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威的家庭背景比许多人优越,他父亲陈哲是十三区文教助理,是领导珠溪中学的上司。陈哲在抗日后期才参加地下革命,东躲西闪,战事稍定,陈威才有机会入学读书。解放后,陈威入读珠溪中学,眼下已是二十岁的大龄学生了。陈威资质聪敏,读书成绩良好。由于父亲的关系,解放后珠溪中学成立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共青团前身),陈威是第一批团员。不久他当上团支部委员和学生会副主席。
陈威长得够高大,一副英俊嫩脸满可爱。他平时总是衣着光鲜,头发梳得油光滑亮。学校中几位年龄较大、长得漂亮的女同学,他都曾主动追求。校规禁止谈恋爱,但陈威总是打着帮助同学思想进步和发展青年团员的旗号,找女同学谈心。学校行政领导,虽反对学生谈恋爱,但青年团干部发展团员的任何活动,不但不能干扰,还应该像支持学生会一切活动一样去支持青年团支部。
陈威就是这样利用他在青年团和学生会的地位和权威,还有别人所没有的官场背景,公器私用,大玩感情游戏。当时机成熟时,他就会写情信,递纸条,油腔滑调、花言巧语地向他心仪的女生展开追求。有些女同学被他吓慌而退避三舍,也有些入世未深的女同学,为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而坠入他的情网。
陈威不单在漠视校规偷偷谈恋爱,还在玩弄异性的感情。他用情不专,当他看中另一位倾心的女生时,往往就把原先的女生抛掉。理由冠冕堂皇,说对方思想落后,不够资格加入青年团;土改开展后,他又多个借口,说对方家庭出身不好,是个还未教育好的子女。团支部委员潘云妮对陈威这种见异思迁、玩弄异性感情的行为很为反感,经常语带讽刺地挖苦他,但陈威依然是一派嘻皮笑脸。
朱娇芝今春开学时,插班入七甲班。朱娇芝在新加坡出生,父亲是爱国华侨,老家就在十三区铺前镇附近,家乡一解放,父亲就安排她回国读书。朱娇芝时已满十八岁,正是朝气蓬勃、青春无敌的美少女。她瓜子脸,弯弯的眉儿,水汪汪的眼睛,肤白肉嫩腿修长,见人总是笑盈盈,像盛开的花朵。
朱娇芝生性活泼好动,天真无邪,喜欢唱歌,又有一副动听的好嗓子。她待人真诚亲切,人缘很好,一插班进来,班上男女同学对她都很友好。开学不久,班上同学一致选朱娇芝当七甲班文娱委员,后补选为学生会文娱部副部长。
朱娇芝的到来,一下就引起陈威的注目和心动。陈威就视她为天人,好像是天上的七仙女下凡,令陈威作梦都希望自己是董永的化身。
朱娇芝当上学生会干部,热情参加学生会主办的各种文娱活动。陈威借机会主动和她接触,表关怀,献殷勤,联络感情,多次单独找她谈心。时机成熟,他就单刀直入,以情意绵绵、甜言蜜语的情诗和情信发动攻势。陈威虽然做了千般的努力,但朱娇芝始终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和表示。
学生会文娱部长孙若茵,曾经好心对朱娇芝示警,要她带眼识人,不要被爱情的魅力蒙蔽自己纯真的眼睛。聪明的朱娇芝,对陈威细心观察,才发觉陈威人品低劣,像个轻佻的公子哥儿;但他是团支部委员、学生会副主席,朱娇芝也不能对他拒之千里。朱娇芝时时告诫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应有的矜持,对陈威若即若离。
今晚护井值班,陈威和朱娇芝编在同一个更次,陈威心中感到非常的高兴。记得护井编更时,陈威故意挑战要和潘云妮同更,学生会文娱部长孙若茵,已约好和潘云妮同更,知道陈威追朱娇芝,乘机戏说他们俩应编同更,江道良真的就把他们两编为一更,这正中陈威下怀。
今晚,护井值班八至十时更,是陈威、朱娇芝和七乙班一男一女同学。当陈威和朱娇芝依时来到时,七乙班十四五岁的一男一女同学,已经提前先到了。他们保持个多身位的距离,坐在和水井只有几步之遥的榕树下石凳上。陈威和朱娇芝到来时,他们礼貌地站起来向学长、学姐打招呼。陈威询问两句后,就拉着朱娇芝走到稍远一点的石凳上坐下。
天空繁星点点,皓月在云层中穿插,大地时而明亮,时而昏暗。远山灰灰蒙蒙,连接深邃的苍穹。熏风徐徐吹来,树叶沙沙作响。这时,一天的暑热已渐消,人感到份外的凉爽。天高气爽,令人心境舒畅。
