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海角迷雾 > 第89章 何忍危难入乘虚

?刘步云和文少萍回到学校,已近午夜,本来暑假期留在学校的同学,不足全体同学的三分之一,留宿学校同学就更少,男女生不过几十人。这时男女生宿舍已静悄悄的,同学们均已就寝。偶尔看到一二个同学起来,打亮手电筒往厕所走去。

  

  刘步云送文少萍到女生宿舍前停步,他说:“少萍!不要悲伤,先回去休息。”

  

  文少萍站着不动,低头呜咽啜泣。刘步云只好撘着她肩膀安抚她。文少萍一下又伏在他怀里,浑身抽搐,幽幽地说:“云哥!我想你陪我收拾下母亲的房间。”

  

  “好!”刘步云只好应承。

  

  文少萍打开和女生宿舍一墙之隔、母亲姜嫣兰老师的宿舍房门。进门后,文少萍点亮了书桌上的煤油灯。

  

  当时解放不久,物质匮乏,中学校的老师生活待遇还是很微薄的,学校设备也很简陋,照明只是煤油灯。学生宿舍,排得满满的双层陆架床,走路都要侧身而过。老师宿舍,未婚的青年老师多是两位住在一个房间;姜嫣兰老师,常患病,闺女文少萍虽有宿舍床位,但她还是经常和母亲同寝,照顾母亲,所以姜嫣兰老师独占一间宿舍房间。

  

  宿舍里,进门窗下一张书台,靠墙一排书架,中间横拉一幅蓝布帘,后面是睡床和衣柜。设备虽然非常简陋,但文少萍和母亲,相依为命,在此陋室中,也度过二三年的欢乐时光。

  

  现在,人去房空,文少萍一进门就触景伤情,心中悲酸翻腾,泪如潮涌。

  

  刘步云进门后,只见书架上的书,散落地下,一片零乱。他默默地动手,把书籍整整齐齐地垒回书架。文少萍像痴儍了一样,愣在那里,轻轻地啜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她思想非常混乱,社会上以“特务”罪名被捕的人,不少人都被枪毙了,她想到母亲姜嫣兰,一定凶多吉少;一审讯就施酷刑,屈打成招,其结果就更恐怖。母亲如果死了,她将如何活下去呢!

  

  文少萍刚才在海边的短暂平静的心绪,这时又翻江倒海地翻腾。文少萍虽有十八岁,发育良好,青春无限,但怎说她还是个未离开过娘亲身边半步的大姑娘。她尤如温室的花朵,未经过任何风雨和霜雪。突遭如此变故,相依为命的娘亲被捕,她已是孤零零一个人,她实在难于承受如此巨大之打击。

  

  刘步云知道文少萍思想再次崩溃,他让她坐在椅子上,他双手撘着她的肩头,对她肩膊颈椎轻轻的摩捏,又温柔地安慰她说:“乖!勿哭!你要撑住,大家才能帮你想办法搭救姜老师!”

  

  “还有希望吗?”

  

  “不到最后关头,我们不能放弃!”

  

  文少萍一下把头伏在刘步云的胸怀,双手揽着他的腰,更加伤心地啜泣。刘步云手搭文少萍香肩,在她秀发上又轻轻一亲,鼓励地说:“少萍!你必须坚强,要面对现实,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刘步云的话,突然令文少萍一震,她确实已非小孩子,而是个发育成长的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在旧社会南方有早婚的习俗,许多女孩子十六岁就出嫁,十七八岁孩子也有一二岁了。文少萍跟着执教鞭的娘亲,在娘亲身边一直在读书,战火纷飞的年代,前后也有过二三年无法进学校,她也是在娘亲身边,没有像农村的女孩子十岁八岁就要帮助做家务或下农田。文少萍明白,她如果是贫家女孩也早已出嫁,现在她的身边也已生有儿女了。

  

  文少萍已不是小孩了,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这时,突然文少萍脑中又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如果死了,却仍然是童身夭折,她未经人道,还不是女人;死后无所依托,仍是个孤魂野鬼,无法投胎。文少萍突如其来,意乱情迷,脑中尽是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绮念。她脸色酡红,恺恺地瞅着刘步云,嗫嚅地说:“云哥!我好惊呀!今晚你在这里陪我好吗?”

  

  刘步云正在不知所措时,文少萍一下拉着刘步云往里间走,她一手掀开布帘,双双进到布帘后面,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云哥!我已满十八岁,成人了。母亲也已同意,将我许配给你。今晚,我……”

  

  “少萍!姜老师虽安危难测,但尚未绝望,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拯救她。”

  

  “反正母亲已将我许给你,我爱你,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不能!我们是学生,还在读书……”

  

  文少萍不顾一切,气喘吁吁在刘步云脸上唇上狂吻。不让刘步云说出话来。刘步云头脑还很清醒,他知道文少萍情绪已经失控,平时文少萍斯文端庄,聪敏淑慧,她根本不是一个花弗轻佻的姑娘。

  

  文少萍忽然变得如此失态,而是她精神完全崩溃了!她对自己的人生完全失去信心,一时冲动,而情绪完全失控!她从血淋淋的现实上,认定了顶着“特务”罪名的母亲必死无疑,她也抱定以死殉母的决心,希望在她生命结束前,让自己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

  

  刘步云尽量抑制自己,除了拥抱和轻吻,他都能适可而止。他把前桌上的煤油灯移到布帘后的墙角,谆谆善诱地安抚文少萍,他说:“少萍!并不是世界末日,我相信事情还有转机的余地。我不能乘人之危,我不能对不起姜老师,我不能沾污你的贞洁,你永远是我心中圣洁的女神。”

  

  文少萍也一下清醒过来,她粉面绯红,伏在刘步云的懐中,咽咽啜泣:“云哥!对不起,我一时情绪失控。谢谢你!”

  

  “不要紧,我知道你绝对不是个轻佻的人!”

  

  “云哥!害你一天陪着我,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让我陪着你,你睡着了,我才回去。”

  

  文少萍乖乖地和衣躺上床去,刘步云帮她把单服盖好,坐在床沿,他还握着文少萍露出被外的嫩白的手婉,让文少萍安心入眠。文少萍一天来已搞到精神极度的疲累,这时应该是真的放松了自己,很快就睡着了。刘步云看墙上的挂钟,已是凌晨三点,不久天也快亮了。

  

  刘步云回头望望已进入梦乡的文少萍,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肥润幼嫩的面腮,樱桃小嘴,这时吐着均匀的呼吸,美极了。说真的,如果不是突然变故,而是情到浓时的孤男寡女,他恐怕也早已把持不住了。刘步云坚持底线,日后如果真的结为夫妇,他们之间就有永远值得怀念的美好回忆。

  

  刘步云在文少萍酣眠后,从里面把门锁好才悄悄离开,走前还在文少萍的红唇上轻轻一吻。新的一天到来时,等待文少萍的又将她更加碎心悲痛的一天。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不为情迷乘势危,良知道德费深思;坚心市义扬真爱,欲挽狂澜志不移。(支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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