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海角迷雾 > 第19章 窈窕少妇乖身世

?丘逢清和柳从风在望月楼和读书斋安置好后,稍事休息一会,他们就下楼来,要颜强带他们四周走走。他们走出龙府大院,跨过四五尺宽铺着大小不匀青石的巷子,进入对面的龙府旧宅。

  

  龙府旧宅是龙府祖屋,本是龙荣叔祖系之子孙居住。由于祖上兄弟不和,到龙荣父辈,堂兄弟间仍有很大隔阂和纷争。叔祖系堂兄弟辈,纷纷赴南洋谋生,从此在家人口凋零。当最后一位叔祖母死后,龙荣就霸占了祖上的所有房产和田地。田地大量出租,房屋由家佣、喽啰居住。龙荣死后,不但龙府大院空置,隔巷的祖屋旧宅也空置。解放后,龙府大院和旧宅,就成为龙潭乡政府和农会的衙门。

  

  龙府旧宅,是清末民初最常见的农村房子。墙并非砖墙,而是黄土夯打起来的,墙根厚度超过七八十公分,连机枪子弹也奈何不了它。旧宅比大院细小些,是单廊屋,上头的二进大厅及厅房为乡民兵队部使用,设有床铺,供值班看守犯人的民兵休息。下进大厅,做为村农会开会的场所,厅房交由农会放置一些杂物。东面厢房共有九间相连的厢房房子,当十三区政府临时拘留所,关押区里转来的犯人。最北一间作为审讯犯人的审问室。私设公堂,在当时是理所当然之事,根本不能以现代法制眼光视之。

  

  由于龙潭乡设有十三区临时拘留所,解放后,抗美援朝、镇压反革命,十三区抓的犯人,案情重大者,关在区公所拘留所,一般的犯人就关在龙府旧宅。由于龙潭乡关押着犯人,所以龙潭乡政府比任何一个乡都重要;龙潭乡的民兵要看守好关押的犯人,龙潭乡的民兵也就比任何一个乡的民兵来得重要,铁柱兼任龙潭乡民兵中队长,他的地位在十三区也就举足轻重了!

  

  凌如泉把丘逢清和柳从风,安排住到龙府大院,不但居住条件好,龙潭乡还是十三区政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份。由丘逢清和柳从风到那里坐镇,就是最好的安排。龙潭乡靠近大岭,龙府大院又是十三区剿匪最理想的前沿指挥部。

  

  丘逢清和柳从风安置妥当,他们并不即时休息,而由颜强领着巡视一番。他们三人进入旧宅,穿过庭院,从最南面第一个厢房,依次探望关押在这里的犯人。许几个房,一间房关押几个人,只见地上禾草铺上,横七竖八的卧躺着被绳子捆绑的犯人,依稀见到几对死鱼般的眼睛和多个衣着破旧、骷髅般绻缩着的躯体。丘逢清三人默默地走过,没有作声。

  

  这里关的是还未往县城上送的一批犯人,他们都是和旧政权有牵连的人,还有一些是被取缔“反动会、道、门”的人。乡间民风淳朴,没有人参加相信耶稣为天父的天主教,他们主要是民间一些为人算命、卜卦、做法事、参神拜佛,搞迷信活动的人。解放了,一切被视为迷信之民间活动,都在取缔之列。

  

  前几批被关押的犯人,送上文昌县城后,有部分人不久被拉回乡开群众大会宣判枪毙,大多数人判刑后送去异地劳改。因此,被关押进来的人,本人及家属均已打定输数,即使不杀头,也再难和家人团聚了。因此,家属每天给犯人送饭,都尽量饴其鱼肉,克尽心意;而囚犯本人除向家人交待后事外,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犯人认得颜强,对于一身戎装的丘逢清和柳从风,他们却不知道其来头。但凭常识判断,一定是上级来的南下军官。看到他们,所有被关押犯人,都有很大的压廹感,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好像看到了黑白无常。

  

  在铁柱审讯犯人的房间隔壁,原本是关押单一的犯人,眼下已空荡荡。颜强显得很不自然,柳从风看看他,他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龙昆就是在这里越狱逃跑。”

  

  柳从风往房中瞄瞄,地上零乱的禾草,已是人去房空。为了免引起颜强的尴尬和不安,柳从风只是淡淡地点下头,不愿在龙昆的问题上多说。

  

  他们走出龙府旧宅,又在村里转转,还到过龙氏祠堂,祠堂办有村小学,师生正在上课,柳从风示意颜强,不要进去惊动师生。他们走了一会又折回龙府大院。丘逢清有点倦意,就回望月楼房间休息。

  

  柳从风却没有即时休息,他又下楼来,在读书斋楼下房间找颜强谈心。

  

  这时,大厅里的人已分散,虽然还未到下班时间,龙乡长和铁柱有事先走了。颜强刚躺在床上准备休息,柳从风已跨进门,他霍地坐起身来。

  

  “柳队长!你需要什么吗?”

