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女神的命运是多么的幸福。
忘记尘世;被尘世所遗忘。
清澈无暇的记忆像是永恒的阳光,
接受每一个祈祷,却舍弃所有希望。
——————————————————ALEXANDERPOPE
(小记:里面的歌是俺自己写的。)
【第三十一集】〖魔人〗
惨谈的夕阳已经沉到了天边,晚霞如同褪色了的丝绸。那个人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杀戮者终将被杀戮,就像操纵者终将被操纵一样,诗织~”石崛光彦忽然转过了身,对端着咖啡走来的诗织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阿石……”诗织的手一颤,滚烫的咖啡都倾在了手上,她却浑然不觉得疼痛“你……你说什么?!”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其实就是生与死的距离。无论感情怎样的炽烈,一旦隔绝阴阳,那么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这几天别扭着呢~)
诗织抱着石崛光彦冰冷的躯体,凝固成了一座雕像。西条风从未看到过一个人会有这样的眼神,却在此时,在诗织的眼中看到了——那眼神,空洞而冷寂,残留在眼中的绝望随着瞳孔的放大而无限地扩张,扩张,再扩张……
突然,深静的胸膛里传来一声轻响,“砰……砰……”,诗织一震,茫然地看了看石崛苍白得脸,转瞬把耳朵贴在石崛的胸口。
果然,“砰……砰……”仿佛脚步渐近,又仿佛春雷隐隐——这是,心跳的声音!
“诗织队员?!”西条风眼里漾起一抹奇怪的微光“你……”
“嘘!不要说话!”诗织冷冷地说“不要说话!!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你……”
“他的心还在跳。他没有死。我就知道他不会死……”
“诗织!”西条风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试图将她从绝望中唤醒“你不要这样!我想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我怎么了?!”诗织挣脱开她的手“你不相信他还活着么?你希望他死是不是?”她蓦然抬起了头,冷笑着“西条风,其实你的心里还是希望他死的对不对??说什么已经原谅,其实你从来都没有原谅他对不对?”
“不!!”西条风断然地否决,复又缓声说“我说过我已经原谅了他。纵然罪恶代表过去,亦可主宰现在,也要以一个地球人的身份活下去!”
“以……一个……地球人的身份……活下去?!……”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我……”
“阿石!!”
“石崛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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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东京。
凌晨六点左右的银座,宽阔的街道上宁静异常。
疏雨才过,胆怯的月亮隐藏在乌云之后,只有几点细小的星子陷进浓黑的夜空,光华格外地惨淡。空无一人的街上,只有寒风呼啸!
深黑色的SEARCHER悄然驶进到了最繁华路段的一处酒吧前。接着三个人影下了车——正是和仓队长以及夜袭队的那两个新队员吉川真嗣和风间零夕。
和仓队长警惕地扫视着周遭,紧紧抿着的嘴唇透出一股沉稳的坚毅,精亮的目光在黑夜中闪烁如星辰。
“这里是最高控制室。和仓队长,目标就潜藏在酒吧之内。所有无关人员已经完全撤离封锁区。还有,三分钟前,撒旦等人也已经潜入了酒吧,只是尚未同‘未知的手’交锋!”
“那么,还有生还者吗?”
“没有!”
“我明白了。”他关闭了通讯器,抬头看着酒吧门面上高悬着的霓虹招牌:云端!
云之彼端,也许就是天堂吧?纵然只是醉生梦死,无数的人也毫不犹豫地沉沦在里面!
