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不是什么神物,我不过是只碰巧会说话的普通鹦鹉罢了。”胡绯有些无奈的看着老汉解释。
“可,可是......”老汉仍然无法相信一只普通的鹦鹉会有如此的灵性,可以与人一般和人正常交流沟通。
“别可是了,你到那地方去等我,我去找点吃的来。”胡绯从树叉上跳了下来,扇动翅膀停在老汉的身前,朝着远处一个隐约可见的公园角落指了一指。
老汉呆呆的望着胡绯,他的脑子仍然处于当机之中,可腿已经不由自主的慢慢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胡绯所指的方位走了过去。
胡绯瞟着老汉离去的身影,扇动着翅膀,冲向食街的上空,延着整个食街转了一圈,她之前虽然饥饿难耐,但思绪却一直停留在人的模式中,所以压根就没想去偷食或者抢食。
现看见那乞汉看见自己的模样,再听得自己说话时的表情,胡绯忽然觉得自己做为一只鹦鹉,其实是有很优势的,就算自己从人类手里去抢夺一些食物,多半会引来的是人们的惊诧好奇,却不容易惹来别人的追杀喊打,人们面对灵智远不及自己的宠物类生灵,心里总会莫明多出一份宽容,这也算是身为一只鸟的福利。
于是,胡绯在空中来回盘旋了好几圈,终于敲定了目标,那是几个正在喝酒猜拳的青年,之所以选中他们,一是这几人看起来不像那种特别爱计较的人,二嘛,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桌上放的都是一窜窜的烧烤。
对一只鹦鹉来说,这种带着竹签的窜烧烧烤,比较容易拿,她瞄准目标,提气猛然扑下去,到了酒桌上,双爪往桌上一抓,抓起一大把烧烤签,一昂头,转身又冲向了空中,在做这一窜动作的时候,胡绯忍不住朝着他们眨了眨眼。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胡绯从实施到完成,加起来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待那几个哥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桌上那一大盘的烧烤,就只剩下三二窜。
“喂,哥们,刚才把我们桌上的烧烤抢了一大半的好像是只鹦鹉吧?”一直到胡绯的影子从他们的头顶消失,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才有些傻愣愣的开口问。
“不错,好像是只鹦鹉,长得还挺漂亮,我似乎还看见它朝我们眨眼了。”又一个麻杆似的瘦子接口。
“我拷,这年头连鹦鹉都学会打劫了么?”另外回过神的两人忍不住同时伸手拍桌叫了起来,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喂,你有没有报纸?有的话铺开,咱们吃饭。”之前那乞汉听了胡绯的指引,慢慢走到那个公园的角落里刚刚坐下来,却不想胡绯已抓着一大把的烧烤赶了过来,朝他叫着。
“哦,我找找,有,有二张。”老汉这时已顾不处去想胡绯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他只凭着自己的本能,听从胡绯的分咐,拉开他身后一个脏兮兮的背包,从里面找出二张报纸铺在地上。
“吃吧,味道不错。”胡绯将烧烤放在报纸上,自己抓了二窜,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她一鸟啄就叼下一窜,一根竹签上的烤肉,片刻就进了她的肚子。
她一连吃下了五窜,却发现那老汉双眼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嘴巴动也没动一下,不由奇道:“吃啊?你望着我干什么?我可不信那半个鸡蛋饼就能让你填饱肚子。”
“你,你这些烤肉都从哪弄来的?”老汉终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报纸上的烤肉,咽了口口水道。
“抢来的啊!”胡绯边吃边答,这时候已近午夜十一点,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而他们所处的又是某个公园的角落,并不易引人注意,不然被人看到一人一鸟在这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聊天,只怕胡绯和老汉立即就会成为网络新闻的头条。
“你,抢的?”老汉又呆了。
“是啊,抢的,没有什么人会和我一只鸟去计较,而且,我瞧那几人的样子,抢他们几窜烧烤,也不会让他们的生活难以为继,所以,你别有什么心里负担,吃吧,别发呆了,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胡绯口齿不清的道。
“吃完了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收留我几天,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想办法赚钱,你也别再出来抢夺别人遗弃的饭食了。”胡绯吞下口中的肉,又补了一句。
“我并没有固定落脚的地方,平常就在一些桥洞里就将过夜。”老汉愣愣的道。
“没关系,桥洞就桥洞,相信我,你总会慢慢过上好日子的,吃吧,放凉就不好吃了。”胡绯又一次埋头与手中的烤肉奋斗起来。
老汉没有再开口,他静静的看了胡绯一会,终低头拿起一窜烤肉放到嘴里,他没有再去想胡绯为什么会说话,又为什么要帮他这个一无所有的老乞丐,他的心里甚至已经在幻想也许是某位普渡众生的神灵看不过他人生的悲惨处境,这才差了这只鹦鹉来解救自己。
“你......”胡绯连续吃了十一窜烤肉,终填饱了肚皮,她打了个饱嗝,抬起头来,却不想看见对面老汉那双浑烛的老眼中已悄然流下二行浊泪,她张了张嘴,却觉得心头发哽,道出一个你字之后,就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我,我只是太高兴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静静的陪着我坐在一起吃东西了。”老汉听到胡绯的声音,抬目望了胡绯一眼,忙不失迭的拉起脏兮油腻的衣袖胡乱的在眼睛上擦拭着。
“你,没有家人么?”过了许久,胡绯才问。
“有一个儿子。”老汉低声道。
“有儿子他就让你这样在外乞讨为生?”胡绯的声音不觉大了几分。
“我,我并没有乞讨,我平常都只捡一些垃圾去卖,偶然再检些别人扔下不久的食物吃吃。”老汉辩驳道。
“哦,这么说来他还是个好儿子?或者说你小时候虐待过他,所以才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胡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我不怪他,子不教父子过,他现在不孝我,也是我在小的时候没有把他教好,所以,我不怨,我恨只恨自己没有本事......”老汉的声音哽咽起来。
“明天,我陪你去卖艺吧。”胡绯沉默了一会,口中吐出这样一句话,她没有再和老汉辩论什么,也没有指责他的儿子,这个社会在背阴的角落里,不知隐藏了多少普通人看不见的肮脏和悲惨,自己一只鹦鹉,就算想当那铲平人间一切黑暗的救世主,也是无能为力。
“卖艺?卖什么艺?我并没有什么技艺伴身啊?”老汉茫然的接口。
“你不需要有什么技艺伴身,有我就行了,吃完饭先休息,此事明天再议。”胡绯摆动几下自己的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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