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步云,珠溪中学青年团支部书记,初三年级第五班学生。由于解放前,日战期间,许多农村小学及区镇中学停办,孩子无法继续学业,战后学校才恢复,所以读初中学生年龄已很大,并有很大的参差。刘步云年龄已在二十一二,六乙班女生文少萍,也已有十八岁妙龄了。刘步云和文少萍感情很好,文少萍也是刘步云发展青年团员的对象。
刘步云也是原初三年级第五班班长,去年当上学校青年团支部书记后,就辞去班长之职,由李腾继任。刘步云爱好文学,求知欲强,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姜嫣兰曾教过他班的语文,在课余时,刘步云经常向姜老师请教,文少萍也和他混得很熟,倒像一对亲兄妹。姜嫣兰对刘步云甚有好感,视他如自己的子侄,但当时没有把刘步云和文少萍扯上关系,因为当时文少萍和李腾感情好,刘步云也和一位要好女同学祝娟相恋。
祝娟是第五班之花,她和刘步云很要好,真是天造地设之一对。上学期开学,祝娟突然转学,跟随父亲远赴穗城读书,他们的爱情无疾而终。正处于彷徨的刘步云,得到慈母般的姜嫣兰老师和师妹文少萍的安抚,渐渐才医愈心灵的创伤。
不久,文少萍和李腾,因社会关系种种阻滞,爱情无法发展而中止,后彼此深明大义,李腾拜姜嫣兰老师为干娘,和文少萍义结为金兰兄妹。在母亲的默许下,文少萍将感情渐渐投入刘步云的怀抱。文少萍虽然比刘步云小三四岁,但她在刘步云心眼中,渐渐也代替了祝娟的位置。李腾心中虽然很不好受,但他尊敬干娘姜嫣兰老师,尊重文少萍,他还是大大方方地支持刘步云和义妹文少萍发展感情,并祝福他们。刘步云、文少萍、李腾三人,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同学和朋友的友谊。姜嫣兰看在眼里,感到无比的欣慰……
姜嫣兰老师以“特务”罪名被逮捕,对文少萍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文少萍吓得六神无主,束手无策,只有哭泣,要不是得到好朋友刘步云的支持和关怀,她已经崩溃了。从中午姜嫣兰老师被捕后,半天来刘步云一直陪伴在文少萍身边。他除了好言安慰她,关怀她,还在苦苦思索,如何拯救姜嫣兰老师。
中午午饭时间,刘步云到学生食堂为他和文少萍,把饭莱打回姜嫣兰老师的宿舍用餐。文少萍神情呆滞,哭得眼睛都浮肿了,饭菜只粗略吃几口就吞不下去,泪水又漾漾而下。刘步云像哄小孩子般殷勤哄文少萍再吃几口就再也吞不下去了。
“少萍!你一定要吃饱饭,人饿了,神智就会漠糊,什么办法也就想不出来了!”刘步云谆谆劝慰文少萍。
“还能想什么办法呢?特务的罪名必死不疑。”文少萍已绝望。
“事情并不绝对!”
“母亲死了,我必自杀!”
“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姜老师,我更不会让你死!”
刘步云一片真诚,态度又很坚定,他一下把情绪濒临崩溃的文少萍抱进怀里。
这是姜老师的宿舍,虽然门半开,午休时间没有同学走动,刘步云就作出这种在当年算是非常唐突的非礼行动。文少萍迷惘的泪眼,仰望着一片真情的刘步云,她没有抗拒,没有回避,乖乖地让他抱着。刘步云又深情地吻她的发际,柔声说:“少萍!你怎能说那样丧气话,你忍心弃下我无顾吗?”
刘步云的一片真情,令文少萍非常感动,说一声“云哥!”,更伤心地哭泣起来,刘步云就把她抱得更紧。
黄昏时分,刘步云陪着文少萍到区公所拘留房,给姜嫣兰送饭和几件替换素服。
姜嫣兰刚刚用刑回来,头肿脸青,肤色腊黄,唇边还留有血迹。头发蓬乱,衫衣扯破,肌露肉袒,瘫在一堆禾草上喘气。文少萍心惊肉跳,魂飞魄散。母亲眼眶盈泪,愣愣地,一动不动,完全失去了光彩,完全看不到生的意志和信念。
文少萍看到母亲受到如此酷刑,心如刀剜,泪如雨下,一下扑到母亲身边,抱着母亲,放声恸哭。刘步云无比震惊,心如锥扎,叫一声“姜老师”,眼泪便潸潸而下。他蹲下去,帮文少萍将姜嫣兰老师扶起身坐着,让她背靠着墙壁。
由于姜嫣兰的衫衣,已为林绮梦撕破,酥胸隐隐可见。刘步云及时拧头转身,文少萍赶紧为母亲换衣服。之后,文少萍强忍悲痛,一匙匙给母亲喂粥,母亲由于患胃溃疡,要长年吃粥。
文少萍哭肿的眼睛,还在泪水淋淋;刘步云蹲在一旁,伤心地紧握着姜老师枯瘦的手。师生,母女,凄凄切切,呜呜咽咽,什么话儿也说不出来。
姜嫣兰强忍悲泪,拉着刘步云的手,亲切地说:“步云!如果我走了,少萍就再也没有亲人了!我将她托付给你,就当作你的妹妹。如果你们情意相投,日后你们就结婚,就当这门亲事,我已答应。”
“妈妈!”文少萍不由又恸哭起来。
“少萍!步云是个好青年,你如果愿意日后和步云结婚,我的心愿也达到了!”
“妈妈!女儿爱步云哥,只要步云哥愿意,女儿随时都愿意嫁给他!”
文少萍紧紧半抱着母亲,瞄一眼刘步云,彼此灵犀相通,她答应了母亲的愿望。
刘步云是个热血青年,性情中人,他听了姜嫣兰类于托孤之绝命话,感到非常悲恸。他双手紧握姜嫣兰老师的手,无限激动地说:“姜老师!你是我的恩师,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你是我的长辈,也像我的慈母。少萍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日后条件许可时我们会结婚,你千万放心!姜老师!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会想办法还你的清白。我相信党和政府的政策,一定会实事求是,不会寃枉好人。你千万要保重!”
姜嫣兰的托孤遗愿,得到刘步云和文少萍的亲口承诺,她心中感到很欢慰。她刚才还挂着血痕的嘴角,挤出一丝苦笑,她说:“没用的,不过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姜嫣兰又深深叹口气,“风云变幻,人心莫测,有些事情的奥妙处和残酷性,你们年青人还渗不透的。”
刘步云一介青年学子,没有受到变幻莫测的风雨洗礼,没有经历过坎坷的旅程,思想自然非常的天真,对许多问题,依然是想之当然,根本就不懂得事态的严重性。姜嫣兰半生经历了改朝换代、风云变幻、动蘯不安的磨砺,她已渗透了人生,目前她的命运已是凶多吉少,但她没有说出来,怕吓坏了刘步云和文少萍,令他们思想受到深重的伤害。
姜嫣兰把一切希望,寄托于爱徒刘步云和女儿文少萍身上,希望他们日后得到幸福,也就了却她惨淡人生的无限遗憾。但她完全想不到他们会和她一样,在这场灾难中,受到更加惨痛的伤害!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临危悲切托孤情,寄望鸳鸯交颈盟;怎奈风雷摧雨急,冤同母女泣牢城!(庚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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