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斯利套话的期间,那男孩也把兔子给烤好了。刚开始他看见这两个能够和平的谈话还是颇为高兴的,但是随着多丽丝的神情越来越和缓,他就开始有些不安起来,还好,烧烤是一个简单的活计,他似乎也熟能生巧了,总算是没有浪费那只兔子。
他给自己留下了一只后腿,又留下了一点给多丽丝,然后把剩下的全部都递给了雅罗尔。
雅罗尔瞥了一眼,发现伊斯利正说得欢快,干脆无视了他,把剩下的兔子全部瓜分了,总共只留给了伊斯利巴掌大的一块肉而已——还是里加鲁特分出来的。
别说,这叫拉基的男孩,烧烤的工艺还算是不错的。
只不过,似乎伊斯利给他带来了相当的危机感,他开始不停地看雅罗尔,似乎是希望雅罗尔能够阻止这场谈话。雅罗尔哪里会管这种事情,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和里加鲁特以及史德恩说话,问他们到了什么地方,怎么跑到这边来的。
现在,她和一个普通的母亲,还真是相差无几。
连名叫多丽丝的大剑似乎都这么认为,看着她的神情柔和起来,说话的语气也不免柔软了许多,不免被套话套得更容易了。
在旁边的雅罗尔也听了出来,虽然离开了组织,但是多丽丝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而且,让人惊讶的是,组织似乎也没有找上门来。看来是对这些叛逃的大剑毫不在乎了的样子……
对于自己的实力和普丽茜拉的实力,她也没有更多的判断,她只是想要报仇,想必根本就不会考虑实力对比,只要听见了普丽茜拉的位置就会追过去吧?但在同时,她又很矛盾的,希望能和拉基一直在一起。流浪在大陆上或者找个地方定居。
当然啦,多丽丝的话是不多的,看得出来原本是一个沉默寡言的战士。不过,伊斯利套话极有技巧,连雅罗尔都能从她不多的话里面听出这些东西来。
而雅罗尔不肯打断他们的谈话,这也让那个叫做拉基的男孩垂头丧气,原本的打算,看来是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以至于当伊斯利客气的表示要告辞的时候,他全无城府的表现出了满面的喜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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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泰莱莎的情绪,雅罗尔是不敢让泰莱莎知道那个“故事”的,在泰莱莎身边,格里菲因就被限制得十分厉害。
史德恩年纪太小,难保能守住秘密——里加鲁特要带着他去找泰莱莎了。现在交给泰莱莎已经没有什么妨碍,而里加鲁特还有不少事情要做的样子。
所以,直到里加鲁特带着史德恩离开,两个觉醒者重新往拉波勒而去的时候,雅罗尔才开口问道,“让里加鲁特注意那两个……一个大剑一个人类男孩的行踪,果然你是注意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吧?”
同样的话,伊斯利能比她听出更多的东西,雅罗尔如今甚至已经懒得为此郁闷。
“有两种可能性,你想先听坏的还是更坏的?”
坏的和更坏的……不过是一个人类一个大剑而已,居然连个好点的推论都没有?雅罗尔大为惊讶,“既然都是坏的,那无所谓吧。”
“那么先说坏的。”伊斯利拍拍战神血兽的头,让它们走得慢了些,不无嘲讽的笑道,“那就是我们弄错了可能性,洛薇说的那个故事里面,其实那个叫做拉基的男孩才是真正的、唯一的主角,毕竟他是人类嘛,和作者一个种族。所有的大剑和觉醒者都是让这个人类变得越来越强直至巅峰的踏脚石。所以原本引领他走出村子的大剑死掉了,就会换一个大剑这么做……反正都会带上他,并且将他视为极为重要的存在,甚至因为他的维护,而对他死心塌地。”
雅罗尔无语。
好半晌,雅罗尔才从伊斯利这让她囧得不行的推论中回过神来,“拜托,这不过是一个人类!我们随时都能杀了他!”
“但是你没有杀他。而且,所谓的‘主角’这种东西,不就是无视任何规则的存在么……”
“啊,是啊,我没杀他。我干嘛没事干跟一个人类过不去?而且这人类还是一个大剑的救赎!”
“是了,你因为这个原因,我因为另一个原因,里加鲁特有他的原因,别人也有别人的原因,总而言之,能够杀他的人一大把,但是就是没有人杀他,这不就是所谓‘主角’的特质么?”
