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一阵大雨把芍药城洗得是干干净净,布甘踩在街上的青石路面上,缓步向县衙走去。比常人高出一头的身躯,迎着城北三十里外的过河上吹过来的风,在朝阳的映衬下显得煞是威猛。
阳光洒在布甘挺拔的鼻梁,和厚实的嘴唇上,如若不是那双眼睛有些细长,看着倒也是个忠厚老实的面相。摸了摸精神的寸板头,布甘觉着还是短发清爽自在!在大楚国这个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礼仪之邦,布甘也可谓是个异类。
但是,布甘不在乎什么孝道!他只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孤儿。既然父母把我生下来,却又把我丢弃,那我何必去孝顺这从未谋面的“父母”呢!这就是布甘的处世之道,你不在乎我,那我也不会在乎你!
当然布甘的这个“不孝”的理论,布老头是坚决不认同的,布甘无父无母,是布老头养大的,所以布甘也姓布。布甘这个名字也是收养他的布老头取的。
老头是个教书先生,觉得自己是个安邦治世的宰相材料,可惜官场黑暗,科举更是门阀氏族子弟镀金的一个笑话!像他这种经天纬地之才,居然连乡试都过不了!考了十几年,落榜了十几年。索性不考了,认命的当起了个教书匠。
布甘从小就听布老头说:这辈子他认命了,但他不甘心!直到布老头死的时候,他对布甘说的还是这句话!
和死去的布老头一样,布甘也是个秀才,他还是这芍药城的三班总班头!是个实打实的从七品小吏,虽说是个小吏,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官,也是有品级,有俸禄的。
更何况,芍药城向北过了过河就是燕国。燕楚之间虽是明争暗斗,但是两国之间的商业贸易却是一点都没拉下,芍药城坐落在楚国最北方离燕国只有三十里路。
作为燕楚两国的商贸集散地之一,来往商队自然多如牛毛。单说说这些商队日常的孝敬,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当然布甘把芍药城的黑帮们收拾的服服帖帖,换了别人,还真镇不住这帮边城泼皮!
缓步走进县衙二堂,一路上的壮班衙役见到顶头上司无不昂首挺胸,脸上却又露出献媚的笑容。二堂之内,堂下坐着一人,一张麻脸上架着一双小小的眼睛,乃是芍药城的城防军统领李飞。
因为芍药城地处边界,所以除了驻守在边疆的边防军之外,朝廷更是在芍药城设立了城防军。边防军负责抵御可能出现的战争,城防军则是防止敌方间谍奸细的侵入。与边防军直属军部不同,城防军归芍药城的县令管辖。
李飞别看才二十多岁,但已经是城防军的统领,是堂堂正正的七品。当然这多亏了他有一个好叔叔,李飞的叔叔就是芍药城县令吕杰的顶着上司,徽州府的州府大人!
二人相互寒暄几句,县令吕杰一脸愁容的带着师爷走进二堂。这芍药城的县令吕杰面色黝黑,身材消瘦,尤其是一身故做清廉的破旧衣衫,此时配上一脸愁容。不了解他的人怕是真把当他一名爱民如子清官,却不知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贪官!
吕杰进到二堂,坐在首坐上,师爷站在一旁。布甘二人鞠身行礼,吕杰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
“不知大人招我等前来所为何事?”李飞坐下后问道。
“唉……”吕杰还没说话,先叹一口气:“今天早上,县衙接到了一封密令!”
