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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和……徐知乎……什么时候开始的……
端木德辉怔愣了很久,握住千里眼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又收紧,直到青筋必出,恍然察觉什么,又慢慢的放松。
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太过自然,徐知乎……小仙还有那个孩子……仿佛……
端木德辉不敢再想下去,唯恐想多了被人窥探了去,可,他们这两个人为了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想到刚刚徐知乎祭天时大义凛然、无惧天下、坦然无畏的样子,觉得自己和所有人蠢透了!但又因为这件事涉及自己的妹妹,甚至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妹妹也可能参与其中时,而生生不能喊出来!
端木德辉心里又忍不住抱着一丝不确定,小仙是被逼迫的吗?毕竟那段时间……
人群中为首的三个身影向外退去。
端木德辉想追,发现几人间的距离,举起千里眼,小仙的手放在徐相手臂上,徐相护着身上大孩子,三个人消失在人群中。
端木德辉手微微的抖着,震惊、不能相信!这两个人……徐知乎疯了吗!小仙疯了吗!皇上还没有死呢!还是他们也知道皇上死了没脸!
“大人!大人……”
人群之外,徐知乎关切的看向小仙:“好点了吗?”
端木徳淑松开他的手臂。
徐知乎将儿子抱在手臂上:“需要请太医吗?”
“请什么太医,不过是人多有些憋闷罢了,你们若是还想走走,你去吧,派些人送我回去。”
“你身体不舒服,我们哪有心思玩,回去吧。”
“我没有不舒……”
……
“夫君,怎么了?”鲁氏见夫君脸色不好,急忙关切的端了茶杯过来。
端木德辉突然起身,向前院走去。
鲁氏急忙跟着送到门口,不过是跟慢了几步已经看不见夫君的身影,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小兰。”
“奴婢在。”
“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是。”
……
端木德辉直接去了前院书房。
一家之主慕国公端木瑞,一身臧色儒衫正在书房临帖,参加完祭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到了他这个半隐退的年纪,对功名利禄已经没那么执着了,最重要的事,这些年功名利禄、权势地位都没有亏待了他。
“爹!”
慕国公皱眉:“莽莽撞撞的想什么样子!”多大的大人,还像小时候一样:“让孩子们看见了,跟你有样学样。”语气中却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
端木德辉眉头皱的更深的坐下来,若不是为官多年,他恐怕已经沉不住气的闹上了。
可他毕竟不是当年了,一路回来人已经冷静下来,如今看着父亲的样子,也未必像是知道的!
端木德辉心中郁结,一面希望妹妹是被迫的,至少伦理道德上她还没有做出做掉皇上,跟徐……徐……
端木德辉想想徐知乎也说不出媾和二字,可皇上对小仙对他们端木家,对雁国也没有错处!
可若是妹妹和徐相主动,至少妹妹是开怀的;总比妹妹是委屈的要令他痛快的多,可那样他们端木府可算的上一群白眼狼,为了家族小义,至皇上生死、礼仪廉耻与不顾!
“你怎么了!一进来就摆着个臭脸,官职不满意?”端木瑞冷哼一声:“从三品升到从二品的位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爹向你这么大的时候是个尚书,二十年过去了还是个尚书,也无非就是三品的位置,若不是有慕国公的封位,我还不如你呢!别成天不知足!”
端木德辉听父亲提到官位神色更加不耐烦,徐知乎为什么独独对他另眼相待,他还没有回京的时候两个官位就任他选了!亏他当时……
“爹我问你,你——”
端木瑞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下文看向儿子:“问什么?”
端木德辉起身,是自己想多了,他爹那么迂腐,小仙就是真有什么也是背着他来!
“没事,我想走了!”
端木德辉出了前院,冲动的想进宫问问皇后,或者不用问,他现在去闯凤梧宫,他的皇后妹妹未必在皇宫里!