“走吧~”他低低对身边的新队员说“且记小心行事!”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酒吧暧mei的灯光里,蓦然有血红的微光在虚空中若隐若现,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诡异的香气逐渐弥漫……
若大的一个酒吧,本该是夜生活者疯狂的场所,现在却没有一个人。靡离,暧mei,昏暗,死寂,不知道怎的,和仓队长有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这里是上古的遗迹,只存在于遥远的记忆,只是被他们不经意开启而已。
能引起他们警觉的,只有舞台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以及弥漫在空中带着微微香气的淡淡灰尘。
“到底是怎样的力量可以将所有的人都劫掠而去?!他们劫掠这许多人又是为了什么?”和仓队长喃喃自语。
“和仓队长,K-142区点14出现能量异动,估计撒旦等人已经和‘未知的手’交锋。请尽快采取相应措施!”贝雷格的定位系统指向点14,那正是这个酒吧的后院。
“明白。”和仓队长带着吉川和风间越过大厅,径直走到了酒吧的后院——
撒旦看了看天边的启明星,夜风低吟,东方的天空已经微微掀起一角白光。
“撒旦,天快亮了。怎么办?!如果不尽快解决的话对市民的影响是很大的,毕竟这里是东京的核心地区。”
“我知道。可是……”撒旦没有继续说下去。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的瞳口孔中忽然迸射出一抹异光,眼前的世界变了模样——怪异的漩涡像是张开的嘴巴,虚空中的黑影重重叠叠,恍如鬼魅,探身欲出,意图吞噬一切生命。
黑影掠过头顶,在空中搅动起幽幽血光,撒旦迅速俯身躲过了致命的袭击!
漫天乌云,利爪划开虚空,仿佛闪电在半空中织起死亡之网。银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撒旦的光子枪瞬间出击,乌黑的枪口贴上了黑影血红的眼睛。
“砰!”空中炸开一团蓝色幽焰。伴随着惨叫,膨胀的蓝光烧透了虚空。天际,黎明最后的灰白晨曦被涂抹成耀眼的亮蓝色。风吹起,光芒渐渐扩散……
“那是……”刚赶来的和仓队长和吉川以及风间愣在了那里。
光子枪里喷射出一股股的蓝色幽焰,将那即将破碎虚空,挣扎而出的恶魔燃烧成灰烬,散入风中,消失不见~
和仓队长觉得眼前一花——也许是幻觉,也许是神迹,撒旦立在光与风的漩涡中,他的背后被绚丽的光芒淹没,似乎一对光之羽翼正徐徐张开~
“撒旦!……”
“和仓队长?!……”
“那么,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难道你不知道吗?和仓队长!”
“原来这样啊~”和仓队长的声音很轻,稳重中带着一丝疏离和防范,“那么,请你们即刻撤离封锁区!这里的一切由TLT处理!”
这时一直在旁边不言语的贝利亚忽然凑到撒旦的耳朵旁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撒旦的脸色微微一变,眼光落到了站在和仓队长身后的那两个新队员身上,一丝惊讶与疑惑飞速闪过。
“TLT?!处理一切?!好吧~”撒旦微微一笑,“我们撤离!!但是……”他忽然走到和仓队长身边,贴着和仓队长的耳朵轻声说道“也许,你的抉择是个错误!!”
“什么?!”和仓队长一愣——这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那日,西条风离开时就曾说过。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他霍然转身看着那两个新队员,眼中一片空茫……
“和仓队长,如果你要一直这样坚持下去,那么你就真的错了。”松永叶月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过,一切,现在来说,还不晚。”
“松永小姐?!”
“队长!!”孤门随后跑了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孤门队员,”撒旦刚好经过他的身边,停下脚步,看了松永叶月一眼,轻笑“想知道一切,那就服从你那个所谓的组织吧——TLT!到底,什么才是真相!你,会知道!!”
目送着银色的UFO消失在天际的那一抹微光里,叶月的眼底忽然浮起了无限深沉的巨大悲哀——未来,究竟将会怎样?!
“啊——”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人的惊呼。
“发生什么了?!”几人对望了一眼,迅速跑了过去。
距离酒吧的后门约有三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而他的脚边则有一台小型的DV!
“你是……NMP成员?!”和仓队长知道现在这里不会出现和TLT无关的人员“发生什么了?”
“NR?!和仓队长!”那个男人也看到了叶月和孤门,忽然弯腰将那部DV拣起,脸色由刚才的慌乱恢复成特有的漠然“这些,已经不属于你们该知道的范围。”
“和仓队长,警戒解除,NR全体返回基地!”贝雷格里传来了最高控制室的命令!
“人是为了什么才活着?!”吉川忽然喃喃自语,空茫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人性的脆弱与迷惘,“谁……谁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而战斗?!”
