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难缠2
第二章
“沐姑娘的轻功真是了得!”司徒襄阳叹道。
“过奖过奖。”哎呀,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被人夸过,沐灵儿此时的心里就像是灌了蜜一样甜。
“不如这样,你收我为徒。”司徒襄阳满面诚肯地说道。收他为徒,不仅可以朝夕相处,你来我往,还可以顺便产生点感情,让彼此走得更近一点,嘻嘻……
沐灵儿上下打量着他:“你不是会轻功吗?”那天晚上把她追得可凄惨了。
“我不会啊。”
“那那天晚上你追得那么紧?”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啦。”司徒襄阳笑道,“我这个人喝了酒就跑得快,哪里是什么轻功啊!不像沐姑娘有这样的真本事!收我为徒吧,我会用心的学的。”也会用心地追你的。
沐灵儿想了半天,耸耸肩,“让我考虑看看再说。”
“好。”再使劲软磨硬泡,我就不相信你会不答应。我司徒襄阳可是一流的泡妞高手呢!司徒襄阳在心里暗暗发笑。
队伍继续往前出发,到了将近天黑,才到一小镇。镇上只有一个客栈,突然来了这么多个客人,把所有的房间都给占满了。队伍中留几个人下来轮番守着货物,以保安全。
晚饭完毕,沐灵儿想要出去逛逛,才出客栈,便撞上一个年青公子的肩膀。
“对不起。”她忙说道,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看他。
哇……她清澈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张清晰俊秀的脸庞,略显纤瘦,但是非常的迷人,儒雅文秀,一身白衣,看起来如她一般出尘脱俗。
两个穿白衣的人面面相觑,有同样的惊讶与欣赏。
那男子愣了半晌,方才笑道:“姑娘没事吧?”
他的声音如沉年老酒,非常甘淳好听。她的脸瞬间便红了,摇了摇头:“是我撞上你的,不好意思哦!”
白衣男子有礼地略点颔首,“姑娘是从何处而来?”
“从天山。”
“怪道长得这么水灵呢,天山原是养人的圣地。”白衣男子自我介绍道,“在下霍昀溪,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她如何称呼,为何要告诉你?”
冷冰冰的声音窜进霍昀溪和沐灵儿之间,紧接着司徒襄阳的身影飘飞而至,挤进他们中间,他冷冷地看着霍昀溪。
霍昀溪此时咳嗽了两声,正欲说:“司徒少……”
“霍老头,哈哈哈,好久不见啦,”司徒襄阳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把他往旁边挪去,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不要泄露我的身份,不然给你好看。”
霍昀溪微微勾起唇角,却突得咳嗽起来,咳得可怜兮兮,面色涨红。司徒襄阳啧啧地叫:“怎么样啊,拜访名医,有没有消息了?”
“他不愿帮我治疗。”
“我就说了那个怪老头是这样的啦,怎么可能轻易动手呢。”司徒襄阳突然压低声音,“那个是你未来嫂子,所以千万不要告诉她我是司徒世家的三公子。听见没有。”
“这是为何?”霍昀溪讶异地问道。
“如果她在不知道我是司徒世家公子的情况下爱上我,并且愿意嫁给我,那就是说明她爱的并不是我的钱财。”
“原来如此。”霍昀溪点点头,“在下知道了。”
沐灵儿身上的铃铛一响一响走到霍昀溪的身边,“霍大哥身上有病吗?”
“嗯,咳咳咳……”霍昀溪说着又开始咳起来。
司徒襄阳看沐灵儿盯着霍昀溪看,心中一阵不自在。霍昀溪在江湖上的儒雅气质是出了名的,爱慕他的女子也不在少数,不会灵儿一眼就瞅中他了吧?
这可不行!
司徒襄阳正欲把灵儿带出去玩,却只见她执起霍昀溪的手,一只手托着他的手臂,一只手搭上他的脉博,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司徒襄阳在旁边摸着下巴,笑道:“你不是要告诉我你还会医术吧?”
沐灵儿没有说话,只是把着他的脉颇久,才把他的手放回去,闻了闻霍昀溪身上的药香,说:“别再吃这些药了,我开个方子给你,也许吃了就好了。”
“姑娘你……”霍昀溪疑惑地看着她。
沐灵儿的大眼睛滴溜溜转,樱桃一般红润的小嘴轻启轻合,“不相信我呀?不相信就算咯!反正再过几年要死的人不是我。”
霍昀溪愣了一愣。
司徒襄阳在旁边说道:“灵儿,你不懂医术就不要在这里乱说了,谁只剩几年就要死了?昀溪是会长命百岁的。”
“什么长命百岁,”沐灵儿嗤得一声,“他能再活五年就已经很好了,你还想希翼什么?”
霍昀溪看了司徒襄阳一眼,“沐前辈就是这么说我的。所以他把我打发下山了。”
司徒襄阳的眼睛突然锃锃发亮起来。沐灵儿姓沐,沐衡也姓沐,同样都住在天山,难道……“灵儿,你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早就已经死了。”沐灵儿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淡然地说。
“那你爷爷呢?”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呀。”沐灵儿看向霍昀溪,“你要不要我给你开药?说不定可以让你多活十年哦。”
“那就有劳沐姑娘了。”
沐灵儿睁大眼睛;“刚刚我好象没有跟你说我姓沐呀。”
“我猜你是沐老前辈的孙女儿吧?”
沐灵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你好厉害哦!怎么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霍昀溪只是笑笑,不说话。
司徒襄阳在旁边哼道,“我不是也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马后炮。”沐灵儿对着司徒襄阳扮个鬼脸,“好啦,本姑娘现在要出去玩了,药方子我晚上会写完之后再给霍大哥的。你是不是也是司徒世家的人?”
