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冰淇淋吗?我冰箱里有哦。”高煤凰说。
“不吃。”宋掷成坐在沙发上。
“那巧克力奶喝吗?”高煤凰一边在屋子里穿梭边问。
“不喝。”宋掷成面无表情。
“太好了!我没有多余的!既然你不吃,我就可以放心吃了!”高煤凰大叫着跑去冰箱。
“你一边吃凉的,一边喝热的,不觉得有点分裂吗?”宋掷成终于放下从高煤凰的书架取出来的一本财经杂志,看着在那儿一手冰淇淋勺儿,一手奶茶杯子的高煤凰不解地问。
“不啊。吃冰淇淋舒爽无比,喝奶茶暖融融的,两种美味,两种感觉,滋味无穷啊!”高煤凰好不容易解放出嘴来说话。
宋掷成又低头一声不响地看书。
“你不饿吗?”吃完冰淇淋的高煤凰探头看着宋掷成手里拿的杂志,真无聊,那是本龙龙放在这儿的财经杂志,介绍一个国内大的金融集团老总的。宋掷成看书的表情很是苦大仇深。
“你不是说晚上要烧烤?”宋掷成厌恶地把那本杂志扔在桌子上:“不想吃了?”
高煤凰感慨道:“你都说去那个什么狗屁拍卖会了,还怎么烧烤。我都发信息给萌萌,让她自己解决晚饭了。哎,你不知道啊,自己做的烧烤就是不一样,买了牛羊肉啊、鸡翅、鸡心啊先切开拌了作料自己腌上一会儿,再用钎子串啊串,烤的时候刷上酱料洒上辣椒面儿,那味道,甭提多毙了。”高煤凰说到最后眉飞色舞,还兴高采烈唱起了“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让宋掷成很是在内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么多年,只听过没见过的“疯女人”,这段日子终于被他遇上了个活的。
“今天的晚间拍卖会不会太久,如果你真想烤,还是可以的。”宋掷成给她飞扬的眉毛夸张的表述弄得倒是很想吃一下尝尝。
“哦?真的吗?真的吗?你怎么不早说?我要找萌萌,告诉她晚饭千万少吃点儿!”高煤凰叫着嚷着去找手机了。
“你打算去哪烤?”宋掷成问。
“哪儿?还没想啊。你们这儿又没有海滩,江边也不让烤啊。不然,我和萌萌就找个公园的偏僻小角落?”高煤凰一下子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不停自言自语着。
从高小姐这没什么逻辑的语言里,宋掷成读出了这么几条信息:第一,她压根儿没想带上自己。第二,她根本就没计划好去哪里。第三,她的行为绝不会是正大光明的。第四,她很可能被城管或是任何一个执法部门逮到,按照她的逻辑,很可能让人家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提人。因为在上海,她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这是她说过的。
“去我家吧。”宋掷成很喜欢用简单的办法解决最复杂的问题。这下不可能不带上自己了,也省去了一切高煤凰很可能带来的弊端。
“你家?明天又不是周末,很远的。”她倒是有点不乐意。
“爱去不去!说好了。你被执法部门带走别找我去提你啊!”宋掷成怒道。
“好啦好啦!去去去,我们去!不过今天你得允许我开自己的车去。要不晚上你又像上次一样发飙,我们就回不来了。”高煤凰一转眼珠,倒也知道上海随便找一处露天自己去烧烤不太容易,马上就坡下驴了。
宋掷成不理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梅嫂,让她准备烧烤用的肉和料。
高煤凰一听,急得一下子抢过手机:“梅嫂啊,我是凰凰,不用你准备了。我一会儿和宋掷成自己去买……啊?不是的,不是的,我们自己弄自己烤才有感觉的啊……哦,好好好,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嗯,好的,把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忽略掉就好,嗯,好的,那我挂了。”高煤凰和梅嫂相处过几天,两人关系很不错,说话轻松得多。
宋掷成难以置信地看着被她挂断的电话,这到底是谁家的保姆?“高煤凰,我们哪儿有时间去买东西?”
“拍卖会几点开始啊?”
