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武侠仙侠 > 四阕天书 > 第十六章 美女在房中惨死

?萧湘子仔细端详着那茶树,飞快地奔出坟墓,那守在墓口的龙婆猪见它手上的茶树,竟没有拦阻它。

  

  外面的阳光刺眼,他象无头苍蝇乱窜了很久,才找到一条下山的小路,到了山脚下,却发现是一个茶场,茶场入口有人守卫,他又蜇回山上,看到晶莹可爱,枝繁叶茂的茶树,他忍不住摘下一大片茶芽,哪知道摘完之后,他一松,茶树就掉到了地下,再去寻找时,那茶树已经无影无踪。

  

  萧湘子悻悻不已,抱着那一大片茶叶,回到了家中。虽然知道这茶叶必然有着某种神奇的作用,但毕竟不敢随便食用,于是再次来到“好心肠”,用这一大片茶叶换回了自己所需的药材。

  

  之后,“好心肠”老板曾悄悄地来到血龙山,搜索过好多次,没有发现娑罗茶树的踪迹。

  

  听了老板的讲述,梅雨亭恍然大悟。梅花坞后山正是血龙山。自己得到的茶树的确就是娑罗茶树,萧湘子在血龙山丢失了,茶树跑到了梅家的茶场,给梅雨亭捕获了过来。

  

  将近三更时分,梅雨亭从“好心肠”出来了。

  

  这次出来将准备的银两银票花得精光,晚上睡在一个非常简陋的客栈里,连那神骏的千里马也没处安放,在外露了一宿。

  

  第二天,快马加鞭回家,白天赶路,马不停蹄,晚上练功睡觉,七天后赶回了梅花坞茶场。

  

  一到茶场就发觉不对劲,人人脸上似有悲哀恐惧之色。梅雨亭不由得奇怪,茶场的人应该都是经过风浪的,死人也不是一此两次了,最惨重的那一次死了好多人,也没出现过这样的气氛。

  

  “队长,你回来了。”队里武功最好的队员岳山见到梅雨亭回来,脸上挤出一丝生气。

  

  “岳山,怎么回事?”梅雨亭问。

  

  “队长,阿媚死了。”岳山悲苦地道。

  

  “什么?!怎么死的?”梅雨亭大吃一惊,难怪茶场上人人脸色古怪。阿媚长相出众,为人和善,茶场上下谁不喜欢她?

  

  “不知道被谁杀死的,队长,她死得好惨啊,心都被挖出来了,不少人看了一眼现场,就晕倒了。”岳山带着哭声道。

  

  “啊!谁这么残忍?!在哪里杀死的,带我去。“梅雨亭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其实不用岳山带路,他已经知道了,阿媚的宿舍门口挤满了人。

  

  梅雨亭迈着沉重而又快捷的步伐,来到了门口,槿花篱笆已经七倒八歪。看到梅雨亭,围着的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梅雨亭来茶场的时间并不长,也不怎么说话,但是他的忠厚,他高强的武艺,渐渐赢得大家的尊重,茶场上最美丽的姑娘被人残忍地杀死在自己的房间中,大家把侦查报仇的希望全寄托在梅雨亭身上。

  

  梅雨亭走进了那自己并没有来过几次的房间。

  

  茶场的工作是辛苦的,住宿条件也是艰苦的,阿媚的房间也不例外,但她的房间是全茶场房间中最整洁的,而此刻却是最凌乱的。

  

  阿媚斜斜地倒在身后的桌子上,美丽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彷佛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或是不相信自己美丽的生命这么快就凋谢。长长的瀑布一样垂在身后,即使死了,还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她保持着临死之前的姿势,一只手里还握住一支灿烂开放的花朵,正准备往桌子上的花瓶插去。她胸前的衣衫已被撕去,露出白得令人发晕的肌肤,胸膛破了一个大洞,心脏已经给挖走,鲜血洒得到处都是,衣袖上,胸膛上,桌子上,地上,一只沉香白纱宫扇掉在桌上,也洒满了点点桃花。

  

  梅雨亭彷佛又回到了两个多月之前的那个梅花坞祠堂前的风雨之夜,那时自己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忍着,听到别人的抽泣,还有人嚎啕大哭,阿亮哭声最大,眼睛红肿得不象样子,梅雨亭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顺着两颊流了下来。

