?清晨推窗,一阵微风拂面,云淡风轻,兰莺倍感神清气爽。她有一整天的闲暇来收拾什物,今晚就可以和这阴郁压抑的房间说再见了,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了。
小瑞一早就做好迎接兰莺的准备,若不是忌惮张妈她们的刁难,她真想跑过来帮兰莺快快收拾,快快搬家。
……
自从兰莺搬来和小瑞一起住以后,姐妹两人感情越来越好。闲来无事时,小瑞就教兰莺一些简单的古诗词。兰莺也拿出看家本领,教小瑞绣着各种花样的小鸟小花,两人有时还讨论些琴瑟琵琶之类的话题。
凌风最近很少出去,日日流连园中,与两个丫头嬉闹在一起。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滑过。
四月的庙会要到了,老太太早早开始准备上山的诸多事宜。虽然繁琐,但老年人总乐此不疲。
这天,大家都起了个大早赶庙会。
一行人刚到山脚就见山顶葱茏之中香烟缭绕,幻若仙境;山间朝拜的人蜿蜒而上,络绎不绝;山下,等着上山的香客,摆摊卖香火的商贩把个山脚围得水泄不通。盛会之盛,可见一斑。凌老夫人每年舍给庙里大量的香油钱,所以一听说凌夫人要上山烧香,寺里的住持早早就安排僧人迎接招待。
不多久的工夫,夫人就已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口中开始念念有词,然后深深叩拜。
凌风什么时候都不忘瞎闹,他一把把身后的小瑞拉过来跪在他身边,不等小瑞反应过来就凑到她耳边低语:“听说很灵的,你也拜拜吧。”
听凌风这么一说,小瑞真的开始祈祷,父母、姐姐、弟弟、秦远、凌风、凌阁、兰莺……,一个个地从小瑞口中默默念过,她诚挚地为他们祈福,却独独忘了自己,她不知道,在这么多人中,她自己才是最需要神灵庇佑的人。
凌风本想捉弄下小瑞,并没把祈福当回事,然而看她煞有介事的模样,差点没笑出来。
小瑞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赤诚地默默念叨,完全忘了身边的人。
凌风渐渐隐去了笑意,注意她唇间的每一次翕动,注意她腮边淡淡露出的一抹红晕,鼻翼隐隐闪烁的一层汗珠和眉宇微微笼起的一团阴郁。
凌风顽皮的心似是受到触动,也跟着祈祷起来,然而即使近在身旁的小瑞也听不到他的祷告,不免让小瑞生出几分好奇,碍于众人在场,小瑞才忍下来没问。
回来的路上,夫人被醉人的春景和大伙的喜悦感染,与大家说说笑笑,不胜欢喜。
凌风玩性大发,想在山上留宿一晚,赏月看日出,夫人没有多加盘问就应允了。
待大家都走远后,凌风像出笼的鸟儿,乐翻了天。他不知疲倦的带着小瑞玩遍了山上的名胜景点,而且每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凌风都能熟练的讲一些有趣的典故,引得小瑞笑到捧腹,又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不解地问:“既然你已经对这里那么熟悉,为什么还要一处处游览呢?”
“你没去过啊!你难得出来一次,我当然要带你玩个够啦,怎么,你是嫌累,还是不乐意和我一起玩?”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为了我的话,就没必要了。而且撇了众人,就我们两个在山上过夜,毕竟不好。”小瑞心有担忧。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是想让你开心些,有什么不对的?你就别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啦,尽情地享受今晚的月夜。明天早上我们到山顶看日出,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大气磅礴,气壮山河。你会发现人世间很多琐事根本不值得你去烦恼。心中的郁结也会一瞬间变得微不足道。那种感觉真的很神奇,你一定要亲自去体验一下。”
小瑞在凌风的激情渲染下心生向往,她已经不自觉的跟着凌风的脚步,走进了一个小庄园。
由于他们的意外到来,园丁迎出来时显得有点手忙脚乱。一人一句“三少爷过来了”。凌风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拉着小瑞就进了一间甚是奢华的房间,凌风抄了一件黑色披风裹在小瑞身上,揽着小瑞径直地来到园中的大理石圆桌旁坐下。仆人很快就准备好了瓜果和暖炉,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躲到角落窃窃私语。
明月爬过树梢,悬于半空,泻下盈盈银光。凌风终于掏出一直掖在怀中的玉佛,静静的戴在小瑞脖上。
“摸一摸,还带着我的体温呢,是我在庙里求的,专为你求的。”
小瑞紧紧地握着玉佛,温暖直抵内心深处:“下午,你许了什么愿,那么神秘,生怕我听到一样。”
“想知道?”凌风说着,偷偷观察小瑞的表情变化,“我愿佛祖保佑,让你成为我的少奶奶。”
小瑞感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一时显得局促起来,不知道双手放哪里是好。
凌风握住小瑞的手,“小瑞,以后你的幸福我来呵护,你的疼痛我来承受,你的不幸我来驱逐。我也请你打开你的心扉,装入我满满的爱。”凌风借着迷人的月色,尽情道出心中所想。
听着凌风深情的告白,忽有一阵风过,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激动,小瑞开始瑟瑟发抖。凌风解开风衣,把小瑞包了进来,两人偎依着,久久的望着遥挂的月亮,忘记夜风的清冷,忘记时间的流逝。
清晨醒来的时候,小瑞吃惊地发现自己枕着凌风的胳膊,偎在他怀中。小瑞突然紧张起来,心跳像漏掉半拍,身体一瞬间僵硬。忽然醒来的凌风也意识到尴尬气氛,突然大跳起来:“小瑞,小瑞,快起来,要错过日出了,快,快,快!”
凌风不容分说地拉起小瑞,催促她赶快。凌风一起来就开始叫嚷:“程福,我不是说了我们要看日出,让你早点叫醒我吗?”
程福坏笑道:“三少爷,不是小的没叫,是您二位睡得太香,没听见。”
“去!去!去!没时间跟你扯淡。”凌风无奈地叹气。
小瑞看凌风焦急的模样,真的就忘了方才的尴尬,急匆匆地跟着凌风去了山顶。刚好赶上太阳喷薄欲出,金光万丈,四周的云朵像晶莹剔透的绵羊,舒舒卷卷。远处群山之间,晨雾飘飘渺渺,环山环岭。小瑞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一刻,她感到激动、雀跃、心潮澎湃,感觉自己忽然间不再孤独,也没必要凄楚。她拉着凌风的手,热情地迎接他的目光,“凌风,我看到了,我感觉到了,这就是你说的神奇的感觉!”
“是的,肯定就是的,我就知道你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我一直都这样坚信着。小瑞,我太高兴了,你终于愿意叫出我的名字,以后你都叫我的名字,不准再叫我‘三少爷’。”凌风激动不已。“好嘞,凌风!”小瑞脆生生地答应着,开心地笑着。她站在山顶,放声地喊着“凌风!凌风!好美的日出,好壮丽的群山啊!我好开心啊!”她银铃般的笑声就这样从凌风的身边穿越了云雾,穿越了悲伤。
凌风走到小瑞身后,环臂紧紧抱住她:因为这一刻的到来,他的一切坚持和付出都有了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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