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下水域,没有方向,时间也仿佛失去了意义。若不是杨孝儒等三人无意间的造访,这片庞大的水域简直就是一片死域,没有任何生灵的存在。
杨孝儒依然是游在最前面,左手托着夜明珠来照明。
林佑年和张雪舞紧跟在杨孝儒两侧稍落后半个身位。
“佑年兄弟,三妹,你们发现了没有,这水中没有任何生物,但是却有着一缕缕隐约的元力,仿佛在随着某种特别的轨迹流动着。”
应了林佑年的强烈要求,杨孝儒还是称呼他为佑年兄弟,而不是称呼为二弟。真是个奇怪的世界。
“大哥说的不错,我也感觉到了,如果我没猜错,这水下应该有个阵法,只是会是什么样的阵法,我不精通此道,不得而知。”林佑年应声回答到。
虽说三人关系已经很融洽,但一般而言,如果杨孝儒不是单独对雪舞说话,还是由生性开朗洒脱的林佑年来回答,这也逐渐成了一种默契。
杨孝儒待林佑年说完了,接着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怀疑我们或许是闯入了某个上古洞府之中么?”杨孝儒本来没奢望能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
“大哥,我的猜测却可能就要让你失望了。你还记得我们下来的通道尽头有一个八卦图案吧?”
“哦?记得啊,那是个什么阵法吧。”杨孝儒扭过来询问的说道。
“大哥对阵法之道不熟悉,虽说我也并不精于阵法之道,但是我却认出了那个八卦图不是普通封印,而是一座八卦封魔阵台。至于这八卦封魔法阵,顾名思义,也就是一种以各种炼材、晶石布置的含有八卦之力的封镇妖魔的阵法。而阵台嘛,就是将阵法凝练到一个特定的犹如法宝一样的法台里面。这也是我们师门一部上古遗册中的记载,但是具体制作阵台的方法,和这八卦封魔阵法的摆设,我就一窍不通了。所以我倒是认为我们可能是闯入了某个封印之地,而且还曾经封镇着某个或者某些个大魔头。”
林佑年又一次简单的给杨孝儒做了一次修炼常识普及课。
杨孝儒听后一阵沉默,又是一个封印之地,我这可是才刚刚从镇妖密室逃脱出来不久啊,难道我杨孝儒命中注定就是要破解这一个一个的封印来的吗。想着想着,杨孝儒都有些自嘲的暗笑自己想法滑稽。
“我们看看从原路回去,或许可以一点一点挖出去。”杨孝儒抱着一线希望的说道。
三人一起进行了一番尝试。但尝试的结果却是让三人都彻底熄了这个念头。
那处裂缝竟然被不知名的元力修复了。通过三人讨论也基本得出了结论,就是那个八卦封魔阵台,可能只是大阵的一个枢纽而已,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变故让大阵开了一道口子,而他们三人能够顺利潜入进来,也算是一种无奈的侥幸。
如果这场变故晚发生一段时间,三人恐怕都要葬身在那条下潜的通道内了。
原路无法返回了,再试了试头顶上方的石顶,同样是坚固异常,并且有着非常强悍的自动回复能力。向上打通一条通道来脱离险境,显然也成为了不可能。
三人勉强再振奋精神继续沿着头顶上方的岩顶向不同方向探查,好在岩顶上不时有一些小的空洞,可以提供打坐回复元力的场所。
经过几个时辰的不间断探查,三人都是身心疲惫。在这漆黑的地下水域空间里面,承受的身体压力还在其次,主要是那无时不刻向着自己压迫过来的黑暗和未知,已经让林佑年和张雪舞有些心力憔悴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特别是女儿之身的张雪舞,本来一张如盛开桃花的粉面,此刻已经是没有了一丝血色,那种因为巨大心理和身体压力而造成的苍白,虽然可说是一种病态的美,却只让人更觉得心疼。
向来骄傲自强的林佑年,也是少了往日的坚毅,显得有些颓败。若不是有杨孝儒这样一个主心骨在,三人又是同心协力,相互扶持,哪怕是杰出如林佑年和张雪舞这样的青云门精英弟子,恐怕也要不免产生绝望的情绪。
杨孝儒也渐渐感觉到一丝焦躁。他非常明白,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出路,自己才结识的兄弟和妹子,都可能在精神里留下巨大的阴影,对以后的修炼,特别是精神修为的增长,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靠着乾坤手镯里的灵石,三人再一次回复了身体的元力。