“也许,就是为了寻找这答案而在努力挣扎吧~”叶月眼底的悲哀在逐渐加深……
晨光如帷幕般徐徐拉开,SEARCHER在灰白的森林公路上急掠而过,一路溅起纷乱的水花。
“其实,星语者归来了。”叶月忽然轻声说。
车里安静异常,SEARCHER的车轮在一块滚到路边的石头上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和仓队长奋力控制好方向。
许久,他才说“就在刚才。”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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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第一场雪下了很久,纷纷扬扬的雪花将大地装点成银妆素裹的纯白世界。只是,谁也不会知道,在这纯白之下,又掩盖了多少肮脏与罪恶?而传说中的世界末日,也逐渐逼临;繁华浮世,似乎隐隐有什么在悄悄蔓延!
“谁?!”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吉良泽优察觉到了弥漫在空中的强烈杀机,幽蓝的光华瞬间激射而出,这时,他才看清楚那袭击自己的人,讶道“石崛?!”
“强大的力量!”石崛光彦手中的光华也在刚才的那一瞬间闪耀而出——蓝与黑,直刺灵魂深处的锐利。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忘记你曾经说过的话。”石崛微微一笑,走了出去“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吗?”
吉良泽优身体一震,缓缓地带上了房间门,慢慢地走到了桌子前,怔怔凝视着桌上的照片;明眸颢齿,巧笑嫣然的女子,你又在何方?——
圣洁女神的命运是多么的幸福。
忘记尘世;被尘世所遗忘。
清澈无暇的记忆像是永恒的阳光,
接受每一个祈祷,却舍弃所有希望。(ALEXANDERPOPE)
“风信子,你逃不掉的。不管如何……”吉良泽优眸中光芒雪亮“不管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你我已经连为一体。什么是命运?这,就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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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
光洁的街面上碎碎铺满星光,夜风低低掠过,卷起满地的残雪与碎光,幽幽摇曳……
“由香,到底你和这个组织有什么关系,你又在调查什么?”*躲在街道的角落里,看着那个白衣的女孩走进了一座空置的大楼。不一会儿,她的身影就出现在楼顶天台的栏杆畔!
矗立在高楼之上,俯瞰苍茫大地,身着一袭及地长裙的女子似欲乘风而去;夜风把她的白衣吹得猎猎作响,使她的身影在月夜下显得无比的飘逸。
“还没有出现么?”她紧闭双眼,白玉似的面容上微微有一丝丝的诧异和焦急;眉心处隐隐有幽蓝的光华透出,顷刻间便照遍了整个沉睡在黑暗里的城市。再极目远处,依然没有发现目标……
——传说,在繁华都市的深夜,总会有恶鬼出没,凶残而嗜血;传说,在百鬼横行的午夜,可常见精灵独舞,毁灭一切邪恶。而今夜,是否有人可以目睹即将发生的真实。——
白衣的女子仰首看着墨蓝的天幕,绝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个惨淡的笑。
夜,沉淀所有思念;月,澄净一切伪装。
风,在耳畔低吟,诡异,犹如一曲与心事共鸣的挽歌;轻颤,泄露心底的秘密——红尘不知何时寂灭成灰烬,倘或在那灵空处尚有一丝丝的游移,许是我不绝如屡的眷恋!