可想到上次,小仙什么也没有说……
端木德辉脸色十分难堪,这件事不能跟大哥说不能跟父亲说,难道还不能跟他这个二哥说!他们两人从小长大的轻易,就算自己不答应,可也不是迂腐的人。
“你这是干嘛呢?眉头都要夹死苍蝇了。”
端木德辉闻言立即后退一步:“孩儿见过母亲。”想到妹妹不忠不义、毒疯皇上与人私通他简直……
赵氏停下脚步,示意张姑先将汤水送进去:“你这……有事?”
“回母亲没事。”
看着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新职位不适应?”
“娘,这是您就别参合了。”
“就是不适应了。”赵氏忍不住心疼:“你以前在外,好不好的,都是自己说了算,上面没有人压着,下面人都捧着,虽然品级上不高,但实权是捏惯了的,到了盛都,大小品级,左右关系是乱的谎,你要是对官职不满意,觉得闹的慌,进宫跟你妹妹说说,别委屈了自己。”赵氏说着不觉得有意的给儿子整整衣领,孩子多大了也是孩子。
端木德辉非常敏感的看眼母亲,试探的又装作很自然的开口:“娘说的好像我想换什么位置就能换什么位置一样,就是小仙答应,徐相那样的人也不可能答应……”
赵氏似乎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笑笑:“我这不是关心你,你妹妹怎么说也是皇后,还不能做……”
“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赵氏已经恢复如常,她这些年早被女儿练出来了,出什么事瞒不住:“瞎说什么!我还能一手遮天了,去去,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端木德辉却不是跟她开玩笑,拉住母亲欲离开的胳膊,她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也感觉不出落荒而逃。
可,妹妹是不过是闭宫不出的皇后,皇上身体不适,妹妹便停了一切宫中活动,大有在宫里为出家的意思,到了母亲嘴里,这样与世无争的妹妹能左右三品以上官员升迁,这是让妹妹去求人的态度吗!分明是是要他看中的位置,跟妹妹说一声就一定能办到,可不是要去为难他小妹的。
“你这孩子,多大了还没轻没重的,快放开我。”
端木德辉强硬的将母亲带到空旷的凉亭,挥退了身边的人,认真的看着母亲:“我今天看到小仙和徐相了。”端木德辉说完看着母亲的眼睛。
“看到了不很正常,你看不到才不正常。”赵氏神色如常,根本不在意。
“是吗,只有他们二人带着十三殿下……是十三殿下吧……”
赵氏闻言神色依旧不动:“带着便带着着,十二殿下的学业还是徐相全权负责,徐相私下里是偏疼了十三殿下一下,可能是殿下又闹着要出去了。”
“娘,你当我傻吗,他们三人……他们三人……”
怎么!大庭广众之下还能抱起来吗!还是有人捉奸在床了!没事别瞎猜,成天乱猜什么猜:“行了,忙你的去吧!”
“娘——”
“喊什么!知不知道对你有什么不一样!你还要抓了你妹妹斩首吗!”
端木德辉苦笑,就是说……是真的了……
赵氏心里将女儿从上而下骂了一顿,还敢跑出来玩!不知道脸大吗!真以为没人敢把她怎么样了是吗!
“你别忘了,当初你和你大哥的事,是谁绝无二话的给你们扛下来的!让让,我还要给你爹送汤。”说着直接从儿子身侧挤了过去。
端木德辉静静的在原地站了很久,才一步步回了内院。
赵氏听说他走了,叹口气,没说有什么,撞见了就撞见了,老二回来了总也是瞒不住的。
……
保和殿内,徐知乎欣慰的看眼端木德辉,这些天下面对他的评价很高,尽忠职守、能力卓绝,他也甚为满意。
今日便等众人都散了后独独留下他:“你回来也有一阵子了。”
端木德辉垂着头不看他,回来的日子越长,关于他的传说就越多,比如高风亮节、不近女色,他的不近女色不是做戏,是真的忙到没有时间。
不接受外面乱七八糟的邀请,就算到了,身边也从来没有过人,端木德辉心里更是……他不是经受不住诱惑,极有可能是没有经受住小仙的诱惑,可……想到他这样端正的人也有守不住跟仙儿同流……仙儿还是一个孩子,不懂事,他难道也不懂事!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受不住诱惑!
