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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着汗下了场，有几名记者叫住了董方晫，“你好，董方晫，能采访你一下吗？”
以往面对这种情况，董方晫都会不予理睬，而今天，他却停下了脚步。
“董方晫，这场比赛你表现的很出彩，能谈一下现在的感受吗？”一名美女记者抢下了第一个问题，将手中的话筒往前送了送。
“嗯.感觉么，还不错吧。”
那美女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刘海，又问道：“水晶宫后卫被你连续过了两次，而且是用相同的招数，请问你赛前有特意去训练吗？”
“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去做的，真的，难以想象。”
“你上半场和下半场判若两人，请问中场休息时主教练对你说了什么没有？”
“他，呵呵，他说我是水货。”
周围的记者和摄影大叔们听后，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这显然是段好料。
“那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呢？”其中一个记者壮着胆子问出了这句话，他需要就这次采访，写下夺人眼球的新闻。
董方晫努了努嘴，“我觉得水货不水货的，只是别人对你的评价，最主要的还是把球踢好吧。”
“你前段时间状态一直不好，今天算是你的证明之战，那么请问以后，如果有机会，你还会选择去国外锻炼吗？”
“这个么，要看是踢什么联赛了，有些联赛适合我，有些联赛却不适合，可不好说。”
有一名实习记者不知该问什么好，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董方晫，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问出这句话后，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傻。
董方晫原本还微笑着的脸上突然僵了一下，他尴尬地摇了摇头，扭头走了。
后面一大帮子人愣在那里，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过道的拐角处。
※※※
湘桃队的队员们正在讨论董方晫下半场的逆天表现，开门声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一只脚迈了进来。
“阿卓，今天你踢得太棒了。”
几个平时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离开座位，迎了上去。
“瞧那个小黑，脸都被你气绿了，实在是太解恨了。”
“那么黑，你还能看到变绿？哈哈哈！”
董方晫掩饰下心中的失落，努力朝他们笑了笑，刚才那名脑残记者的提问，显然令他又难过了起来。
“阿晫，你怎么了？”小王率先注意到了他的神色，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董方晫不想解释，他分开众人，一头钻入淋浴房，按下了门把手上的锁键。
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了。
刚才小记者的提问重又勾起了他因为比赛而逐渐麻木掉的伤心回忆，他靠在铺着瓷砖的墙壁上，静静发着呆，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后背传入了体内。
毕竟是好几年的感情，不是三个月就能消化的了的。
董方晫慢慢直起身，站到冲淋头下，将水开到最大，足以覆盖住整个身子，“薛然，从今天起，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你！而我，董方晫！我董方晫要重新站起来，我要重新站..”
一些水进入了他的口中，以至于最后他的喊叫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只剩下闷闷的呻吟，和着水声，在这阴暗的房间里回荡着。
※※※
董方晫这趟澡冲了许久，他想把之前一切的晦气全都冲刷干净，等他出来，主教练刚好参加完新闻发布会，走了进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
董方晫扭头转进去，打开衣柜，准备换衣服。
“把头擦一擦。”教练从边上拿起一块干毛巾，扔了过去，刚好落在开启的柜门上。
董方晫伸入柜子的手顿了一下，转过头朝他看去。
“额.我之前说的话有些过了，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在队员们心里，主教练一向是个不服软的人，他的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倍感惊讶。
教练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把头扭向一边，“董方晫，你，你下半场的表现还算不错，我们虽然输了，但是至少踢了半场好球。”主教练朝董方晫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对了，董方晫，新闻发布会上，水晶宫的头儿说想要租借你，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态度？”
“什么？”一些队员不禁叫出声来，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做梦都不曾想过的事情。
水晶宫虽然远远比不上董方晫曾经效力过的曼联，但相比湘韬，还是好得多了。
这支球队向来就有收购中国球员的传统，霍洛维在发布会上的言辞并非玩笑，他们希望依靠这块“金字招牌”，和中国取得长期合作，从这个职业联赛日益繁荣的泱泱大国里捞点好处。
不得不说，多少带了点高瞻远瞩在里头。
而对于目前陷入绝对困境的董方晫来说，他们伸出的这根橄榄枝，无疑是挽救了他的人生。不过董方晫的回答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租借？我不租借，除非直接转会，不然我不去。”
