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煤凰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再抬起来再放下。反复了几次,还是垂着手转身要走。这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小凤凰?”周岭壑惊喜地说,“你找我有事?”
“哦,起来后睡不着想找你出去聊聊,怕你已经睡了,就没敲门。”高煤凰惊慌失措的说。
“正好,我也睡不着。我们再出去走走?”周岭壑笑说。
“好。”高煤凰连忙点头,她已经很后悔自己的举动了。为什么宋掷成有了女朋友她就要忙不迭的恋爱呢?自己真是脑子生虫儿了。“不然,我们两个就在院子里坐坐吧。”她提议说,走了这么久,大半夜的再出去走,似乎看起来不太正常。
两个人来到院子里。月亮很好,很多阁楼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各家的灯笼却还没有熄,丽江古城的夜晚是个红色的夜晚。
“小凤凰,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原本坐在院子藤椅上的周岭壑发出一声欣喜的赞叹,向阁楼侧面的阴影中走了过去。
高煤凰跟了过去,原来那里藏着一把竹梯子,通向楼顶。
“敢陪我爬上去吗?”周岭壑眼睛里闪着不常见的顽皮的光。
“哈,我从小最喜欢的事儿就是爬树上墙,这可难不倒我。”高煤凰面带骄傲地说。
两人坐在楼顶上,凉爽极了。看来主人家有时候会上来乘凉,给客人准备了坐垫。
深夜的丽江古城,不再像前半夜的人声鼎沸,静谧深沉。一群盛装的纳西少女从街上跑过,边唱着本民族的歌边咯咯笑着,大概是刚从哪个酒吧下班回家。
高煤凰抱着膝盖看着脚下的凡世灯火,意犹未尽地说:“真不想回去。这里真好。人在这里都纯净了许多。”
周岭壑笑着歪头看她:“呦,我以为我们的小凤凰没有烦恼,原来还是有的。”
高煤凰展颜一笑:“跟别人的比,我的大概不算烦恼吧。以前我真的是没什么烦恼的,爸爸妈妈太忙陪我的时间太少已经是我最大的烦恼了。不过,我爸我妈虽然整天不着闲,但却对我们俩非常好,宽松式教育,也不求我们考什么样的成绩,快乐就好,所以,我的前半生还真的算无忧无虑。”
“前半生?说早了点儿吧?”周岭壑扑哧一笑。
“反正我来这个学校之前我一直没什么烦恼。”高煤凰看着街上依旧点着的灯笼说。
“哦?你很不喜欢这个学校?”
“嗯……可以这么说。”高煤凰扭头对着他灿烂一笑:“人都牛皮哄哄、假假掰掰的!”
“哈,说得好!”他无奈地笑笑,“可是其实我也是你说的这种人呢!”
高煤凰一愣:“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心好!”
“你又知道了。”周岭壑笑笑,也看着高煤凰目光所及处,“我也不喜欢这个学校。”
“你?你背景好,风度好,为什么不喜欢呢?”高煤凰有些疑惑。
“这里,没有什么好的回忆……”周岭壑对着高煤凰眨眨眼,高煤凰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许苦涩。
“你看,你也说早了吧?”高煤凰笑,“以前的我不管,以后的,你认识我了,怎么着也得有三五百天儿好日子啊!”高煤凰最擅长的就是在别人伤感的时候破坏气氛砸场子。
周岭壑看着高煤耀眼的笑脸,想:这个女孩儿多好啊,没有经历世事的浸染,不骄奢张狂,不虚伪做作,而且真心实意对自己好。
高煤凰见周岭壑盯着她看,不好意思地偏过脸去,找个话题说:“真难想象你和卢肖会是朋友。”
“他和我、掷成、启然,从小就认识。这小子虽然特立独行,但人不坏。而且,有一点跟你很像。”周岭壑柔和地说。
“跟我?我哪儿有人家那种艺术家气质。”
“你们都活得很透明。”周岭壑见高煤凰一直抱着肩膀,想来大概是夜来风凉让她觉得有些冷了,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她的肩上。
高煤凰抿着唇看着肩膀上的衣服发呆,淡淡地想:宋掷成就不会这样。他只会用命令的语气各种颐指气使。于是,她咬了咬唇,眸色深深地看着周岭壑说:“其实,我今晚找你,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周岭壑双眼明亮地瞧着她。
“我是想说,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我考虑清楚了。像杂哥说的,你若不介意刚走了个阳春白雪,就来了个下里巴人,我们不妨试试看。”她头也不抬地喃喃说。
周岭壑看着她,此时的高煤凰就像是朵盛开在夜里的白玉兰花,纯净而美好,他以为她是因为娇羞才不敢看他。很久之后,他再回忆,才想到,其实,那个夜里,她不看他,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面是不是住着个人,住着的是不是他。
周岭壑清俊明朗的脸上绽放出好看的笑容:“什么下里巴人?启然不懂得欣赏,我觉得,你该是一只活泼可人的小兽才对。跳着跳着就能跳进人的心里。”
说完,周岭壑就温情脉脉地看着高煤凰,看得她直觉得脚软,心里一阵狂跳。周岭壑看着清纯娇羞的能掐出水儿来的高煤凰,不由得心就漏跳了两下,竟凑到她身边,上前攥住了她的手。就那么直直看着她,把她揽在了怀里。高煤凰下意识地一避,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避,又像周岭壑的胸前凑了凑。周岭壑的唇角轻轻一扬,微微像前倾着头。
高煤凰想,完了完了,这就来了吗?这是要吻她?哦,她的初吻啊,她都没有准备!咦?好像已经不是初吻了,不过那个不算啊,这才是自己喜欢的人要给自己的最喜欢的吻啊,全当是自己的初吻了——她暗自略去了跟宋掷成的一切。哎,好歹也应该喷点儿口气清新剂什么的啊!
