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虽然街上人还不少,但是其实已经很晚了,大约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事发酒吧。凌依路也是第一次仔细去看那个花花绿绿的闪烁着的招牌——糖果酒吧。离着很远就看到门口不远的地方几个女生在那徘徊,徐凡婷眼睛一亮,拉着凌依路快步走了过去。
“雪飞,你们在这呢,怎么打电话不接啊,我们快点回去吧。”徐凡婷说道。
女孩中有一个稍矮一点,但是有双大大的眼睛古灵精怪的精神女生,听到有人叫她,扭头一看,是徐凡婷,赶紧上来牵着徐凡婷的手。着急的说道:“哎呀,凡婷你怎么又回来了,朱艳萍在里面一直没有出来呢,已经这么久了,我们一直想办法也想不出什么来。”说到这看了看徐凡婷身后,本来邱建军一起的就有七八个人,加上小贾带来的人,足有二三十人。雪飞有些惊讶的说:“带这么多人来?那我们进去救人吧。”凌依路问了一句:“你确定人在酒吧里?”雪飞肯定的点点头。
徐凡婷带着希望的看着凌依路,凌依路尴尬的摸摸鼻子笑道:“要不还是报警吧?”
“哼,等警察来了,黄瓜菜都凉了,哥几个,冲进去,救人!”小贾非常有男子汉气概的带着人就冲进去了,邱建军一伙也兴奋地跃跃欲试,稍微踟蹰,也跟着进去了。凌依路苦笑,徐凡婷等女生都对他怒目而视。凌依路摇摇头进了门口,却没有跟着往里冲,只是守在门边看着。
既然在这种地方开酒吧,看场子的人肯定少不了。小贾带着一群人足有二三十号,可真是够声势浩大的,而且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喝酒的模样,立即引起了酒吧服务员的注意。他们进去没走多远,很快对面看场子的出来。不过是三五个大汉,领头的是一个留着板寸头发的人,脖子上戴着小手指粗细的黄澄澄的链子。
“各位小兄弟,有什么事么?”为首的人说话还算客气。可是小贾今天来就是为了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男子汉气概的,哪里会和他客气。直直的叫嚣道:“刚才在这打架的几个流氓呢,让他们出来,把人放了。”
这话说得是太没道理了,好似酒吧和那群流氓伙同一样,即便真是一伙的,人家说得那么客气,这边也要有一个谈事的态度来。这样不管不顾的大声嚷嚷,对于酒吧的生意很有影响的。这要是平时打个架什么的,客流也不会流失很多。酒吧这种地方,需要的就是老客户,常客,这些人才能把一个酒吧捧起来。可是小贾这么一嚷嚷,让人听着就是这个酒吧不干净,和流氓团伙有勾搭,那以后谁还敢来,肯定避之不及。
断人财路,无疑是深仇大恨的,这些看场子的背景可都不简单,但是平时就是照看一二,不会真的和客人发生什么冲突,甚至要表现的不像个看场子的,除了特殊有人闹事之外,一般的小打小闹,维护了酒吧的秩序也就是了。就好比刚才邱建军和那伙流氓起冲突,并没有惊动看场子的,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有,一般服务员就能调节好。没想到凌依路突然出手打人,等到看场子的出来,人也已经跑光了。谁也没有想到这群小孩还会再回来。
板寸男听了小贾的话,脸色僵了僵。还是忍着脾气低声和小贾说道:“不如进去谈吧,来来来。我们找个大包厢,你们都进来,没事的,我们只有五个人,真的是想好好谈谈,我们和那群人可是没什么联系的,我们是正经的做生意的人,有什么误会咱们进去再说。”这话说得中规中矩的,这时候酒吧的经理或者老板之类的人也过来了,跟着说道:“就是,我们有话进去说,服务员,上203包房,上酒上酒,我请我请,各位,给点面子吧。”