“优,我的恋人啊,如今,这样的我怎能和你相见?”摊开手,触目惊心的血痕纵横,可怖。
只是无人知晓,这血痕之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实;那夜,那群魔乱舞,白骨支离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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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的那夜,也就是扎基遭遇到了暗魔袭击的那夜。在东京的某处…………
坐落在街角里的酒吧隔断了时疏时骤的雨,空气温暖而凝滞,使人微微有点沉闷的感觉。
酒吧幽暗的光线氛围中,一阵掌声已平息了下去。一阵冷意嗖然,从舞台后的角门里走进来一个穿白裙的女孩。
眼神阴冷的男人坐在舞台角落的阴影里,递上一条毛巾“神由香,快点!怎么这么晚才来!!不过还好没有迟到。这会就已经轮到你出场了!!快弄弄干净……”
被称做神由香的女孩没有接毛巾,也没有理会那人冷冽的眼神,甚至看也没有看他一眼,抱着吉他径直走上了舞台。
逐渐亮起来的灯光将她和周围的空间分割开;和黑暗中流动的烟雾、酒精、香水气息,暧mei的目光以及叹息声分割开。
女孩微湿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掩住了半边身躯,黑如锦缎的头发在灯光下覆盖着一层近乎透明的冰蓝色光晕。而她清澈的眼眸则呈现出淡淡的琥珀色,目光虚无飘渺地穿过黑色虚空,不知道落在何方……
手指微动,在吉他上拨出几个短促的音符,静默了一下,然后由弱渐强地流淌出一段流水般错综缠绕的旋律,女孩哀伤而低沉的歌声浮动在这旋律中,弥漫在了这个酒吧的各个角落,甚至穿过了帘幕的层层阻挡,飞到了夜雨飘零的城市……
四个字彼此忘记
你说得好随意
简简单单没有丝毫犹疑
花季的第一场雨里
经年相逢成永离
刹那旋转了天
旋转了地
沾衣细雨润如丝
绿柳飘摇轻拂堤
飞珠溅玉彀皱起
这天地一任他几许凄迷
叹别离已经年
昔日柔情何处觅
红尘寂烟雨遥
谁在说着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景犹如昨
人已陌路
似那般蜜语甜言怎堪忆
微雨*
落花人独立
更有那泣血杜宇林中轻啼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黑暗中,暗红的烟蒂明明灭灭,女人们的长发散乱了一桌,鲜红的嘴唇贴在光洁透亮的高脚酒杯壁上,酒和唇一样刺目如同鲜血!
最远的角落里,黑衣男子静静地融化在幽蓝色的烟雾里,注视着舞台上灯光下那个忧郁的女孩——没有人注意到,那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红宝石般刺目的血光,仿佛是饥饿的贪婪~
忽然他起身走向了吧台,手臂舒展而随意地搭在吧台上笑着说“喂!那女孩好像并不快乐呢~她的歌声是那样的忧郁和悲伤??”
“额……”一直默默躲在吧台后的调酒师见有人过来搭讪,也笑了笑说“她是不快乐,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是真正的快乐呢?……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人在迷醉与沉沦中寻求短暂的欢愉。”他的目光从那些在舞池里狂舞的人身上划过,在那个女孩身上略停了停,又收了回来,“这浮世繁华,本自是痛苦挣扎……”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就停住了,因为他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眼睛。
“是么?既然活着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寻求解脱呢?或许我可以帮你呢,甚至帮助你们所有人寻求解脱~”黑衣男人邪恶地笑了——那奇异的红色瞳仁,其中浮游着深紫的血丝,像沼泽吞噬着一切光明与幸福的感情;与此同时,恐惧、压抑、厌烦,种种负面情绪的碎片都会全数因这眼光而被从记忆的最深处翻涌出来。
“解脱?!”调酒师怔怔地重复着“解脱?!怎样才是解脱呢?”
“会有的。”那个男人收回了摄人心魄的眼光,转头看着舞台“并且你很快就可以拥有了。”
男人微微一笑,翻身跃到了吧台里面。调酒师并没有阻拦他,不一会,那个男人就把一杯有着诡异而充满诱惑的鸡尾酒递给了调酒师。
调酒师浑浑愕愕地接在手里一饮而尽,那酒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他觉得自己内心所有最隐秘的yu望都被吊了出来。
“这酒……恩……很特别的味道。恩……我喜欢……”
“恶魔之呢喃。”男人残忍地笑了“这酒的名字叫做‘恶魔之呢喃’。你已经接受了召唤。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接受了召唤!”
“你在说什么?!”调酒师如梦初醒地问道,仿佛刚才的对话并没有进行过——然而他很快就被舞台上的那个女孩吸引了过去,并没有细问缘由。
谁在说着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转身间
萧郎陌路绝踪迹
忘能如何忘
恨也无从寄
谁在说着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斜风故故细雨织
唯有闲花冰心洒落一地
怎堪听那泣血杜宇林中轻啼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谁在说着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谁在说着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谁在说着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最后的几个音符越转越高,越转越高,砰得一声,吉他的弦瞬间断裂,闪动着银质的微光。女孩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有鲜红的液体汩汩而出,霎时浸染了雪白的衣衫………
台下的诸人漠然,依旧沉醉在歌舞升平的狂乱与迷醉中难以自拔!
