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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泛着与我头发同色光芒的月亮。
苍白色的月光。
今天的月光,还是这么美丽啊。
凝视着这轮月,是从多少年以前开始的呢?
空气中飘来黑百合与夜牵牛的香气,在我身边徘徊一会,马上就被夜风卷走了。那些连走路都做不到的低等魔族,为了狩猎食物,为了漫长而无用的进化卑微生存着。
而我,高等魔族的我,今天又要去享用哪个少女纯洁的精气呢?用人类看起来不可思议的方式,夺取猎物,作为夜之眷族,我也这样生存了人类王国经历无数次血腥变动的岁月。
不远处有一座教堂,在月光与云的环绕下显现出同样苍白的色调。人类心目中最神圣的场所,在夜里,还是一样散发着魔性的光辉。人类这种蠢物哪里会想到,对于高等魔族来说,那些没有诚意的祈祷与虚构的圣物,根本就没有任何伤害力,充其量只能用来对付连自己已经是魔物也没有自觉的低等东西。教堂那些地方,往往是梦魔们最欢乐的巢穴。
那个家伙,今天也是在某个教堂大睡特睡吧?
光注意欣赏美丽夜景,差点让那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偷偷溜走。是的,与夜里所充斥的魔物,与满身脏臭的夜行者不一样的……
纯洁的,处女的香味。
最高等的猎物。
我的晚餐。
“真是太糟糕了,竟然这么晚才把事情办完。”急匆匆赶路的少女,有着一头棕色长发,虽然并不是花容月貌,但那清纯脸蛋所散发的少女气息,是这个年纪女孩所拥有最美丽的东西。身上那件略显陈旧的长裙,表明了这个少女生活并不是很宽裕。
但是,她的眼睛仍然是如此清澈,如同那顽强的夜百合花蕊。
少女在教堂前停下了脚步。
“神啊…………”她昂起头,凝视着教堂顶部高高在上的十字架。沐浴在苍白月光中的十字架显得如此神秘和庄严,不属于光,也不属于暗,犹如神真正的姿态。
少女的身躯在巨大十字架的阴影下显得如此渺小。
“请原谅我们的罪过,请保佑亚利莎和西蕾吧。”少女从怀中取出一条十字架项链,闭上眼睛轻声祈祷着,教堂顶上十字架投下阴影,和少女的身姿交错在一起,她犹如展开了羽翼的天使。
这是寻着猎物气味而事先藏在教堂屋顶上的我眼中的光景。
信奉着神的少女。
真是不错的猎物。
她的命运掌握在我手中,祈祷完成后,她就会在神灵面前,成为妖魔的食物。
真是很讽刺的笑话。
“今晚的月光,好漂亮啊…………”女孩祈祷完毕,忽然定定望着我藏身的位置,不,是我藏身位置上方的月亮。
“一点也没变呢,和以前与母亲所看过的一样。”少女眼中放出了欣喜的光彩,与月光交融在一起。
母亲…………吗?
已经,没有那个记忆了。
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在漫长的岁月里,我尽量避免回忆过去,因为那些记忆,大多数只有感伤而已,作为魔族的命运,许多悲惨的东西,没有任何回忆价值。
从这一点来说,人类短暂的生命,也许不失为一种幸福吧。
而对于魔族来说,那漫长的岁月,足够把爱慕的心变为憎恨,把幸福的岁月凝缩成悲哀。孤独而不甘的被狩魔猎人杀死,这样的结局,对于我们是再普通不过了。
所以,过去,未来,值得记忆或争取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眼前美丽的猎物。
“啊!不快点回去不行!”少女忽然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转头就跑。
呵呵,想跑掉吗?
神啊,你就好好看着夜之眷族的生存法则吧!
我这样想着,迎风张开了黑色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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