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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见人走远了,又快速蹿到墙角去听,天真活泼的期待着,对这样的打骂没却有任何感觉,只是久久听不见声音,干净的眼睛里慢慢的凝上了一层暴怒的火气。
……
凤梧宫内。
宗尚熵气恼的指着六皇子:“他说我下人,说我低贱!我不该打他吗!”小脸一扭坚决不认错。
宗尚枢脸上都是上,眼圈无情,不见门牙,一瘪嘴开始哭:“打我……打我……”
两人身后的奶娘你,大太监老实的站着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端木徳淑看着宗尚枢,被打的很惨,尚熵那样的个子和体格打三岁的尚枢还不是闹着玩一样,听着说话不怎么利索的孩子,一口一口告状,端木徳淑招招手让他两个近一点。
宗尚熵立即委屈的要贴上去。
端木徳淑顿时看向他。
宗尚熵委屈的站定。
“你说哥哥了吗?”
“他下贱,他下人生的,他就下人生的……”宗尚枢哇哇大哭,
他身后的奶娘、大太监立即跪下来:“奴才(奴婢)该死,奴才该死。”
“拉下去,每人张嘴五十个,丈行十下!”
宗尚枢不懂的看着奶娘和寺人被人带走,又懵懂的看向温柔会笑的母后:“母后……”
端木徳淑不会跟尚枢讲道理,这么小就是言传身教,还不到说的时候,他能如此利落的说出这种话,自然是身边的人没少碎嘴,当然了,还有他那位在外面跪着的母嫔:“疼不疼?”
“母后——”
“那本宫问你疼不疼!”
尚熵冷哼一声。
“你那么大的人,过来跟你弟弟比比你比他高多少,你跟他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要打,也得等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再打,你现在是让他长记性了吗,他下次改说什么不是还说什么。”
“母后的意思是等他大一些再打了,不好意思,孩儿等不到他长大,今日的仇就想今天报!”
“看你能耐的。”
宗尚枢撇撇嘴又想哭了。”
端木徳淑将他抱到腿上:“我们尚枢是谁的儿子呀?”
“父皇。”
“哥哥呢?”
“贱人。”
端木徳淑闻言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满宫当值的人也都憋着笑,六皇子好胆量,敢骂皇上是贱人!
宗尚熵急的跳脚:“母后!母后——”
端木徳淑笑岔气的揽过生气的尚熵,不行了,这孩子太逗了:“他不对,他不对,母后给你做主。”
“母后——”你还笑!
宗尚枢委屈的看着母后,下意识的跟着想笑,但嘴角一动就好疼好疼,又好委屈。
“行了,行了,把徐充仪叫进来跪着。”
“你呢跟哥哥有同一个父亲,如果哥哥是贱人,你是什么!”
宗尚熵立即接道:“小贱人!”
宗尚枢不懂的看着母后。
端木徳淑看向尚熵:“你看,你跟他计较,与跟下人吵架有什么区别,你跟他说的着吗,打你也打了,还那么大气性,你想干嘛,上天。”
宗尚熵想想,说不出来。
端木徳淑瞥他一眼:“谁错了都不清楚,按着尚枢就打,你可是真是一个好哥哥,你跟我说说,你大哥什么时候打你了,你大哥若是像你一样,一天打你三回都是轻的。”
宗尚熵看向他处:我不是也没有打伤……大不了陪他一颗牙。
徐充仪顿时拖着笨重的身体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您要给六皇子做主啊,六皇子还那样小,二殿下怎么可以下那么中的手,小小年纪就如此不知轻重,以后还了得。”说着声泪聚下的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梨花带雨的擦着眼泪,一宫之主委屈的做派展现的淋漓尽致。
端木徳淑看着她,拿怀孕的身子威胁谁,你就是跪倒流产,这件事就能颠倒个是非吗!
端木徳淑看不惯徐知若这份小家子气,不知道从哪养出的小心思,总还喜欢拿出来用。
端木徳淑让尚枢去找他母嫔,顺便把刚才的话又问了尚枢一遍。
端木徳淑神色温和的看着徐知若渐渐发白的脸和越来越心虚的目光。
端木徳淑慢慢的叹口气,语气温和:“看来是不单下人嚼舌根,你也没少说了。”
徐知若被皇后这口气叹的心中发凉,她尤其不能接受皇后娘娘如此轻描淡写的否定她,她明明做的很好,她……
但这件事被皇后抓个现行,她又顿时无地自容,可,看看孩子脸上的伤,她又心中一痛,她的尚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成这样:“二殿下那么大的孩子打六殿下就对吗?!”
