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千叶行这样子,小兰自然也是知道他的耐性,冷笑道:“魔头,你信不信也罢。你想想,地图我们也得到一年半载了,那么多高手来抢,地图若在我们这里,我们还能活到现在?再说我们拿到地图这么久,怎么还没找到凤凰岛呢?你已害死了我丈夫,难道还不肯放过手无寸铁的孤儿寡母?好啊,你杀了我们吧!以后江湖上你的名字必定好听得很!”刘小兰天资聪慧,能言善辩,竟让千叶行等人无话可说。她以言相激,只是为了千叶行能放过她儿子。千叶行明知她言语有诈,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想落个欺侮孤儿寡母的恶名,他知道杀个人是小事,但是臭名若传出去了,岂不是被人瞧不起?千叶行不想再多停留,叫了声:“走!”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
而刘小兰手中的小曲皓被吓得满眼泪花,不停地啜泣,却一直不肯哭出声。
这时曲风天已经提不上气来,刘小兰忙冲上前抱住曲风天,颤声道:“风天哥!”将头倚在他胸前,痛哭不止。“我们曾经说过生死相依。若是你死了,我不会让你孤独上路的,我们说好了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曲风天艰难地睁开眼睛,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兰妹……别傻了,就算我求你,好好……抚养我们的……儿子……难道,你真的要皓皓小小……小小年纪……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吗?”
刘小兰摸着丈夫的脸,微微一笑,说道:“风天哥,你放心,我会安排好儿子的。来,我们约定好,下辈子也要当夫妻。”她伸出小拇指,眼泪在洁白的面颊上闪着光,露出一片悲哀的灿烂。曲风天无奈地看了一眼刘小兰,硬提起最后一口气,他一只小拇指着刘小兰的指头,许下这个下辈子的约定。
曲风天又用另一只手摸着儿子的小脸,柔声道:“皓皓,对不起了,爹……爹爹要先走……先走……”说到这里,话还没完,他钩住小兰的手松开了,垂了下来,慢慢地闭上了双眼。“风天哥……”刘小兰悲痛欲绝,泪水在眼中闪耀。
她轻轻地放下曲风天的尸体,站起身抱着曲皓对吴尽道:“阿尽,你从小在我家,我们也没有当你是外人,现有一事相求:我走以后,你把皓皓送到长安风天哥的拜把兄弟于府,他们一定会收留皓皓的。”吴尽接过曲皓后,她从马车上拿出一个包裹,说道:“这些是路上的盘缠,你小心收好,足够你到达目的地。”
吴尽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从小被父母遗弃,幸亏刘小兰的父亲收养了他,所以他们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弟。去年曲风天的拜把兄弟于君元曾有事来曲府小住过,吴尽见过他,因为他为人随和,加上曲家也没拿吴尽当仆人,所以吴尽跟于君元走得很近。于君元家住扬州,也是武林世家,他们家和曲风天家是世交,从小两家父母就让他们结为八拜之交。于君元曾开玩笑说要帮吴尽找个扬州美女,说得他害羞了几天,所以他对于君元并不陌生。于府明明在扬州,小姐怎么会说他家在长安?刘小兰知道吴尽的疑问,用眼神暗示道:“以后你一个人在外凡事要多动动脑子,干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吴尽擦擦眼泪接过包裹,点点头说道:“小姐,你放心,就算拼了我的性命,我也一定会把小少爷送到于府。”刘小兰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放在小曲皓怀里。她对吴尽幽幽道:“‘天玉佳对头罩网,一荷枝出留我根。夫妻性命何所为,三六莫忘还我心。’你把这首诗告诉于大哥,告诉他我们夫妻多谢他了!他对曲皓的养育之恩只能来世再报!”说完,亲了亲儿子的小脸,依依不舍地多看了一眼,流下了丝丝母爱的泪花,快步走到曲风天身边。
只见她轻轻抽出了长剑,突然,小曲皓又“哇,哇……”地大哭了起来。哭得让人心碎,让不论多么狠毒的人也会心软。刘小兰不由得又不舍得了,忍不住转头去看孩子,她内心颤抖着,她知道若是再迟疑,就会被儿子打动的。刘小兰柔和地对曲皓道:“好孩子,不要担心妈妈,妈妈不会很痛的,一下就好。你别哭了,不然妈妈就赶不上和你爹爹一起投胎了。”小曲皓哭得直咳嗽,咳完了依然大哭。
刘小兰狠下了心,喃喃道:“皓皓,娘对不起你,让你早早成为孤儿。你能原谅娘吗?”吴尽大叫道:“小姐,不要!”刘小兰闭上眼睛,抽剑在脖子上用力一抹,一位绝代的佳人、贤惠的妻子、聪慧的女子、慈爱的母亲,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吴尽忍住悲痛,抱着曲皓在曲风天夫妇面前磕了三个头,道:“小姐,姑爷,你们待我恩重如山,我一定会完成你们的心愿。一定会!”说着,他的腮边又流下了两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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