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力很稳定。”迦那多松了一口气，“没有一般的觉醒的时候的那种暴虐，神智被吞噬的感觉。但是这还是需要长期观察……”
“确实很稳定，至少比洛薇那个时候要好。虽然洛薇的实力在雷莉丝之上。”雅罗尔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就是……觉醒者？”海伦战战兢兢的问。
“放心，小姑娘，不会让她把你当作食物的。”雷西特笑眯眯的看着她，“事实上我们就是试图解决这个问题啊！不让觉醒者吃人。即使是刚刚觉醒的时候。”
海伦愣了愣，终于把前后的这一切都给联系了起来，不由得震惊的看着这些非人类。已经觉醒的他们，试图让剩下的……
不只是眼前的这一个，而是……
所以才说，这个是重要的尝试，是一个开头吗？
她完全想明白了雅罗尔之前的意思。
——这是雅罗尔的矛盾性格造成的吧？
在那边，伊斯利也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海伦。
因为她想要看看吗？假设人类知道了，觉醒者，或者说妖魔不再吃人的话，人类会是什么态度？反正他们的这个实验，确实女神守护者也知道一点。甚至还提供了一点帮助。
那么无所谓了吧，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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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莉丝？”洛薇小心翼翼的呼唤了一声。
眼睛还是金色的竖瞳，觉醒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来十分的僵硬。这让洛薇有些拿不准——她真的没有被妖魔本能影响到吗？
“洛……薇……”
还好，雷莉丝明显还有人类的神智，盘在那儿不动，却有些艰难的用变得沙哑低沉了几分的声音对她开口了。
两行眼泪，自她的眼角缓缓流下。
洛薇大喜，顾不得雷莉丝还是觉醒体的模样，扑过去，抱住了她。
“看到没？看到没？你现在没有吃人，没有想要吃内脏的yu望，是不是？是不是？你成功了，我说过你会成功的！就算是这个样子也没有关系，只要有一颗人类之心就可以了，是不是？除了外形没什么区别……”
“是……”雷莉丝淡淡的回应，不知道在回应她的哪一句话。
*
远方，雅罗尔也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
这次她能够感觉到了，雷莉丝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妖魔本能的侵袭，甚至在此刻，她的心志还很坚定。但是，正是因为太坚定了，反而让她稍稍有些不安……
拥有妖力的人，也都用妖力感知着情况。就连上午才因为这个问题被雅罗尔训斥了的史德恩。
只有海伦还盯着画面看，在她看来，一个美人和一个怪物相拥，那个场景也实在是太震撼了一点。所以，她是最先直观的看见的——在只有上身的隆起还能说明性别的那个怪物，举起右手的时候。
但她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迦那多却是明白了，当下就跳了起来。
可是他们，却是都来不及阻止了……
*
“洛薇。”雷莉丝把自己左手上的利刃给收敛了，变成了一只相对像是人手的手，也反搂住了洛薇，哽咽着说道，“只是这一下，这一下，我知道，妖魔的意识，还在随时准备……”
“没事的！”洛薇连忙打断了她，“没事的！只要我们努力，那种东西一定能……”
但下面的话，她无法说出来了。
事实上，当雷莉丝举起右手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察觉到。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雷莉丝下一步的举动，居然是这个……
觉醒者右手的利刃，从她的身后，刺穿了她的心脏，然后，刺入了觉醒体的胸部……从中间，也穿透了雷莉丝的身体……
“雷……雷莉丝……”洛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就算是觉醒者，也绝大部分都有相同的致命弱点，和大剑一样的致命之处——头部，心脏。只有少数例外。洛薇，不再这个例外之中。
雷莉丝此刻却已经恢复了人身，除了那只右手的利刃之外。经过觉醒之后膨胀的身体，自然已经将衣物完全毁坏，大剑这种半妖的标志——腹部的丑陋伤痕，也已经从她赤裸的身体上消退了。
“对不起，洛薇。”雷莉丝的哽咽已经变成了切实的哭泣，大滴的泪水从她变成了蓝色的眼睛中滚落，“但是……但是……我们是战士。为了保护人类而存在，斩杀妖魔才是我们的生存意义。不可以，不可以从保护者变成杀戮者的……”
“就算……是我吗？”被利刃插入了心脏，虽然凭借妖力暂时没事，但洛薇也知道自己死定了。退开来，靠在了一边的墙壁上，她苦笑着问出了这句话。
“我们，都一样！”雷莉丝斩钉截铁的说道，她摇着头，泪水不停落下，“我爱你，洛薇。但是，就算是这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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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晶前观看这一幕的人，对于这个变化也都是惊诧不已。
史德恩懂得人事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腥的场景，也顾不得和雷西特的不合了，紧紧的抓住了雷西特。就算是天然半妖，第一次见血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平静的。
