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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碎月点尘而退,手中长剑却是绝妙地打了一道剑芒,朝萧依寂双腿扫去。追星挟着诡异厉啸,迳奔而出。
萧依寂将剑做下格式,铮然一声巨响,泛起无数星火,两人俱是被震得虎口发麻,倒退了数步。萧依寂可见星眸立变,他方才站定,碎月却如没有影响,挺剑刺来。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一招,其势快若闪电,连南宫烈雪等人,也无不霍然失色。
洛吟霜一见,知道萧依寂要吃亏,心念已定,疾翻玉碗,青光如电一闪,身形宛如一缕青烟,直射到萧依寂身前,才一挥玉臂,打出一道凌寒戾气。
碎月飞驰间,仅将剑一抖,便将洛吟霜的剑势破开,冷然刺了下去。她向后飞纵,无奈避闪不及,剑尖旋着诡异力量顿在香肩之上。碎月见洛吟霜挡在萧依寂身前,不由得心中一惊,立即停下了攻势,俊面也是泛起一抹红潮。刺出这样的一剑,实在是很难;若要把刺出的剑停止,比刺出更加难。
无声得恐惧在这座山庄中蔓延,冷月正值中天,繁星烁烁。此刻,追星剑刃泛着细绒般雪亮,令众人心中一冷。碎月只是冷然笑笑,将剑向空中一掷,便听微微龙吟,追星已嗡然入鞘。这一招看似简单,实则十分高深。
“萧依寂,真难以想象,以你的功夫居然能杀了那条恶龙!”碎月说着,嘴角漫起一丝刻毒的笑容。
洛吟霜听他口吻,不由得柳眉微剔,怒目圆睁道:“这些都是设计的,对吗?”
碎月也不顾及洛吟霜,只是浅笑,甚至带着涩涩苦味,道:“我们都被设计了!”
话音未落,萧依寂眸中波动起来,道:“你是说幕后推手另有其人?”
碎月目光一如平常,只是轻轻颔首,沉吟半晌才道:“我不过就是在中间做了一点手脚罢了!”他语气极为平常,但心中却是痛苦已极:“看看这个!”
碎月说罢,右手一扬,一块手掌大小的金牌迳奔而出。萧依寂信手接来,顿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那是一块见方的金牌,月华飞洒下,幻起数到金光。萧依寂仅仅一发力,那金牌便留下两个指印,实在是难得的纯金,不禁看得上官云翀目瞪口呆。
萧依寂丝毫不为所动,反倒两道剑眉蹙得更紧,眸中隐隐泛光,似有所思。那块金牌上篆刻这三个大字:追杀令。在他拿捏得拇指下,还有一行细瘦小篆:神风山庄,唐清逸。他倏忽间恍然似悟,将金牌翻过另一面,刻着的话确实让他久久不能平息:
以金牌为凭,落痕为据,诛杀萧依寂,赏金一万两。
只有十九个字,却让萧依寂如坠冰窟。疑惑,狂妄,充斥着他的脑海,他想不到,他这个无父无母的人,性命反倒是那么值钱。
“这就是我在凌云城外拿到的东西!”碎月神色淡然,幽幽开口道。
“为什么要杀人抢物?”萧依寂的声音极小,却低沉有力已极。他心中笃定,但凡碎月再耍一点花招,他都会不留余地的攻出去,即便是死亡。
碎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萧依寂,才道:“早就有人想要你的命!”
“谁想要五师兄的命?”上官云翀星目一闪,不悦道。
“我要是知道,还能走到今天?”碎月显然被上官云翀问得一怔,旋即凄然苦笑:“我和萧依寂一样,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那个人是想动用神风山庄的人力财力来诛杀萧依寂的。怎料中间杀出一个我来,没能得逞。这次更是冲着我来的,本来和萧依寂一点关系都没有,谁知楼主会玩这一手!”
“什么?”萧依寂心中惊诧,慌忙追问。
“楼主为保万无一失,同时派了陌红楼两大高手,灭杀一门,你不觉得有点奇怪?”碎月眉尖一挑,旋即冷笑。萧依寂黯然了下去,这的确不合常理,如果真的为了避免差错,为什么不派他和碎月一同行动?而是一先一后。见萧依寂俊面毫无笑意,也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才接着说了下去:“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接的是找到客棹山庄的镇庄之宝,而你接到的才是诛杀沐华清的任务!”
说着,碎月朝上官云翀手上的龙睛努了努嘴,示意所谓的镇庄之宝,其实就是这颗龙睛:“其实,发任务的人是想诱我出来,将我打下那个未知的空间,让我死在里面,从此江湖中再没有碎月这个人!”
