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大侠录 > 第二十九章 心已死 独孤以杀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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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接引独孤上山,好意舍饭的华山弟子陡然看到独孤身上的累累伤痕,只是气苦连连,却不知怎生才好。

  他满脸悲愤痛惜之色,围着独孤转了两圈,气道:“没想到师父他竟然……竟然……”本想责怪两句,但一想到那人是他最为敬仰的师父,却不知该如何说了,只是连连叹气。

  “唉……此事真是……真是……唉,我这便放你下来!”说罢找了一根板凳,慢慢将独孤解到了地上。

  独孤到得地面冷冷的看着相救自己的华山弟子,也不言语、也不称谢,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直看的这名华山弟子心底发毛,猛力的甩了甩脑袋,喃喃道:“莫不是……莫不是被打傻了?”继而道:“唉……是谁这么狠毒,竟对一个孩子施此毒手,真是……真是……唉!”他“真是”了半天,却又不知该如何续说了。

  “都怪我不好,若是我狠心将你赶下山去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唉……此事终归怨我,纵然师父责罚,说不得我也要将小兄弟你送下山去。这便跟我来吧……”

  他话一说完便即起身向外走,一直走到柴房外才又转回。他见独孤纹丝未动,暗骂自己糊涂。

  “瞧我真是糊涂透顶,小兄弟受了这般重的伤怎能走动。来,我背你走……”言毕便将独孤扶到自己背上,快步离去。

  独孤也不反抗,任由这名华山弟子施为。一路遮遮掩掩、东拐西藏,正好趁着这浓郁的夜色竟当真让这名华山弟子将独孤背出了地狱少华。

  “小兄弟,我只能送到你这里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怪我带你走进这华山剑派,受了那么多恶毒折磨,唉……”

  星光下那名华山弟子看着独孤脸上那道血淋淋鞭痕,愧疚的叹息。他见独孤毫无表情,一脸漠然之色,又叹道:“唉……真打傻了吗?都怪我,真是可怜。”

  他见独孤始终不发一言,不搭理他,心中更是万分愧疚。他看了看独孤身上的褴褛破衫,自怀中摸出了一只钱袋塞入独孤怀中,道:“这天气太寒,我本想把我这身衣裳给你,但华山道服太也显眼,大为不妥。这袋里有我积攒的二十两碎银,你去山下换了棉衣吧。剩下的钱一路上也好用来买些吃食。”他又看了看独孤,叹道:“快走吧,永远别再回来了!”说罢转身背向了独孤。

  独孤也不多话,目光如电盯了几眼这偌大的少华观园,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缓缓向山下走去……

  不多时天将黎明,独孤踉跄行走,穿越寒夜冰风在日出之时下得山下。他蓬头垢面血衣褴褛实在扎眼的紧,不敢去到市井人多处,便在人稀乡下的农户处胡乱偷了一身干净衣衫套在了身上,又盗了支大斗笠盖住脸上伤痕才遮住了本来面目。

  奔劳一夜,腹内空空如也。没奈何只得进了镇上,想用华山弟子舍给的银钱换些吃食。寻了一家面馆,要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便即耐心等待。

  面馆中食客不少,见他少年单薄独身在路都是奇怪。更有几名獐头鼠目的汉子留上了心。不多时独孤吸溜溜吃完面汤,将怀中银钱取出结了账目便即起身上路。不想转得几条野路,面馆里几个人竟然截住了他。

  那几人嘿嘿怪笑,不由分说便将独孤踢翻在地,狠狠毒打了一顿将他怀中的二十两碎银夺去。独孤神色木然的忍受着这一切,任由施为。待这些人去得远了,才挣扎着慢慢爬起。擦了擦嘴角的血沫子,一瘸一拐再又上路。

  一路上晓行夜宿,不觉间二十余日匆匆而过。独孤身无分文,只觉这世间一切皆是可憎,也就不论是非饿了就偷、冷了就夺。他本来有些武艺,作完后逃得颇快倒也并没有人逮住他。反倒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这一日来到栖龙山,独孤找到师兄师姐先前练功之地,果然见到师兄符延昭的尸身横陈洞内,心内也无丝毫悲伤。又略一扫视周遭,未见有师姐遗体在此,也不以为意。他来到符延昭尸身旁,一股刺鼻的尸臭味迎面扑来,独孤仿似丝毫没有察觉,伸手在尸体衣衫怀内取乱摸一阵,并未查出有什么东西,便草草将臭尸掩埋了。

  华山之厄之前独孤本意是火化师兄遗体,将骨灰带回师门使其好好安葬。但自从出山以来历经种种厄难,已经让他性情大变、冷血无情。是以临去之前也未帮其师兄立下墓碑,好像毫不关心一般便走了。