霍昀溪点了点头。
“那就好啦!我先出去玩了。”沐灵儿一蹦一跳地往外面而去,司徒襄阳拍拍霍昀溪的肩膀,“我出去了,你自己好好去休息吧。”
霍昀溪笑道:“从哪里碰到这么个可爱的姑娘?”
“这个你就不消知道啦,你只需要给我帮助就可以了。我非她不娶了。”
霍昀溪轻轻摇头,“哎,你能定得下心来再说吧。”
司徒襄阳哼了一声,追着沐灵儿就往外面而去。天气虽冷,这个小镇倒也热闹,大街上还摆着字画等玩物,还有各色少数民族的特有物品。
他走在沐灵儿身后,看到她到一个小铺子前拿起一串像从土里挖出来的脚链,东看西看,爱不释手。
司徒襄阳双手负于身后,直到她旁边轻声说:“如果你喜欢,我就买给你。”
他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的耳边,把沐灵儿给吓了一跳。抬头见是他,她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干吗跟着我哦!”
“我担心你一个人出来不安全。”
“我才不会不安全呢,谁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就拿刀子刺他。”沐灵儿抬起脚来拍了拍里面的匕首说道。
司徒襄阳失笑。人家真要对付她时,她还来得及去靴子里拿匕首吗?他跟在她后面,逛过一条又一条街,“灵儿,你答应做我师父了没有?”
“你真的想学轻功吗?”
“当然啦。”
“可是你学来干什么?你只是管家而已,又不是武夫。”
“学一些可以防身保命。”最重要的是,跟她学轻功就可以有很多时间跟她在一起。经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恐怕要不记住他,不对他产生爱慕之情都难吧。
“那倒也是哦。”沐灵儿笑嘻嘻的,“你真要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跟着我学,会很苦很累哦。”
“我不怕。”司徒襄阳满脸坚定的样子。
“嗯,那三更时分在客栈门口等我吧。”
“三更?”司徒襄阳瞪大了眼睛。
“对啊,三更,”沐灵儿白晰水灵的脸上粉嫩嫩的笑意,“怎么啦?这么快就退缩了啊?”
“不是,当然不是啦,”司徒襄阳心虚地说道。哎呀,三更!正是好梦的时候,居然要爬起来?再说了,又是这么冷的天气……真懂不搞这丫头是真的想要教他,还是想为难他?
哎,为了抱得美人归,他就牺牲一点睡眠吧。“那我们就说好了三更见。”
“好。”沐灵儿继续往前走,突然停住脚步,问道:“你跟我讲讲司徒世家的事吧?”
“你想知道什么?”
“司徒世家一共有几个少爷啊?”
司徒襄阳默默地想,这丫头真奇怪,几次三番地问到司徒世家少爷的事情,她究竟是想做什么呢?“有三个。”他如实说。
“那都成亲了吗?”
“只有三少爷还没有成亲。”三少爷就是司徒襄阳是也。
“哦。”沐灵儿瞄了他一眼,“那三少爷人怎么样呢?”
“非常好。跟我一样英俊不凡,玉树临风,花见花开,人见人……”
沐灵儿扑嗤一声笑了起来,“要是他像你一样,那他的脸皮肯定很厚很厚。”
司徒襄阳耸了耸肩,“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们家三少爷可是一个非常非常出色的人物。”自己夸自己,不用脸红,嘿嘿。
“哦。”其他两个少爷都结婚了,只有剩下这个三少爷,不知道爷爷给自己定的亲事是不是就是他呢?如果正如司徒襄阳所说的,三少爷跟他的性子差不多的话,那不是要糟糕了。这么油嘴滑舌还了得。
不过还没有到司徒世家前,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万一那个三少爷是个不错的人选,那她就遵照爷爷旨意嫁给他,要是他是个不长进的家伙,她当然是拎起包袱跑路咯!
司徒襄阳说道,“你从天山这么大老远地要到广州去,肯定是为了去司徒世家吧?”
“你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如果你真的是要去司徒世家的话,到时候我还可以带你去啊,省得你还要四处寻找,是不是?”
沐灵儿撇嘴,“谢谢你的好意!到时候再说啦。喂,江南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你带我去玩玩呀。”
“此去江南,还得有一两个月呢。”
“一路玩回去嘛。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涉足过中原。”沐灵儿嘻嘻笑道,“好期待哟!”
“你连天山也没下过,你爷爷就放心你一个人去广东?”真搞不懂沐老头想什么?难道他就不怕他仙女一般的孙女儿出事么?
“当然啦,我爷爷相信我的能力嘛。”沐灵儿拍拍手拍拍脚,做了个漂亮的回旋踢,“你看就我这身手,别人想近我的身,容易么?哈哈哈!”
司徒襄阳嘴角抽搐,心想,就你这绣花枕头的招式,顶什么用啊?不过脸上笑得可欢了,手掌鼓得啪啪的响,“厉害,我的师父就是厉害!”
沐灵儿被夸得心花怒放,“以后等你学会了轻功,我再教你几招别的哦!”
“是,谢谢灵儿。”
“你要叫我师父。”
“谢谢灵儿师父。”这丫头还真是被夸两句就当真啦!真是单纯可爱哩!司徒襄阳凝望着她如雪一般的肌肤,心里生出麻麻痒痒的激动。
她的皮肤好象可以掐出水来似的粉嫩,两弯秀眉如青黛,下面是圆圆的眼睛,清澈无比,黑白分明。她的眼睛纯洁的就像是世事不知的仙女,长长的睫毛微闪,勾出一股迷人的神情。
美,真是美啊……
“喂。”沐灵儿拍了拍他。
“啊?”司徒襄阳被一拍才从臆想中回过神来。
“你们家三少爷也跟你一样好色吗?”
