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看相,十卦十灵!”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人拄着杆旗子在长安大街上喊着。“这位大婶,我看你印堂发黑,气色……”
“走开,走开,我不算命!”被这算命的年轻人拦住的大婶不耐烦地吼道。
年轻人也不磨蹭,转身又拦住一个路人,“这位公子,我见你印堂发黑,面色泛黄,一定是有……”
“走开!”
“啊,这位小姐,我见你印堂……”
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青年的脸上立刻印出了一个红掌印,“又是你这个江湖术士,上回骗了我,这次还敢再来!来人,给我打他!”
算命青年一见这架势,转身便逃,心里咒骂:这母老虎,你这辈子也别想嫁出去!……劳什子的街,怎么这么长!见后面的人追得紧,算命青年拿出一张黄符,便忽地消失不见了。
半山腰的小路上,一个胖道士哼着歌正往山下去,忽见远处地上一个土堆往自己这移了过来,胖道士一惊,在土堆上乱踩一通,那土堆好似活的一般,又从另一地方长了出来,把胖道士吓得着实不轻,爹呀,娘呀的叫声不断。突然,土堆中蹦出一年轻男子,胖道士一看,这人正是他的师弟——陆垚。
“陆师弟,你哪儿学来的邪门功夫,把我吓——”胖道士急忙捂住嘴,他可不想让这入门不久的师弟笑话自己。
陆垚倒也没在意胖道士的话,只说了句:“这是我偷学的。”便往山上去了。
“垚儿,你又在山下招摇撞骗了。”掌门真人见到陆垚,便这般说道。
“师父是如何知道的?”陆垚也没撒谎,问起原因。
“你若不是被人发现你在撒谎,又怎会一口气跑了回来。以后别做这种有辱师门的事了,快去屋里把衣服换了,休息一会儿。”
“是,师父!”陆垚便乐呵呵地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陆师弟,这几日很少见你练功,是不是又跑下山去了?”一个中年道士叫住了陆垚。
陆垚也不好躲,行了礼,叫道:“二师兄。”
中年道士点点头,“陆师弟,虽说师父最疼你,可你也不能仗着师父疼你而胡作非为,以后若被我知道你在外面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我定不放过你!”
“二师兄,你也太……”
“太什么?”
“没什么。”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还有,思过崖的门永远为你而开。”二师兄说了这番话便走开了。陆垚做了个鬼脸,便从窗户跳进房间,“我陆垚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话说刚才那凶巴巴的女子,正是长安城最有名的烟花坊的飘姨,虽算不上花魁名妓,却也不是个普通的角儿,谁若开罪了她,都没好下场。
飘姨早把陆垚的住处打听好了,本想上门算帐,可碍着青云派是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帮,便没有找上门去。今日又撞见陆垚,当然恨上心头,叫了帮人上青云峰算帐去了。这一去倒好,整个青云峰都得乱了。
“掌门,我也是有礼之人,本来打算放过那道士了,可他却又来招我,今天我非得逃回个公道。”飘姨站在堂中央,看着周围几个道士,却找不到陆垚。
掌门真人笑了笑,“这位姑娘请放心,老朽自当替姑娘讨回公道。”然后叫来座下大弟子吴清,交代道:“把所有弟子都叫来,让这位姑娘认。”吴清点点头,照吩咐去办。不一会儿,便有几百个弟子来到堂前,排成十几排。
飘姨笑道:“掌门真人见笑了,何必把座下几位大弟子叫来,我要找的也就是那些入门不久的弟子。”
掌门真人笑笑,“姑娘但查无妨。”
飘姨便在那些年轻弟子间来回查找,却一直不见陆垚,“看来是我弄错了,也许是有人假冒青云派的名号来骗人吧。”飘姨向掌门真人行了礼,正打算走,忽见陆垚跑进来,“对不起师父,我来晚了。”然后便站到堂中,与几个师兄站在一起。飘姨一惊,“一个二十岁的小子也能站在这个位子上?”
掌门真人点头,“见笑了,这是老朽的关门弟子,不肖徒儿——陆垚。”
飘姨冷笑,“我找的正是他!”