  

  走近前,伸出一只手,在别人惊讶的目光中,梅雨亭按上她瞪得大大的双眼,缓缓抚摸了下来,她美丽的大眼睛终于闭上了,人们哭得更响了。破开胸膛的切口很平整,可能是利器,也可能是爪牙。梅雨亭脸色坚毅,心里暗暗发誓:阿媚,不管杀你的是人是猪是鬼,我一定替你报仇,你安息吧。

  

  “一定是那该死的龙婆猪,我要上山杀猪,给阿媚报仇!”阿亮忽然发疯一样狂吼,向外猛冲出去,身旁的几个人给他闯得跌跌撞撞。其他人想要拉住他,却没有拉住。梅雨亭默不作声,抓起桌上的花瓶一甩,三枝花朵如离弦的利箭一般朝着阿亮背后射去,分别击中他颈后“大椎穴”,枕骨下两筋之下一寸正中“哑门穴”,背心第六椎节之下的“灵台穴”,阿亮身子一歪,栽倒在地。点“大椎穴”是让他无法动弹,点“哑门穴”是让他不能胡言乱语,点“灵台穴”是叫他神智清明。

  

  众人见梅雨亭露出了这一手,无不骇然,只觉他的武功又比以前高了。要知道当时梅雨亭根本就没有回头,随手一甩之下,认穴如此准确,这份功夫在茶场可说是惊世骇俗了。梅雨栏也在场,看了之后五味杂陈,只怕以后梅雨亭更加难以对付了。梅雨栏也是易筋境,而且境界巩固多年,可是他自认在不回头的情况下,无论如何无法象梅雨亭这样一招就点了阿亮三处大穴。他们哪里知道,梅雨亭在南阳城见到的那个猴脸人,只看一眼,就将梅雨亭练武的年限说了出来,现在的点穴手段与之相比,不过是一滴水与整个大海。

  

  梅雨檐也在屋中,梅雨亭问:“主管,什么时候的事情?”

  

  梅雨檐叹了口气,指着一个黝黑的大汉道:“鲁三,你是第一个发现阿媚尸体的,你说吧。”

  

  梅雨亭转向了鲁三,鲁三是茶场中专门挑粪给茶树施肥的,他向来与阿媚没有什么交往,他怎么会第一个发现了阿媚的尸体?

  

  看到梅雨亭锐利的目光,鲁三竟紧张起来,嗫嚅道:“今天天没亮的时候,我要上茅厕,经过阿媚姑娘的房间……”

  

  梅雨亭冷冷地问:“上茅厕需要经过她的房间吗?”

  

  鲁三脸一下子通红,期期艾艾地道:“主要是看她房间的灯还亮着,疑心她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所以就……”

  

  梅雨亭冷哼了一声,道:“快说吧。”

  

  其实梅雨亭心知肚明,知道鲁三不过是觊觎阿媚美丽的胴体,想乘机偷窥而已,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如果不是关系着案情,他也不会追问。

  

  鲁三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道:“当时我很好奇,房门又开着,所以就进了院子,可是一到屋子门口,就看到阿媚死在屋中,吓得我大声叫喊,这下附近的人都来了。”

  

  梅雨亭问:“你进院子的时候,篱笆墙是好的还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篱笆墙是好好的,现在这样子应该是早上茶场里来看的人太多,挤坏了的。”鲁三想了一下答道。

  

  梅雨亭问大家:“昨晚龙婆猪有没有下山?”

  

  大家都说没有,昨晚一切正常,好几个护卫队员还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好不热闹,想不到惨剧竟在当晚发生。

  

  梅雨亭又问梅雨栏:“昨晚北面路口防守是谁负责的?”