“哦?不知道,是什么密令!让大人满面愁容。属下等,可否为大人分忧?”布甘谨慎的问道。
吕杰,冲师爷挥了挥手,师爷点点头,小小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封。信封上赫然印着徽州府的火印!李飞对着印章再熟悉不过了,接过师爷递过来的信封,拿出信件,仔细地看了起来。
待到李飞看后眉头紧锁的把信件递了过来,布甘这才接过信件看了起来。信中所写的是让芍药城关闭出境关卡,所有人员都不得离开楚国境内,直到京里供奉司派来的供奉到来。
“关闭出境关卡,那岂不是商队都无法出关,那我们一天得损失多少银两!”李飞满脸的不忿。
布甘听到李飞这样说,布甘心中暗骂‘白痴’。商队总是要出关的,早出关还是晚出关,该到手的钱一个子也不会少。倒是商队出不了关,那必然要留在芍药城中。挣钱的门路不是更多了吗,再说这关卡又不可能一直关闭,商队出关的孝敬早晚都会到手。
现在要考虑的倒是京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居然让关闭出境关卡,不过既然是关闭关卡,那自然是不想要某些人离开楚国国境。如果想要离开楚国的人不走关卡,那就必须要偷渡出境。看来边防军也一定接到了类似的命令,日夜巡防边境了吧。
“李统领,商队总归是要出境的,早晚而已。你和布班头还是快去关闭关卡!密切注意城中的可疑人员,李统领你负责关卡上的事务!布班头你带人在城中巡防,‘你手底下的人’也要全部动起来!”吕杰所说的‘手底下的人’,自然就是布甘控制的黑帮势力。
布甘心中明了,点头称是。
“此事紧急,你二人莫要耽搁,速速去办吧!”
“是,大人!”二人领命而去。
出了县衙大门,布甘就迅速布置三班衙役全员行动,在芍药城中暗中盘查各个商队。芍药城的地下势力也被他全部调动起来,暗中探查出入在芍药城各个阴暗角落的可疑人员。
傍晚时分,一个青年坦露着干瘦的胸脯,生怕别人看不到他胸前花花绿绿的纹身。流里流气一步三晃的走进芍药城南门的一家酒馆。
径直走向靠窗的一个桌子,一脚踩在椅子上。满面嚣张的盯着桌上的客人说道:“爷看上你这桌子了,这顿爷请你了,赶紧滚!”
桌上的客人,只是过路的客商,也不愿意多惹是非。留下些碎银子,起身离开。这青年‘哈哈’一笑,收起桌子上的银子叫道:“小二,小二……你家三爷来啦,好酒好菜的赶紧上来。”
小二赶紧跑来,麻利地收拾起了桌子:“三爷,您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这自称三爷的青年,人称赖三。是芍药城斧头帮的一个小头目,平日里靠着一双妙手空空的本事,在芍药城里偷盗来往商队的钱财货物。要是有人得罪了他,他也不正面跟人硬来。怎么阴损他怎么来,半夜往人院子里扔长虫,仗着自己翻墙入室的本事,往人水缸米缸里倒大粪……这样的缺德事没少干。所以也没人愿意得罪这无赖,又因为他是斧头帮的成员,平日里更是没人敢惹!
“哟!我当时谁这么好的雅兴,还有闲心在和喝酒吃肉,原来是三爷啊!大老远就听见你嚷嚷了……”说话间酒馆又进来一人,一身衙役打扮,体型干瘦,长着一双三角眼,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赖三。
赖三闻言一脸怒容,正要骂人,回头一看来人顿时蔫了。满面的献媚之色:“呀!原来是小六哥哥啊,快来坐,快来坐……”说着起身给名为小六的衙役擦拭板凳。
小六名叫赵小六,是芍药城的衙役,更是布甘的死党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又同为孤儿,感情之深不亚于亲生兄弟!别看赵小六身无三两肉,可是一手刑讯的功夫,便是赖三这样的地痞流氓都对他避之不及!
小六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拉着长音说道:“我说赖三……”
“唉!”赖三半个屁股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恭敬的回答。
“甘头可是从早上一直跑到现在,你倒好!跑到酒馆来吃酒偷懒,莫不是有些时候没有收拾你,皮又痒了?”小六眉毛一挑,骂道。
“小六哥哥,我哪敢啊!这不是从早上一直查到了现在,连个屁都没查出来。我觉着甘头要找的人,八成啊……还没来到芍药城。所以,就来城南这先盯着点进城的人。可不是偷懒……”赖三连忙说道。
赵小六劈头给赖三一耳巴子!骂道:“城南甘头早就派我来看着啦,你个小羔子。偷懒还找着理啦!”
“小六哥哥别打,你看……”
二人说话间,城门外走进一队商队,四辆马车是拉着楚国南方特有的云锦,上面还有一层防水的遮盖,商队一共十来个人,都是寻常护卫打扮。
为首一男子跨坐在一匹高头骏马之上,身着一袭白衣,油亮的头发挽在脑后,秀气的脸庞面带微笑。真是一个翩翩公子!