“好色?”司徒襄阳耷拉着脸,“你看我很好色吗?”
“很啊!”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很好色了,再加上那天晚上他出来追她的时候身上还有女人的脂粉味呢!她虽然没有用过脂粉,但是曾大娘有用过啊,就是那种味道,她想他一定是经常泡在女人堆里所以才会这样的。
她虽然在山上,少了很多见识男女风月之事的机会,但是曾大娘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又兼比较孤寂,与灵儿聊天的时候,常说起男人的一些坏习惯。
“这可真是冤枉。”司徒襄阳英俊的面容有一丝受打击,“你怎么一个劲的提起司徒世家的少爷呢?又不承认要嫁给他,又要一直提起他。这是什么意思?”
“本姑娘爱提就提,你有意见?”
“没有,哪能有?”她的声音也好听,他这辈子估计要毁在这个女子手里了吧?明明是张扬的声音,他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娇嗔。“对了,人那天在那个京城古董商那里偷了什么?”
“一只钗子而已。”
“你就算喜欢钗子,也不用去偷吧?”况且她看起来不是没钱人买不起钗子,需要去偷呀。
“我才不是为我自己去偷的呢。我只是将这只钗子物归原主而已。”沐灵儿有点寂寥的说。不晓得青雅姐姐怎么样呢?她一个人住在那里,肚子里还怀个孩子,真让人不放心。可惜她要赶着去广东,不然她一定会留下来照顾青雅姐姐,等她把孩子生下来的。
“原来是这样……”司徒襄阳摸了摸下巴,“不过那个商人报了官了耶,你说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他都没有看清楚我长得什么样子。而且我留了一张十两的银票给他了呀。谁叫当时青雅姐姐拿钗子去当铺换的时候,就换了十两银子。我用十两换回他的钗子,没错吧!亏的是古董商,我可管不着!”
那个古董商遇到沐灵儿,估计真得哭了。不过好在古董商的荷包里满满的都是银票,缺个几万两,也不至于去跳楼轻生。
冷风吹来,司徒襄阳打了个寒颤。他靠近沐灵儿,伸手想扶住她的肩膀,被她眼明手快地拍掉,瞪他道:“动手动脚想要做什么?”
“我看天气冷,怕你冷着了,所以想要帮你暖和暖和。”
“我身体好得很,你还是帮你自己取暖吧。”
司徒襄阳缩了缩身子,“真的挺冷的。不然你就帮我取暖好了。”
沐灵儿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喂,你不要再靠近过来啦,靠这么近,一看就知道意图不轨。”
“……”意图不轨?额上三条黑线的司徒襄阳只好退后一些。好吧好吧,不要急于求成,欲速则不达。“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你不是还要给昀溪写药方吗?”
“嗯。”沐灵儿还没有玩够呢!在山上呆得实在太闷了,下了山觉得哪里都新鲜好玩,她一边走一边问司徒襄阳,“霍大哥什么时候得的病?”
“小时候就已经这德性了。”
“难怪全身都是药香呢。”
“那还香啊?”司徒襄阳真怀疑她的鼻子有问题。
“真的很香啊,有一种让人着迷和向往的气息。”
“不会吧。”难道她真的对霍昀溪一见钟情?不行不行,看来要把霍昀溪打发走,等到他把她的芳心捧在手了再让他回来。
“你懂什么呀?你这个大俗人,肯定觉得脂粉香最香。”
“不会啊,你身上的味道就很好闻。”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且离她的耳朵很近,这突如其来的一丝微热的温度喷洒在她细腻柔软的耳垂上,让她的身体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她的心突得一跳,一种难言的感觉在心中震了一下,她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与他乌黑的眸子对上,心跳更是漏了一拍。
她抑住心中那奇异的感觉,把他的脑袋推开一点:“凑这么近做什么?”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刚刚眼神交错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跳是那么那么快呢!尽管久在花丛过,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惜她居然那么不识风情地一把将他推开,不然来个火辣辣的吻,那该多好呀!
沐灵儿的脸蛋儿微烧,她看了他一眼,嘻嘻笑了起来,“那你知道我身上是什么味道吗?”
“像是一股花的味道。不对,是好几股,但是香味又不浓郁,若隐若现的,我再仔细闻闻。”
他正想凑近,却让沐灵儿推开,“不要老是靠那么近,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司徒襄阳抬起袖子闻了闻,“哪有什么味道!”
“当然有。”其实他身上的味道还满清新的,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淡雅的味道,并不是难闻,也并非讨厌,而是,他一凑近,那股味道就会飘进她的鼻间,没来由的让她感到炫晕,心跳。
“那你说说是什么味道?”
“是女人的脂粉味。”
“不会吧?”这几日事务繁忙,他何曾去过风月场所啦,就前两天在风宿镇的时候去过一趟,他早就将自己洗刷干净,哪里还会有脂粉味?
“瞧你那样儿,就知道有没有去花天酒地了。”沐灵儿翻个白眼。
“你介意我去什么样的地方吗?”司徒襄阳满怀期待地问道。
“我才不会介意你,你又不是我的谁。”沐灵儿叮叮当当地往回走,“我不跟你多说了,要回去帮霍大哥写方子,就算不能让他身子完全好起来,也至少要让他再多活几年。”
司徒襄阳斜睨着她,“真的假的啊,你会医术?”
