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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陵县城宾馆内。郭洋领着小泽、郭小鹏饱览黄陵夜色去了,房间里剩下于明、鬼冢、静子3人。静子已换上一身粉色真丝睡衣,长发披在肩头。于明和鬼冢品着龙井。
“鬼冢先生,您这茶真香啊,极品明前龙井。”于明说。
“我上大学的时候,读了陆羽的《茶经》开始迷上贵国的茶文化,神奇的树叶曾经是东西方贸易的主要交换物,改变了西方人的生活方式。18世纪风靡欧洲,西方人现在每天的下午茶就源自于对茶的热爱。”鬼冢赞叹。
“是啊,茶叶文明终究被西方的工业文明打败。”于明说。
“中国海岸线虽然很长,清末仍属大陆文明,闭关锁国,而西方已进入大航海时代,世界史上海洋文明整整强盛了300年。”鬼冢说。
“对日本和中国的战争我始终认为日本是非正义的,而日本人的学习精神我非常钦佩。中国的剑法传到日本成了剑道,插花传到日本成了花道,摔跤传到日本成了柔道。从中国学习的东西日本能把它上升为‘道’这个至高无上的境界,确实很了不起。”于明有感而发。
三杯茶后,鬼冢开始沉思。
“我祖父留下一些手札我想请你看看。”鬼冢说。
“手札,可以看看。”于明答。
静子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册子,册子里是一打已经泛黄的宣纸红竖格信札。
于明接过册子。手札有十几封,有几封是通信手札,几封读书手札。
“通信手札有6封,读书手札8封,通信手札3封是当年张本任教授写给我祖父的,3封是你的祖父于子成先生写给我祖父的,8封读书手札是研究中国历史和你那张拓片的。你好好看看。”鬼冢说。
于明拿起第一份手札,公证的颜体楷书,是张教授写的:兄于古物最喜宋坑灵璧卷,灵小石一卷而具千岩万壑之致;次则周秦铜玉古印;次则宋元明人书画,至清代作品不甚收购。兄一切安好,弟勿念。1946年5月于台北。
第二份手札是:鬼冢弟安好。接读信言,自能口禀。弟询问拓片之事,当年已赠与于君未留副本,黄陵考古研究诸事未有所获,若有所获定是震惊寰宇之大发现。1958年白露日于花莲。
第三份手札是:兄时日无多,自感举箸提笔已力不从心。余平生未有愧心之事,唯中部县事于方君、马君,终身有愧。1962年冬至日于花莲。
这三封信札传递给于明三个信息:一、张教授不但是历史学者还是个收藏大家。二、黄陵县就是当年的中部县张教授带着几个徒弟进行了一场考古研究,张教授认为若此项研究取得成果将震惊世界。三、有其他两个人方君、马君,在此项研究中出了意外,张教授抱憾终生。
“张教授是1963年离世的,他的后人我已经找到了,现在在台北经商,过2天就能到黄陵县。”鬼冢说。
“那你也是根据拓片找到我的?”于明问。
“我哥哥一直在找你的祖父和他的后代,直到今年在你的画廊里看到拓片才通过郭洋先生联系到你。”静子答。
于明又拿起祖父写给老鬼冢的信札。第一封是:民国26年清明,国和共代表祭奠黄帝,1944年中部县因轩辕黄帝陵寝所在,呈请国民政府,将中部县更名为黄陵县。1950年夏。
第二封是:所提拓片之事我已惠存,时运不济,不可继续探究。1959年夏。
第三封是:人之已老,凡事不必强求。你所提宫阙之事属实,你所问之事我已寄情与拓片之上。1987年冬。
于明想:祖父第一封信是告诉老鬼冢国家已经非常重视黄帝陵祭祀,黄帝的影响已空前巨大。第二封信是说拓片他保存完好,研究探索的事就不要再提了。1959年祖父已被划为“右派”,经常挨批斗没有机会再进行研究了。第三封信是告诉对方我们都已经老了,不必强求有些事。你所提的宫殿的事的确属实,你所问的事都在拓片上。