端木德辉有些烦躁。
“希儿经常提起你……”
端木德辉满脑子仁义道德这时候全泄了气,他身上也一通乱账。
徐知乎见状尚算满意的颔首,还没有把他自己的错,归在幼子弱女身上就可:“找个时间你们见一见吧。”
当初说好不见的,端木德辉下意识的恭手:“多谢相爷。”说完心里又七上八下的。
徐知乎闻言将几份重要的折子收起来,路过端木德辉时拍拍他的肩:“不用担心,希儿很懂事。”
端木德辉看着徐知乎背影,这位从小就需要他们仰望的人,如今好似也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是曾经的样子,行为得体、安静从容,仿佛世间喧嚣、名利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即便如今这样重要的位置交到他手上,也没有人觉得会有什么不妥,而他多年来也确实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可……如今,他身上还是有了污点,这个污点因为母亲的默认,很可能还是他那位妹妹硬生生涂上去的!
端木德辉心里真的是……他那个妹妹……这么高难度的事是怎么做到的。
小仙从来眼里不揉沙子,定然是皇上某一点做的让小妹不满,或者……干脆是皇上想拿大哥和他玩忽职守的事开刀小仙才……
端木德辉想到极有可能是这种可能,满口仁义道德都没了出口,更没有资格闹到皇后面前要一个结果,何况,怎么看与徐知乎的事都不能说是委屈了他那个闹腾的妹妹。
……
春去夏浓,蝉鸣悠远。
端木徳淑见元宵总是闹腾,怕他染了暑气,搬去了清凉小筑,夏衫轻薄,笼纱雾,冰镇的瓜果散发着幽香的吸引力,皇后这里和十三殿下、大公主那里是从来不缺的。
皇上重病多年,后宫除了少了竞相争抢的男人,再没有一丝不一样,虽然枯井一般,但也是一条不愁吃喝丰富多彩的长卷。
反观乾心殿,每每到为了这样炎热的季节,皇上身上的哪点清凉完全靠丫鬟太监们轮流扇出的那点风。
应格儿有手上的镯子,身上还能凉快些。
青儿往往伺候一圈下来,早已汗流如注,别说什么水果,就是想喝口冰凉的水,也要亲自去井里打了,才能入口。
皇上身体这么多年没有起色,那些想着攀龙附凤的也早已卸了心思,何况就是皇上好了,也是无功无过的事,有这个时间钻营去哪不比在乾心宫守着好,谁还愿意几年如一日的过这看不见头的日子。
皇上睡了。
应格儿已经给皇上扇半个时辰了,就算她不热,手臂这样摇半个小时也累了,稍稍想偷个懒,看着床上睡的便不安分的人,又立即心疼的继续摇。
她爱他啊……什么时候他才能醒过来,想曾经一样回应她的爱,这些年她受了多少委屈,付出了多少……他可知道……
应格儿伸出手,忍不住摩擦着他午睡下的脸颊,如今的乾心宫大殿就像一座死城,除了大公主来时前簇后拥的架势,让她们还能看到一丝希望,剩下的再没有一点颜色。
应格儿这些年也看出来了,皇后娘娘恐怕就算没有委身与什么人,也差不多为了保住她自己的锦衣玉食找到了靠山,否则皇上都这样的待遇了,皇后娘娘凭什么还过的那么光鲜,她的女儿又凭什么还享有大公主的排场!
“皇上……亏您曾一心对她……你可知她……”应格儿不忍心让他听到一般,立即收了声:“皇上身边,如今除了臣妾……再无别人了……”应格儿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下来,那样义气风发的皇上,她心中最了不得的男子,如今却如此脆弱:“您放心,我会永远陪着您……”
应格儿说着手掌忍不住又抚上他的脸颊,深情眷恋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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