“从现在开始,不要停下你们的舞步。”森然的声音在这时响起——飘渺的古老咒语,召唤出虚空中探手唏嘘的恶魔幽影。侵蚀一切的黑暗之力应召唤而出,席卷肆虐;掠夺一切所见生命的活力。
不知道是谁发出的第一声尖叫,整个酒吧里的人在瞬间变得疯狂,因为他们承受不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身体在不自主的状况下狂舞,衣服、肌肤、乃至骨肉如同化为灰尘,散成飞烟,弥漫成带着微微香气的迷蒙……
舞台上的那个女孩似乎幸免,可是已经没有人会去注意在她的身后发生的可怖变化,包括她自己——光滑的舞台上漫溢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游移向女孩滴落在舞台上的鲜血。
“瞧……多么迷人的颜色,多么醉人的味道。啊——羔羊的鲜血,纯洁的祭品。”黑色粘稠液体扭曲着,似乎幻化成一张人脸的模样。
“什么……人?!”女孩终于昏迷了过去,而那黑色的液体疯狂地覆盖上了她的身体,扭曲成各种狰狞的样子,女孩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渐渐地连胸口呼吸的起伏也看不到了。
可是,那黑色粘稠液体忽然像是被火烧了似的,发出凄惨的嚎叫,从那个女孩的身体上退散。
“什么?!”那个男人貌似已经知道了什么,转身欲跑,背后急射而来的蓝光将他笼罩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透过幽蓝的光华,只见那个女孩缓缓站起了身……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什么人也没有留下。
白衣女孩闪身出了酒吧,而她的手里拿着一部DV。
“NR、DE,这样的速度太慢了!”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嘟囔着,抬头间发现了从酒吧闪身而出的白衣少女,不由快步拦住了那少女“喂!你是什么人?!
少女将手里的DV递到了那个NMP成员的手里,轻轻说了句什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微风拂动,那少女的白色身影就在班驳夜色里渐行渐远渐无踪!
“你要的答案就在里面。”那个人从惊愕中回过了神,恍惚那少女似乎是这么说的。
“答案?!”他举起了手里的DV对准了自己的眼睛,同时按下了播放键……
天空的夜幕被撤去,换上黎明的新装,看得到的是生的复苏,不见逝去的死亡和寂灭!——有微风轻拂,扬起了少女的长发,她抬头看着天空,明澈的眼眸里沉淀着的是无限深沉的巨大悲哀!
“啊——————”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惊呼,是那个NMP成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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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立在楼顶的白衣女子蹙着眉头,努力将那夜的意象赶出脑海。
“风信子~”一个熟悉的声音悠悠传来,温柔无比,仿佛这夜风也被感染,已带上了一丝温存“风信子……”
转身,微笑。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仿佛是记忆深处曾经一幕的真实再现,目光交接,好似时间停止在刹那,天地消失在瞬间“优——”
彼此的手握在一起,彼此的心涌起莫大的甜蜜。
“你……原来,你不是由香?!!”另外一个声音透风而来,带着深切的失望与疑问“可是,你……你是星语者大人!?”
“是的。”白衣少女的眼中掠过一丝愧疚“那日,当我赶到时,那里已经没有了生还者!神由香,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只有意识的我,和只剩身体存在的她,最终就是现在的样子。”
“砰”,*手里的相机跌落在了地上“由香……由香……”
“风信子!”吉良泽优忽然挡在了风信子的身前——黑雾徘徊,渐渐凝聚成修长的人形,微弱夜光下看不清楚面目;只看到他的肌肤泛起一层青白之色,眸中红光闪烁,极度刺眼。
而在不远处。似乎还有几个这样的黑影。
“优,是魔人!”风信子轻声说。
那个人影逐渐清晰了起来,轻微的喀嚓声,似乎有什么物体冲破那人的后背,那是两根如笋般尖利的骨刺!(这个嘛~参见风小时候的所见。)他伸出了手,那手宛如铁骨钢铸,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十指弯曲如兽爪。一抹贪婪的笑浮现在那个人的嘴角!
