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莫衍已经上朝去了,昨晚气氛融洽活跃,我也比较尽兴便多喝了几口酒,现在头才感觉到头泛着嗡嗡的疼,轻揉会额角,翻了个身,见边上的软枕上放了一张红色的绸纸,仔细一看好像是我用来写灯谜的纸。
伸手拿过,但见红色的绸纸又垫了一层精细的白色纸面,上面画着一株坚挺的梧桐树,茂密的枝叶中透出串串皑皑的梧桐花,油亮的绿色衬着淡淡的紫色煞是美丽。
看着手中的画,我嘴角泛上了笑容,心中更是荡开了甜蜜。梧桐树高大挺拔,乃树木中之佼佼者,宫中甚为看重。不仅是在我原来的时空,在这个时空也爱把凤凰和梧桐联系在一起,透过手中绸纸上的梧桐树,仿如看见一只金色的凤凰由天而下,伴着阳光,穿过云层,朝着梧桐树直飞而来,慢慢地收了支尾立在了梧桐干上,又若隐于茂密的梧桐叶中,衬着朵朵梧桐花儿,此是何番美景啊,不经想起在诗经大雅的“卷阿“里的一首诗,“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莫衍用我写灯谜的纸给我画了这么副画,含蓄却又有心,虽未提一字,但在我看来已是最深情的言语了,吾为桐栖,桐为吾茂,而桐花便是我们的果,这是他要告诉我的吗?
“小姐,你可醒了?”素云轻柔的声音随着轻挑起的帷幔传入我的耳中。
“嗯。”我轻应了声。
“小姐,可是做了什么美梦,刚醒便喜意满颊。”素云含笑扶我起身。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溢到嘴边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
初蝉向前了几步低腰为我穿鞋,含着笑意对我说道:“见小姐如此高兴,倒不枉皇上三更天便起床为小姐做画了。”
“皇上三更天便起了?”我低头问初蝉,昨晚大家兴致很高,到很晚才散了去,我与莫衍歇下时都已经子夜了,莫衍那么早便起,那不是基本没睡什么觉。
“是啊,我昨夜贪嘴多喝了几杯酒,半夜口中干渴难耐,便起床倒水喝,想起皇上与小姐也喝了不少酒,便想给小姐房中加点水,刚到外间便觉得小姐屋中有动静,还以为是刺客,正欲上前查看,却不想皇上从里走了出来,见我在外间,便唤我为他准备小姐写灯谜用的红绸纸,后来我与刘公公都一直候在书房,直至五更天将近皇上才将画好的红绸纸放在小姐的枕边,走之前还在床边坐了许久。”初蝉笑着回道。
听了初蝉的话,我一语未言,只是将红稠纸紧紧握在了掌心之中,并深深地贴向了心口,闭上眼睛亦觉得心间跳跃着是阵阵的心动。莫衍啊莫衍,许多事你虽不说,但都在用万分的心在待我,我受着,也感着,此生我亦以我之爱奉你之情。
就当我还沉浸在莫衍带给我的甜蜜之中时,年后第一次早朝的朝堂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皇后的哥哥魏洪宪从正三品的昭冠大将军升为从二品荣利省巡督,次日启程上任。理直郡王离宫建府,由原先掌管的书文籍学改为织染杂造。睿亲王凌浩曜也由原先掌管的巡检司变为递运所使。魏洪宪的两名爱将钟德、归德将军也由武从文……
莫衍此番文武职大调整,在朝中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圣心难测,虽然面上朝臣们的官职并未降贬,但却无一人高兴,倒是有少数的反对声,但很快便被压制下去了。有时我也不禁佩服莫衍能有如此的魄力,进行大面积的文武调整,毕竟朝中复杂,而官与官之间的关系更是千盘交错,稍有不慎便会动之基石。
朝中的变化,也覆影到了后宫之中,大家都在纷纷议论此事时,我只是一听而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呆在毓秋宫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皇后来找过我两趟我也都称病未见,而憩斯与凌婉卿来探病我也假意睡下没有见她们。
不下几日后宫内便风言四起,敏贵妃隆宠娇冷,目空一切……宫中的各个角落似都长满了她们的眼睛,四处挖掘着我的毛病,就连上首晚宴的事也在各宫中传着各式各样的版本,敏贵妃娘娘违坏宫规与仆席度,敏贵妃娘娘不受宫则难甘寂寞,敏贵妃娘娘耽于皇上乱处政事等等,这些凭空杜撰的流言如雪花般罩在了毓秋宫的上方。
我听初蝉愤愤不平对我怨诉时,我也只是一笑置之,在莫衍面前更是不露半分不快,便如从不知这些风言风语一般。
冬天便在这飞言流语中悄悄划过,而这些流言并未随着雪消冬去而消散,反而是越传越甚,初蝉、秀云们嘴里虽然不说,但心里却奇怪莫衍为什么没有任何的表态,几次在我面前欲言又止,我也都是一笑带过,并未感到什么委屈,莫衍哪里是充耳不闻啊,在年后的第一次早朝对官员调整的第三天,莫衍便解了太后的禁,而现在不利于我的流言四处纷飞,太后却没有趁此机会来找我的麻烦,这难道不是莫衍对我的保护。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但我对他亦有着十分的信任,我相信以他对我的情,定是有他的安排。
果不其然,当这些流言从后宫之中渗到了朝堂之上时,当指责我的奏折入雪花般飞入怡心殿时,朝堂再一次惊动了。
莫衍在怡心殿中大发雷霆,并亲自下旨斥言:天子受命于天,天子之言为卿之所圣,天子之好乃卿之所仰,天子之爱更为卿之所敬,而朕之众卿却视天非无,更逆天妄言,胡弹乱谏,均是维乱不忠不义之臣,此不忠不义之辈,朕再难姑息养奸,必将严惩不贷。
一顿重责下来,所有上言的官吏都冷汗泠泠,他们本见莫衍不声不响,从未为我澄清一句,并解了太后的禁,而太后偏疼于莲修仪,猜想是否我已是隆宠将竭了。加上些前莫衍又涨了魏洪宪的官职,以为皇后一派地位稳不可击,便纷纷靠向魏丞相这棵大树,但不知越高大的树就越容易遭到响雷的电劈。就算劈不到主基根,但边侧密密干支就难保其全了。魏忠平任丞相多年,在朝中势力更是坚如磐石,莫衍想一下扳倒他确是不易,唯有从他身边的亲腹着手。连带着后宫中也处罚了一些多嘴的妃嫔。
此番莫衍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多名朝官,在轧杀流放的同时,却将魏丞相尊封为辅王公,魏相面上依旧风光,但这肋里的疼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儿子升官却远派他省,自己耀封却损臂失膀,其间的疼痛怕已不是短期可消了。
春天的触角刚刚伸开就被莫衍的道道责令圣旨制止住了春意,在这皇宫之中渐渐转暖的春天竟比隆雪的冬天还要寒冷。也不知此时的皇后还思考着如何维护她所谓的平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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