这可真是做得客气十足了,酒吧的人也是知道,这是群学生,这要是在这闹事了,闹了也白闹,带回警察局只会转交给学校处理,对于酒吧的损失没什么补偿的。所以都不愿把事情搞大。可是若是他们说得冷淡,可能倒还好了,至少还能唬住这群学生,说得这样客气,小贾为首的这群人更是觉得自己站道理了,也更加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谅对方也不敢怎么样。人往往因为无知而无畏。
这时候小贾更是把鼻孔翘到天上去了。完全不理会对方的劝说,一挥手,颇有领袖气概的喊道:“跟着我,挨个包房搜!”众人轰然叫好,这可就是吃果果的砸场子的行为了。板寸男也深知如果真让这群孩子这么闯进去,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硬着头皮拦在小贾面前,面色已经冷了下来,唬道:“小毛孩子,快点回学校去,再在这闹事,可就要挨揍了啊。”这话虽是唬人的,却也不是完全作假,只希望唬一唬能把人赶走,平安过去这个事情,才是本意。哪想到小贾仗着人多势众,气焰冲天,一听对方的话,以为便是宣战。当下也面色狰狞的叫嚣道:“你能把小爷怎地?”说完一个通天炮就轰了过去。板寸男虽然没有料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但是毕竟有打斗的经验,一看小贾肩膀一沉,拳头奔自己面门来了,也是急忙一甩头,让过这一拳,电光火石间容不得多想,多年的社会经验告诉板寸男,此时手软,必然吃亏啊,不论如何先把对方放倒,日后怎么算,日后再说。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板寸男甩脸侧踹。小贾平时娇生惯养的,除了小时候大院里打架,其他时候从没有什么锻炼的机会,哪里是这社会厮混多年的大汉的对手,这一脚,正是十足的力道,十足的角度,稳稳的踹在小贾的小腹上。身后的人只见小贾一拳挥出,然后弓身成虾形或者说C字型,往后飞了起来,跌落地面。小贾跌倒在地,已然没了声息,大汉这一脚当然踹不死人。那小贾明明痛的厉害,却喊不出声音,只感觉小腹被一股大力撞击后,整个人只是嘶嘶的往里吸气。却呼不出气来。过得好半晌,才响起一声沙哑难听的低声嘶叫:“疼。。。。。。”众人见大汉一脚放倒小贾,都是害怕,不敢再上去了。小贾带的人还算不错,有两个平时和小贾要好的,一个叫夏林,一个叫刘斌。俩人虽然害怕,但是碍于平时捧惯了小贾,此刻豁出浑身的胆色,上前去扶起小贾,连一句狠话都没说,就往外走,众人不知所措间,也跟着走。邱建军这个气啊,风风火火的来了,这么不明不白的让人一脚踹回去,算怎么说。众女生见到小贾被人一脚踹倒,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不禁大失所望。待看到邱建军的时候,又有几分希望。却不知道邱建军此刻也是心灰意冷的,不愿意在做纠缠,此刻他倒是想的和凌依路一样,最好的办法还是报警吧,这群大汉,谁打得过?
凌依路抱着肩膀在酒吧门口附近看戏,手里握着刚要的一瓶普通的啤酒。众人哗啦啦的从他身边经过也没个打招呼的,大体是觉得此人没什么胆色,连上前去壮壮声威也是不敢。因此都是无视掉凌依路,前面夏林刘斌已经扶着小贾上了出租车。那小贾唧唧歪歪的捧着电话不知道在和谁说着什么。邱建军此刻为难的很,连带着和他的一众人也是彷徨不知所措。转过身要走,看到门口的凌依路,登时眼睛一亮。他可是见到凌依路那瞬间的锋芒的,这样的人可不是没胆色的家伙,于是大步走到凌依路身边,眼睛却盯着板寸男,问道:“老幺,你说,怎办?”
