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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过所谓的中秋节,孙丹只觉得,唯有一个「忙」字能概括。
就连早上起来梳妆打扮,也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节礼往来的礼单报告声。
为了避免有心人,孙丹特意打扫了偏厅,把偏厅做为暂时的议事厅使用,她坐在首座上,由下面的人一个个向她汇报和解释。只是没过一会儿,孙丹就不耐烦了,但脸上没显出来。
她摆摆手,阻止了一个婆子的回话,说道:"以前府里是个什么标准?"不大的偏厅里,此时塞满了婆子和管事,人虽多,但都井然有序。
"回王妃的话,以前府里,都是皇上的节礼最厚,王爷们次之,剩下的家臣官员们就是王爷亲手写的团圆字,至于庄子上的小厮、管事,都只管送礼过来,王府是没有给他们赏赐的。"被问话到的老嬷嬷赶紧仔细的回答道。
"别的人家也是这样?"孙丹问道。
"各家是各家的规矩,不过,几位王爷府上,都是这个规矩。"嬷嬷回答道。
"这里可有庄子上的管事?"听到回答,孙丹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人群中马上走出十几个中年的管事来,一一报上姓名和管理的庄子。
"你们的节礼都送了些什么?"孙丹扫一眼十几个管事,有个挺眼熟的,正是华润山的管事,姓周。
管事们听了王妃的话,都报上详细的礼单,皆是些庄子的特产果蔬和一些野货,孙丹边听边思量,等这么些人弄完,要到什么时候,于是摆出恰到好处的同情加苦恼,说道:"都是些好东西,这样吧,华润山的周管事?"
那位周管事上前行礼,孙丹对着他说:"你们庄子上,不是有温泉养的反季蔬菜?挑一些稀罕货,添到皇上的节礼里去。"
周管事听见要献给皇上,滋滋的应了下来。孙丹转头,对着剩下的管事和后面的婆子说道:"你们也留在府里清点一番,除开府里留用的一部分,剩下的,就按批赏给来访的家臣官员们,虽然这些也不贵重,但多少是个意思。不能让他们拖着几车子东西过来,就拿几张纸回去。"
相应的婆子和管事赶紧应下来,孙丹又对着,打理管事们人情往来的几个嬷嬷,和管理府中大库房的管事说道:"那些个家臣官员的节礼,挑几样不打紧的,赏给庄子上的管事们。"
接着把把领银钱的牌子,递给一旁的小桂子,说道:"你拿着这个,去帐房那里领一百两银子,去给府里的奴才们,一人做件新衣裳,剩下来的钱,就看着赏给府里的各领事。"
"多谢王妃体恤。"众人喜出望外,有了王妃就是不一样啊。东西还在其次,重点是:过节领了王妃的赏,又长脸,又讨个好寓意。旁的王府奴才哪有这么好命?
"都散了吧,自己做自己的去,晚了就回家去,到底是过团圆节。"孙丹站起来说道,"只是,如果有人有歪心思,或者做事不得力。你们也是知道本王妃的手段的,到时候扒皮还是断骨,就看本王妃的心情了。"孙丹冷笑着敲打,然后转身离开,快要到端王午膳的时候了。留下从轻飘飘打落人间的众管事。
一个巴掌一个枣,王妃哪里是个好糊弄的,外来不知道孙丹手段的管事们,心里一肃,冷汗打湿了后背,刚刚得了赏长了脸的得意早就不存在了。而本身就是在王府里的那些管事,则早被孙丹整教过,如今看见这些外来人这幅模样,心里都是暗爽不已。
所谓心情好万事好,得到恩典和恐吓的下人们,效率高的惊人,不到傍晚,就由几个资历最老的领事统一汇报了工作。
正因为如此,处理完了杂事,孙丹才还剩下不少时间,可以用来为晚上的宫宴做准备。
只可惜,这场宫中家宴,实在让她失望了,老皇帝精神不佳,从头到尾没说几句话。萎靡不振的吴嫔,也很抢眼,往日和其他几位妃子比起来差不多的她,如今看着已经和她们差了一个年级阶层。剩下的要不就是老实喝酒吃菜,要不就是欣赏歌舞。
沉闷的宫宴一结束,丽妃就把孙丹叫走了,又补给她一大堆东西,迟迟才出来的孙丹,就看见早应该出宫的裕王,还和端王在马车边说着什么,等她走过去,裕王哈哈着赶忙告辞。
"快上去吧,夜深露重。"孙丹推搡着端王,端王嗯了一声,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如果孙丹知道,正是这一面,让端王说出「我不动你来动」的话,让她第二天差点中午才爬起来,那她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走某个弟弟。
随手将荷包丢回篮子里,孙丹心里叹一口气,果然十几天时间不可能发生奇迹,篮子里的荷包,绣的和小孩子刚拿针的水平也差不多了。还好没有提前告诉他,孙丹在心里庆幸,这就是他敢戴,自己还不敢送。
"几时了?"她往后一靠,问道。
"回主子,已经申时了,要穿饭吗?"秋冬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荷包,觉得:原来完美如王妃,也是有不擅长的地方。
"去和王爷一起用吧。"
"是。"小桂子赶紧跑出去,去端王那里通报。孙丹也懒洋洋的站起来,准备换衣服。
而开了荤的端王,心情灿烂的等着王妃过来开餐,女在上的滋味确实不错,就是王妃太害羞了,只得逞了中秋那一回,现在都两天躲着自己了。
两人安静的用完膳,漱口,洗手。正用毛巾擦手时,孙丹开口问道:"明日就是贺王出发回全州的日子了,王爷是个什么打算?"
端王一愣,转眼,中秋已经过去三天了,贺王也到了启程的日子了。他把毛巾丢给一旁的婢女,说道:"兄弟一场,自然是要去送送他的。"停了一下又说:"我想,不光是我这么想,太子、麒王还有六弟,都不会错过的。"
落井下石的一家子。孙丹点头,"那我也能去凑凑热闹?"
端王一笑,说道:"那贺王就得羡慕死了。"
我又不是去秀恩爱的...孙丹朝着端王翻个个白眼,端王欣然接受,说:"只是,王妃可要记得报答才行。"
这句话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孙丹两颊飘起红云,马上想到了中秋的那个晚上,其实...也还不错?
这个晚上,除开这两人累的睡过去,所有人都是彻夜未眠。主角贺王,拿着荷包坐了一个晚上。太子兴奋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叫上脑残粉麒王,开心的看星星看月亮去了。吴嫔哭湿了十几条帕子。裕王躺在床上挺尸,数着时间过去。
明天的京都,又是一个新的模样。只有贺王远走,才不会带来威胁和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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