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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珠光宝气（1）
康熙三十八年春，宜妃郭络罗氏三十六岁生辰在御花园搭建高台举行。
那一天春和景明，茉莉花开了一个御花园，满园都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皇八子爱新觉罗胤禩与其生母良妃早先到场，良妃并不受宠，穿着打扮自然也是最朴素的。胤禩自幼受康熙重视，聪慧有志，而且相貌不凡，仪表堂堂。
“额娘，今日是宜妃娘娘的三十六寿辰，您怎穿着如此朴素？”胤禩扶着自己体弱多病的额娘，尽是恭敬与孝顺，胤禩的孝子之称显露名副其实。
良妃宠溺的看了一眼胤禩，轻声回答道：“虽是宜妃生辰，亮丽些是应该的，可是额娘始终不该强风头。风头过盛，总会招人。”
胤禩不以为然，与良妃一起落座稍做休息，说道：“额娘，儿子的努力都是为了今后的好日子，您现如今身子骨这样弱，待我得志时，可怎么办？”
“额娘有你，就已经是大幸了。”良妃叹道，转眼瞅见不远处的一行人，说道：“人都来了，你快去找里九弟他们去吧。”
胤禩点头，“那儿子先行告退。”离了良妃，胤禩依旧是温和如玉，对不远处的人唤道：“四哥。”
迎面而来的着紫色长袍的冷俊男子亦是气度不凡，伟岸稳重，他微笑道：“八弟。怎不见老九？”
胤禩微微一笑，说道：“应该还在宜妃娘娘那儿，我们先落座吧。”
胤禛点头，“也好。”
没过多久，就见皇九子爱新觉罗胤禟扶着一华贵女子踱步而出。女子脚踩花盆底，身着暗红色祥云蜀绣骑装，头配梅英采胜赞与镂空金孔雀头饰，珠光宝气，华贵大方。
“恭祝宜妃娘娘容颜永驻，玉体康健！”底下的众阿哥与嫔妃纷纷说道。
宜妃大方得体，穿着华丽却不显粗俗，身旁的胤禟更是容颜俊美，却带一丝阴柔之气。康熙的诸位阿哥中，属九阿哥胤禟容貌最为俊秀。胤禟含笑，看着底下众人。不作言语。
宜妃拿出主人翁的架势，摆手笑道：“各位随意坐吧，皇上马上就到。”
作为寿星，自然是要与康熙同座一起，胤禟把宜妃扶到良妃与德妃旁边，向良妃与德妃请安道：“良妃娘娘吉祥，德妃娘娘吉祥。”
良妃、德妃纷纷笑着点头，在所有人眼中，胤禟是与十三阿哥胤祥同样出挑的，德妃笑叹道：“九阿哥是越发的出挑了，真不知道本宫那不懂事的小十四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啊！”
宜妃自豪的看了一眼胤禟，嘴上却说：“德妃姐姐的四阿哥也是同样的好啊，年方二十二，就是诸位阿哥中最有才能的，老九可比不上。”
德妃轻笑，看着不远处与胤祥谈笑风生的胤禛，眼底是深深的赞赏。她转眼看向良妃，笑道：“要说有才能，八阿哥也是一个。年纪轻轻就被封为贝子，是所有皇子中的独一份啊！”
胤禩独自一人坐着，不与别人多话，可嘴上仍然带着时有时无的浅笑。他身旁的胤祯却是意气风发，谈笑风生。
“是啊。”宜妃应和着，看似温和，实际上对这个从辛者库出来的婢子还是鄙夷的，无奈于她的乳下有胤禩这样一个争气的儿子，才不敢让人小瞧和欺负。“老九，你快去找你八哥吧，额娘这里不需人照顾。”
良妃却不说一句话，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她也总是一副楚楚可怜，与世无争的软弱样子。
“是。”胤禟微附身，转身而行。
胤禟走后，宜妃方道：“老九这孩子，也该有福晋了。”
胤禟急于行走的身子微微一颤，可有假装没有关系。宜妃这句话，就表明了今天必须要给胤禟立一个合乎身份的福晋，为了这事，宜妃没少盘算。
“八哥。”胤禟走到胤禩身边，轻轻叫了他一句。胤禩会意，对他温和说道：“怎么这样一副表情，发生了什么事？”
胤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额娘要给我纳福晋，可是八哥你也知道，我的心里只有玉言一人。你说这可怎么办？”
胤禩拍了怕胤禟的肩膀，说道：“男子成大事，背后必须要有一个女子坚实的背景。宜妃娘娘为你这样打算，你怎能不领情？我看那玉言虽是你打小的青梅竹马，可是还是卑微了些，另纳妾就罢。”