“你要怀疑只管怀疑好了。”
“我怕你把他医死了。”
沐灵儿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他,“还说要拜我为师呢,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那就算啦!”
“我没见过你施行医术,只见过你会轻功啊!”赶紧讨好。
“医术我可是从小下了功夫去学的,你居然敢鄙视我,哼!”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往客栈的方向走去,她走得飞快,瞬间就把司徒襄阳抛到后面了,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前,留下一句话:“记得三更在客栈门口找我。”
“是。”
司徒襄阳怀疑自己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哎……这个时候正是应该在温柔乡享受美人在怀的,可是他居然在这里受冷风吹。真是可怜乎,可怜哉。
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一家叫阳春院的妓院歌舞生升,再加上一个嬷嬷飞扑出来就要把他往妓院里拉,他心里痒痒的,却硬是忍住了。
那些粗脂俗粉,怎么比得上沐灵儿俊雅秀丽呢?根本是云泥之别,还是回去吧!
可是回去一个人孤孤单单,比不得在这里又有人陪,又有酒喝……
“大爷,我们这儿的小姐可是整个镇里数一数二的,您不来坐坐看,真是损失哟!”
看着那画了浓妆的嬷嬷一个劲地朝他眨眼,司徒襄阳的脑海里闪过沐灵儿深山积雪一般雪白的肌肤,灵动清澈的眸子,顿时打了个冷颤,急忙就往客栈溜去。
哎,什么容貌到了沐灵儿那里,估计都要失色了吧!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去讨好她,最后把她娶过来做娘子比较好!
沐灵儿坐在桌子前良久,对着磨好的墨直打哈欠。
过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往外面走去。找到霍昀溪住的客房,敲门。
里面咳咳两声,紧接着是脚步声。再接着,就看到霍昀溪披着外衣开了门,见到是她,十分讶异,不免又多咳了几下。
“进去吧,外面冷,小心又受凉。”沐灵儿推着他走进房间。
霍昀溪愣了下,支吾地说:“这么夜半三更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恐怕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我说很好。”沐灵儿撇撇嘴,闯进他的房间,点亮油灯,在客房的圆桌旁边坐下。
霍昀溪苍白的面颊上微微的红潮升起,他背过她,穿起衣服,才坐到位子上来。“沐姑娘半夜不睡,到霍某的房间来是为何?”
“你这病是从小就有的吧?”她自顾自地问道。
“是。母亲怀我的时候身子就已经很差,生下我便撒手人寰。再加上小时候的生活过的比较穷苦,没有来得及治疗,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沐灵儿点了点头,“你上山去求过我爷爷啊?”
“是的。相传沐老前辈生性怪癖,只为有缘人把脉疹疗,我本想一试的,没想到他将我拒在门外。也罢……生死有命,能活这二十几年,也无憾了。”
“我虽然没有爷爷那么厉害,不过多少也懂一点医术啦。”沐灵儿托着下巴,大眼睛一闪一闪地凝望着他。
“为何这样看着我?”霍昀溪被看得非常不好意思。
“像霍大哥这么好看的男人,真是很少见呢。”
她的话使霍昀溪的脸上更添红潮。这丫头真是单纯,想必从天山下来的人不知世俗的纷扰,才能保存如此天真。“夜深了,你去休息吧。让人看见你在我房间多呆了恐怕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呃,呵呵……”他干笑。
沐灵儿眨着眼睛,“你们家三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你看呢?”
“什么我看,我根本都还没有见过他呀。”沐灵儿嘻嘻一笑,唇红齿白,顿时让房间充满光辉,“霍大哥是不是病傻啦?”
霍昀溪笑了笑,聪颖的他一下子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我们三少爷是个非常善良的人,虽然有时候有点花心,很散漫,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在处理正事的时候,是非常严肃与有远见的。所以他年纪轻轻的,才会成为司徒世家的主力呀。”
“那大少爷和二少爷呢?”
“大少爷……”霍昀溪的面色突然一暗,但是很快就调整过来,“是一个有责任感而且强悍的男子,与三少爷的性子截然相反。很严肃。而二少爷呢,是一个标准的书呆子,现任尚书侍郎,不住司徒世家。”
“哦。”沐灵儿点了点头,对他们有了些许了解。她摸摸自己的头发,“好了,打扰霍大哥睡觉啦!说好了今晚给你药方子的,但是现在写不出来啦。明天早上一定会给你的。”
“不要太辛苦了。”霍昀溪说道。
“嗯。”沐灵儿回到自己房中,挥笔写下一张药方子,然后便躺到床上去睡觉了。没过一会儿,就是三更了,她懒懒得从床上爬起来,穿好了衣服去客栈门口,没想到司徒襄阳真的在等。
天气很冷,雪虽停,风却很大,司徒襄阳站在外面,穿得不多,瑟瑟发抖。
看他在门口走来走去的样子,莫名的触动了沐灵儿内心的某个柔软。她轻轻走近,连声音也轻柔了不少,“起来啦?”
司徒襄阳见到她简直像见到救星,“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冻着了吧?”她声音轻轻的说。
“没,”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就算再冻也值得呀!能换来她这么温柔的关怀。
“哦。”沐灵儿从身后拿出来两个东西递给他,“拿去绑在脚上。”
司徒襄阳接过来,是两个沉甸甸的沙包。“……”他不是又要从头开始学这个了吧?他学了四年还不够,今天还要重学……
“不要看着我呀,绑到脚上去,然后去绕着镇上的巷子跑吧。”沐灵儿说。
“那你呢?”
