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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何为道
司马长风踏浪而来，凌空御风，飘然而至，划开了一片天地。
长河贯通天际，不知其来，不知其去，至大至刚，沛然塞苍冥，水花溅起，浪花朵朵，仿佛有时光在流淌。
这乃是司马长风修行数千年的功力所化，名为浩气长河，智慧、勇敢、仁爱与正直之气充斥其中，盖压天下，惊天动地。
“司马先生风采动人，天下谁人不识君？”
聂青风笑道，与之见礼，刀城城主、紫禁山庄大能姬太玄、真魔圣地常天化等，也一一现出真身，表示自己的尊重。
“唳……”
天际一声清鸣，一只仙禽出现，长达数千丈，双翼如云，通体银白色，流淌仙辉，上面站立着一个金衣女子，一头银发垂下，如瀑布般柔顺，全身发光，璀璨如神女。
她的双眸也在发光，流转金银二色，交织神芒，这是仙凰神瞳，处在最为靠前的瞳术一列，乃是太古神凰纵横戎荒，称霸天下的神法之一。
“好啊，妖皇殿的小朋友也来啦。”
司马长风笑道，揭阳学宫处在天州西南，戎荒在其西，蛮荒在其南，因此他对妖皇殿很熟悉，金衣银发少女，正是妖皇殿皇女，风凰！
“怎么，孔道兄，还不现身吗？”
哗！
天际震颤，八方云动，大片大片的雾霭弥漫，神秘符号布满天空，宛若在开天！
五道神光出现，当空旋转，破碎了一片又一片空间，虚空裂缝纵横，空间乱流铺天盖地，五彩神光流转，宛若五片大世界在碰撞，扫荡苍穹。
轰！
踏天之音震耳，一尊人影从雾霭中跨出，银白衣袍垂地，身后五彩神光流转，宛若五片浩大的宇宙般，十分惊人。
牧野荒处在神园，挤在众人中，他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么多平日高高在上的大能，自然极为认真，隐隐觉得这些大能气息内敛，远远望去一片混茫，宛若一座黑洞般，深不可测。
但他知道，玄光境练成元神，可以脱壳而出，随意扑杀，但却需要精血滋养，不能离体太久，否则便会逐渐枯萎。
而大能则不通，领悟混洞之道，将元神与肉体合一，可以随意分合聚散，撕裂空间，穿梭时空，更为高明与深奥。
各大教与圣地，甚至其他势力的大能纷纷出现，盛况空前，各种神辉照亮的夜空，紫金光芒宛若小太阳般，五彩神光照亮长夜，浩气长河贯通天宇，战争堡垒压塌了苍穹……
最终，缺月宫主也现身，与天际众人交流，一尊尊大能敛去了自身异象，没入神园一座石殿中，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这一夜，八方云动，注定是个不眠不夜，神园中，挤满了修士，有很多都在登天榜上有名号，一些圣子等，也沦为了陪衬，因为有帝子与神子出现，点燃了这里的人潮！
唰！
一袭魔袍出现在天际，瞬间没入一座神秘石殿中，正是那几尊大能所在，然而那种波动，却让很多人认了出来。
“真魔不坏体神功，那是真魔太子古苍鸣，果然，如一轮魔日耀天，虽然仅仅一瞬，但我还是感到了那种令人心悸的威势！”
有人惊叹，这是一个超级宗派的圣子，此刻却只能沦为路人。
“看，血气滚滚，那是皇道血脉，紫金气动天，是紫禁山庄的少年天子！”
“还有，那位气势磅礴的身影，魁梧伟岸，是蛮族神子东方白，他旁边的，乃是蛮族十杰第二和第三，分别名为巫颂与东方雄图……”
一道道身影闪过，没入那座石殿中，有人如数家珍，皆为宗派圣子，却只能望之兴叹，远远旁观，言语虽然炽烈，要吸引旁人注意，但却有一种失落与绝望萦绕其中。
“唉……”牧野荒感叹，修道如行舟，逆流而上，不进则退，纵然千帆竞发，百舸争流，也会有快慢胜负出现，江山代有才人出，世上新人换旧人，人们关注的，往往只是那么几个人罢了。
“那是……居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潘三甲！”有人惊叫，一下子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道年轻的身影踏月而来，纤尘不染，降落凡俗。
这是一位天骄人物，并非出自大的道统，只是一介散修，却名动蛮荒，号称琴棋剑三甲，就连三少爷慕容风雪也只在剑道与之并列，不敢说超越。