“可是八哥，你能接受一个你可能连见都没见过的，甚至有可能品德风气都败坏的人做你的福晋吗？玉言虽不比富家女子，可她毕竟是家室清白的纯洁姑娘，让我怎样选择？”
胤禩想要再说时，就见不远处的同道走出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他手执佛珠，面容有天生的沉肃，“皇阿玛来了。”
说罢，在场的几位皇子与不远处的几位妃嫔纷纷起身请安，“皇上吉祥。”
“都起吧，此是生辰，也是家宴，不需多礼。”康熙阅完奏折便赶忙赶过来，气还没平稳过来就忙着让人免礼，有着难得的和蔼。
“谢皇上。”
远远奔驰而来的大红色旗装的少女，穿着花盆底鞋还能疾步如飞，她的脸上满是急切与喜悦，说行之处除了少女爽朗的笑声还有的就是跟在她后面追逐她的另一个少女的呼喊声：“二小姐，您跑慢点——”
她着朱红色蝶纹弹墨玉锦大袖衣，下着朱红色百褶裙，明媚俏丽又显活泼靓丽，头上的首饰更是华丽漂亮，珠光宝气，她的笑声宛若黄鹂动听，她道：“姨娘的生辰已经开始了，说不准连皇上都到了，我为了这身行头迟到，皇上会发落我的！小慧，我先走了，不等你了！”
说罢，她更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疾驰而过，要问谁还敢在皇宫里这样放肆的奔跑，董鄂家的二小姐是一个，再一个就是还未出世的康熙格格。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御花园外，看着里面一群穿着华贵的人，她暗道是了，忙走进去。
她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却不知道，她这一亮相，会给多少扔一个惊喜。无拘无束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只在所有人的错愕中请安，对最顶上的那个人请安说道：“皇上吉祥，宝珠来晚了。”
康熙十子胤誐是个莽撞的，可如今来了这么个漂亮女孩子给自己皇阿玛请安，就算是沉稳如胤禛也不例外惊讶。
“来这么晚，可知罪？”康熙拿着一盏茶，斜眼看着那个自称宝珠的少女，这眼神曾经震慑到了不少皇子，可少女却好似没有注意一般，扬声答道：“回皇上，宝珠来迟是有原因的。”
“哦，是有什么原因啊？”康熙继续问。
宜妃笑看宝珠，不当回事的继续喝茶，吃糕点。
宝珠清清嗓子，含着自信的笑容，说道：“宝珠来迟了，不外乎打扮这么一个原因，打扮不外乎在寿宴上得礼有分寸这么一个原因，得礼有分寸不外乎给宝珠的姨娘，今天的寿星宜妃娘娘长脸一个原因，这给宜妃娘娘长脸不外乎就是给皇上长脸啦！”
不少人又开始错愕起来，有的是看笑话，等康熙怎么发落她；有的是真的担心康熙把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发落。
见康熙不语，一旁的宜妃可忍不住了，一下子笑出来，打破了宁静，笑道：“皇上可真爱打趣宝珠这丫头，她这丫头打小娇生惯养的，口齿自然伶俐。”
康熙也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宝珠丫头，今天来迟，可要多向宜妃陪酒几杯啊！”
宝珠轻笑，起身说道：“是。”
说罢，众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愉悦状态，只是胤禟心里一直没转过弯来，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自己还有一个表妹？
胤祯察觉出异样，轻声说道：“九哥，怎么从前没听你说过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妹妹？”
胤誐听了也惊讶，“是啊九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留了陈阿娇，自己藏金屋？”