  一路西北而行,过不半月便来到了黄河边上。此处多有荒山,路途甚是难走。独孤一路跋涉方才行入山西境内,终于找到了回去师父修行的路径。

  又过了数十日时间,一路上风餐露宿,历尽风霜来到了汾州境内。彼时汾州境内有一名山谓曰‘绵山’,地处汾河之阴,是太岳山向北延伸的一条支脉。那会儿独孤所受皆为外伤,早已大好。他放走疾行,越过无数雄峰灵石、仙泉茂森,终于回到了其师修行之所:谪乐谷。

  谪乐谷腹含仙泉,藏于围森,左邻美轮美奂的‘小蜂房泉’上望鬼斧神工的‘天桥’,北首‘无为洞’,真可谓是修身养性的绝佳之处。

  回到故居,独孤未露丝毫欣喜,依旧那副冷若冰霜、满脸酷肃之色。他自水潭中拱了几口泉水,便信步走向了谪乐谷内的无为洞中。

  洞内小桥嫣然、桌椅齐聚,皆为石质,也不知是人工所造,还是自然形成。迤逦桥上,一流溪泉‘泊泊’延入无为洞内,‘哗哗’妙音好不动听。独孤举步刚刚下桥,便听见一缕颇显苍老的话声传入耳内。

  “乖徒儿回来了,快快走来,叫为师好好看看!”

  独孤闻得此声,轻轻答了一声“是!”,便即走向了声源。

  到得近前,却见那话声苍老之人不甚老态。他虽是银须白发,脸上却童颜红润,看之最多不过五六十年岁,实则不可查也。老者白衣飘飘,潇洒俊逸,道家打扮。正是符延昭、水箫娘以及独孤的师父无疑。

  这道人复姓屈突,名无为、字无不为,号神和子。他虽然精研道法,却不像希夷道人一般以道家正法修缮正果,而是另辟奇径尝试以‘杀’入道,期间磨难重重,然竟真让他觅得一条路径,并撰写修录一本《神魄大法》。

  此法系以直接锻修人体内的‘三魂七魄’,可谓霸道之极。虽然着实骇人听闻,但也真可称为道家奇才了。只不过创出这门心法足足耗费了几乎他一生的时间,是以他也才是刚刚以身试炼。

  他本想将此法传于小弟子,也就是现今自号‘独孤’的少年。却不想疏于防范,大法竟然被另两名弟子盗去,且最喜爱的小弟子也被两个不肖徒弟掳去,内心大为怆然。

  此番小弟子回到身边,神和子极为欣喜。独孤虽然变的冷漠无情,但对师父却极为敬爱,是以神和子也未发现独孤的变化之处。

  当下独孤将师兄被害,师姐失踪的事情告知神和子,叙说了种种遭遇,并禀明二人盗走的《神魄大法》已无去向。神和子默默听完不动声色,只慈祥一笑,道:“世事无常,各有造化,无妨!这术法为师本就欲传教于你,现今徒儿归来,好极!好极!”言罢抚掌而笑,又道:“乾坤不立、水火能融。世间本无善恶之分,‘治愈’与‘杀伐’能分对错吗?所以为师以为,‘天道’为‘无’。”当下展开《神魄大法》一一向独孤解说起来。

  独孤细心凝听,神和子侃侃而谈,只听他道:“《神魄大法》共分两部,上部《三魂录》记有‘胎光真魂篇’、‘爽灵思魂篇’、‘幽精意魂篇’三篇的锻魂之法。下部《七魄录》则书‘尸狗篇’、‘伏矢篇’‘雀阴篇’、‘吞贼篇’、‘非毒篇’‘除秽篇’、‘臭肺篇’的练魄之术,高深之极。只是此术纯系修炼三魂七魄,其中凶险重重不可以道里计。”

  神和子微微一顿,又道:“以其他几魄为辅,主修‘雀阴篇’,日后则行动之间犹如闪电之迅、鸿毛之轻,其行近乎于魅闪。若主修‘吞贼’,则力大近乎于妖。”……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春秋交替、冬夏轮回。时光犹如弹指一瞬,三年光阴倏忽而没。

  独孤日渐长大,单薄少年长身玉立,早成了一名秀气绝伦的美貌青年。《神魄大法》高深诡异,其上记载‘雀阴篇’在他三年苦修之下趋于大成。有师父指点,独孤并未走火入魔成为痴傻,但他的杀气越练越重,加上早年多逢遇不幸,让他已是变的暴戾好杀。

  屈突无为本想将‘吞贼篇’的功法再将给独孤,但恼然发现这两法竟然不能融合,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只得作罢。

  至此独孤于《神魄大法》再无可学,那当年华山之事又一直耿耿于怀,便收拾行李辞别师父,下山寻仇去了。只是临别时屈突无为嘱托,当有水箫娘踪迹,死也好、活也罢,将其带回山来,独孤谨记自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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