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花园沿着后院墙一直向西走,会经过一大片稻田,这是为了防止梅花坞外被外敌困住,保证坞内有足够的粮食,不过这还是最初的设计,现在坞中人丁旺盛,这些田产出的粮食已经不够食用,不过,梅花坞祖先假想的这种危险至今也没有遇到过。
穿过稻田,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月洞门,门旁有家丁防守,出了月洞门,穿过一个幽暗树林里的羊肠小径,进了一个巨大的山坳,就是茶场了。
这里三十亩茶场种植的全是龙婆茶,龙婆茶是大虞三大名茶之一,茶树盘根错节,树干*扭曲,宛如苍虬老龙,茶条弯曲如爪,茶叶肥壮圆结,沉重匀整,色泽淡黄,似龙身上的鳞片。冲泡后汤色多黄浓艳似琥珀,有天然馥郁的麝香,滋味醇厚甘鲜,回甘悠久,更妙的是茶叶煮好之后,会升起一阵淡淡的雨雾,缭绕品茶人四周,让其精神爽朗,神智清明,但却看不到品茶人面色,因此此茶多用于富商大贾、政客军阀之间谈判饮用,又名雨雾茶、神仙茶,名声之大,远播异域。
茶树亭亭勃勃,虬枝纷披,枝叶葱茏,翠色欲流,梅雨亭不慌不忙,边欣赏这茶色,边走向茶场最北面的一排长长的灰色房屋。有的地方年久失修,栋楹梁桷板槛有腐黑挠折的,盖瓦级砖也有破缺,这里是茶场工人护卫队员歇息的场所,中间一座大朱红棂星门,里面就是茶场主管和护卫队队长办公的地方了。梅雨亭推开门进去。
房间东侧墙壁上挂着不少弓箭,西侧墙边一张红漆方桌,桌上列着大大小小式样各异的茶具,小口大肚的茶罂,三足两耳朵的茶鼎,硇砂土砂壶,还有各式瓷器茶杯,装着各种茶叶,黑色茶盏装的是白色茶叶,颜色搭配很是巧妙。中间是一个长长檀木桌,四周还摆了几把椅子,三个人坐在桌子边谈话,一个穿着鱼肚白罗衫的精瘦老者坐在桌子顶端,左侧一个脸色皱纹很深,长髯似雪,容貌清古,一脸愁容的老人,右侧是一位脸如火炭,虬眉鹘眼,阔口圆睛的赤膊中年汉子。三人似乎忧心忡忡的样子,一见梅雨亭进来,立即停止了谈话,中间那老者问:“你是……”没等梅雨亭回答,他自己想起来了:“想必你就是梅雨亭,新来的护卫队副队长?”梅雨亭点了点头,向三人抱了一抱拳,道:“正是小可,见过二位大哥,商主管。”
中间的老者是茶场主管梅雨檐,左边的是副主管商心人,右边的是护卫队长梅雨栏,梅雨亭来之前略微打听了一下,知道三人的名字,但人和名字对不上号,就笼统地打了一下招呼,梅雨檐虽然年纪大了,但按照梅家的辈分,梅雨亭自然叫他大哥。
梅雨栏冷眼斜了梅雨亭一眼,大喇喇地道:“兄弟,护卫队的工作可不好做,现在龙婆猪猖獗,护卫队死了不少人,真的不知道你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梅雨亭不卑不亢地回道:“小弟尽力而为。”
梅雨栏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尽力也要有命哪!”
