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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两名丫鬟寻到“震扬镖局”大当家的卧房,言道其外甥前来投亲。那大当家的闻言心中亦是颇为惊疑,心道我没有姐妹,何来外甥啊?当下满怀惊奇向大厅走去。
来到大厅,果然见一名衣衫寒酸的青年坐候等待,只是这青年虽然仪表堂堂却极为面生,料定不曾相识,许是出了差错。便道:“王某就是这镖局当家,这位公子来此可有贵干?”
此时裴冲一见那当家的同样惊疑难定,连连暗呼‘奇怪、奇怪”。他本以为既然舅舅改行做起了镖师行当,那当家作主的也应该是舅舅或者姥爷才是,但眼前之人却既不是舅舅、也不是姥爷,一时间如坠雾里、疑窦丛生。继而想到莫不是舅舅、姥爷厌倦了授徒教拳,将家产卖掉隐居了?
想到这里他先是抱了抱拳,继而道:“这位爷台既然是此间主人,那想必是在下找错了人,多有打扰还请恕罪。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尚乞当家的不吝相告!”
那大当家听罢已知是场误会,当下微笑道:“无妨!”
裴冲疑惑道:“不知当家的何时搬来此处,交接府宅前此处可是一家武馆?”
“这却不是。两年前王某人带领手下十余名兄弟前来此处,是从此地官府购得这府邸。至于小兄弟所说武馆,却不知了……”
那当家的见裴冲听罢满脸凝重之色,稍稍思量一阵突然忆起一事,试探道:“小兄弟可是姓裴,名叫裴冲?”
裴冲闻言惊讶,道:“当家的怎知在下名姓?莫不是有人留下话来托当家的说于我?”想到这大有可能是舅舅等人托下话来这人才会识得自己,不由极为欣喜。
谁知裴冲话音刚落,原本颇为和善的镖局当家就突然色转厉茬,大喝道:“好哇,当真是你这小贼!来人,与我把这小贼拿下!”
言毕“呛啷啷”拔出随身佩剑,一式“进步直劈”挟着劲风狠狠向裴冲当头劈来。裴冲大惊,不知变起何故,忙闪身躲过。
大当家的见一招未功,施展开了家传剑法接连向裴冲攻去。他这套剑法直刺直劈,全然是外门剑术,使起来颇为刚猛。
这一突生变故令在场几人都是不明所以,但那两名镖师见当家的呼喝出手,一愣之后也不再含糊,抽出腰间钢刀向裴冲围杀而去。
裴冲不知这三人发的什么疯,一边尽力躲闪一边喝问道:“你这人好没道理,在下软语相问,你们却刀剑相加,却为了什么?”
那当家的见合自己三人之力竟还能让裴冲躲闪中从容说话,已知裴冲身手不凡,但不一会儿余下十余名镖师业已来到此处,料定合围之下任裴冲武艺高强也是插翅难飞,便大笑道:“大伙儿听我说,咱这镖师一行辛苦保镖送货,当然是为了让妻儿老小过些好日子。当年知府大人卖给咱这府邸时就曾说道有朝一日若遇到一名叫裴冲或者李顺的小贼,捉拿送官立刻便有百两黄金相赠。如今咱们拿了这裴冲小贼,岂不胜过提心吊胆的走镖?哈哈哈……”
原来当年那王继恩自从华山落荒而走之后数月,寻思到那白云先生乃是清修之士,自不会让裴冲在华山久留,此时说不定那裴冲早已下山去往了别处,他那时已经知道裴家在河中府有一世交亲家李家武馆。王继恩越想越有可能,心想裴家小贼必然前往了河中,当即带领手下而去。
这王继恩的确是一恶贯满盈之人,亦不问青红皂白便让李岑交出裴冲与龙棍。那李岑见是一伙蒙面贼人,仗着一身武艺便与那王继恩厮杀起来。然而李岑一家虽然个个舞枪、人人弄棒,却又怎会是一流高手王继恩的对手,况且还有那十数名如狼似虎的大内高手。只一会儿时光,便有近半人死于非命。那李岑见状不好,情急之下使出浑身解数缠住王继恩,命长子李奉行,也就是裴冲的舅舅带领孙儿孙女赶快逃走。李奉行深知一家凶多吉少,不由哭喊一声“父亲!”,便不再迟疑,携着儿女便飞奔而去。
那王继恩欲要灭其满门,却不料李岑虽武艺二流,此刻却如疯虎一般招招进攻,全然不顾身上受的无数处伤口,一时间也难以解决。当下命两名属下追杀李奉行父子而去。不多时,李家一门早已再无活口,十数名大内高手几乎将武馆翻了个底朝天,却也并未搜出裴冲,虽气怒无比,却也无可奈何。
而多日之后,追杀李奉行父子的两名心腹亦未曾复命,王继恩更是愤恨,深知李奉行父子也已逃去。当下只得一边派人追寻李奉行父子,一边追寻裴冲。然王继恩又怎知与龙棍都可能有莫大干系的两方都有其逃生奇遇。而且那李奉行虽途中力战而死,其子李顺却在若干年后掀起了大宋朝的惊涛骇浪(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而后王继恩将李家武馆的大宅“赠”给了河中府府尹,并命令若日后有叫“裴冲”或者“李顺”的小贼寻来,定要不惜任何代价拿下交于他。如此这般,便有王姓镖师率领手下购得了这处豪宅,府尹许下重诺交代了这些事情。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一年前道祖陈抟应召入阙,将《九五真经》交给了太宗皇帝后,王继恩于裴冲之事早已不再过问,此时纵然这镖行当家的拿下裴冲,也得不到丝毫好处了。
言归正传,裴冲听罢当家的一番言语不由气急,喝骂道:“狗官害人、小人得志,若要再不识好歹,可莫怪裴某辣手了!”
话音一落便抄起立于身旁重达一百二十斤的镔铁齐眉棒子,狠狠砸向了最近一人。那人见这一棒还未及身便有一阵烈风迎面而来,憋的人根本无法呼吸。当时便吓得惊了一身冷汗,忙不迭滚向一旁。
只听“喀拉拉”一声大响,一棒落空,厅内那根顶梁柱子却被裴冲一棍扫成了两段。看着满室纷尘,众人皆都大惊失色。心道这小贼一棍之威竟至如斯,若扫到身上那还了得?但自家这边有十几人撑腰,为了那百两黄金,拼了!当下奋起精神,呼喝一声又再冲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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