祖父的确是智慧过人,上个世纪80年代他就把拓片一直挂在画廊东墙上,想是一直在等待找它的人。祖父心里的秘密一直坚守,让找拓片的人替自己说出来。
“看看剩下的手札。”静子说。
8封读书手札第一封是中部县的介绍:位于中国陕西省中部偏北,洛河支流沮河流域。面积2288平方千米。1990年人口10万,汉族为主。西汉设翟道县。东汉为楢县地。后匈奴入据。东晋设中部县。隋改内部县。唐复置中部县并设坊州。元废州仍称中部县。中部县有轩辕黄帝陵墓、大秦直道遗址、宋代石窟万安禅院。
第二封是黄帝飞升的故事:黄帝活到118岁。在东巡期间,突然晴天一声霹雳,一条黄龙自天而降。它对黄帝说:“你的使命已经完成,请你和我一起归天吧。”黄帝自知天命难违,便上了龙背。当黄龙飞越陕西桥山时,黄帝请求下驾安抚臣民。黎民百姓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个个痛哭流涕。在黄龙的再三催促下,黄帝又跨上了龙背,人们拽住黄帝的衣襟一再挽留。黄龙带走了黄帝之后,只剩下了黄帝的衣冠。人们把黄帝的衣冠葬于桥山,起冢为陵。
第三封记录的是黄帝脚印石:一个叫素雀的女子刻下巨大的黄帝脚印,黄帝脚印巨大是神的特征。
第四封是推断黄帝行宫所在:大桥山即子午岭,处于陕甘交界,“南连耀州,北抵定边,绵延八百余里”《大明一统志》,著名的“世界第一条高速公路”——秦直道南北贯穿,原始森林参天,遮天蔽日,千峰竞绿,万岭争翠,犹如一条绿色的巨龙。南北而行,北为“子”,南为“午”,故称“子午岭”。小桥山即黄帝陵桥山,为子午岭中部向东延伸的支脉,位于中部县城北1公里处,小桥山在远古时代为有蟜氏居地,称作蟜山;黄帝时代称作“轩辕之丘”,黄帝因此而得名“轩辕”,黄帝行宫即位于此。桥山群山环抱,后有祖山子午岭相依,神灵排列有序。
第五封是写汉武帝挂甲黄陵。
第六封最短:神器藏于宫。
第七封是汉武帝的故事。
第八封是唐史的研究心得。
看完8封读书手札,于明有了谱:日本人是想研究所谓的神器,简直是天方夜谈,哪有什么神器,充其量是探探险、搞搞研究。
“看明白了吗?。”鬼冢问。
“明白了,你祖父回国后还一直在研究黄帝行宫和所谓的神器。你想继续。”于明答。
“是。作为历史学者的后代我们应当继续,这是使命。”鬼冢说。
“搞研究我积极参与,掘墓盗宝的事我是不会和你干的。”于明笑着说。
“我们只是想完成爷爷的心愿,财富我们已经足够了,于老师请帮助我们。”静子说。
“张教授的长孙从台湾飞来后我们一起行动。”鬼冢说。
静子将手札收回。笑着对于明说:“于老师,你应该叫我姐姐,我比你大5岁。”
“你看着真年轻,漂亮。”于明说。
受了赞扬的静子双颊有些发红:“我漂亮吗?我觉得自己很丑。”
女人说的往往是反话,于明叫了一声:“姐姐。”
这时,郭洋他们回来了。三个人都喝了酒。小泽很兴奋唱着日本歌,郭洋唱着北国之春,郭小鹏只是坐在沙发上笑。
于明说:“老郭领着小郭和国际友人干了开心的事。”
“郭哥就是老江湖,佩服佩服。”郭小鹏眼睛后面的小眼睛放着光说。
“小泽,我老郭以后带着你在中国米西米西的,我们是兄弟。以后就把我叫老郭,小鹏叫小郭,我们是一家子。”郭洋说起了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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