乌云在不知不觉间开始聚集,遮挡住了月光。诡异的黑影冲刺着、翻滚着,搅动漆黑的云雾,血红的微光在黑云中隐隐浮现,空中顿时漫溢起浓重的血腥之气!
吉良泽优挡在风信子和*的身前,冷静地看着那些围拢了上来的魔人!缓缓举起了手,幽蓝色的光芒在他的手上闪烁着……
一时间,幽蓝色的光焰在空中如烟花般绽放,毁灭一切邪恶的圣心之光在那些魔人的胸膛里燃烧。冰蓝的光焰翻腾呼啸,砰然炸开的瞬间,再也不见那些魔人的身姿!
“啊——”*忽然一声惨呼。在吉良泽优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忽然冲出的魔人扑向了*——鲜红的血在空中飘洒,纷纷扬扬,令人窒息的血雨……那是人类的鲜血!
“可恶!”幽蓝的光焰刹那间暴涨,他的背后张开一对光之羽翼。光的漩涡吞噬了一切,浓黑的深夜被幽蓝的光之焰映照得恍如白昼!
“*君!”风信子扶住了昏迷了的*“你……你没事吧?”
“由……由香!”恍惚中*伸出了手想去摸眼前女子的脸,然而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一顿,猛然滑落下去。
“星语者大人~”撒旦带着贝利亚也赶了来,此时扎基尚在遗忘之岛,所以跟过来的只有西条风和叶月!以及被叶月强行带出TLT基地的孤门一辉。
“什么也别说了。先回代行者试炼场。他伤得很重~”风信子(神由香)焦急地说。
“我来。”优将*抱了起来,大步走向U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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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古怪的地下通道阴森而潮湿,昏黄的灯光下,墙壁上班驳的青苔与弥漫在空气中的药水味道让这个心神慌乱的少年感觉十分不舒服。
终于走到了尽头,推开紧闭的沉重铁门,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柔和的晕光中,林林种种的仪器。这分明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生物工程实验室,其设备之精良非但不亚于TLT总部,反而有超越之势。
可是纵然如此,他的讶异也没有持续太久,倒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周围无数巨大的透明器皿里浸泡着动物以及人类的内脏尸体之类,那些没有生命、已经失去神采的空洞眼眸直直凝视着来访之人,虽然这样的景况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但是此时的他就只有一种拔腿欲跑的冲动!
“命运之子啊,你终于还是回来么?”一个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空寂的实验室里。
“你……是谁?!”昏暗的光芒映照在这个少年的脸上,幽影重重,看不清楚他的面目“你究竟是谁?就是你一直在召唤我么?”
“我是你的缔造者!”
“……”
“请听从我的召唤吧。”
少年顺着声音的来源走向了一条更加深邃的地道。黑暗的尽头似乎隐约传来淡淡的血腥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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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为什么而活着?我是为什么而活着?”在自由之堡夜袭队作战室里,吉川坐在休息区低头无语,只是反复想着这两个问题“人是为什么而活着?我是为什么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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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就像浸泡在泡沫里。他的身上缠满了雪白的绷带,疼痛已经消失,可能是止痛药的作用,他的头有点儿昏昏沉沉的。
“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孤门一辉微笑着说“这就好。”
“呃~你……我这是在哪里?”
“代行者试炼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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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亚,你是对的。”撒旦将键盘一推,转身对贝利亚说“那两个新队员的确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西条风惊讶无比~
“怎么说呢?!”撒旦微微一笑“其实他们是人类,但也不是人类!”
“怎么说?”
