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整理埋下的线。其实最重要的就是组织的谋划。发现要整理清楚这个,不如借蓝若斯的番外写出来。刚好能写清楚脉络。所以最近会写蓝若斯的番外之——起、承、转,三篇。承、转的次数可能会多些。
“合”因为涉及到结局,就不会先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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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是漆黑的甬道,传来恶魔的兴奋之音;
前面是噬人的深渊,跳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一双金灿灿的眼眸,在这深渊中灼灼发亮。
男孩站在深渊前,筋疲力尽,没有一分一毫的退路,只能绝望的喘息。那时绝望的情绪和身体的疲惫感,哪怕是在数百年之后,对蓝若斯来说也是无尽的梦魇。
时不时的,一闭眼,就会梦到那时的情形。
那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那时他只有十一岁,只会一点点剑术。在萨尔加和盖尔阿托斯的大战中派不上什么用场,却因为被侦测出有极为浓厚的、可谓返祖的萨尔加血脉,即使是盖尔阿托斯家的人对他也十分注意。
他的父亲只顾着萨尔加家族的权力,已经死了。
他的母亲从小抚养他长大,结果为了保护他,也死了。
后面是盖尔阿托斯的追兵,哪怕他只有十一岁也知道,被抓住了会有什么下场。那不会是赶紧利落的死亡,只会是残忍的折磨。
而前面,则是才出现几十年的狂灾。让组织得以安稳,然后内斗的保障。据说每一天都要吞食大量的人类或者妖魔。跳下去,就算是不摔死,也会尸骨无存。
在残忍的折磨和被吞食之间,当年的他做出了悲壮的选择。
此后每次躺下来,别的狂灾战士会呼呼的睡上一大觉,他却总是梦到那个时候的情形。然后随着梦境,好像在黑暗中,仿佛没有止尽的下坠……下坠……
*
“现在我还不想吃你。”
漆黑的洞穴中没有半丝外来的光源,蓝若斯很久以后都记得,手下按着的土地那冰冷潮湿的感觉。看不清,但他知道那是鲜血浸透的。冰冷得仿佛浸透了全身,直达心脏。
那时还介于男孩与少年之间的蓝若斯并没有黑暗视觉,他能够看见的,是一双金灿灿的大眼睛。这眼睛中发出光来,竟使得那嵌着眼睛的整张脸都模模糊糊的大致能看清了。
而那张嘴张张合合的在说什么?
那时的他其实根本没听清吧?
只是很惊奇,传闻中盖尔阿托斯的王牌,凶残到每天要吃许多人的“狂灾”并没有一口尖利如猛兽的牙,他的脸看来和一般的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撇开那巨大的体型的话。
他用双手拖住了下落的他,然后把他放到了地上。
“你应该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还会跳下来?”
“……被你吃掉的话,我一下子就会死掉了。否则他们会拿我去威胁我的家族,哪怕没有什么用。到时候会有很多酷刑的。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事后蓝若斯回忆起来,肯定自己当时只是反射性的在跟着狂灾说话,都没带动脑子的。
十一岁的他,已经看过了太多残酷的场面。
“我现在不想吃你。但是等会儿就难说了。”巨人叹口气,“不过,在我失去控制前,我会把你送上去的。如果你还想跳下来那再说吧。”
“……啊,谢谢。”
那时候的小孩蓝若斯满脑袋的浆糊。不知为何,他居然觉得巨人的表情和他的母亲有些相似。
“你很难过?”
“呵呵,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不过本来也没几个人和我说过话。那些叫盖尔阿托斯的……小男孩,我很难过。”
那时的蓝若斯,越来越觉得狂灾有些像他的母亲。那种表情……母亲说过,不是难过,叫痛苦,叫绝望!他觉得,不久之前的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痛苦?因为不能离开这里吗?你想要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吗?”蓝若斯一股脑儿的说。
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和母亲都被禁锢在小小的空间里。据说外面有阳光,有沙漠,很温暖。他很想看看那是什么样子的,但至今也没有见过。想到狂灾一直都在这洞穴里,难免产生这样的想法。
“是的。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
“他们不让你离开?我也是。都说外面很危险,他们都不让我离开。但是妈妈有时候会带我出来走走。妈妈死了……我怎么都想看看外面的样子。但是……”小蓝若斯很是沮丧。
他想离开这无尽的回廊,但根本走不出去,反而被盖尔阿托斯的人逼到了这个绝境中来。
“……小男孩,你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力量。但这份力量还没有成长起来。如果成长起来了,或者我们可以达成一个小小的交易。我完成你的愿望,你完成我的愿……不好!你得走了!”
*
第一次见到狂灾,蓝若斯记得那和他想象的吃人狂魔不一样。他只是一个放大版的人类,表情很温和。但是,谈话很快就终止了。他被狂灾抛出了洞穴,最后的记忆,是忽然变得狂暴狰狞的脸!