不管那么多了,她仰着头,等待着那个她曾经在夜深人静的bei窝里幻想过无数次的男神之吻。
就在周岭壑也情不自禁地想吻上这个可爱的姑娘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大大的嗝儿从高煤凰的嘴里喷涌而出,带着各种食材混杂的味道,打破了一切美好的情境。高煤凰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闯祸的嘴。
她红着脸,一呲牙,露出一排小白牙儿:“呃,晚上吃的有点儿多了。”
夏夜的风凉爽怡人,让刚刚有些陶醉在高煤凰的笑容里的周岭壑回过神来。哎,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孟浪了呢?人家刚刚说要和自己谈恋爱,自己竟然要吻人家!怎么说也太过冒进了些。
他笑着一揽高煤凰的肩头,一点儿都不带欲念:“我该感谢这个饱嗝儿才对,不然我也会吓坏我的小凤凰啊。别介意,今晚的酒确实有点儿上头,扰乱了我的心性。你一定要相信啊,我平时可不是这么孟浪的人。”
“我相信我相信。”高煤凰忙不迭地回答。自然,一个能喜欢别人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不专一的风流鬼呢?
接下来的时光,是高煤凰这一生回忆起来都觉幸福的时光。她静静靠在那个人的怀中,看着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街灯,讲着各自小时候的趣事,讲自己不为人知的怪癖,讲从小到大学校里遇到过的学渣和学霸们……时间过得很快,两个人怎么唠也唠不够。
翌日,所有人准备返程。
高煤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找那三个人。傅启然难得的没有消失。除了他,另外两个人倒消失了。
“杂哥,他们俩呢?”高煤凰一边帮傅启然收拾扔得乱七八糟的随身物品,一边问。
“掷成说为安就在附近拍戏,他今天就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了,他已经跟随行的温老师告了假。岭壑嘛,早晨起来就神秘兮兮的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哦。”高煤凰心里有些失望,也不知道是因为宋掷成的离队,还是因为没有看到周岭壑。
时间还早,她帮傅启然收拾好东西后又走回自己的房间,斜靠在床栏上。
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其实,门本就是开着的,也只有周岭壑这么斯文的人才会在那里敲一扇大敞四开的门。
“你来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蹦到他面前问:“大清早的,去哪儿了?”
他的手从身后拿出来,手上是一个奇形怪状的风铃:“这是东巴许愿风铃,上一次来丽江的时候,我就看见有人把愿望写在上面高高的挂起来。我就想,我要和我最爱的人,许下一个长长久久的约定。小凤凰,从昨天起,我就不再单身了,今天,我们一起写个愿望好不好?”
“好!”高煤凰对新奇的东西总是非常感兴趣,“你只买了一个?”
“没有,我买了三个。我们俩的,掷成的,还有你‘杂哥’的。”他拍着她的头,让她觉得好像一个体恤邻家小朋友的大哥哥。
“宋掷成起早就走了,不在这儿。你把他的给我吧,我负责写。把杂哥的给他自己写。我们俩做完回来,再一起写我们自己的,好不好?”高煤凰大马金刀地做了决定。
周岭壑点点头,去给傅启然送风铃。高煤凰则拿着笔皱着眉想怎么给宋掷成写心愿。想了许久,写下寥寥几个字:愿你一世愁眉尽展。
写完,周岭壑也回来了,看着她写的字说:“嗯,这个好,别看你跟他总是不对盘,其实还真的很了解他。”
高煤凰倒不怎么想提宋掷成,轻描淡写地一笑带过去,兴高采烈地问:“那我们的风铃上写什么呢?”
两个人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写下的是:希望小凤凰与男神,下次来的时候,还在一起。
写完字,周岭壑不想回买风铃的地方和很多人的愿望挂在一起,说那样神明一定顾念不过来。于是,两个人便想把风铃挂在昨晚两个人呆过的屋顶。
两个风铃,三个人名,就这样一起挂在了屋脊的背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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