这巨大的地下水域仿佛是一个鸡蛋内部,除了最下方尚未到达去探查,其他方向都是坚硬又能够自我修复的岩石,巨大的压力来自四面八方。如果没有灵石,三个人都不能吸取到哪怕一丝的天地灵力。再耽搁下去,佑年和雪舞的神经都可能在某个时刻无法控制的断掉,用另一时空的术语说就是,患上精神疾病。
下潜去找可能的唯一出路,这已经成为三人不得不面对的最后抉择。
再下潜了百多丈之后,林佑年和张雪舞有些吃不消了。体内灵力飞速的消耗,体表的灵力护罩甚至面临着随时会被挤破的危险。他们不得不一手一块灵石,一边吸收补充体内灵力,一边维持元力护罩。但这毕竟不如打坐炼化吸收来的温和,两人都因为体内狂躁的灵力持续冲击经脉,身体不同程度受了暗伤。内心的疲惫压得两人都有一种希望就这样睡过去的冲动。
杨孝儒也是依仗着巨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自己胸口处还有着自己性命一样重要的赤琳儿,新结交的义弟义妹也是情真意切。
又再下潜了三十几丈之后,在三人不得不马上就准备选择放弃的时候,或许是真的天无绝人之路吧,三人终于发现了前面的不同。
在前方的水底下,有一层明显的元力护罩存在。为了避免发生某些不测,杨孝儒先是将一缕灵识附在一株普通千年份灵芝草上面,扬手将灵芝草朝着那元力护罩丢去。
没有发生任何危险,灵芝草仿佛是投入了一片比较粘稠的湖水,就那样缓缓的沉了下去。这结果似乎是在三人的预料之外,又仿佛是预料之中,总之有些矛盾的感觉。
在那株灵芝草无声无息的沉没下去之后,杨孝儒就感觉与它也彻底失去了联系。好在附在上面的灵识与自己庞大的神识相比微不足道,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
杨孝儒看了看身旁两人已经是非常勉力的在支撑着了。其实他若不是有个妖怪的强悍肉·体以及镇妖密室炼心的经历,此刻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有些不确定的向自己新结拜的二弟和三妹说道:“佑年兄弟,三妹,我们可能要赌一赌我们的运气了,”停顿了那么一下,杨孝儒又郑重的强调了一句,“而且是拿我们三人的命来赌!”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了,此时此刻的处境,三人都已是心知肚明。
三人彼此注视着对方眼中的情绪变化,从彷徨犹豫到渐渐平静再到毅然决然,终于三人在短短的时间内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除了以命相博,来博取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几乎是已经没有别的可能了。或许还有着内心深处一种即使不能得到新生,至少也能得到解脱的心理吧。
杨孝儒伸出双手来,一手一个分别拉住了林佑年和张雪舞的一只手。当四只手紧握在一起的时候,林佑年感觉到的是浓浓的兄弟情义,女儿心思张雪舞却是有一丝甜蜜的旖念。此刻的杨孝儒,倒是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只是以行动来坚定义弟义妹的信心而已。
杨孝儒居中,林佑年在左,张雪舞在右,三人互相对视几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浓浓友情,一丝畅快淋漓的笑意爬到脸上。
林佑年游动两下,转过身来,牵起张雪舞的另一只的芊芊玉手,没有丝毫亵渎,同样有着的是浓浓的关爱。
张雪舞双手握着这两个除了父亲以外,唯一牵过自己手掌的男子,一抹迷人的浅笑在脸上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连因为身心的压力而苍白的脸色也再次染上了红晕。
那一抹浅笑的风情,即使此时此刻明明时间地点身份都不对,还是让杨孝儒和林佑年都怦然心动。好在三人之间此刻都被浓浓的友情所弥漫,倒没有过多的尴尬。
很自然的,杨孝儒和林佑年默契的松开手,分别护在让两人都分外怜惜的小妹两侧。三人毅然决然的朝着下方的巨大元力护罩落去。
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仿佛身处在另外一个时空。
头顶有着翻卷的乌云,只在正上方很小的两片巨大乌云之间,可以透露出一道一道微弱的紫光,或许是阵法运转所致。四周的光线非常暗淡,仿佛是天色将晚,而暴风雨又恰逢此时袭来,那种既感觉沉闷昏暗又仿佛有暴雨将至的紧迫感,死死的压抑着。