“你和那个人交手了?”南宫烈雪铮然目光一闪,问道。
碎月只是苦笑着摇头,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人,或者我可以说那是一道残影。我被他一逼,顺势就跳进去了。然后我也碰到了那条龙,再然后我出来的时候,月啸正和你们缠斗。”
他说的轻描淡写,一如平常,却是听得几人震骇得汗如雨下,不禁问道:“你斗得过那条龙?”
碎月被问得怔了许久,才略略掀起袍子。那袍子下得衬衣上,血迹斑斑,显然是伤得不轻:“我没想到,因为和我打赌,萧依寂真的会下去。更没有想过,他竟能杀死那条龙!”
萧依寂也不管他在说什么,冷冷地问道:“你是说,那个人又出现了?并且还想要了我的命?”
碎月正色颔首,他极为清楚萧依寂,所以此刻他也十分认真:“我推测是的。我想当年借刀杀人的高手,迫不及待了!”
“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萧依寂剑眉微剔,疑惑问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绝不是我们的空间。”
“那你应该知道碧……”上官云翀话犹未完,已被洛吟霜一脚踩住,不由得一声惨叫。
“你说什么?”他的话,怎么可能逃得过碎月?
“没有啊!没有!”洛吟霜佯装若无其事地说道,心中却是巨浪狂风,直到现在她想起刚刚那一剑,仍旧感到后怕“他想问,那洞中的玉壁是怎么回事!”
碎月反倒也不再追问,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吟霜,嘴角嗡动:“你们不会没听过,龙化雨吧?”见众人皆是一片茫然,不禁喟然而叹:“看来,还真的要埋没了。鱼有神缘,修炼得道,度雷劫可化龙,大成者可飞升成皇,傲睨仙凡两界。但那里面讲的又是一个诡异得传说。”
“传说上古有金鲤,背上背有仙线,可在岸上行走,口吐人言,修炼久而久之,自然就需要度雷劫成仙。不过那幅图里的意思,是只有一条得道化成了龙身。”萧依寂黯然道,星眸中湛湛生光,显然已经明白了碎月言中之意。
“那有什么?鲤鱼跃龙门本来就是需要渡劫的,渡劫不成,在上古也是早有的事!”上官云翀不以为然地道。
“问题就在这里!”碎月冷然低喝道,眸子中更添一抹得意:“萧依寂和我是看过的,第一幅图中的另外一只鱼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渡劫?第三幅图中的龙骨,婴儿又是什么意思?这就是那个人想得到的!”
话才出口,萧依寂身形陡然一震,不由脱口道:“他在利用我们两个缠住恶龙,这样才能使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那些雕刻!”
洛吟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反倒听到关键处,冁然轻笑。即便碎月此刻说得都是真的,她也知道他实在为自己开脱。可笑的是,萧依寂眸中那一丝认真。
几个人也顾不得焦腥糊臭得味道,席地而坐,但这一小撮篝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如同多年老友一般。很奇怪的感觉,洛吟霜几乎不去看那篝火,显然对客棹山庄的大火仍旧耿耿于怀。果如这时,有几个村民路过,实在是不知道会把他们当成是人还是鬼?
忽然,一片落叶施施然从黑暗中飘来,不偏不倚地落在萧依寂的肩膀上,使他从愁云惨雾中惊醒过来,警惕地望着四周。夜风越吹越急,似是要把这残垣断瓦吹散。一声枭叫,蓦地从林中窜出一只鹰,朝着几人飞来。
南宫烈雪一件便发下心来,知道那是仇天正所养得一只苍鹰。那鹰也算伶俐,见南宫烈雪坐在一旁,直接飞至南宫烈雪旁边,扑了两下翅膀,将火星和灰迹扑得越来越旺。
“嗯?”南宫烈雪一见苍鹰脚上绑着一只细小的竹筒,不由脱口而出。将竹筒摘下,拆开纸条,不由得面色剧变:“糟了!”
“三师兄,怎么了?”上官云翀急忙追问道,他几乎已经能猜到出了什么事,不由得紧张起来。
“师父遇刺了!”
话犹未落,萧依寂和碎月,立时一种不好的感觉,陡然升了上来,立时大喝道:“调虎离山!”
“师父怎么样?”萧依寂追问道,胸中悔意翻然,随即一丝愠色便爬上眉间。
“师父受伤了,命令我们立刻会陌红楼。”南宫烈雪干脆出口,哪里容得下丝毫犹豫,转身取剑,身形便化作一缕青烟,星丸直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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