“三,去跟着他们,摸摸他们的底,若是有问题赶紧通知甘头。”小六看着黄昏中,缓缓从城门中走来的这一商队,冲着赖三说道。
赖三转头便要离去,小六有喊道:“回来!”
“怎么了?小六哥哥!”
“把酒钱留下,刚才那几个客商从被你赶走。我就不信,他们几个从你眼前走过,你这贼手还不从他们身上扒下点什么?”
“嘿嘿……哥哥你还真了解我!”说着赖三从身上掏出一个缝制精巧的钱袋,看那钱袋的做工,应该是刚才那几名商客的东西,没想到几人只是从赖三身旁走过,便被赖三偷取了钱袋。这赖三的偷盗功夫,还真是‘出神入化’!
赖三从钱袋里掏出一半的银子,心疼的放在桌子上。转身跟着那商队而去……边走边嘀咕:“被他们这些衙役逮着的买卖,得分一半的银子,这生意还真是亏啊!不过,总比进大牢强。要把我关进石头匣子,我这小身板可受不了……”
小二看见赖三出了酒馆的门,飞快的端上酒菜。心想,还好赵捕快来了,赖三走了。不然今天刚发的工钱,说不定就被那泼皮给偷了去!
赵小六看着赖三远去的身影,嘿嘿一乐,痛快的喝酒吃肉。
“小二,再来一锅红油炖牛肉。一会我带走……”
此时布甘正在城东的一座小院中,院子里的大槐树下坐着十几个半大的孩子。并不宽敞的小院中,一颗大槐树,十几个孩子,还有一个壮的像狗熊一样的布甘,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手持书卷的布甘正在给这些孩子讲课,傍晚的光线并不明亮。不过这些孩子并不在意这些,认真的看着讲课的布甘一动不动。
终于,太阳完全落下了山,最后一丝阳光也消失了,他也讲完了今天的课程。这些孩子都和他一样,是孤儿。他养活这这十几个孩子,有些孩子已经十几岁,开始自己做些零碎的活计。大部分的还是些不到十岁的小孩,更有几个身体残疾的孩子。他们都是布甘的学生,是布甘的弟弟妹妹,是布甘的孩子,虽然布甘不这么认为,不过这却是孩子们的一致想法。
这些孩子有些是父母被马贼杀掉的孤儿,有些是被布甘捡回来的流浪儿,有些是因为身体残疾被遗弃的儿童。
布甘不是个高尚的人,从来都不是……
但是,当他看到这些孩子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冰冷、饥饿……不过他是幸运的,因为布老头收养了他,还教他念书,供他吃穿。然而布老头只有能力养活布甘一个人……
所以布甘觉得,他只是为了报答布老头,才收养了这些孩子。就像布老头对自己一样,教他们念书,供他们吃穿……他不认为自己继承了布老头的善良,他只是报恩。
小院的门被人推开,赵小六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甘头,一批商队找到斧头帮的人,想要偷渡出境!”
挥挥手,让一群孩子散去,布甘这才问道:“是什么样的商队,有多少人?现在在哪里?”
“一共十七个人,拉着四车的南方云锦。领头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俊俏青年,另外十六个人事被青年雇佣的护卫、马夫和伙计。一名伙计被雇主派出找到斧头帮,希望能通过斧头帮偷渡出境!现在商队就在城西,斧头帮的人在盯着。”
“走!”
芍药城的城西是片龙蛇混杂的地方,出了花街柳巷、赌坊酒肆之外,就是黑帮的混混打手。二人来到城西的一家酒肆外面,斧头帮的老大琛哥快步来到布甘身前,琛哥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精装男子。
“甘头,那商队,在这酒肆里住下了,找到帮里的人说想要出关。我让赖三摸过他们的货,都是上好的南方云锦。”
“带着正常贸易的货物,居然这么着急的出关?”布甘一皱眉头,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六儿,去!通知吕大人,和李大人。告诉他们这的情况,请李大人集结城防军。你再把咱们的弟兄们也召集过来。”
“头,万一这是他们,那岂不是让李飞也占了一功?”
“京里都要派人来了,这样的功劳弄不好变成祸事,你也不怕咱们撑破了肚皮!”布甘骂道。
赵小六点点头,跑了出去。
“啊琛,你找个人,给他们的饭菜或是茶水里上点作料。这帮人不简单,给点好货!”