这句狂妄无比的话，从他嘴里说起来，确实是很不着调，别说是英超球队看上，就算是中超，他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一场比赛的发挥说明不了什么。
原来，董方晫在刚才淋浴的过程中，突然记起了自己服下马拉给他的BZT的事，他认为自己今天的超常发挥，都是那个BZT的功劳，他习得了“穿裆过人”和“临门一击”，而且要是收获到个人荣誉，他未来还有可能一下子年轻十岁，成为18岁的希望之星。
中国球员租借去往欧洲球队的案例，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孙翔也好，蒿俊敏也罢，最后都被扫地出门。
董方晫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收获特殊技能后的他，眼光自然是变得高了。
这看上去神乎其神的事情，确实在现实中得到了兑现，董方晫深信不疑，他觉得自己像是电影《永无止境》里的那个主角，拥有了神奇的能力，所以突然间狂妄起来，毕竟压抑了太久需要一些释放。
他要重新获得世人的肯定，将以往遭受的冷遇、指责、偏见、歧视、讥讽统统扔回给他们，让他们知道董方晫不是什么水货，是一个天才足球运动员。
而这边主教练却看不懂了，他刚刚对董方晫产生的一丝好感，随着这句话的蹦出而烟消云散，“你以为你是谁？”他真想冲上去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水货”一拳。
不过他还是忍了，“对于你来说，这样的机会真的不多了，到时可不要后悔，至于你的想法，”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会向水晶宫方面反映的。”
虽然董方晫此次发挥上佳，但一场比赛不足以说明什么，急于将董方晫转手的想法还是没有变，本来提出这种要求并不过分，他只是怕对方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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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只转会，不租借？他以为他是谁？”天玺大酒店的豪华包厢内，水晶宫队主帅霍洛维一脸怒容，“要不是我们没钱买好球员，要不是我们缺替补前锋，我会要他？”
“头儿，董方晫应该不会很贵吧？”对面的助教小心翼翼地问。
霍洛维沉默了一会儿，喝了口水，说道：“这不是贵不贵的问题，他，一个中国球员，能攀上我们球队，能在英超的草坪上踢球，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居然还敢提这种要求，简直是狂妄至极，别以为踢了半场好球就配当英超球员了，还差得远呢。”
“头儿，你忘了之前我们制定的计划了？拓展中国市场，不是吗？”
霍洛维听到这句话后，目光定了定，考虑许久才叹了口气，“中国市场啊，呵呵，那多少有点空想在里面，董方晫又不是姚明。”
“怎么说他也在曼联效力过，还获得过比乙联赛的最佳射手，28岁的黄金年龄。”
作为英国最伟大的俱乐部，曼联在英国人的心目中是无可比拟的，助教这番话显然是打动了霍洛维，他要的毕竟只是一个替补前锋，多余时间上场替换主力跑跑龙套，让主力获得充分休息的，“好吧，先开个20万，如果他们要的太多就算了，董方晫在曼联的表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去吃一回鳖。”
董方晫本场比赛的惊艳发挥，并不是霍洛维，或者说水晶宫队高层想要收购他的主要目的，中国庞大的球迷市场，才是他们所真正看重的东西，重返英超后野心勃勃的他们要将水晶宫塑造成一支在中国家喻户晓的球队，要建立自己的品牌。
他们知道，中国球员花不了几个钱，而获得的周边利益，确是不可估量的。
一来董方晫在中国是业已成名的明星球员，二来像中国这样的人口超级大国，拥有着世界上最繁茂的球迷群落。
何况董方晫还在英超踢过球，手续方面方便多了。
※※※
湘桃高层得到水晶宫准备转入董方晫的消息后，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一方同意董方晫的转会，希望能从这次转会中得到一些资金去收购其他性价比更高的球员，也力图甩掉他这个高薪包袱，减轻俱乐部的负担；而另一方则因这场比赛重又燃起了对董方晫的希望，申明董方晫是俱乐部不可或缺的核心球员，他这次友谊赛的出色发挥证明了他的能力，他是球队的建设之基，是非卖品。
作为不卖董方晫的代表，虽然球队董事会主席有一票决定权，但球员的转出转进还是由主教练主要负责，他没必要过分干预，于是董方晫的转会就在主教练的坚持下被敲定了下来。
不过他们商议过后，为其定下的转会费是60万英镑，可别小看这个数字，60万英镑相当于人民币618万元，秦升12年转会恒大时的费用才500万元，董方晫虽然名气很大，但他可是足球圈里公认的水货，而且现在仅仅是在中甲踢球。
60万英镑，这对于觉得自己已经降下足够身份的水晶宫来说，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怒不可遏的霍洛维随手捡起办公桌上的一个笔筒，朝向他汇报这一消息的助理扔了过去，“60万？他们怎么不去抢啊，天呐，”他站了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将地板踩得砰砰响，“一个连中超都踢不进的球队，居然好意思为他们的过气衰星开60万？多特蒙买香川时只花了区区35万，还是欧元，董方晫？算什么东西！”
那助理捡起笔筒轻轻放回了桌上，看着他的上司，露出了笑容，“你先别急嘛，我们可以换一种报价方式，把60万分成直接转会费和表现优异后额外支付的费用，比如转会费30万，联赛累积打入20个进球后，补上30万，这样子。”
霍洛维一怔，将怒容收敛了下来，坐回座位，点了支烟，“呵，克斯莱克，你的鬼点子总是那么多，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呵，20个球，我谅那小子也完成不了。”
两人的笑声在杭州维景国际大酒店的办公间内回荡开来。
第二天打完与绿城队的比赛后，水晶宫就匆匆赶回了国，完成了他们此次的中国之行，而收购董方晫的报价单，也已经被送到了湖南湘桃队董事会的议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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