胤禟蹙眉，打量起不远处与宜妃谈笑风生的董鄂宝珠，摇摇头，“我也没听说过啊，这个表妹，可是从来没有得过。”
宝珠信手拈来的客套祝福话，讨的康熙和诸位嫔妃开怀大笑，就是良妃也都拿着手绢捂嘴偷笑。
“……你们猜怎么了，这床底下呀，藏的原来不是个人，是只老鼠！”宝珠接二连三的笑话逗得德妃大笑，赞道：“宝珠丫头果然是口齿伶俐，伶牙俐齿！皇上，干脆就把宝珠丫头送给臣妾做身边贴心人吧！”
康熙笑道：“这可是宜妃的侄女，可要问问宜妃了。”
宜妃看了一眼宝珠，又看了一眼胤禟，转眼对康熙说道：“皇上曾经许诺给臣妾一个愿望，如今许可能兑现？”
“有何不可。”
宜妃说道：“臣妾想要，给老九添一门亲事。老九已到了取福晋的时候了，而正好宝珠臣妾是喜欢的紧，家室模样都不错，不如就将宝珠给老九做福晋？”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康熙顺着宜妃的目光看向胤禟，又看向宝珠，良久后，满意的笑道：“准！”
胤禟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惊讶的看着康熙与宜妃，更是惊讶于这个风风火火的少女。她们的相遇还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竟然就互为夫妻了。赶来胤禩说的没错，家底殷实，体面得体才是他的福晋最应该具有的。可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纯白少女，那个陪伴了他十多年的风雨无阻的良人，又该怎么办？
玉言，这个烙印在他心里一辈子的名字，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名字。
他转眼看宝珠，只见宝珠跪在康熙面前，面上带着大方优雅的微笑，叩头道：“谢皇上赐婚。”
董鄂家的大小姐宝桦嫁的是国公，家室显赫，除了康熙正派格格，就属她们姐妹二人最尊贵。如今父母都不在，宝桦离席，同跪道：“谢皇上赐婚。”
宜妃见胤禟没有动静，忙说道：“老九，还不快谢皇上赐婚？”
只觉自己肩膀上一沉，一转眼只见胤禩温和沉稳的眼神。他慢慢起身，走上前，与宝珠跪在一起，叩头，眼神黯淡，“谢皇阿玛赐婚。”
“择吉日成婚，朕看下月十五就是好日子，就初定那日成婚。”康熙喜悦，喝着美酒，“随意”安排起别人的人生。
之后，宝珠称醉离席。而胤禟也偷偷德离开了寿宴。
董鄂府邸。水榭雕花的西苑，临山靠水的阁楼里，传出少女的抽泣声，还有另一个少女的安慰声。
纱帘遮掩住闺阁情景，只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穿着黄色高雅旗装的女子排着另一个趴在梳妆台前抽泣不止德女子的后背，说着：“你也别太伤心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九阿哥，可是皇上已经发话了，你也不敢不从啊。”
这个长相唯美，气质柔佳，穿着虽不艳丽却总是迷人高贵，实乃大家闺秀，她正是乌雅长喜，她是宝珠打小的好姐妹了。由于她年龄与宝珠相近，所以也就早早的安排了亲事，如今是胤祥的准嫡福晋，胤祥先纳侧，乌雅也是大姓，皇上自然也看重，所以不敢怠慢。
宝珠哭花了妆，她看着铜镜里自己花了的脸气愤的一把拿起镜子从窗口摔了下去。
“你这是发哪门子脾气？当日我被迫要嫁给十三的时候，你不也劝我顺其自然，还夸十三是个好男儿，要我好好珍惜的吗？怎如今自己到想不开了。那我也劝劝你，在这诸多阿哥里面，九阿哥是个出挑的，为人仗义重感情，学识渊博，聪慧有志，与十三极像。我说啊，老九也没有办法拒绝这门亲事，你也没有办法，就从命吧！”长喜哇啦哇啦的说出口，她虽长相柔美，可性子里却与宝珠是同样的风风火火。
宝珠哽咽道：“没轮到自己的时候，比谁都会说。如今可轮到自己了，就不会说了。长喜……”
长喜动容，拥住宝珠，安慰道：“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就不去做，就会改变。既然都要承受，就不如豁达一点，宝珠，你不是那种人对吗？”
宝珠抬眼，委屈不已，点点头。