“唉,知道了,甘头。”随后琛哥招收唤来一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那人点头离去。
“甘头,吩咐好了。前几天弄了点好货,这次刚好用上。”
布甘点点头:“嗯,回头我让人把钱给你送过去,不能底下的人白忙活的。”
“甘头你这说的是哪的话,兄弟们能在芍药城捞生活,还不都是甘头你的照应。”
“一码归一码……让底下的人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二人说着离开酒肆附近,数名精壮的大汉紧随其后。盯梢这种是当然不用他们来做,底下的人自然有人专门盯着酒肆。
一行人来到不远处的一家小店中,有人进店‘请’走了其他客人,二人这才要了点酒菜边吃边聊了起来,除了留下一人伺候在旁,其他人在店门外把守着。
布甘酒量极好,没过多久琛哥已经有些微醉。此时小店门前来到一人,正是赖三。门外一名壮汉来到桌前:“甘头,琛哥,赖三回来了。”
琛哥喝得有些尿急,正好说到:“甘头,我去问问赖三,料下足了没有。”
布甘“嗯”了一声,没有答话,依旧小杯小杯的喝着酒。
琛哥拉着赖三去了茅房,一路上小声问着赖三下药的事情。
半晌,琛哥神清气爽的回来了。
“甘头,事情办妥了。”
“嗯,不错。此次事成,你功不可没!”布甘这才放下酒杯,看着琛哥淡淡说道。
琛哥“嘿嘿”一笑:“甘头,那您看,马永贞不是死了吗?他的地盘也一直没人管,乱的不成样子。要不您看,让我接受他的地盘?”
“你手了他的地盘,那他手下的人怎么办?胶皮一直跟着马永贞,马永贞死了,可他的兄弟现在大部分跟着胶皮,你要收马永贞的底牌,胶皮还不和你拼命?”布甘双脚蹬着桌子,用两根后椅子腿撑着地面,摇晃着身子。
琛哥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到布甘面前。盒子是上好的楠木制成,样式也很古朴。
“胶皮那废物,除了砍人,还会什么?他哪里是管理地盘的主,现在他那的生意被他弄得一团糟。再这样下去,估计那片地盘就废了。”
布甘用一根食指挑开盒子,见里面居然是一串金质的手珠!每颗珠子都有一枚铜钱大小,但是这金子的价值都已经是贵重无比了。不过比起马永贞的地盘的收益,却又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胶皮打打杀杀还成,却不善经营,地盘交给琛哥,却是比放在胶皮手里强。琛哥把那片地盘经营好了,自己的收益自然也就更大!
点点头,布甘把手珠戴在右手上。
“谢谢甘头!”琛哥兴奋的举起酒杯向布甘敬了一杯酒。
心中大爽:赖三这贼手,居然能从酒肆的那货商队里偷来这等好货,若不是老子知道这混蛋到哪都要摸点东西的习惯,还真被他吃了独食!用这手珠换了马永贞的地盘,老子不亏,一点都不亏。更何况这手珠是白来的,哈哈……老子赚翻了!
不过,甘头的那份贡钱,可不能少。嗯,下个月,马永贞地盘上的贡钱,加倍给他!
二人谈笑间,李飞带着人已经来到,门口的壮汉不敢阻拦。琛哥也识趣,冲着李飞一作揖退出门外。
“布班头,这次的功劳,我承你的情了!”李飞一进来,就大声说道。他倒是个直肠子,心中有所想,口中有所言。
“李统领客气。你我本事同僚,这是应当应分的。”
“此时是何情况?”李飞做到椅子上问道。
“十七个人,受雇与一名青年,拉着四车云锦,我已经让人给他们下了点料,有专门的人在看着。过一会,咱们就冲进去抓人。”
“嗯。”李飞抓起桌上的酒杯,敬了布甘一杯。
琛哥进屋,对着二人说道:“药效发作了!”
二人同时站起身来说道:“走!”