  

  茶场周围均建有坚固扎实的栅栏,龙婆猪要突破栅栏进茶场会发出很大的声响,茶场周围不时有护卫队员点着火把巡逻,一发现龙婆猪入侵立即敲锣舞火把,而东北面栅栏门位于上下山路口,一直是护卫队重点防守的地方,每晚均有专人负责,龙婆猪下山进茶场一般也从这里发动攻击。

  

  梅雨栏对着人群中一个螃壳脸的汉子道:“袁大海,昨晚北面路口是你防守的,你说说。”

  

  袁大海上前一步,大声说:“两位队长,昨晚龙婆猪没有下山,我们都闲得无聊,可是没想到阿媚竟会……早知道这样,我们就是到阿媚房里来玩,也是好的。”

  

  梅雨亭又问了茶场南面梅花坞后院,防守人员说梅花坞平时倒是偶尔有人进进出出,昨晚却没有人。

  

  梅雨亭推理道:“照大家方才所说的情况来看,龙婆猪没有下山,梅花坞中也没有人进入茶场,那么阿媚是茶场中的人杀死的了。”说完有意地看了梅雨栏一眼。

  

  大家面面相觑,觉得不太可能。

  

  梅雨栏头摇得象拨浪鼓,坚决否认梅雨亭的话:“怎么可能是我们茶场的人干的?我们茶场的兄弟姐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交情,怎么可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呢?”

  

  梅雨亭紧紧追问:“那么没有交情的是不是就可能呢?”

  

  梅雨栏一愣,连忙道:“也不可能啊,就是有什么仇恨,有什么不对,一刀杀死也就罢了,谁还那么残忍地挖去她的心呢?”

  

  梅雨亭不再理会梅雨栏,现在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候,又问袁大海:“我外出期间,龙婆猪有没有下山?”

  

  “有的,不过一经我们发现,立即就退走了。有一次它们要硬闯,有一头龙婆猪闯进了防线,就是上次从猪圈中逃出来的,力气很大,我们没防住。哦,对了,记得当时它闯了进来,并没有冲向茶场,而是沿着宿舍在找什么。”袁大海认真地回忆着。

  

  猛龙坡的龙婆猪王,梅雨亭一下子想起那个搞笑的猪王,可是它心目中的女神已经不在人世了。

  

  “后来呢?”梅雨亭继续问。

  

  “后来大伙把它赶走了,临走之前,它还是盯着这里看。”袁大海想起和那条行动敏捷的大肥猪作战就心有余悸。

  

  梅雨亭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以往龙婆猪下山,有没有咬死人后再叼走心脏的情况?”

  

  “没有,也从来没听说过。“袁大海摇了摇头。

  

  梅雨亭陷入了沉思,既然龙婆猪没有下山,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心狠手辣的梅雨栏,古里古怪的商心人,世故老练的梅雨檐,呆楞好色的鲁三,沉重干练的袁大海……

  

  梅雨亭又仔细看了看房间,房间阿媚尸体前面,现场已经荡然无存,就是查看脚印也无从查看。阿媚尸体向里的部分,人进去的还少,应该还有蛛丝马迹可寻。中间桌子上摆满了阿媚的插花,她插花很有研究,桌上放了六七个阔大瓶口的瓶子,每瓶插一种单数花朵,不散漫,不挨挤,或亭亭玉立,或飞舞横斜,疏密有致,简陋的房间因这高明的插花而显得容光灿烂。左边放衣服用具,右边是床,粉红色的蚊帐中间挂着一个青罗手帕折成的同心方胜,床下放着各种颜色的女鞋,有点凌乱。桌子后面是窗户,挂满了千纸鹤。梅雨亭忽然想起了什么,重新把目光又投向了床下,一向喜欢整洁的她,床下的鞋子怎么会凌乱呢?她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凶手杀她应该不会将她床下的鞋子搞乱,她床上依然是整整齐齐的。

  

  木屐,是木屐。木屐不见了!

  

  梅雨亭眼睛发亮,他看到阿亮那痛苦的眼神,过去给他解了穴道,问他:“大家都说昨夜龙婆猪没有下山,你为什么偏说是龙婆猪干的?”

  

  “我听到了龙婆猪的声音。”阿亮双目无神,喃喃地说。

  

  “我们怎么没听到?”护卫队员们大嚷。

  

  “老夫也听到了龙婆猪的吼声。”一脸愁苦的商心人忽然说。

  

  双方的说法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差异,梅雨亭陷入了沉思。

  

  他又看了看房间,窗户上千纸鹤静静地挂着那里,他走到窗前,将千纸鹤后面的窗帘拉开,窗外的景色立即现在眼前。

  

  众人大哗。

  

  窗外的栅栏破了一个大洞,破碎的窗棂散落在断裂的几个栅栏木上。而那个大洞大得足以让一只龙婆猪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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