“贝利亚,你来……”撒旦对贝利亚点点头,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搜查资料。
“也就是说:他们是被制造出来的生化武器,依靠接受生物电波来获得行动指令,不过也有可能产生自我行动意识。和袭击星语者大人的魔人一样——不过他们和魔人不是由同一个缔造者创造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西条风微微一愕“我明白了。”
“所以,其实和仓队长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吧~”撒旦忽然对那个队长充满了同情之感“如果是我处在那样的位置也只好服从了。”
“从亚萨到魔人,TLT怕是也已经走头无路了。”风信子的声音透空而来“而来访者的种种行经也表明他们现在的情况同样不是很乐观。目前的状况来看,处在最危急时刻的就是那些普罗米修斯之子了——普罗米修斯计划Ⅰ和普罗米修斯计划关联的公开,对于他们的打击将如何化解?以及所谓的生命缔造者对于背叛者的处决又如何了结?”
“普罗米修斯计划Ⅰ和普罗米修斯计划?!”孤门一辉走了进来,疑惑地看着诸人“究竟,20多年前发生过什么?而被多次提起的‘诸神之黄昏’又是什么?”
寂静,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防火墙~突破!!”撒旦忽然沉声说“资料截取中……”
“这是~”叶月和贝利亚同时凑了过去,异口同声地说“梦魇之地的系统么?”
“哎~”撒旦点头。
屏幕下的进度条一点点移动着,忽然,整个屏幕都变成了一片空白。诸人神色紧张地看着屏幕——空白的中央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嘴唇。那嘴唇开始还是很笑,接着逐渐变大,也更加红艳,弯成一抹诡异的笑。露出的,居然是几行黑色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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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使他们有合一的心,也要将新灵放在他们的里面,又从他们肉体中除掉石心,赐给他们肉心。使他们顺从我的律例,谨守遵行我的典章。他们要做我的子民,我要做他们的神。
---------------《圣经·旧约·以西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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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西条风猛然扑了过来,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字迹,眼中神色复杂“这是……那个……”(见第十三集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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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铁门在黑暗中敞开,炽烈的光焰冲上了屋顶,颤动的光火将眼前的情景照得通亮,投下的阴影依旧遮蔽了这个少年的面容。
宽阔无比的大厅中央有个巨大的池子,闪烁着诡异的幽暗如墨的光华,仔细看去,里面翻腾着的是粘稠的黑色液体。
“让开!”一个机械般的声音呵斥。
“呃!”少年吓了一跳,闪身让开了道路。回首的瞬间他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分割得七零八落,几乎只剩下一具鲜血淋漓的骨架子,上面粘连着些许残肉。那些支离破碎的皮肉垂挂在骨上,摇摇欲坠,从肋骨间可以看到里面的心肺肝肠亦已残破不堪。这骨架一路滴着黏腻的鲜血,身后留下长长的血迹。
“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那个声音依旧不急不徐地说。
不一会儿,一个接着一个或完整或不完整的人被推进了那深池。坠落……没有发出一声呼喊就消失在翻腾的泡沫与与迷茫的昏暗里……
“这是……”少年已经被眼前的所见惊呆了,无限的恐惧在疯狂地增长“不!我……我要回去!”
他睁大眼睛,惊惶的神色在火光中隐约浮现。他不断地后退。当背脊碰到冰冷的墙体时,他已经无路可退“我……我要回去!我……”
“扑通”,也许是无意,也许是那黑暗中的缔造者的授意,墙壁陡然反转了过来,少年跌入了另一个房间。
“命运之子,……”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坐在暗影之中,背对着少年“
“你是?!”少年已经退到了刚才机关反转处,又是砰得一声,墙壁合拢如初,”你……究竟是谁?!”
“生命缔造者!”宽大的转椅终于转了过来,跳动的光火中,那个男人的面容显现了出来。
“怎么……可能是……你!你……你是20多年前就已经死去的那个生命进程控制学专家西条川吉!”
“没错!是我~”西条川吉笑了“普罗米修斯计划基因改造方案中,生命进程控制基因的处理者!”
“原来,是你!所以现在的我们才……”
“那么,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我……”少年愣在了那里,嗫嚅着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紧紧捏着口袋里的那纸文件!
西条川吉早已经注意到了少年一直伸在口袋里的手,却微笑着等待着少年的回应。
“滴——滴——”他面前桌子上的通讯器忽然响了起来,他伸手一点,淡淡地问“发生什么了?”
“系统被侵入,部分资料也已经被对方截获。”那边的声音里隐有一丝不安和颤抖“大人,下步要怎么做?”