“我当监工。”
“哦。”司徒襄阳只好把那玩意儿绑到自己的脚上,然后开始跑。不管怎么样,有沐灵儿在旁边,就有大动力。
他跑呀跑呀,过一会儿就回过头来看看沐灵儿。绕着镇子跑了几圈之后,一回过头来,却发现沐灵儿没了踪影,把他给吓了一跳。
丫头难缠3
第三章
顺着跑来的方向找回去,却一点沐灵儿的影踪也没有。
司徒襄阳急坏了:她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是坏人来把她给掳走了吧?
细想想,这个可能不太大,虽然他专心跑步,也不可能后面有大动静都不知道,那不是白练了几年的武功了?
顺着原路往回走,到了镇中心。镇中心有一棵相当大的树,被风吹得叶子一片不留,上面光秃秃的,有什么,一目了然。
司徒襄阳真是服了沐灵儿了。她怎么会爬到树上去,而且还靠在树干上,貌似是在睡觉的样子?
他摇了摇树杆,没反应。
再摇了摇,树枝都哐哐响了,可是倚在树干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他轻身一跃,便飞身上树,落到她的身边。
他的轻功好得很,曾拜师学艺四年之久,只是为了追求沐灵儿,想要接近她,才说不会轻功的,让她授艺的。
他坐到她身边的树干上,看到沐灵儿沉沉而睡。真不晓得这丫头怎么会睡得着?在这样的树上,她睡着不觉得难受吗?再者天还这么冷。
雪白的肌肤上衬着安静的一对睫毛,肌肤细致不见一丝瑕疵,红艳艳的嘴唇鲜润光泽,看起来那么好咬的样子。
司徒襄阳看得心中悸动,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肌肤。冰凉柔腻的感觉从指尖曼延到全身来。
“看来冻成冰块都醒不过来。”司徒襄阳伸手便去抱她,不曾想她忽的睁开了眼,见到他靠得如此近,还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等到回过神来,司徒襄阳就已经被一脚踹飞了。
“啊呀!”司徒襄阳惨叫一声,控制力道,让自己摔到地上的时候并不太疼,嘴里却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沐灵儿紧接着从树上跳了下来,怀疑地看着他,见他叫得真切,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看骨头都要断啦。”
“怎么会呢。”
“你是个会武功的人,一脚把我从树上踹下来,我能不受伤?”
“可是,可是,”她涨红了脸,“可是是你凑得太近,我以为你想干什么,所以才把你踹下来的。”
“那也用不着这么狠吧。”司徒襄阳满脸受伤,“如果我们在悬崖边,你也一脚把我踹出去,此时我已经断成七八截,变成一具死尸了。”
沐灵儿被他说得心惊胆颤。“那,那你现在没事吧?”
“你扶我起来啦。”
沐灵儿只好伸手将他扶起,司徒襄阳顺便使了点劲,她‘不小心’就栽到了他的怀中。他身上的气味猛然窜进她的鼻中,让她的脑袋晕乎乎起来,回过神之后,迅速地推开他,瞪他:“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啊,”司徒襄阳满脸的无辜,“是你不小心撞到我怀里来的。”心里暗暗沉醉:喔……她的身上真香,真柔软呢!
“明明是你……”沐灵儿狠狠瞪了他一眼,“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你跑完了没有?”
“听从灵儿吩咐,已经跑完十圈。”
“哦,那回去睡大觉吧。”沐灵儿转身就往客栈的方向走。
司徒襄阳拔腿追来,“今天就这样了吗?”
“对啊,习武之事是急不来的,你师父我可是练了十几年才有这身修为的。”沐灵儿手别在身后,老夫子一般的说道。
“是。”司徒襄阳暗暗地笑,“天渐亮了,你饿吗?”
“你想请我吃早餐?”
“你不嫌弃的话。”
“好啊好啊,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
“当然有啦,跟我来。”天虽未大亮,镇里的百姓却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吃食的铺子早早的就开了张,司徒襄阳带着沐灵儿到镇上最偏僻的一个巷子里,越往里面走,越显孤僻。
沐灵儿疑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这里还会有饭馆吗?”
“跟着我来就是了。”
到这条巷子里的最深处,才隐约看到有炊烟升起。再往里面,便看到一个门面了,显然刚刚开张,门半掩着,沐灵儿看了看这儿的外观,比较破旧,让她的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酸涩。
然后,她看到司徒襄阳推开那扇门,对着里头就喊道:“张大娘,你在不在?”
沐灵儿探着头,看到一个胖胖的,略微上了年纪的大娘穿着围裙从楼上蹬蹬蹬地走下来,见到是司徒襄阳,黝黑的脸上泛起笑意:“哎呀,是司徒公子!好久不见了,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啊?”
“想您做的羊肉泡膜了。”司徒襄阳笑道。“大娘给我们做两碗吧,我给你介绍,这位是……”
张大娘还没有等他介绍,就眼尖的看到沐灵儿了,她盯着灵儿看了好一会儿,才啧啧叹道:“哪里来的姑娘,竟生得这般灵秀!”
司徒襄阳听得心里飘飘然,“这是我的朋友,沐灵儿。她说想要吃点好吃的,我就想到大娘你了,你给咱们做几样好吃的,让她尝尝吧。”
“哎!”张大娘满脸笑着答应,“你们先坐坐,我一会儿就给你们做好。”
司徒襄阳拉着灵儿在房间内一张椅子坐下,然后走过去拉开了大门,天不大亮,但也不至于太暗。
沐灵儿望着他:“你和张大娘很熟吗?”
“还好吧。”
“你以为你只喜欢去富丽堂皇的地方,诸如风月之地啦,酒馆之类的……”
司徒襄阳打断她:“你少小瞧我了,你哥哥我可是天下无双,又善良又单纯还英雄潇洒风liu倜傥的……”
沐灵儿翻个白眼,“自夸都不用脸红的吗?”