梅雨亭不再说话,这种人自己来得和他说话,哪知道梅雨栏拿起身边的笠帽盖住半边脸,站起来道了声:“二位,我睡觉去了,昨天夜里太劳累了。”说完也不和梅雨亭打招呼,扬长而去。
梅雨檐解释道:“梅队长就是这个脾气,兄弟莫怪,再说最近龙婆猪伤了不少人,他心里不好受。坐吧。”梅雨亭坐了下来,又客气地道:“小子年幼,初来乍到,请二位多加指点。”
梅雨檐叹了口气,道:“老弟啊,你来的不是时候。现在茶场很不景气,不知怎么搞的,不少茶树病了,有的看样子就要死了,查也查不出毛病,真的急死人了。你护卫队的工作也不轻松,龙婆猪经常下山骚扰。”
梅雨亭刚来,不了解情况,只听他说。
很快要到掌灯时分,梅雨檐道:“你们护卫队是住在茶场的,商主管,吃晚饭你给他安排住处吧。老夫先告退。”说完走了出去。
茶场里有专门的厨房,茶场的人可以在这里吃饭。一直很少说话的商心人,这才站起身子,有气无力地道:“梅队长,随我来。”梅雨亭跟随着他,出了房间,在廊檐里一路向东,到了厨房用餐。他阴沉着脸,走路到吃完饭一直没有说话。商心人在茶场是专门负责茶树种植和茶艺的,现在茶场出现了多么多的病树,又查不出原因,心情自然不爽,不过那他阴沉忧郁的脸色不象是单单因为茶树的原因,也许他天生就是一个忧郁的人。
吃完饭后他走了很长一段路领着梅雨亭进了一个房间,看样子是他的卧室,里面收拾得非常简洁,中间一张供桌,放着香炉烛台,他在左侧耳柜抽屉中摸索了很久才找到一只烛台,取出火刀火石,塔塔塔之声不绝,好不容然才点燃了蜡烛,梅雨亭等得好不耐烦,他拿着烛台走出房间,一路上烛火不住明暗摇晃,映照着满是忧郁之色的苍老脸庞,竟有着说不出的一种吊诡。他把梅雨亭领到一个空房间后,说了声:“有什么需要找我。”之后就走了,梅雨亭看了看房间,很是简陋,比起自己后花园的房间大是不如,不过这些不是他计较的。
进房间后练了一会功后,听到“咚!——咚!咚!”一慢两快的梆子声,已经是三更了,梅雨亭上床睡觉。想到这个小小的茶场,梅雨檐的老练,商心人的古怪,梅雨栏的骄横,一时竟难以入睡。
正要朦胧睡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一阵阵激烈的铜锣响声,梅雨亭一跃而起,门外传来焦急的喊声:“副队长,龙婆猪下山了,队长叫你去杀猪。”梅雨亭看门一看,一个狭长脸汉子一手抓着火把,一手提着钢叉,焦急地喊着。
“龙婆猪在哪里?”
“随我来。”
两人向着火把集中的地方奔去,那里正是茶场最北面一个破损的栅栏口,梅雨栏提着钢叉站在栅栏口,好几个人站在身后,均手执着标枪、长矛、弓箭等武器,一人已受伤,委顿在地。梅雨亭一到,梅雨栏立即退后,只见火光掩映中,三只硕大的龙婆猪带着噜噜般的怪吼,直冲而来。龙婆猪锦鳞朱鬣,奔跑迅速,爪蹄尖利,两对长而锋利的獠牙最善刺戮,背脊上三根利箭一样的骨刺倒向前方,会脱体飞出,令人防不胜防。
最前面的龙婆猪獠牙已经风驰电掣般刺来,梅雨亭轻轻一闪,已到了到了它的左侧,大力牛魔拳轰然击中它的腹部,摔出老远,大吼一声,肚破肠出,立时毙命。
第二只龙婆猪扑了上来,獠牙已经抵到了梅雨亭腰间,梅雨亭向后一跃,后腰一阵剧痛,撞上了什么兵刃一般,根本无法退后。方才身后明明没有什么人,回首一看,正见那个狭长脸的汉子正将钢叉抵在自己的后腰。身后侧,火光照耀着梅雨栏狞笑的脸,这本是意料中的事,只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明目张胆。这时前面的龙婆猪正使劲用尖利的獠牙扎梅雨亭的腰部,却怎么也扎不进去。梅雨亭双手分别握住两个长长的獠牙,大喝一声,死劲一拗,两只长獠牙均被拗断,双手一甩,两只断獠牙向身后飞去,那狭长脸汉子吓得连连后退闪避,两只断牙没入草丛中。