七乙班那位男同学很会讲故事,说到精采处,声音还很大;兴奋时,他站起来,手舞足蹈。那位小姑娘,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嘻嘻哈哈笑。他们这样做很奏效,既容易消磨时间,还可摆脱枯燥寂寞,又可以驱除心灵深处的恐惧。这时,他们几乎忘记了,在不远石凳上坐着的学长和学姐。
陈威和朱娇芝,开始也正人君子般隔个身位坐着说话。他们说话的声音都不高,只是让对方听得到。朱娇芝健谈,她正在向陈威津津乐地道讲述海外的风情和见闻。陈威借故听得清楚些,渐渐坐挨近朱娇芝之身边,并不时插嘴一二句话。
这时的陈威,右手已挂在朱娇芝背后之石凳靠背上。朱娇芝着的是海外带回来的薄薄的印花连衫裙。丰满的酥胸,随着滔滔不绝的讲话而颤动,少女的幽幽体香,一阵阵的沁入陈威的心窝,他的心在扑扑跳动,在蠢蠢欲动,邪念也油然产生,他在尽力屛住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还在尽量控制自己。
但陈威毕竟是陈威,他善于控制气氛和情绪,看到朱娇芝还是那么天真无邪,他的色心就进一步暴露出来,他的右手由抚摩朱娇芝的辫子,进而搭上她的香肩。
朱娇芝轻轻一震,但她并不退缩,轻轻把陈威的左手推开。
朱娇芝瞄瞄左近凳上二位少年男女同学,讲故事正在兴趣勃勃,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她稍现愠怒地瞪了陈威一眼,挪挪身子再和他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陈威如无其事,打哈哈为自己解窘,显得潇洒无拘站起来。
陈威转身向外深深急口新空气又转回来,接着,陈威像说书般讲他老子陈哲的革命故事。三分据实七分吹皮,把他老子吹捧成革命英雄。说时他手舞足蹈,把全神倾注的朱娇芝吸引过来。朱娇芝很羡慕地说:“陈威!你家庭出身好,又是革命后代,你的前途无量!”
“革命后代就肩负着继承革命事业的责任。但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就是资产阶级出身的青年,同样可以争取进步,投身革命。青年团的大门是敞开的。娇芝!其实没有人说你是侨生不可以加入青年团。”
“读书求学识求进步,我也不例外。但入团吗?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奢望!”
“你现在已是学生会文娱部副部长!我们今后会经常在一起,你多靠拢我,我可以培养你,今后条件够了,我就当你的入团介绍人!”
朱娇芝嫣然一笑。她的笑未必是陈威要当她的入团介绍人,令她高兴忘形而笑,或者她思想很敏锐,从陈威的表演中看透他是个夸夸其谈的伪君子,而对他不屑之讥笑。但她的笑,却真把陈威的魂神逮住了,他兴冲冲又坐回长石凳上,并挨近朱娇芝身边,这回朱娇芝并不回避,依然笑眯眯瞄着他。
陈威会错意,以为他的策略成功了,他亳无犹豫地只手已搭到她的大腿上。正当朱娇芝感到意外惊栗时,陈威又误判朱娇芝已经意乱情迷,他的手竟已钻入朱娇芝的裙底,向上游移。朱娇芝猛然惊醒,霍地站起来,迅雷不及掩耳间给陈威搧了一巴掌,并对他怒目而视;陈威手掩着脸颊,直盯朱娇芝,正要发作……
就在这时,一起到海边夜泳的一群师生回来了。有孙老师、金老师和刘步云、江道良、连赓、李腾等男生,姚老师和潘云妮、孙若茵、文少萍、赵筠妤等年纪较大的女生。他们说说笑笑回来,根本不注意到陈威的尴尬,朱娇芝的嗔怒。陈威哈哈笑,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七乙班二男女同学讲的故事,至此也戛然而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青春男女自多情,真爱更溶心意诚;色欲贪婪寸进尺,轻佻劣迹类流氓!(庚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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