陆垚见这堂上女子正是今日追赶他的凶女人,急忙想跑,却被二师兄一把抓住,“七师弟,还不快认错。”
就这样,陆垚被关进了思过崖。
“母老虎,你等着瞧,等我离山之日,就是你后悔之时!”
陆垚被罚,飘姨这才回去。一到烟花坊,便又露出一副媚态,与客人们饮酒作乐。
“飘姨,几日不见,可有想我啊?”知府文大人搂过飘姨的腰,脸不时往飘姨嘴边送。飘姨轻轻推开文大人的脸,“讨厌,这么多天不来看我,大人您一定是把我忘了!”
“哎哟,我怎么舍得把你给忘了,我的美人!”文大人在飘姨脸上亲了一口,哈哈大笑,甚是满足。
而那个下山的胖道士,在市集买了些棉布,,正往山上赶,忽被一个娇俏少女拦住去路,正欲发火,认出是文知府的女儿,立即笑脸相迎,“文小姐要上山吗?”
文小姐点点头,“胖道士,你可知道我是谁?”
“当然,文知府的千金有谁不识。”
“那好,本小姐今天要向你借点东西。”
胖道士一听,笑道:“小姐见笑了,我一个穷道士身上有什么东西好借的。”
“我要借你这身衣服。”文小姐说完就往胖道士脸上撒了一把粉,胖道士两眼一闭,倒头晕睡过去。
“本小姐的迷药很香吧!”说完,便急忙将胖道士的道袍脱了下来。
这文知府的千金从小就被爹娘惯坏了,听说青云峰上的青云派是不许人随意进去的,便想去看看,当然,她更想去青云峰的原因,其实是偷学武功。青云派的武功出神入化,尤其是那些奇门遁术,上天入地,更是神奇。文小姐此次乔装上山,便是想学那奇门遁术。
“哼,这青云派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些打杂的小道士,那些武功高的道士在哪里?”文小姐自言自语道。见对面走来一个年纪稍长的道士,急忙转过身去,却还是被那道士叫住了。
“你是新来的弟子吧,以后别往这里来,这可是师祖们休息的地方,哪是你们乱闯的。”
“是,是。”文小姐忙转过身打算离开,却又被道士叫住了。
“出口在那边!”
文小姐低着头跑出去,怕被那道士认出来。
“啊呀!这是什么破地方,走得我都不认识路了!”文小姐在青云峰上不知已绕了多少圈了,小道士倒遇到不少,却一直不见有练功的。转了半天,肚子饿了,天也黑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走着走着,忽见一个小道士提着一篮饭菜走在前面,“要是跟着他,一定能找到厨房。”文小姐心里一乐,也不觉得累了,偷偷跟着小道士走,不让他发现。走了很长一段路,文小姐才发现自己竟来到了山顶。见小道士走进一个山洞,文小姐看了看洞口的石碑,这才一惊,原来自己来到了思过崖。文小姐曾听人说过,思过崖里关着的都是些屡犯门规的弟子。心想自己一个女儿家,若是被那些坏道士欺负了可不好,于是想马上下山,可此时那个小道士从山洞里走了出来,若现在下山,一定会被发现,文小姐立即躲到一棵大树后。小道士走了,可一条毒蛇来了。文小姐舒了口气,才一转身,便见一条彩色的小蛇挂在身后的一条树枝上,吓得她尖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奇怪,山上怎么会有女人的叫声?”在思过崖练功的陆垚听到叫声,立即跑出山洞,但见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闪着淡淡的光,五颜六色,甚是好看。他马上跑过去,却见一条彩蛇迅速闪过。陆垚急忙跟上,紧追彩蛇,一人一蛇在树丛间穿梭。
这时文小姐醒了过来,见毒蛇不见了,这才放心地站起来,正想往山下去,却见一个年轻男子手中抓着一条蛇往这里走来,来人正是陆垚。文小姐打量了陆垚一番,忽然把手一拍,指着陆垚道:“你不就是市集里的算命道士!”
陆垚见这人穿着不合身的道袍,身形又比较瘦小,细细一看,便认出来了。“是文知府的千金吧,怎么到这儿来了,难道你是来这受罚的道姑?”