显而易见,狡辩的水准,雅罗尔远远比不上伊斯利。
想到“即使是知道了这一点,我也还是不会返身追过去杀他”,雅罗尔顿时完败了,纠结得差点儿从战神血兽的背上一跤跌下去。
“其实这是开玩笑的。”伊斯利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我不否认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也不认为自己会败给那样诡异的逻辑——好吧,似乎这本来就是一个死循环?你也可以这样想:正是因为一个深渊的自傲,所以给了某个人类的成长时间……”
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的雅罗尔翻了个白眼。格里菲因也发出了表示晕眩的声音,就连小火,漫画一点的说,眼睛里面都冒蚊香圈了。
“认真的说,我认为这样的可能性确实很低。”伊斯利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我还完全没有感觉到,格里菲因说的所谓的‘主角光环’对我这个‘反派’的智商和武力削弱效果。”
很难说这是不是一个冷笑话。
雅罗尔捂额,“我倒觉得已经生效了……你的逻辑性正在紊乱……”
话说,“主角光环”这种东西啊,如果能真的、现实的存在,那可真是奇怪了,什么东西能让聪明的人变笨呢?莫名其妙的……哦,其实是有一样的。现实一点来说,貌似名为“爱情”的神秘魔法就有这个效果啊!难道,“主角光环”其实等同于“迷情剂”之类的东西吗?
虽然这不能解释“不死性”这一类的光环效果,但雅罗尔还是不禁笑出声来,倒是让包括伊斯利在内的一众生物莫名其妙了。
伊斯利难得有了一种茫然感:难道之前的那句话也能让人发笑?以前没觉得雅罗尔的笑点这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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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半晌,雅罗尔才收敛了笑容,“那更坏的推论是什么?”
虽说伊斯利对雅罗尔的表现莫名其妙,但也只是放在了心底打算日后弄明白而已,他很快就收敛了面部表情,说出了自己真正认为有可能的推断,“如果,多丽丝和那个叫拉基的男孩凑到一起,不是巧合,或者说,如果不是那个故事在‘正确部分’的惯性的话,那么在其中,就可能有某个势力在做推手了。”
雅罗尔一愣,彻底从之前的可笑想法中挣脱了出来,“什么意思?”
伊斯利反问,“我问你,你在知道那个男孩叫拉基,知道他是那个叫多丽丝的大剑的厨子,知道他是哥哥被妖魔吞吃假扮后,为大剑所救……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有什么想法?”
“好奇……我确实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也挺好奇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那个故事中的下一步没有发生,但是,那个大剑,却也是在人类的追缉中差点觉醒,并且被那个男孩所救的。她的气息,已经与一般的大剑有了一定的不同。这和那个故事在某种程度上再次不谋而合,所以我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很好奇,那个‘故事’能惯性到哪一步。”雅罗尔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坦诚说道。
“是啊,你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别人呢?他们的实力确实不强,甚至弱得可怜,但天下间,还有哪个成规模的势力不知道那个故事吗?他们被杀死的可能性确实很低……”
一直认真倾听不敢说话的格里菲因忽然插口了,“伊斯利你阴谋论了啊,你明明一点证据都没有的。而且,就算不被杀,以他们的实力能做到什么啊?”
“有一点证据。”伊斯利瞥了一眼雅罗尔腰间的剑,“多丽丝到达极限后,勉强逃了出去,但是也是身受重伤没有跑远。为什么她没有被追击?贵族对每个要对付的大剑都做出了实力评估,也准确预估了她们的弱点,所以至今能够逃脱的,除了完全觉醒的,就是被救的,多丽丝凭什么护着一个毫无战斗力的人类男孩,还能逃出去?”
格里菲因半晌无语,随即欢快的叫了起来,“……因为他们是主角啊,主角啊~!”
雅罗尔无语的把剑解下来抛给了坐在战神血兽头上的小火。
“证据确实不充足。”她说。芙罗拉虽然是被自己的姐姐震醒,也多亏了蕾西雅拖延了时间,但是,她确实是在最后凭一己之力闯出了最开始的小镇。想象了一下多丽丝护着一个人类男孩冲出包围圈的场景,以及在之后,悠闲的被救的场景,雅罗尔虽然觉得伊斯利说得有点道理,但到底无法完全认同。
伊斯利郑重道,“所以我让里加鲁特看着他们的行踪。就算是组织完全抛弃了这一批大剑,也该是有原因有目的的。现在完全无作为过于奇怪。毕竟贵族的行动,完全称不上突然。以我和组织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经验,我本来就一直疑惑于这一点,现在才会想到这个。在抛弃之外,还有将计就计的打算……这才是组织的作风。虽然那多丽丝也是一无所知,但他们的身上,很有可能带有组织的某种期待。这是很糟的情况,尽管还需要进一步的证实。”
也就是说,目前的抛弃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早有预谋?对于那些逃脱了的大剑和觉醒者,组织本来就抱有进一步利用的心态?
想到这个,虽然还没有被证实,但雅罗尔的心情,也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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