“为何要脸红。”司徒襄阳耸耸肩,“不过我可跟你说啊,张大娘的手艺可是天下无双的,我走遍大江南北,什么没吃过尝过?唯独就是喜爱张大娘的手艺。”
“你们司徒世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把她请回去做厨娘呢?”
“我也想啊。可是每个人都有割舍不下的东西吧。”
沐灵儿看着他,觉得他的性格让她有些捉摸不透。似是花心色狼的样子,有时候看起来又好象很善良。
她偏偏头盯着他看,凝视之下,觉得他其实长得挺英俊的!虽然不是霍昀溪那般优雅,却自有一股让人另眼相待的气质。
他轮廓清晰,五官深刻,倒不似江南男子,反而多了些许北方男子的粗矿。身材亦有北方男子之姿,只是性格却是完完全全的南方人,狡黠多智,还有一些小聪明的样子。
司徒襄阳回过头来,便触到她黑白分明的大眸子。这个眼神让他的心猛得一窒,一如那日晚上第一次看到她时的反常一样。他不好意思地笑,“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其实仔细看看,你也长得不错。”
“……”司徒襄阳差点跌倒地上。‘仔细看看,长得不错’?难道不仔细看,他就长得很丑了吗?他一脸苦笑,“多谢夸奖。”
“不用客气。”
这时候张大娘捧了几碗热腾腾的菜上来,细看,却是蛋花瘦肉粥,炸油条,还有几盘饺子。
张大娘笑着说道:“这一大早地吃羊肉泡膜不好,太腥,所以就做了这些小菜给你们尝尝,快吃吧,趁热吃!”
沐灵儿甜甜地叫:“大娘也来一起吃啊!”
“你们吃,我去赶点儿面。我知道司徒公子来这里一次不容易,又喜欢我做的点心,我去做点儿,一会儿给你们带走。”
司徒襄阳忙说道:“大娘,不用忙了。我们一会儿天亮了就得赶路了,来不及的。”
“没关系,我去做点就来。”张大娘对着他们笑,“你们吃吧。”
司徒襄阳与沐灵儿只好坐下来吃,粥一入口,唇齿留香。“真好吃!”沐灵儿叹道,接着捧起大碗,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饺子的味道也非常鲜美,是用素馅做的。沐灵儿看着那晶莹剔透的饺子叹道:“做得真好看,张大娘的手艺真棒。”
司徒襄阳得意的点头道:“我推荐的还会有错吗?”
沐灵儿站起来说道:“我要去看看张大娘怎么做点心,学一点以后回家做给爷爷吃。”说完蹦蹦跳跳进了厨房,张大娘摸着黑在揉面团,见她进来,讶异道:“怎么不在外面吃呀?”
“我来跟张大娘学做点心呀。”
张大娘笑嘻嘻地说:“是不是学了做给司徒公子吃呀?”张大娘没等她说‘不是’就接下去说道:“我这辈子最要感谢的人,就是司徒公子了。哎……”大娘一声悠长的叹息。
沐灵儿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司徒公子是你的恩人啊?”
张大娘正想说,司徒襄阳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灵儿,跟大娘学得怎么样啦?”
“人家才进来呢。”沐灵儿嘟嚷道。
张大娘笑嘻嘻地说:“你们还是去外面等着吧,我做好了立马就拿出来。很快的。”
“可是我还没有学到……”
“大娘这里有一本大娘自己写下来的方子,你若真想学,照着上面的去做就是了。”
“哦……”
司徒襄阳把沐灵儿拉了出来了,两个人吃完之后,张大娘的点心也做好了,拿油布包了,递给他们,还拿了一个白薄子交给灵儿:“这是大娘做菜的方子,你要是真想学,就拿去看看。”
“谢谢大娘!”沐灵儿道了谢,张大娘把司徒襄阳叫到角落里说了些许话,他们方才走出大街来。
外面的空气冷洌得很,把鼻腔冻得生疼。沐灵儿欢快地走在他旁边,时不时回头看他一下。“张大娘说你是他的恩人耶。”
司徒襄阳云淡风清地笑笑,沐灵儿好奇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嘛,你告诉我听啊。”
司徒襄阳扮个鬼脸,“你只要知道我是好人就行啦。”
“好人,”沐灵儿亦扮个鬼脸,“你说你好你就好吗?我可看不出来你好在哪里。”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沐灵儿望着他的侧脸,心里莫名的产生一丝奇异的感觉。之前觉得他像个色狼,但是现在又似乎觉得他没有那么讨厌的样子。
回到客栈,大伙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司徒襄阳和沐灵儿回来好上路。
程安见他们并肩走来,不禁对司徒襄阳眉开眼笑:“公子,你们一大早地,去哪里啦?”
司徒襄阳笑着在他的头顶上拍了下,“管那么多,带兄弟们上路吧。”
霍昀溪咳嗽着站在一辆马车旁边,其影绰约,玉树临风。沐灵儿从腰间锦囊拿出昨夜写好的药方给霍昀溪:“霍大哥,你照着这方子去取药,用三月的雨水熬,再用杏仁拿去研着末,和成药丸子,早晚一粒,就着黄酒服下。必会对身体有所改善。”
霍昀溪伸出苍白的手接过来,面上微浮笑意,“多谢沐姑娘。”
“不用客气。”沐灵儿笑嘻嘻地说。
司徒襄阳在旁边看得心里颇不是滋味。怎么灵儿对着霍昀溪笑得那么开心,对着他就没什么表情呢?