梅雨亭再次大喝一声,双拳连发,将前面的龙婆猪头打得稀烂,脏腑也震得碎裂,向后翻身飞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到地上,背脊上骨刺断折,血洒一地。
最后龙婆猪停在原地,小小的怪眼中露出暴戾之色。“小心!”和龙婆猪经常搏斗的队员高声提醒。
只见那龙婆猪低吼一声,将头一低,一支锋利的骨刺带着幽暗的光芒闪电般地划过夜空,刺向梅雨亭。梅雨亭右手一抄,就将骨刺截住,随手抛下,看着龙婆猪,看它还有什么花样。
忽地,龙婆猪背上两只骨刺一齐飞出,几乎并排着击向梅雨亭,这一下突如其来,看不到它发射之前的低吼酝酿,野兽的伎俩,也想出其不意,致人死地。
梅雨亭完全可以向方才那样,双手一抄,一手一只拦截,不过他存心要演练自己的武功,并没有旧招重演。而是长啸一声,流马踏燕拳施出,身子迅猛飞上半空,骨刺飞到脚下,双脚踩住飞来的骨刺,一脚一只,方位恰到好处,身子落地,骨刺被踩到地上,断成四截。周围队员看得目眩神摇。
那龙婆猪见势头不好,掉转身子,撒腿就跑。
“想跑?”梅雨亭探身上前,抓住了长长的尾巴,正要往回拖,忽听“啪”地一声脆响,尾巴断成两截,梅雨亭一愣,龙婆猪已跑得没影了。
梅雨亭暗叫一声可惜,难怪龙婆猪这么嚣张,不但凶猛,而且狡猾。
方才前有龙婆猪,后有钢叉,危险之至,不过龙婆猪已经被他的第一拳“韦编三绝”余下的两道内劲所伤,獠牙扎在自己腰上,并无多大力道,可是自己后腰被钢叉扎中,竟也不过一阵疼痛,梅雨亭伸到后腰一摸,竟然连血也没有,却摸到了永青送给自己的书套,心中一阵温暖。他把书套当做褡裢缠在腰间,方才钢叉正叉在褡裢上,自己没有受伤,想起神奇的聚宝盆不能将书套变成双倍,不由一动。
队员们见梅雨亭举手之间击毙了两只凶悍的龙婆猪,欢声雷动,有的已经上来处理死猪。
梅雨亭回过头来,只见梅雨栏狠狠地扇了那个狭长脸汉子一记耳光,骂道:“你眼睛瞎了,差点没把副队长叉死。”
那人无限委屈,喃喃道:“不是你……”梅雨栏死命踢了他一脚,喝道:“滚!“转身对梅雨亭笑脸道:“想不到兄弟如此神功,灭杀两只凶兽不过举手之间。”
梅雨亭看着他的表演,心中冷笑,冷哼一声,掉头而去。不过其他人均在紧张地防守,只有梅雨亭一个人回来了。
梅雨亭却是心潮起伏,人心险恶,自己还是体会得不深,今晚要不是有褡裢保护,自己必然受伤,实在是太大意了。回到房间,他就解下褡裢,仔细端详,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想不到竟能抵挡那钢叉。收好褡裢,才上床睡觉。
还好,之后,这一夜没有龙婆猪下山骚扰。
第二天,梅雨亭很早起床,那些队员看自己的脸色显然大为不同。梅雨亭也深感龙婆猪凶恶难缠,要不是自己要有大把的灵药淬体,昨晚也会死于獠牙骨刺之下。
商心人给自己选的房间梅雨亭不太满意,主要是隔壁人多。他又看了一下,这里的房间本来不多,不过最近不少受伤的队员搬了出去,空房间腾出不少,他选了一个靠近最西边栅栏的房间,而且他需要安静的地方练功。这里比较偏僻一点,而且是个小小的独门独院,周围有篱笆栅栏。唯一不便的就是隔壁住着那个古怪的商心人。
选好了住处后,他到茶场里看了看,果然发现不少茶树病怏怏的,没有生气,有的已经要枯萎了。不少精通茶树种植的工人四处观察,想看出到底是什么毛病,可是茫然一点头绪也没有。
梅雨亭也觉得挺郁闷的,以前茶场一直很好,没有什么问题,怎么自己一来就出问题了。
不过这不是他最关心的,他最关心的是提升实力,决定今晚将聚宝盆带来,继续变药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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