虽然光线很暗,但视线却仿佛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地面上是沟沟壑壑的僵硬土地,有些低洼的地方还在向外翻滚着气泡,升腾起一丝丝剧毒的雾气。植被稀少,几乎没有任何高大树木,只有几株凋零的灌木,零星的分布在视野所能达到的范围内。
再次抬头向高天望去,距离地面两三百米的样子,那翻滚的乌云边沿,仿佛可以看到漆黑的岩石,让你蓦然发现,其实身处的环境,正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空洞之中。
视野所能及的范围以外,仿佛时刻孕育着不知名的危险,隐隐的吼声就像是发自地狱的三头恶犬,让人内心里不敢有一刻的放松,时刻担心着有些可怕的事物会在你失去警惕的那一刻突然袭来。
一头恍如世界末日才会出现的僵尸鬣狗,肥壮远超一头普通的水牛,凶猛的自视野范围外的黑暗中缓慢的踱步而来。自它龇着的巨大犬齿处,有强烈腐蚀性的口涎滴落在地上,在地面砸出一道道的兹兹声。它不时自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吼,显示出它此刻对于百米外三人的三分惧怕,以及更多的是想把他们作为食物那种贪婪。
杨孝儒三人此刻就是那头僵尸鬣狗眼中的猎物。但下一刻它就被杨孝儒蓦然发出的强大气息吓的哀鸣着夹着尾巴逃进了视野外的黑暗之中。
三人此刻也没心情去追一只完全是变异野兽一般的野狗,他们正消化着自进入那一道元力护罩的大阵后,所见所闻带来的视觉冲击。
三人相互背靠背的站定,一边观察周围环境,一边平息体内紊乱的元力。
在大约一刻钟以前,三个人从那个大阵的元力护罩内穿越而过,倒也可以说是异乎寻常的顺利。那大阵内自有一股自行流转的元力,引动得三人体内元力完全不由自主的乱窜,跌出大阵的时候,几乎如凡人一般朝地面降落。
好在杨孝儒毕竟天狐妖身,体魄强悍,直接硬挺挺的以双脚落地,在地面砸出一个小坑来。顾不得理顺体内元力,急忙高高跃起直达十几丈,使了个巧劲,卸去大部分林佑年和张雪舞两人下坠之势。两人落地虽然也有些狼狈,但好在没有受伤。若是让人知道,天玄修炼界金丹期青年翘楚,居然如凡人一般被摔伤了,那真是会贻笑大方了。
总算理顺了体内紊乱的元力,三人也同时发现了一个麻烦的问题,就是此地几乎没有任何灵气可供吸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腐烂的气味,虽不致命,却几乎让人无法忍受。特别是素来好洁净的张雪舞,忍不住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块纱巾蒙在脸上。这纱巾倒也完全胜任空气过滤器的功能,让张雪舞的呼吸畅快了不少。
雪舞的纱巾,让杨孝儒和林佑年都羡慕不已。没办法,男人真没有这方面饰物的准备。两人也都不好意思向雪舞要一块。
“大哥,我怀疑我们不是落在了某个绝地里面了吧。”林佑年率先开口说道。
杨孝儒正要开口询问,听林佑年好像知道自己三人所在为何处,于是饶有兴趣的问道:“佑年兄弟,你说我们在某个绝地里面,有什么根据吗?”
“我也不敢肯定,”林佑年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的雪舞,猜测的说,“雪舞师妹,你记不记得,在我们师门有一部天玄地理志。我一度喜欢看这些杂书,还被父亲责罚。但我记得在天玄地理志里面有一段对于天玄七绝地的记载。其中有一个绝地倒是与此处的环境很相似。不过这个绝地却是近万年都不曾被人提及了。”
经林佑年一说,雪舞也似乎有了些印象,于是试探着说道:“林师兄,莫非说的是天玄七绝地之中最为神秘的,”说着还略有余悸的一顿,“魔窟?”仿佛这个地名有什么可怕的魔力一般。
杨孝儒却是站在一旁,有些急迫的想知道这有关魔窟的一切。
林佑年也没让他久等,叹了一口气,几乎是确定了的说道:“该说我们运气够好呢,还是实在太坏。对照着天玄地理志上面的记载,再对比此处的环境,我真是怀疑我们就是掉进了那个有进无出,人妖难渡的魔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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