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五莫衍宴群臣,后宫妃嫔无一出席,我亲手为莫衍理好衣服,送他出门前,轻握了一下他的手,他回我一笑,替我紧了紧衣领,对我轻语,“等我回来。”说完便登上龙辇前去清心殿。
莫衍走后我心里有些空,回到内室拿了本书斜靠在榻上,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着,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心下思绪纷扰,莫衍在别人面前略显冷淡,其实在他内心里亲情,爱情,友情都很重要,我不知道他与太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我知道莫衍是在乎的。都说帝王绝爱,其实最最渴望爱的便是帝王了,这个宫闱太大,容得下财富,容得下繁华,容得下至权,却吝啬的连一席角落都不肯留下来容得帝王的情。莫衍万分尊敬太皇太后,万分宠我护我,便是要握住他所在乎的情。
当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素清进来通传,“娘娘,皇后、晴平公主还有淑婕妤来了,现在正殿等着。”
“什么?”我连忙坐起,皇后、凌婉卿还有憩斯怎么会一起来呢?
素清过来为我理了理衣服与发髻,见无不妥,我赶紧前去正殿。
“不知皇后姐姐大驾光临,是雪儿怠慢了。”我刚步入正殿便对皇后说到。
“妹妹见外了。”皇后对我温婉一笑。
“今天倒是巧,公主与斯儿也一便来了。”我与皇后坐到了主位上,憩斯与凌婉卿分坐下首左右。
“刚才在皇后嫂嫂的宫中,提起雪儿姐姐便一道来看看。”凌婉卿微笑开口。
憩斯没有说话,但也对我盈盈笑了笑。
素清着人为我们上了热茶,我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今天她们一起来必不是来看看我如此简单。
“姐姐,今日前来可是有事。”我看向皇后问道。
皇后轻抿了一口茶,眼神扫过凌婉卿与憩斯,最后停在我的脸上,“太后被皇上软禁在长元宫的事,妹妹听说了吗?”皇后并未兜圈子。
我轻轻点了点头。
“那姐姐就直说了。妹妹可否劝劝皇上。”皇后隐去了脸上的笑容。
我握着杯盏,话语有些轻,“皇上虽是常临毓秋宫,但妹妹怎有能耐干涉皇上的决议,恐是帮不上什么忙。”
“雪儿姐姐,太后是皇兄的亲母,难道姐姐忍心看他们母子反目。”见我拒绝凌婉卿有些焦急。
“皇上与太后之间因为何故雪儿并不知晓,如若雪儿贸然劝言,皇上也未必能听。”
“姐姐不试又怎知不行呢?”虽是问声却很轻柔,是憩斯的声音。
我不明憩斯怎会与皇后还有晴平公主一起前来劝我,之前太后曾不问缘由责她鞭刑,她这番到底是何意?我看向她的眼中带着些许的疑惑,她没有对上我的目光,轻低头抿茶。
“你们两个先回宫吧。本宫想单独与敏贵妃谈谈。”皇后淡淡地开口。
“是”
“可是……”
憩斯与凌婉卿的声音同时响起。皇后看了一眼凌婉卿,说道:“先回去。”
她们两个同时起身对我们福了福身便回宫了。
正殿内只余我与皇后两人,她没有说话,用杯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杯沿。我也不语,稍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绢帕。
许久皇后淡淡地开口说道:“妹妹很固执。”
我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她,她雍容精致的脸上无任何表情。
“妹妹可知明辰皇朝有一个规定,皇上逢初一十五需宿在皇后宫处。但至你受宠后,皇上便再也未踏入除毓秋宫外的妃殿,当然也包括本宫的仪坤宫,为何我没有找你麻烦,你果真不知吗?”皇后对上我的目光。
“你聪慧伶俐得皇上的心,本宫嫁于皇上多年从未见皇上对哪位妃嫔如此上心过,既然皇上想宠你,那便宠吧。但现今已不单单是宠与不宠的问题了,你的存在已经对太多事情产生了影响,你觉得本宫还该不该容你。”皇后的声音很淡,淡到了冷。
一直以来都觉得看不透这个皇后,对你忽远忽近,好似在意又好似毫不在乎,这句包含威胁的话,投在我心里,但我却一点都不惧怕,莞尔一笑,开口说道:“姐姐说的话妹妹不甚明白,敢问姐姐,妹妹都影响到了什么?皇上宠爱哪位妃子并不是妹妹所能左右的,姐姐与皇上相伴多年定是知道皇上的秉性,岂是妹妹的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皇后握紧了手上的杯盏,“你以为莲淑妃凭什么敢在那么多亲王面前提议让你献舞?”
我未等皇后说完便将话接了过去,“姐姐似乎忘了,现在她是莲修仪,妹妹一时兴起在御花园舞了一曲却不曾想引起了那么多人的注意,妹妹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高兴。姐姐也莫要再提醒妹妹什么了,这件事皇上清楚的很。”谁都拿这件事来我面前说事,真是难以再忍受了。
“是吗?妹妹与理直郡王之间务须姐姐的提醒吗?”皇后懒懒说道。
“姐姐这话确是让妹妹糊涂了。”我轻啜一口茶说道。
“思念成狂,可是对妹妹说的?”皇后的语气越加慵懒。
我心下一跳,皇后怎么知道理直郡王对我说的话,难道不是莲淑妃?心里虽然紧张万分,但面上仍是保持着平静,这个时候我决不能在皇后面前露出丝毫的怯意。
用绢帕轻拭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姐姐这话更是让妹妹纳闷了。”
“你不承认无所谓,你不是说皇上都知道吗?那你觉得皇上如果知道这些会如何?”皇后拿起杯盏,目光扫过我。
我稳定心绪,淡淡说道:“姐姐尽可说去,至于皇上信谁那就不好说了。”
“本宫一再相让妹妹非要如此不知好歹吗?”皇后卸下了面上的平静。
“姐姐这是一再相让吗?妹妹愚钝怎么觉得姐姐是一再相迫呢?”我直视她。
“相迫!说得好,既然你那么有信心皇上会信你,那你是不是也有十足的信心保的住你的好妹妹淑婕妤呢?”皇后冷笑一声,淡然说道。
我的心揪了一下,皇后阿皇后你竟然拿憩斯来要挟我,确实够狠。手中的杯盏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我紧紧握着,使了多大的气力我不知道只是手关节竟有些微微发白了。皇后没有看我,只是低头看自己的指甲。
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姐姐到底要雪儿如何?”在没有十足把握前我不敢拿憩斯的安全开玩笑。
“其实也没什么,刚才已经说过了,就是劳妹妹劝劝皇上解了太后的禁,还有顺便恢复莲淑妃的位。”皇后的注意力依旧在她的指甲上面,仿若没有比她指甲更为重要的事。
“妹妹从不知道莲修仪与姐姐的关系竟如此之好。”我嗤笑一声。
皇后的注意力终于从她的指甲上移开了来,抬头看我,嘴角似笑非笑,“后宫需要的是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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