和他的那些亲族,还有盖尔阿托斯不一样。
他们也有很多种面孔,可往往温和的那种面孔才是虚假的。狂灾……最后变得狰狞丑恶的脸,却才是虚假的一面!
接下来很快,萨尔加战胜了盖尔阿托斯,并且开始整顿组织的内部,收拢人心。
那一年,他十四岁。
心中始终惦记着狂灾最后的那句话。然后从他的长辈,以纳特那儿知道,狂灾果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段时间是清醒的,有自我的意志。甚至他有的时候还能够长期的维持这份意志,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出去,附在组织附近的人类身上,去学习,去认知世界。
——他原来是看过阳光的,虽然不是亲眼见到。
蓝若斯在这一年,也见到了阳光。
阳光和沙漠,不同于阴冷潮湿的地下的温暖与灼热。但在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感动与喜悦。在这个时候,他被组织内部的黑暗与血腥浸泡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愿望——除掉自己的家族!
这是一个很疯狂的念头。
但在他知道,他的母亲事实上是被家族放弃了以后,这个念头就很难遏制了。十四岁的年纪,他看了太多肮脏污秽的东西,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导火线。
整个组织,唯有狂灾一人对他有恩。
在以纳特从盖尔阿托斯那儿夺取了狂灾的控制权之前开始,他就时常赶在“喂食”之后,在狂灾的洞穴徘徊。
当深邃的洞口中不再传来低低的咆哮声,那么狂灾不是在睡觉,就是清醒着。可笑的是,那样时常疯狂的存在,却是在这个地下的世界里,他唯一能够交流的人。
等到萨尔加掌握了狂灾以后,作为仅剩的几个萨尔加之一,他就知道了狂灾的来历和狂灾的愿望。
*
他们这些萨尔加也好,盖尔阿托斯也罢,都是所谓的“贵族”。据说是远古的时候,双子女神把他们从另一块大陆运过来的。但也有一种说法,说他们原本就是这块大陆的人类,由双子女神改造的。
不管是那一种,他们流淌着和双子女神相关的血脉,并非是这块大陆原本的主人。
这块大陆原本的主人,是现在大陆上普通人的祖先,也是这些人祖先的统治者——这块大陆原本的神明。
神明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哪怕是蓝若斯的祖先也并不知晓。他们敬奉双子女神,献出信仰。而且很奇怪的,他们的血脉也似乎在同时是双子女神在这块大陆上的力量的重要来源。仅此一点,蓝若斯就并没有把双子女神看得多么高高在上。
或者只是强大无比的某种生命,但和他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总之,远古的时候,女神和这块大陆原本的神明起了冲突。最终的结果,是这块大陆原本的神明陨落了,双子女神统治了大陆,然后建立了政教合一的教皇国。
可是,女神也因为损耗太大陷入了沉眠。另一边,原本的统治者,这块大陆的神明的信仰者、血脉的直系传承者,所谓的异教徒、法师,和教皇国产生了冲突。
在漫长的冲突与战争后……
教皇国崩溃,其武力系统迷途骑士被封印;女神短暂的出现,异教徒也被杀戮殆尽;女神又再次陷入沉眠。
之后,教皇之下的四大公爵家族中,他所在的萨尔加和盖尔阿托斯迷恋起了异教徒的遗留物,妖魔的长生,因而从贵族体系脱离,建立了组织。
组织之所以选取史达夫作为根据地,则是因为这里发现了一具残破的“神尸”。
狂灾,便由这神尸加上一些特殊的炼金材料制成。或者是由于原料中有一部分是远古的“神尸”的缘故,盖尔阿托斯的本意是制造一个完全听命的机器,狂灾却有了自己的思维!
这样的思维,有比没有痛苦。
可是,却又不能没有。
完全没有思维,就会冲破原本的埋骨之所,去祸害整个大陆;想要维持自己的思维,又只有依靠每日里大量的进食。
作为只能依靠核心来对狂灾下达简单命令的组织来说,同样很难说,狂灾拥有基本的思维是幸还是不幸的事情。
而在知道了狂灾的这种来历之后,狂灾说出自己愿望的时候,蓝若斯就一点儿也不惊奇了。
*
“我想死。”狂灾告诉他。
即使是组织灭亡了,狂灾也不见得能够死亡。那个时候,蓝若斯就已经知道了这一点——狂灾没办法自杀,但要杀死他,却是太难的事情。
但这依然和他的想法有共通之处。
所以,他当时也就答应得十分干脆。
“好。你给我力量。然后,我去寻找让你死亡的力量。”
那时,他已经明白怎样定下一份契约。
伸出去的右手上,金色的纹路显现。尽管当时他还不知道这到底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但他的信念,却是在那个时候已经坚定。
那一年,他不过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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