  

  “我下来和你聊聊。”柳从风笑笑,显得无比亲切。

  

  “嘿嘿!柳队长想了解什么,我一定相告。”颜强憨憨地说。

  

  “说真的,你睡在楼下,守住楼梯口,我和丘队长的安全就靠你了。”柳从风郑重其事地说。

  

  “当然!不管任何人,不得二位首长同意,我不会让他靠近楼梯。”颜强说得非常认真,他明白他责任重大。

  

  “不要紧张,说笑的。”柳从风拍拍颜强的肩膀,满自信地说:“说真的,不可能有个坏人,敢从你颜强的眼皮底下走上楼梯,到楼上暗算我们。但如果真有坏人敢上来,我们也有办法把他收拾。”柳从风说得很自信。

  

  颜强嘻嘻笑,刚才铁柱队长临走时,还很严肃地对他嘱咐:“颜强!二位首长睡楼上,你要绝对保证他们的安全。首长外出时,你就跟着带路,当保镳。反正你家里也没有多少事等你去做,生活上我会和龙乡长、凌区长商量,给你津贴。记住!再出事我砍你的头。”

  

  铁柱一直为龙昆逃狱一事迁怒颜强。柳从风已看出颜强的心事,他主动提出:“颜强!不必为龙昆的事烦恼,过两天我们就将龙昆抓回来。”

  

  “有二位队长,我相信龙昆是逃不掉的。你们用得着颜强,我一定全力效劳。”

  

  “抓回龙昆是小事,我们需要的是全面了解龙潭乡以至十三区的情况,你能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好呀!”

  

  颜强像兄弟聊家常一样,从龙昆说到龙府大院,从龙潭乡龙彬乡长、铁柱队长,一直聊到乡妇女主任梅姨,颜强说:“梅姨是华侨眷属,老公在南洋经常寄钱回来,生活不困难,公婆已过世,和一个在读小学的孩子一起生活。”

  

  “我也知道十三区华侨多,侨眷生活都较好!”柳从风附和着。

  

  两人说话投机,颜强情绪更高。他又说乡文书和出纳。一说到文书林绮梦,柳从风就感到非常兴趣,他急不及待地试探着说:“我看林绮梦,并非一般的少妇。”

  

  “林绮梦确实与众不同,她是珠溪中学中学生,虽然未毕业,但农村青年人有几个中学生呢!况且还是个大姑娘。她有文化所以龙乡长找她来当乡政府文书。”

  

  “在农村中学生确实是很吃香的!”柳从风顺着颜强的话附和。

  

  他们所说的中学生,其实是初中生,当时当地乡镇还没有中学设高中学班。柳从风又问:“林绮梦老公呢?家里还有什么人,家人怎会同意她出来工作呢?她又怎有时间出来做事呢?”

  

  颜强*笑说:“林绮梦家里就她一个人,老公在南洋,家婆前两年已过世了!”

  

  “自己是一个人,不牵不挂,又有文化,到乡政府来当文书是最恰当的了!”

  

  “好多人都很羡慕她,也有青年打她主意!”颜强说着自己也笑起来。

  

  “她有老公怎还有人打她主意呢?”看来柳从风对这几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解放后已再没有‘番客’回来,许多华侨老婆也提出离婚。”

  

  “林绮梦没有向老公提出离婚吗?”

  

  “没有!她如果离婚,老公就再不会寄钱回来。不离婚,老公还经常寄钱回来,她手头什么时候都有钱花。老公在南洋,她单身一人在家,她没有提出和老公离婚,但她可以和青年谈恋爱,谁也阻止不了。如有人说闲话,她可以说,我谈到好对象后再提出离婚!不但林绮梦,还在梅姨和一些中年华侨老婆,都有这样打算!”

  

  柳从风觉得颜强见解精僻,甚为佩服,连声称赞附和:“有道理!如果谈恋爱找到一个好对像,再离婚又再结婚!妙!妙!”

  

  颜强对柳从风介绍林绮梦所说的话,未必是他个人所悟,一定是别人早已作这样的判断,人说多了他也学会这样说,说得有纹有路。柳从风听了大赞颜强,倒令颜强感到尴尬,但他怎也想不到,他的话给柳从风心池荡起阵阵的涟漪,从而心中产生了许多微妙的幻想。颜强无心之说,却促成一场风流韵事应运发生,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朴实良人口水多,无端引出一妖娥;佞夫对着窥墙妇,情海从斯翻浪波!(歌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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