“七点半。”
“这不是还有的是时间嘛。现在才下午三点半,还有四个小时不够我们准备的?走走走,快,跟我去超市。”高煤凰拉起宋掷成就往门外走。
“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做好功课的嘛。”宋掷成一甩高煤凰的胳膊。
高煤凰仰头很严肃地看着宋掷成的眼睛,本来想伸手去拍他的肩膀,一下子想起他说不要有这种行为,忍住了:“小伙子!感情的事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也不在于一朝一夕的争取,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自己的感情,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嬉皮笑脸地说:“吃这个事儿,可是个急活儿,一顿不吃都不行。”又重新拉起宋掷成的胳膊:“烧烤吧,只有亲力亲为吃起来才香,成成啊,有些事儿吧,你虽然懂得挺多,这方面儿,你却实在不行。走,跟姐去,总像你这样屋里憋屈型的哪行啊!”说话的语气模仿着宋丹丹小品里的语气。
宋掷成被他无奈地逗笑了,任由她拉着往外走。
当高煤凰和宋掷成大包小包地拎回来时,时值傍晚五点四十五分。宋掷成拎着很重的袋子埋怨说:“转来转去!买了这么多!吃得了这么多吗?一共就三个人。”
“看着这么多吧,剁吧剁吧烤吧烤吧就没了!一点儿不禁吃。”高煤凰丝毫没有觉出,她的语气有点像三四十岁的欧巴桑。接下来,她用更加欧巴桑的方式系着围裙大刀阔斧、有条不紊地把买来的各类动物的尸体肢解成一块块了拌上她调好的作料。
到高煤凰正式开始审阅资料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半了。
“当代艺术画作,曾梵志?这人是谁啊,我不认识。李垄章?我也不认识。”
实在听不下去的宋掷成问:“那么当代的大家你认识谁呢?”
她在百忙之中抬起脑袋说:“我一个都不认识。”
宋掷成起身,去给自己沏了杯热巧克力奶。高煤凰说的没错,这东西喝起来是很舒服,刚才想打人那种冲动真的缓解了不少。
“瓷器?瓶瓶罐罐的有什么意思。我不喜欢。黄釉百兽粉彩花?粉彩花卉龙纹碗?酱红釉观音瓶……”
“不感兴趣你读它干什么?”宋掷成在边儿上听她碎碎念听得头疼。
“名字怪有意思的,念念还不成吗?”高煤凰即时答道。
宋掷成在心里骂着白痴,晃去窗前看楼下的街景。
一会儿,只听高煤凰在厅里大叫:“呀,这个我喜欢!我好喜欢!我好喜欢好喜欢!”见宋掷成没动,又大叫:“宋掷成,你过来!快过来!我喜欢这个,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
宋掷成慢悠悠走过去,原来是一枚鸽血红宝石指环。5克拉,缅甸抹谷的。没有经过加热处理。成色还不错,是这次的重点拍品。没想到这个高煤凰还挺有眼光。“为什么喜欢这个?”
“多好看啊。红得真喜庆!”高煤凰兴高采烈地看着拍品图片。
“就因为这?”宋掷成不可置信地问。
“对呀。买什么不都是需要眼缘的吗?这个东西就是入了我的眼,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这个东西大概能多少钱啊?嗯,成成?”高煤凰偶一为之的娇嗔让宋掷成寒毛都立了起来。“好好说话!”他轻蔑到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态。
“快!告诉我大概能多少钱!”高煤凰恶形恶状地说。
“我叫你来不就是让你来做功课的吗?从现在开始,你就查找鸽血红的资料,看看你的心理价位在多少钱。”
“300万。这是我最高的心理价位。你看看,没烧过的,没注色没染色,抹谷的正货,美国GIA出的证书,等级高,颜色也正。你说说行不?”
宋掷成暗自在心里称赞了一下高煤凰,看来她的智商要比她表现出来的高得多,这么短的时间,把鸽血红的来龙去脉摸得八九不离十,给出的价格也不高不低,已经很不容易了。
心里的话是心里的话,宋掷成嘴上可没有半点让步:“这就下定论还早了些。你应该看看近几年拍出的鸽血红都是以怎样的价位成交的。”
高煤凰装傻充愣的本事最大了,她把资料一合:“不来了不来了,就这样了。今天是拍卖会,我不用盛装出席吧,宋爷?”
哎,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儿正经没有。
“虽然今天这样的场合,不用穿礼服。但既然是跟我去,衣服就要由我来选。还有,越是这样的场合,越要低调。有明显logo的衣服千万不要穿,那是土豪的做派,懂吗?”宋掷成抬腕看看表:“去穿衣服化妆吧,时间不多了。”
高煤凰再走出来的时候,宋掷成对她的扮相很满意。这个女人已经渐渐学会给自己化点小淡妆了,头发虽然只是松松散散的挽倒也很有点韵味。Carven的连身流苏短裙,Eman的高跟鞋,Gucci的流苏挎包,低调而不低俗。很好。
临出门前,他不忘嘱咐她:“尽量少说话,能保证吗?”
高煤凰异常淑女地说:“放心,小伙儿,我肯定不让我的东北普通话信马由缰、横冲直撞、飞檐走壁!”
宋掷成不想再和她这种朽木理论,甩手直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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