纵横情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样挫败。司徒襄阳面色微黯,问沐灵儿道:“你要骑马还是坐马车?”
“当然是骑马啦,我才不要坐在马车里,会闷死的。”
司徒襄阳便吩咐李奇再去牵一匹马来给沐灵儿,然后一行人押着货便上路了。
今日天气晴朗,虽说还十分寒冷,但是出了暖暖的大太阳,雪也未曾融化,一路上银妆景色,十分美丽。
司徒襄阳忍不住说:“再过一些日子就可以回到广东了。真是惬意。”
“惬意什么?你家娘子和孩子在等你吗?”沐灵儿扮个鬼脸问道。
“什么娘子和孩子?”司徒襄阳大叫,“少爷我方二十有五,正是青春好年华,怎么可能已娶亲生子?”
“啊?”沐灵儿讶异地道,“你二十五还没有娶亲啊?”她把他上下打量了好几趟,才把目光移到别处去。
司徒襄阳大叫:“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在怀疑我司徒某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爷爷说大凡男子十六七岁便已娶妻生子,你二十五还没有娶亲,不是分桃就是断袖。”她突然神秘地笑了笑。
“……”司徒襄阳整个人都快要抽搐了,“分桃和断袖,有区别吗?”
“不知道。”
“我不是在反问你!”
“那你想干什么?”
“居然说我是分桃断袖。”司徒襄阳哼哼道,“总有一天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沐灵儿用黑白分明的翦水秋瞳望着他,“要让我见识下什么样的厉害?”
在她那么清澈的眸子的凝望之下,司徒襄阳竟奇异的微红了脸庞。他清了清嗓音,“算了,不与你这个小姑娘说这些。”顿了顿,又说道:“奇了,你在天山顶上,按说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傻得像头猪一样,怎么连分桃断袖都知道?”
“哼,”沐灵儿不屑地道,“你以为住在山顶上的人都应该傻乎乎的吗?本姑娘可聪明着呢!”
“该不会是你的谁是分桃,断袖吧?”
“胡说八道。”沐灵儿瞪他,“我只和曾大娘还有爷爷住在一起,哪来的第二个男人?”
“哦。”司徒襄阳拉长了尾音,“那你爷爷有没有说但凡女子十五六岁已嫁作人妇,为人娘亲,嗯?”
说到婚姻之事,沐灵儿未免低了低头。“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你爷爷不为你将来的幸福想想吗?成日里呆在天山上,会有男子上门提亲才怪。”
“现在爷爷不是让我下山了吗?”
“嗯,真是明智之举。而且一下山就遇到了我这种可以依靠终身又痴情专一的男子。你幸矣,你幸乎!”
“矣乎你个头呀!”沐灵儿翻个白眼笑道,“我一下山遇到的人可不是你。再说了,我们只是同路人而已,到了广州,也要分道扬飙。”
“之前不肯告诉我到广州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我们还不熟,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说。”
司徒襄阳猜测着,“难道是你的爷爷把你许配到了广州,让你一个人去广州找女婿吗?”
“什么啊!”沐灵儿白雪般细致的肌肤升起两抹红晕,“不跟你说了,你总是胡说八道。”
“我只是猜测而已。”
“别再猜了,再猜也是白费功夫。”沐灵儿执着马绳,歪过头来看他道,“江南女子,是不是个个长得娇美如花?”
“再美也美不过你。”
他的声音轻淡极了,像微风吹过来,拂过她娇美的面庞。这种声音让她莫名心动,她看也不看他,“这种话你一定很经常说。”
“呵呵,”司徒襄阳笑道,“虽说我年青风liu,但是夸奖女子,我却鲜少有过。那是因为你确实长得天下无双,我才会这么夸你的。”
“是吗?”她低低地问。
“嗯。”司徒襄阳看着她微低的脸庞,清丽如一抹莲花,不禁看得痴醉了。
有美在伴,就连赶路,都显得轻松而充满趣味。这一路上阳光大好,前到天黑,已是半山,没有办法找到客栈投宿,只好搭帐蓬于山间。
“睡在半山野啊?”沐灵儿看起来格外兴奋,“我还从来没有这样过呢。”
“你一个女孩子家,住在野外有什么好兴奋的。”司徒襄阳说道。
“反正我很兴奋,你管不着。”
一群兄弟帮着搭帐蓬,不消一会儿,十来个帐蓬就搭好了。荒山野岭,大伙儿只能吃在客栈买来的干粮。
天渐渐黑下来,沐灵儿还想出去瞎晃,被司徒襄阳一把拎回来:“黑乎乎的,你要去哪里?”
“想出去逛逛。”
“这里有毒蛇猛兽,万一撞上了怎么办?”
“怕什么呀!毒蛇猛兽冬天都要睡大觉的,雷都打不醒。”
“乖,回帐蓬去吧,就忍一个晚上,天亮就又有的玩了。”
“可是这么早就躲在帐蓬里干什么呀,要烦死人呀。”沐灵儿嘟着嘴说道,“而且人家肚子还很饿,馒头一点都不好吃,又硬又冷。”
她的声音似是娇嗔,又似抱怨,一瞬间让司徒襄阳的心拧起来,他皱了皱浓眉道:“如果这里有地方可以做东西吃,就是给你做十桌盛宴也无所谓。可是这里没有材料……没有馆子。”
沐灵儿突得抬起头来,眸子清清亮亮。“我们去打些野味回来烤了吃你说好不好?”
“你都说了,野兽都去睡大觉了,怎么可能还会被我们逮到?”
“我们去试试嘛,晚间总有一些动物会跑出来啊。你有弓箭吗?”