而另一边的胤禟独自一人在阿哥府里喝闷酒，即使清幽德环境也让他心烦。
阿哥府的下人都不敢进去劝胤禟，直到胤禟的贴身小厮颤颤微微的走进胤禟的屋子，说道：“爷，玉言姑娘来了。”
胤禟抬眼，眼神似寒冰。平时略显阴柔的面庞轮廓也显现出清峻，他不敢注视门外，因为门外突然出现了一抹明亮的素色，她发髻平淡，妆容素静，粉红色的唇咧起苦涩的微笑，宛若人间仙子。她能够包容的了胤禟隐藏的所有坏脾气，她能接受一切关于她卑微身份的话，可唯独是一份感情。
胤禟随意一句：“你来了……”
玉言轻轻一笑，走进屋内。动作轻柔，她的素手摸着胤禟好看的脸，说道：“胤禟，你果然不同儿时那般青涩，虽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起码我能放心。”
胤禟恐惧玉言包容万千的柔和目光，这一刻，他不是怕被责怪，而是再一次看到那双眼睛。他只道：“皇命难为，这由不得我自己。”
玉言又道：“我知道，我不想怪你。我只想要问，那个女孩子漂亮吗？她是不是大方得体，明艳动人，又身份尊贵？”
胤禟点点头，说道：“她是漂亮，她是符合你说的一切。”
玉言笑着点点头，坐到另一边，说道：“是就好，如果她还比不上我，我才会生气呢！胤禟，我真不怪你。”
胤禟怯怯的看了玉言一眼，淡淡道：“对不起。玉言，我让你失望了。”
“别说什么失望，我本就对你没什么期望。你生在帝王家，我还会对你抱有什么希望吗？”玉言总是淡若浮云，即使是在这个时候，她也依旧平淡。玉言握住胤禟的手，说道：“胤禟，如今，你还想娶我吗？”
胤禟抬眼，真挚的，重重的点头，道：“你愿意委屈做我的侧福晋，我就能为你一生对拿个女人视若不见。”
她鼻息透出笑意，“傻瓜，这是赐婚，你若敢那么做，宜妃娘娘该怎么看我？她也是被赐婚的，说不定她也不愿意呢，对她好一些。”
胤禟起身，拉着玉言的手，将她紧紧的抱住。下颌抵在玉言的肩膀上，就算在风光，他这一刻也像个孩子。
长喜安慰好宝珠，发觉天色已晚，吩咐小慧好生服侍宝珠休息，便与自己的贴身丫头珮儿超近道回府。
天色沉沉的，本来走在前面抹黑探路的珮儿轻轻叫了一声，停住了脚步。长喜问道：“你怎么停下来了？”
珮儿瑟瑟回身，脸上带有恐惧的神色，平给此时带来了一丝诡异，珮儿说道：“小姐，最近京城里传出有采花贼，就在晚上这个时候出现对女子……你说，会不会有啊？”
长喜嗔道：“瞎说什么！快些走就不会有，还不快点探路！”
说罢，珮儿又鼓足勇气往前走，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昏暗的灯光下，偏僻的胡同里猛然跳出两个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汉。都拿着白晃晃的匕首，一脸淫荡的表情。“小姑娘，别怕呀，大爷我带你回家。”
珮儿吓得一下子蹲在了墙角，捂住自己的身子，大叫道：“救命啊……走开啊……”
显然两人对珮儿不感兴趣，走到长喜，逼近她一步一步往后退。长喜对此，表现的却毅然决然，她蹙眉，威胁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是乌雅家的大小姐，如若你们敢伤了我，我阿玛便会让你俩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不当回事，越发走进长喜，其中一个更是伸手拉过长喜，色迷迷的笑着道：“管你是不是乌雅家的大小姐呢，只不过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又没人认得我俩。玩完了，就走。”
那双粗糙的大手紧接着就开始了，长喜吓得哭喊叫着：“啊——”
长喜含泪的双眼瞥见一个身着宝石蓝色华贵长袍的男子，长身玉立，风姿卓越。长喜怕的不行，瑟瑟发抖。
只见那男子三两下夺过二人手上的匕首，身姿动作潇洒畅意，二人便趴在地上了。
夜深的看不清相貌，他不屑说了一句：“无耻之徒，另当诛之，今日便饶你们狗命一条，还不快滚！”
那二人如同猪狗一般趴着走了，长喜侧眼看了看那男子，只见他腰间的玉佩通透精致，便知身份不凡，“多谢公子相助，敢问公子名号，我令当登府感谢。”