凌依路喝了口酒,漱了漱口,又咽了下去,邱建军和旁边包括几个女生,一大票人看的喉咙耸动,然后又觉得恶心。凌依路骚骚一笑,缓步走向板寸男,板寸男几个也一直注视着这边,看到凌依路似乎寻常酒客,可是那伙人出去了,却还有人围在他身边。刚才打人的凌依路,板寸男没看到,此时服务员在旁边稍加解释,板寸男也明了了。看到凌依路过来,板寸男刚要说话。凌依路却顺手从旁边被惊走的客人桌上拿了瓶啤酒抛了过去。板寸男伸手接住,略有疑惑。凌依路走过来笑着和他碰了下瓶子,喝了一口才说道:“大哥听说过白帮么?或者,老兄弟会?”看似寻常的话,板寸男却虎躯一震菊花一紧。看待凌依路的脸色立时不一样了,连忙嚷道:“来来来,小兄弟过来坐,咱盘盘道。”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凌依路却还是微笑,这一刻的凌依路,无疑是帅气逼人啊。看的徐凡婷啊,雪飞等女生目眩神迷。服务员把其他人安排到大厅坐下。板寸男和凌依路俩人坐在一个角落里,细细私语。间或看到板寸男感慨摇头,俩人时不时的碰个酒瓶。没聊的几句,板寸男豁然站起,拉着凌依路便往外走。其他人连忙跟上,凌依路回头摆摆手,说道:“不用跟来,我和这个大哥去找找你那同学。”说罢两人就奔向夜色之中,众人回到酒吧耐心等待,也有人觉得没事了,便回到学校,最后只剩下雪飞徐凡婷和邱建军。三人也不是干等,也在一起议论凌依路和那板寸男说了什么,两人去哪里找人等等。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这板寸男本来也是SY人。后来出事了,跑到HEB,身无长技,所以还得靠着一身功夫吃饭。也只能呆在这种地方。以前在SY的时候,自然听过鼎鼎大名的老兄弟会。这几个字,可不是竹联帮啊,三合会啊这样人尽皆知的大社团,老兄弟会,只有真的下道很深的人,才会知道这么个称不上组织的组织。几位猛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大叔,平时可能就是你家门口超市的老板,或者路边修自行车的大汉。甚至是醉醺醺的倒在路边的酒鬼。抑或是某个小公司的老板。但是无疑,若是谁触犯了其中某人。必然遭到老兄弟会猛烈的打击。曾经就有道上的人不知死活的勒索一个只有两三台机床生产零件的小老板,结果被人连断三次手,每次断完两个月,就再给断一次。还有几个人听说喝醉了,砸了一个超市,结果每过三个月,这几个人家中必然失火,最后几人都死的不明不白的。还有更邪乎的传说,但是这些都是一些头头脑脑的才知道,刚入行的小弟肯定不会知道,况且偶尔听说了,也不会相信。板寸男三十开外,入行也早,十几岁就入行了,混到二十七八岁的时候,已然是一个不小的帮派干将。自然听说过老兄弟会的传闻,并且看自己老大对老兄弟会的尊重,想必不是假的。
凌依路过去一说老兄弟会,自然板寸男也知道这个小孩不是一般的小孩,不是哪家公子,便是和老兄弟会有莫大的渊源,不然不会知道这个即使在圈内也不甚响亮的名号。待两人聊了几句,板寸男才知道现在东北的南边尽是白帮天下。说了说家乡见闻,两人相谈甚欢。然而凌依路必然不是和他认老乡叙旧的,谈了几句话锋一转,便对板寸男说道:“刚才几个流氓在这里闹事让我打了想必你也知道了。”板寸点点头算是承认。凌依路继续道:“他们走的时候可是掳走一个女孩子?你也知道,来这里玩的大学生不少,最好那女孩平安无事啊,不然大家都不好过。”这话说的就是连敲带打了。学生出不出事和凌依路自然没关系,和板寸男就有莫大的关系了,人在酒吧丢的,出了事,酒吧必须开不下去,轻则停业整顿,重则就要吊销执照。这是酒吧大老板不能容忍的。板寸男在他乡好不容易找到口饭吃,可不能干砸了,不然酒吧老板也饶不了他。想清楚关节,当下也不废话,拉起凌依路道:“他们已经趁乱走了,你那几个小同学估计没看到,以为还在这里。我带你去找找,如果真是这群小崽子在我这闹事,必须饶不了他们。”凌依路微笑放下酒瓶,随着板寸男来到街上。
板寸男来的年头不多,但是附近条条框框的熟悉的很,两人左拐右拐的,来到一个黑乎乎的巷子,穿过巷子,赫然是另一条街道。门口全是红色粉红的招牌。有小旅店,洗脚,发廊,可是里面除了一张床,看不到任何工具家什。两人走了一段,看到一个小旅馆,门口很窄,只有一扇门的宽度,旁边是旅馆的招牌,名字倒是让凌依路颇为亲切:加州旅馆。里面黑乎乎的一个楼道,顺着楼道上了二楼,才是旅馆所在。只是二楼除了走廊尽头一个小窗户,再没有通气的地方,味道着实不怎么样。服务员盖着衣服躺在吧台外面,看似已然睡着,听到蹬蹬的脚步声响,才睡眼惺忪的起来,然后看到一个满脸胡子茬子的板寸大汉,拉着一个斯斯文文俊秀的男生来旅店,表情瞬间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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