林风是燕国人,不过他在楚国的时间比在燕国还多。虽然他是燕国大族的子弟,却自小被派来楚国,用以刺探楚国的情报。虽然身在异国,但靠着族里的支持和自己的努力,他终于爬上了间谍头目的位子。而且只要他的任期满了,回到族中必然会受到重用!回到燕国就不用身在异国,整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而现在他的任期已经满了。
他离开楚国国都的时候,更是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举动—他策划了一次偷盗楚国皇宫的行动!楚国皇帝五十大寿,各地进贡珍宝无数,硬是凭借着一帮潜伏在楚国国都各处的间谍,成功盗取了四件贡品!并成功逃离了楚国国都。
虽然此次的行动肯定会导致一批间谍暴露,不过,下一任的间谍头子是家族的对头。那给他制造点麻烦,对家族有益无害,又能狠狠的给楚国一个大嘴巴子,何乐不为呢?
不过盗窃出的四件宝物,除了一串珠子之外,其他的都不方便带出,都已经被砸毁深埋了。而那串珠子,就在那四辆马车其中一辆的车轮内侧的暗槽里。
可惜他不知道,那串珠子已经被赖三给偷走了,赖三别的不行,找暗格偷东西,那事神偷级别的。林风也没想到这小小的芍药城,还有赖三这样一个贼状元。而那手珠有阴差阳错的跑到了布甘手里!
虽然已经来到楚国的边境,但是他已然小心。连店里的一口茶说都没有喝过,马上就要离开楚国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
一阵细小的脚步声传入林风的耳朵,走到窗前拉开一丝窗户,顿时惊起一身冷汗!酒肆后院是客房,如今客房外已经站满了衙役和官兵!
俯下身子犹如蛇一样滑行到后窗前,刚刚拉起窗户探出头去,一根手臂粗细的六角铜棍带起‘呼呼’风声迎面朝着林风打来!
林风一边飞快的缩回脑袋,一边向后滑去。
岂料,铜棍瞬间便把窗户砸得粉碎,林风还未推出两步。窗下的青砖墙被人一脚踢飞,屋里闪进一名狗熊一样高大的男子,正是布甘!
林风轻巧的闪过飞来的砖块,布甘又是一棍砸来!
这一棍来的又急又快,林风再退,脚后跟却已经碰到了墙壁。已经退无可退!
举起双手,十指有若莲花。林风使出了苦练十数年的千叶擒拿手,妄图抓住这一棍。
下一刻,棍手相交,居然发出了一声有如金石相碰的声音!林风苦练十数年的功夫,果然厉害!竟然以肉掌硬生生的挡住了铜棍!
不光是挡住,林风的十指更是铁锁一般,牢牢的锁住了布甘的铜棍!
就在林风刚要发力,想要夺取布甘手中的铜棍之时,布甘持棍的双手一拧!一根进两米的铜棍一分为二,一截在林风手中,一截已经如奔雷般重重的捅在林风的腹部!
林风痛苦得倒在地上,身体如龙虾一样蜷缩成一团。布甘这捅,用上了极强的内力,不光在林风的小腹上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恐怖伤口。更是几乎捅碎了林风的丹田,把林风十几年的武功完全废掉!
虽然林风的武功并不算出色,但是一身蛇行功法和一手苦练十数年的千叶擒拿手,居然没有在布甘手上走过三个回合。
林风恨啊,为什么已经看到了祖国的国土,却回不去了!为什么自己这个燕国大族的子弟,堂堂的燕国驻楚国的间谍头子,居然会在这等小城里被擒!
更可恶的是,这等小城,为什么会有如此高手!难道是楚国宫里派出的大内高手?可看此人的装扮,分明只是个小小的衙役啊!
有如此武功的人,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小城里当一个衙役,就是大内高手,武功也不过如此吧!
“哗啦”一群城防军的官兵和衙役闯进屋中,七手八脚的把林风捆了起来!
林风强忍着腹部的疼痛,恶狠狠的盯着布甘,心中想道自己修真已成,下山探亲的弟弟,他一定会为自己报仇的!
布甘对林风恶毒的眼神直接无视掉,走过去一把卸掉了林风的下巴,对赵小六说:“六儿,你把此人带到地牢,别让他自杀了,他肚子上的血,也给他止一止!我回家看看孩子。明天早上去牢里,别让任何人接触到他。他随行的人,一并压到牢中。京里的人,明天应该就到了。”
说完,布甘起步离开,家里还有一群孩子呢,这帮猴崽子晚上他不看着,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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