鲜血，已经在洛薇的身下流成了小河。
包括雷莉丝的。
属于妖魔也属于觉醒者的紫色鲜血，雷莉丝甚至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努力去阻止。只不过，她自己到底没有被刺中要害，所以仍然在缓缓的恢复。
而洛薇，心脏已经整个破碎。绝大部分觉醒者都是如此的，五脏六腑中，只有心脏不可复原。她再努力，也没有可能恢复了。
“她从觉醒前，就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了吧？”北之深渊叹息了一声。
现在回想一下刚才的场景，确实是会这么觉得。
“这些大剑啊……”雷西特则是无奈的挠了挠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大剑，都是如此的固执。
其实洛薇的那种想法也不算糟糕的，不是么？
是组织的教育太成功，还是因为不这样，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这么近的距离，他随即相继感受到了，迦那多和雅罗尔身上的妖力先后震动了一下。介于顶级觉醒者和深渊之间的雅罗尔虽然分心在做别的事情，但是因为她庞大的妖力，毫无疑问的，简简单单的就阻止了迦那多的尝试。
怎么了？
“雅罗尔！你在干什么？”迦那多也很不满。他正试图用妖力同调来控制雷莉丝啊！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接下来只怕就……
“自己没有生存意志的觉醒者，你以为能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雅罗尔冷淡的说道，“而且，强烈的求生意志本来就是妖魔本能的最大标志之一。至今没有见过任何觉醒者能够有这个能力自杀的，不是这样么？最多只能做到不反抗的让别人杀死罢了。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就足够说明问题了吧？”
所以，就这么让她去吧。
虽然已经有些迟，可是，若她真的想要死去，想要保持这人类之心死去的话……
这是战士……最好的归宿了。
“但是……”但是实验还差很多好不好？迦那多郁闷的看了看伊斯利，却不料，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于是只得闭口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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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你已经……吃过人了吧？我一直……都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这样。罪需要偿还，我们战士，就是为了不犯那样的罪，才要在极限前……”
雷莉丝甩了甩头，把眼泪给逼了回去，神情变得坚毅无比。
“我很清楚，再拖下去，我自己就也做不到了。所以现在……生而为人，死而为人，也许这一点我已经做不到了。但至少，要保持人类之心而死，是不是这样？洛薇，我们一起……”
这一次，是她欺身上前，吻住了洛薇，把流血不止的她抱到了怀里。紫色的妖异鲜血配着相拥的两个美人，这一次，再没有任何香艳的感觉了。光是看着，就觉得这是一个悲惨到了极点的画面。
而雷莉丝还保持着利爪形态的手缓缓的举了起来，在洛薇的背后，这一次是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赤身裸体的一个美人，但看着这一幕，就连雷西特都没有任何变色，而是一脸的肃穆。
——除了妖魔，大剑便是这个妖力种族中最弱的一环。
但是他们都必须承认这一点，有些东西，是真的只能在这些人身上看见了。
——用生命，用一切的一切来守护的信念，或者说……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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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类而生，为人类而死……么？
洛薇苦笑着，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
是的，她不懂。不懂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一步不可。所以也没有办法真正的改变雷莉丝吧？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她不会把爱情放在第一位。
为了素不相识的人类……
因为她不过是吃了些这样素不相识的人类……
终究，还是什么都无法改变吗？
因为从来，她也没有真正的融入过，融入这个身份……只是想活下去，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早就已经不想做什么“主角”，做什么“救世主”。但即使是这样……
身体再一次传来了一阵剧痛的感觉。
然后，她感觉自己被放了开来。
一只利爪透过了她自己的身体，插入了，雷莉丝的心脏。
“让我们……一起，”雷莉丝的嘴角，也是一片鲜血，她的，还有她的。
“保持人类之身……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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