“谁是道姑啊!我只是到这儿来玩的。”文小姐说道,还有些理直气壮。
“呦呦呦,三更半夜私闯我们青云峰,也不知你有什么企图。我看你还是跟我去掌门那里说清楚吧!”
“你们这破地方有什么好企图的,本小姐根本看不上!”
“哼,一个姑娘家单身来青云峰,这里可全是男人啊。噢!我知道了,你心术不正,来我们这儿偷汉子!”陆垚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你们这些臭道士我才看不上呢!”
“依我看,你是对我产生了歪念,要不然你别的地方不去,怎么偏偏到这儿来呢?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吧!”
“你!我不跟你说了。”文小姐气呼呼地坐到一块石头上,歪着脑袋,不理陆垚了。
陆垚见这官家大小姐气得说不出话,心里一乐,走进山洞,去烧手中的小蛇吃。这小蛇名叫七彩灵蛇,被它咬过的人是必死无疑,但若能吃上这七彩灵蛇的肉,就能使人的内力大大提升,又能强健身体。而且这七彩灵蛇只有青云峰上才有,所以七彩灵蛇成了青云峰的宝贝。七彩灵蛇本来数量就不多,而且又极其难抓,这回让陆垚抓到,他当然不会放过这可怜的灵蛇。不一会儿,山洞里就飘出了一股香气,已经饿了半天的文小姐问到香味,便走进了山洞。
“怎么了,饿啦?”陆垚问道。
文小姐点点头,陆垚从刚才小道士送来的篮子里拿出两个包子,说道:“你叫我声好哥哥,我就给你吃。”
文小姐一听,气道:“你这道士真下贱,我可是堂堂知府大人的千金,你就不怕我爹抓你吗?”
“呦,大小姐,我好怕啊!你放过我吧。”陆垚嘲笑道。“哼,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陆垚是什么人!”
文小姐听到这名字,忽然想起曾听人说过,少林和青云都有一个俗家弟子,武功造诣极高,而且两人都被称为玉面小生。
“佛有钟廷,道有陆垚,你没听说过吗?”陆垚问道。
“是啊,我没听说过!”文小姐说道,她可不想让陆垚再得意下去了,“我只知道你是个臭道士!”文小姐嘴上这么说,却已在偷偷打量陆垚的脸了。
“你在看我吗?”陆垚忽然问道。
“哪有!”文小姐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去。
“差点忘了,你到底叫不叫我啊,这两个包子我可要吃掉喽。”
“你!”文小姐看着一脸怀笑的陆垚,终于,她轻轻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好哥哥。”
“好妹妹乖!”陆垚把包子递给文小姐,自己吃起蛇肉来。这文小姐从小吃惯了山珍海味,才吃了几口包子,便觉得淡而无味,苦着脸不吃了。陆垚见状,只好把蛇肉递给她,“给你吃吧。”
文小姐接过蛇肉,吃了一口,又还给了陆垚,“我不要吃。”
“真是官家大小姐,这宝贝都不要吃,算了,你还是吃包子吧。”文小姐手中拿着包子,忽然竟自个儿哭了起来,陆垚忙道:“怎么了,我没欺负你啊?”
“我再怎么着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啊,从小到大没吃过一点儿苦,现在我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又黑又脏又危险的地方过夜,已经够可怜了,竟还要吃这种东西,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文小姐说完哭得更大声了。陆垚听后,起身要出去,文小姐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儿?我一个人害怕。”
“给你找吃的。”
文小姐一松手,陆垚便快步出去了。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陆垚这才回来,手里拎着一只灰色的野兔,一坐下,便掏出一把小刀给兔子扒皮。
“怎么样,味道好吧,你陆哥哥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给别人下厨哦。”陆垚将一些干草铺到地上,在上面盘腿而坐。
文小姐问道:“你坐着睡吗?”
“哼,我在练功,别吵我。”
见陆垚不说话,文小姐便自个儿躺下睡了。
晨雾朦胧,天色微亮,此时的青云峰是格外的安静,文小姐小心翼翼地走到陆垚身边,见陆垚双目紧闭,心想还是不要吵他了,于是文小姐轻声说道:“我走了,臭道士,以后下山,你来找我,我请你喝酒。”然后便走出了山洞,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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