“没有什么。我已经料到了这一点,那些资料其实已经毫无价值。你们不必惊慌,继续执行任务。”
“是。”
“命运之子,”他依旧微笑着,“那么,你真的决定就这样离开这里吗?要知道,我不会勉强你;而你,也必需接受即定的命运!”
“我……”少年咬着嘴唇,终于狠下了心,将口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我用这份文件交换基因补完数据资料!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呵呵……我既然可以将基因补完,那么ES细胞乃至‘米迦勒细胞’对我而言也都已经无甚价值了。”
少年的手停在半空中,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刚才,你也看到背叛者的下场了?!”西条川吉似笑非笑地说,“那么,也应该知道我将去要做什么了吧?”
“难道……你的意思是……”
“那么,作为交换,你是否答应?!”
生命的绽放与消逝,仿佛是在演戏。主演着正面的反面的,喜剧的悲剧的,不同角色。不管人愿意不愿意,这部剧一直在上演着,一直到生命的终止。可是,谁是谁的主宰?谁又为谁而存在?
谁都知道,生命对任何生命体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那为何生命还可以因种种理由而被杀戮?
如果生命也可以做为交换,那么在生与死的抉择时,又当如何?又当如何?
脆弱的少年终于流下了泪水……命运,难道这就是普罗米修斯之子的命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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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这些资料其实已经失去了价值。”风信子的声音很轻,透空而来几乎听不到。
“我知道……”
“我想,这个或许对你们有帮助吧!”*将一个记忆卡取了出来“几天前,一个朋友在比良山拍摄到的。”
“比良山?!”主控制室里,风信子和优对望了一眼,风信子伸指点了下键盘,链接上了撒旦的电脑。
“什么?!”撒旦将那记忆卡插入读卡器,重新启动了电脑——落叶遍地的山林,随处可见奇异生物的尸体。(NEXUS版的进化危机!^o^)
“结界已经溃散,变异的ES细胞将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生物!优,已经没有时间了。”
“那好吧。我们去看看……”
“星语者大人!预知者!星语者大人——星语……”撒旦还想说什么,然而主控制室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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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答应!”少年终于做出了所谓的抉择“那么,你是否也要履行承诺。”
“哈哈~承诺?!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比基因补完更完美的技术??”
“你什么意思?!”
“那么,你不会忘记我在20年前就已经被确认死亡的事吧~”
“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是,你会告诉我么?”
“创造,早已经不是神的权利。而我要做的,是超越神!”西条川吉站起了身“跟我来吧。在这里,你会了解永生的秘密!”
“永生?!”
“是的。永远的生存,像神一样存在!”
寂静的实验室。
一个细胞在圆柱型的巨大培养皿里飞速生长着,变成柔软的胚胎,进而长出四肢,渐渐五官也能够清晰分明。最后生长成一个成年人的模样!
“利用ES细胞或者‘米迦勒细胞’。造就这样一个躯体,而后将意识经由生物电波导入大脑皮层形成躯体记忆。这样,一个完整的人就诞生了——拥有目标体所拥有的一切记忆与能力。”
西条川吉带着那个少年穿梭在忙碌着的白衣人身侧,没有一个人侧目注意他们,每个人都在专注与自己的工作!
一个白衣人擎着手,掌中那一小块蓝色透明的物体在他手中飞快变幻着形状,仿佛会流动的水晶。
“那蓝色晶片是……”
“意识~不!准确说是意识的载体!”
意识,这种无形的东西,一旦具化成形,竟然是如此的精致迷人么?尽管那并不是意识本身而只是它的载体。
原来它是完全透明的,当某个人的记忆流入到了里面,它才带上了一点淡淡的蓝色。
那蓝色像沸腾一样拼命翻滚,等到它完全平静下来,已经重新变得晶莹无色,然后慢慢升华,消融到了空中,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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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大的控制室里寂静无比,谁都不想说一句话,只是目光时不时地交汇,传递无言的意思。
电子定位地图上,锁定的目标在迅速移动着。突然,定位地图上忽然出现了两股强大的震动波~撒旦一跃而起“比良山,星语者大人有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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