当然，也是因为两人一直不曾真正比拼，外界所传，也不过是一些猜测而已。
人影相继没入，最终，神园中也有许多人进入石殿，其中竟然自称一片小天地，宽阔无比，摆满了石案等，一排排严肃无比，有蛮卫安排众人入座。
诸位大能身份尊贵，处在一片高台上，下面宛若广场般，为首的案几桌椅，自然坐着一开始进入的绝代天骄，一团团光晕流转，极为好认。
这是一场夜宴，由三大祭司主持，讲了一些没有大用的废话后，便开宴，有许多坐在后排的修士，都是冲着前面的神子等来的，只有牧野荒埋头大吃。
蛮族的食物虽然粗糙，但此刻招待众人之物，却并非凡俗，皆为血肉宝药，灵菜仙米等，让人胃口大开，食物激增。
牧野荒大呼过瘾，猛一抬头，忽然在前排中看到一抹单薄的红色，脸上不禁浮现出一缕忧色。
很快，夜宴完毕，随着人潮出了石殿，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禁心中一震，随后便看到一抹红衣靠近。
“一点都不好玩。”上官妃撅着小嘴说道。
两人在神园中转悠了一会，牧野荒心中忧色更重，上官妃看到他的脸色很差，忙问道：“怎么，不舒服么？”
牧野荒摇了摇头，却不知怎么说那件事。
“对了，刚才我在宴会上看到了几位姐妹，她们说夜宴后，城外有个小聚会，应该很好玩，我们去转转吧，据说真魔太子、紫禁神子等也都回去呢……”
牧野荒正要拒绝，突然神色一动，便没有说话，任由上官妃拖着出了神园，进入一片山脉中。
与此同时，进行夜宴的石殿之中，桌椅案几等，皆已被撤下，十分空旷，仅有淡淡的光华流转，几团光晕分散的四处，凝而不散。
数尊大能默坐，有刀城城主，九黎教大能、长生教大能等，皆在默运元神，似乎神游天外。
“天下将兴，有圣王出，天下将乱，有妖孽出，司马老迂，你们这次出现，是什么意思？”
终于有人开口，打破了沉默，乃是聂青风，天青色长袍垂地，宛若万古青天的一角，先天之气环绕体表，很不寻常。
“是啊，司马老迂，你们易数之道通天，不知日后是兴是乱？”长生教大能开口道。
“易数之道通天，但只识天时，算天数，知天命，并不泻天机……”司马长风笑道，“况且读书之人，存而不论，敬鬼神而远之，不语怪力乱神。”
“这话可是诛心了。”青竹大祭司道，“司马老迂你们读书人就爱故弄玄虚，上古不是有一位你们学宫的大圣说过，‘读书人存大义，明六合，知妖鬼，达神明，这才是格物’，你怎能欺骗我们？”
“实在不是我弄玄虚，只是天下事纷纷扰扰，岂是兴亡乱治几个字所能道尽，况且未来一片模糊，迷雾重重，实在看不清啊……”
司马长风苦笑道，“但是古老道统皆按耐不住，纷纷入世，行走红尘，机缘种种，纷乱如麻，可以想见，必是如太古末劫、远古黄金时代、上古争霸那种场景，既是盛世，也是乱世，草莽横行，龙蛇并起，天地翻覆，要在其中寻那一线生机，实在是难啊……”
“唉……”几位大能叹息，到了这一境界，已经可以隐隐感觉到天地大势的变化，其中也不乏有精通术数者，自然明白司马长风的话。
众人默然，似乎有些感同身受。
“唰！”
五彩神光扫落神霞，神秘而出尘，一枚枚符号绽放在虚空中，宛若神花绽开，绚丽无比。
这是妖皇殿的大能，妖皇殿为太古不死神凰开创，上古而后，其中聚集了大部分的禽类妖族，此人便是一只五色孔雀修成，称霸一方，名为孔缺。
然而此刻，他却在感叹：“我等修行数千年，如逆水行舟，万般苦功只为求道，只是可惜……究竟，何为道？”
这是一片从峰，皆为天刑山的支脉，并不高，但十分秀丽与优美，薄雾如烟，溪水潺潺，古木老藤，天上一轮明月，星星点点，很静谧，隐隐有琴音如流水，跳动流淌。
隔着很远，便可以听到“叮叮咚咚”的琴音，乐声优美而动听，宛若流动的云，轻拂的风，飘渺空灵，若有若无，让人心灵安宁与平静。
忽然，琴音一停，“铮”的一声，余音袅袅，在远处轻声回荡。
就在这一刻，浩大的声音响彻整片山峰，宛若黄钟大吕在鸣，振聋发聩，山岳都仿佛在摇晃，震荡许久，都未曾消散。
牧野荒脚步一停，刹那间怔住，识海深处波浪滔天，那道声音中仅有寥寥几个字，却荡人心魄。
“一心求道，那么……何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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