那男子没说什么，只转身走向珮儿，将吓坏的珮儿扶起，教训道：“做奴才的，就该拼死保护主子，你怎能先被吓倒？还不快些将你主子扶回去？”
说罢，男子慢慢走出胡同，一身蓝袍是格外的修长高贵，长喜暗暗记下，可她却没有机会看到他的面容。
康熙三十八年四月，在恋恋春花烂漫的四月里，乌雅家的乌雅长喜，董鄂家的董鄂宝珠分嫁康熙十三子胤祥与康熙九子胤禟。而胤禟，更是把侧福晋玉言偷偷的纳入，正在宝珠入府的同一天夜晚。
那晚星光黯淡，正如宝珠期翼的心。她虽不愿被人安排，可是仍然对那日初见的胤禟留有期待。
前堂的胤禟与诸位结交的大臣，还有胤禩，胤誐，胤祯几位好兄弟喝酒。东苑的宝珠凤冠霞披，静静地坐在床上。这屋子只有她一人，所以显得格外空荡，她并不知道，在西苑还有一个女子，也在静静地等待着胤禟。
小慧在门外等着，可她是站在窗户边上，随时等着自家小姐的吩咐。还不时和宝珠聊天解闷。
“小姐，怎么九爷还不回来啊，再不回来我都要睡了。”小慧埋怨道。
宝珠盖着红盖头，明艳的容貌没有得以显露，她轻声道：“要是困，你就去睡吧。我一个人等九爷。”
小慧紧接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皮子都撑不住的感觉，便听了宝珠的话，“小姐，我实在不行了，啊……”
“知道了，快去吧。”
宝珠透着红纱看向周遭事物，果然是阿哥府，比自己家还要气派。那么久没吃东西，宝珠走起来，珠光宝气的服饰累的她这一天都烦的不行。本身叩头就已经够麻烦了，如今侍寝都要穿着，真不知道祖宗们是怎么想的。
屋外突然传出一群人匆匆而过的声音，宝珠警觉的张望，终于在自己的身侧窗户边听到一个沉稳又冷静的声音道：“福晋，奴婢是九阿哥府的安竹。九爷特地来吩咐，今日由于各位阿哥喝酒尽兴，就请福晋独自休息，明早也早早的去宜妃娘娘那儿去请安。”
宝珠轻声应道：“我知道了，多谢。”
“福晋客气了，奴婢就不打扰福晋休息了。”安竹沉声回道。
他们走后，宝珠静坐了许久。仿佛有满腹的委屈，也无从说出口，他们只不过都是被命运安排的棋子，有什么意思仔互相伤害呢？她抬起双手，轻轻的将自己的红纱摘下。明亮的烛光下，只有一张美丽却无人欣赏的面容，即使画着最美的新娘装，也无人能晓她此时此刻的悲哀。此夜，只是第一次而已。
另一个院落里则茶香四溢，与东苑布置相同的婚房里，则早早的就开始进行一切环节。
胤禟坐在床上，尽情享受着自己的侧福晋给自己做的按摩，玉言温婉懂事又善解人意，把胤禟这一日的疲惫都要按摩掉一样。胤禟看着玉言精致的面庞，赞道：“玉言，你真美。”
“你是喜欢我这张脸，还是喜欢我？”玉言轻声调侃道。
如今是一声红装的玉言虽然不如她清丽的样子，可仍旧美貌无比。
“都喜欢。”胤禟满意的看着玉言，丝毫记不得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玉言揉完胤禟的腿，就要按摩胤禟的肩膀后背。她细声说道：“东苑的那位姐姐，今晚怎么办啊？”
胤禟满不在乎的说道：“她和我一样，都不喜欢彼此的亲事。我如果过去了，她才会不高兴吧。我左不过明天被额娘骂一顿，之后的日子不还是照样过吗？”
玉言听候，忍俊不禁：“如果你被骂了，那我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本来我跟着嫁入阿哥府就是不合礼仪，如今你又在我这儿就更是不合规矩，那我不是＇死罪一条＇？”
“有我在，谁敢动你！”胤禟忍不住一急，出口一荒唐话。可他一出口就意识到了，见玉言努力憋笑的样子，他坏笑的拉她入怀，冰凉的嘴唇覆盖在她的额发上，坏笑着威胁道：“好大胆的丫头，竟然敢愚弄本阿哥！行不行今儿晚上，爷收拾了你？”
玉言笑倒在胤禟怀中，甜蜜温馨，柔声叫道：“胤禟，你就饶了我吧……哈哈……”
玉言的笑颜明媚越发引起胤禟燥热的心，恍惚间，明亮刺眼，一夜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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