“兄弟们那里有。”
“太好了。”沐灵儿兴奋兮兮,“那你去拿来,让你瞧瞧本姑娘的身手。”
“你不会练射箭也会吧。”司徒襄阳满脸置疑。
“当然会啦。爷爷从小就让我学好多东西的。”沐灵儿催促着他去拿弓箭,不一会儿,他从李奇的帐中拿了两副弓箭出来,沐灵儿接了过去,两个人偷偷地移出大伙儿的视线,到草比较密集的地方。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司徒襄阳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沐灵儿突然说道:“有东西来了!”
司徒襄阳竖起耳朵听了听,果然,草丛之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司徒襄阳立马执起弓箭,蓄势待发。
天空中一轮明月,倒是将这个树林照得明亮,司徒襄阳与沐灵儿不自觉地靠在了一起,两个人缩着身子,弯着腰,如猫一样轻盈地往前靠近。
借着淡淡月光,凝神细看,只见是一只块头挺大的野猪在追逐一只兔子模样的小兽。沐灵儿的眼睛闪闪发亮:“太好了,是头大野猪呢。”她声音低低的。
“嗯。”闻到她身上飘过来的一阵香味,司徒襄阳顿时一阵麻醉。她的头发被微风吹起,散落到他的脸上,带来麻麻痒痒的感觉。
她的头发是那么柔软,带着香甜的味道,让人往神着迷。
沐灵儿碰了碰他的手:“喂,我们一人打一只。”
“你连小的那只也不放过吗?”好狠啊!不是长的这么美的女子,多半连蚂蚁也不愿意踩死一只么?
“哎呀,死在野猪的手上难道会比死在我们的手上更好吗?废话少说了,快点发箭。”沐灵儿说着就拉开了弓箭,瞄准那只正在欺虐小动物的大野猪,拉紧弓线,对着那只大怪物瞄了好一会儿,方才将箭伸出。
“吁——”一阵野猪的嚎叫响了起来。
沐灵儿得意地笑:“看,我的箭法准吧。”
“看我的厉害。”司徒襄阳举箭,对着某个沐灵儿看不清楚的方向射过去,接着草丛中一阵紊乱,司徒襄阳大步往前,没过一会儿,拎着一只小山羊走了出来,“看,我又抓到了只大家伙。”
沐灵儿拍着手笑道:“这下好了,有这么多的野味可以吃啦!可是这么重的两个大家伙,我们要怎么拿到帐蓬那里去?”
“当然是我来解决啦,哪能让师父操心呢?”司徒襄阳一笑,把姆指与中指放入口中,轻呼了一声,顿时一阵劲道有力而清远的哨声便响了起来。
沐灵儿愣道:“你为什么吹口哨?”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果然,没多久,程安与李奇便相奔而来,跑得气喘吁吁,奔到司徒襄阳面前,问道:“少……管家,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我们打了两只大家伙,咱们一起抬回去。”司徒襄阳说道。
李奇看了看那只大野猪,叫道:“真是个大家伙呢!这下大伙儿有的吃啦!”
三个男人抬着野猪和山羊,司徒襄阳拎着那只被野猪咬死的兔子,笑嘻嘻地与沐灵儿并肩而行。“灵儿果然厉害,又会轻功,又会射箭,你还有什么我所不能的?都说出来听听看。”
沐灵儿扮个鬼脸,“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很厉害的就可以了。这就证明你没有拜错师父哟!”
“是。”司徒襄阳偷笑,别过头来,在月光下她的面容洁白无瑕,眼眸如星辰璀璨明亮。
他痴痴凝望,她玲珑的曲线,她轮廓柔和的面庞。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似是带着无限的欢愉喜悦。
“司徒襄阳,”沐灵儿回过头来叫他,见他正盯着自己看,而且有魂游四洲的趋式,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你好看。”司徒襄阳说。
“你要是再轻薄我,我就踢你。”沐灵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司徒襄阳撇撇嘴,“我只是实话实说,什么轻薄你?这样才算轻薄,你懂不?”他说着伸手在她面颊上抚mo了一下。
这一个轻微的动作,让沐灵儿心中一震!一阵电流般的感觉窜遍全身,但是同时也让她升起雄雄怒火。她伸手想拍开他的手,不料他的速度却挺快,早把手收回去,她瞪着他大叫:“臭司徒襄阳!你竟敢……竟敢……”
司徒襄阳认真地说:“这样吧,我轻薄了你,你让我负责吧,我娶你当娘子。”
“想得美啊你!”灵儿的脸上红晕蔓延,热辣辣的感觉盘旋着,一直不散。这个家伙,怎么每次都这样出言轻薄她啊!真是可恶。
“从我见到你的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这个人完了。”司徒襄阳的嗓音突然低下来,带着一点忧郁,在月光下的树林,显得格外煽情。
沐灵儿眨着大眼睛看他,“为什么?你一眼就看出来我将会是你的师父,你以后都要受制于我,所以感叹吗?”
司徒襄阳为她的想法失笑,“我是说,我这颗心遗失在你身上了。”
他们面对着面,距离并不太远,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在她的身边围绕,是淡淡的清新,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男子气息。
沐灵儿抬起头来看到他的眼神,蓦然心动。他的眼眸深情而深遂,他凝望得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沐灵儿使劲地眨着眼睛,让自己清醒。总觉得这双眼睛可能随时会把她盅惑。
“你,你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沐灵儿被他盯着无可奈何,只好问道。
“因为你美。”
“……”沐灵儿的脸持续地红,“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他们还等着咱们回去烤野猪和山羊吃呢。”
说完,先他一步,离开了这个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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