而且,就因为二殿下养在她膝下她就能如此偏心吗,她就是偏心,她就是偏心的时候。
端木徳淑闻言冷哼一声。
徐知若吓的一缩,觉得脸都没了。
端木徳淑量她也不敢再接话:“你要真觉得尚枢委屈,现在让尚熵原话骂你,你再打回来就是!”
徐知若羞的脸颊发烫,紧紧抱住自家儿子。
“他身为皇子,骂你两句总不至于委屈了你的父母,要换吗?!”
宗尚熵立即跃跃欲试。
端木徳淑看过去。
宗尚熵又安分下来。
“行了,还怀着身子呢,回去吧,新雨宫所有的当值的人罚俸三个月。”
徐知若羞臊的脸色通红,一刻不敢多待,让人抱了六皇子快速离去。
端木徳淑也没闲工夫跟一个扶不上台面的说话,她与徐家的其她女儿比可差远了。
宗尚熵刚想开口。
端木徳淑的声音已经响起:“长辈说的时候有你开口的份吗,怎么?刚才你还想吗回去?身为晚辈辱骂长辈,你还要不要名声了,什么话茬都敢接,我看你也是反了,回去后罚抄君戒两遍。”
“娘——”
“喊什么也没用,打你六弟这事你想这么简单揭过去不成,抄好了拿给你大哥检查。”
宗尚熵立即耸拉下脑袋:“是母后。”
“你宫里的人自己看着罚。”看着主子打架,很热闹是不是。
……
半夜三更,新雨宫的西小院内,月色没有偏向的照在每一个角落。
黑暗处,坠儿轻手轻脚的抱住托着酒桶的小人,伤心欲绝的把他往黑暗的角落里托。她的小主子,怎么就成这样了,怎么就这样了啊。
一滴泪落在五皇子脸上,五皇子没有任何感觉,她除了哭就是哭,为什么要哭?她很疼吗!疼就蹲下!一会就不疼了!别挡着他办事!
坠儿死死的拽着自己小主子细弱的手腕,单薄瘦小的样子随便一个孩子都能推倒他,更何况是大人们,他能反抗谁,又怨的了谁,他也只是不想疼而已。
坠儿觉得自己很没用,护不了才人,也护不了小主子,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为了手里的利益竟然弄来了药,要毒哑这个可怜的孩子,他还这么小,他出身高贵,贵为皇子,这些人怎么敢如此对他。
五皇子别她拉的心烦,碍事,天亮了怎么办,烧不死那个女人怎么办!
坠儿将他手里的油桶夺过来,宫中屋舍相连,天干物燥,一把火下去,整个新雨宫都可能付之一炬。
可他年纪小哪里知道这些,到时候即便他有理也成了没理。坠儿看着小主子脖子上的生锈的铁环,心中钝痛,才人已经这样了,五殿下不能跟着她们一起回了:“殿下,你跑吧……”坠儿紧紧的抓着五皇子的手,你走了整院子人的活路也就全断了,有的人罪不至死。
坠儿内心忍受着巨大的煎熬,她不想小主子出事,可也放下西小院所有的人,她在这里生活了六年了啊!万一皇后娘娘一怒之下将整个西小院赐死,她也是千古罪人。
五皇子见她除了哭,没什么事更没有带吃的,转身去托自己的好不容易找来的油桶。
坠儿拽着他不放。
五皇子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锋利的特片,抬手就要向她的胳膊扎去!
坠儿下意识的躲开,转而,看着空落落的手,坠儿眼泪掉的更凶了。
五皇子托的非常吃力,油桶比他大的多,瘦小的他使出浑身的利器也只能托在地上拽!
坠儿一阵心疼:“殿下,你跑吧,跑吧——”
跑?!被带回来会被打的很疼很疼的!他才不听坠儿的!而且外面的人也想打他,别以为他不知道!只有把这些人都打死了,别人才不会打他。
坠儿哭着看着他:“我给你开门……外面的人我也已经打点好了……”她偷偷拿了主子头面,买通了掌事姑姑一直关照的新雨宫的几个管事,说是会对家,不会有人怀疑:“我带你从西路出去,出了新雨宫,直接往外跑,只要出了新雨宫,你就自由了在……”出了新雨宫就会有人看到你,就有人管殿下了。
在新雨宫不行,若是被充仪娘娘知道了,难保她为了升位,为了名声把这件事坐实,那时候五殿下便死定了,可这次必须要跑,不跑也是死路一条,谁知道那些药是不是只能把小殿下毒哑,万一……
左右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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