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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是黑暗的,安静的,华池站在山间贪婪地呼吸着久久未曾接触过的外界气息,恍如隔世。
“我在山里应该有很久时间了。”轻轻的自语声已经不是那么的生硬了,但还不是很有人味,冷冷的,硬硬的。
“不久不久,师弟这次闭关不过区区二十七载而已。”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华池一跳,身后不远处有一人靠山石而站,懒懒散散,浑浑噩噩,还不时地打着酒嗝。
“师兄请了,不知师兄何时到来,秋某有失礼处莫怪。”
“我偷偷摸摸地来到你身后故意吓你,你莫怪才是,来,我自罚三杯。”剩了半截壶嘴的酒壶,杯边尽是缺口的酒杯,这位自斟自饮,明摆着是个随便找个理由就要喝几口的主儿。
“师兄何时到的这里?”
“没多久,不过是尊观主之令,有事没事来此看两眼,刚到而已。”
“哦,那还真是多谢关心了,不知师兄怎样称呼?”
醉鬼整整满身油污的三代服饰,正色答道:“不才若渊齐又常正是,嗝。”
华池细看齐有常,一头卷发及肩,长脸棱角分明,外表虽是酒鬼像,但双目清澈,言谈间有豪杰气。于是不敢怠慢:“原来是同观师兄,在下……”
“停,我知道你是谁,若是没事出来闲逛呢,我陪你;若是有事出来办事呢,我也陪你;若是嫌我多事呢,我马上消失。”
“师兄这是哪里话,有师兄相陪是小弟的荣幸,小弟见识浅薄,还正有一事需要请教。”华池这次修炼不光大大提升了实力,连性格方面也多少有所变化,毕竟近三十年得时间,有变化也是正常的。
齐又常斜着醉眼瞟着秋华池:“曾闻你孤僻乖张寡言,这个说法依我看多少有些出入。”
华池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摘下玉弓箭壶递给齐又常:“还请师兄为小弟鉴定鉴定。”
“嗝,哦?元器组,好好。”两人席地而坐,齐又常接过弓箭,刚刚及手,便轻“咦”了声,醉态全无,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秋华池静静地坐在对面,他擅长铸造,但不明辨别,苦修二十七载“水火真解”,书中仅教习炼制,并不按平常元器的等级划分来归纳元器,只是越往后,级别越高而已,所以直到如今,华池对自身所炼制的元器并不知晓到达了哪种阶段。
足足过了几柱香的功夫,齐又常就是低着头不吭声,华池有点心急,莫非这位并不明了元器一道?遂问道:“师兄,可有明断?”
“俱是出自贤弟之手?”
“是。”
两人间又是一段沉默,不久齐又常一声长叹:“贤弟大才,愚兄不敢细评。这一弓十余箭俱是银纹至元器无疑,为兄,为兄修元几百载从未如今天这般开眼。这等至元器若是拿到外面,定可引起腥风血雨,我等‘玉’阶元修还不卖了性命前去争抢,就算是‘明’阶半神之人也会大为觊觎,说不得也会暗中下手。”
华池闻言,心中一松,果不其然。齐又常称赞了一回,便递回元器组,神色中没有半分流恋。华池伸手接过,暗自点头,看来这位齐师兄也不是等闲之人。
既然目的达到,秋华池也不想再过多耽搁,他意欲告别,却见齐又常站起身来深深一揖:“今日得见师弟足慰平生,齐某欲与贤弟长谈以图一醉,不知我弟意下如何?”
齐又常一副微醺像,要求来的突然,华池又是不会拒绝人的类型,对方还是师兄,并且是被师父嘱咐过关照他的,那他就更不能拒绝了。于是不多久,两人便坐到了尾町山的山腹巨洞中开怀痛饮,对饮无菜,就是干喝。
“师弟,你的大名我是早有耳闻的,实话说,咱们华青一色,所谓才俊车载斗量,起初我是真没当回事。”华池酒量远不如他,齐又常喝到了兴奋处,也不让了,几句话一杯酒,越说越是畅快。
他以手指弓:“就这,兄弟绝不是恭维,华青上下,无人能及,佩服!”大拇指一翘又是一杯
不得不说齐又常为人豪爽,酒也甘甜,秋华池本不想多饮,但一杯下肚便有些贪起嘴来,这时也是有些朦胧,闻言哈哈一笑。
“师兄过奖,人,各有所长,小弟就是擅长此道,若是修元,那别说师兄,就是平常弟子,弟也远远不如。”
“谦虚,不足三十载便越过了一境三阶七级!又常也是平生仅见,照此进境,贤弟百年以后别说我华清萌宿,就是这枯荣也装不下你了!”
秋华池一愕,正色问道:“此话何解?”
“哈哈哈哈,吾弟莫非到现在还不知自己已经跨入‘玉’阶?”
这下秋华池彻底沉默了,他真是没有半点心里准备,连世界都已遗忘的人,哪里还能注意的到这些。“玉”阶对于他来讲何曾遥远,可自知齐又常绝非虚言,所以华池一时无言以对,“玉”阶啊,怎么会!
“这尾町山乃是我萌宿后山修行圣地之一,正常情况下,在此的修炼者需靠着实力,力压众弟子才能得到这一块方寸。师弟勿要多心,今后若有谁敢背后嚼舌根,我打碎他满口牙,你若不配在此,没人配。”
华池心中苦笑,其实他早猜到自己是是“靠关系”才能拥有这么一块宝地。
“不知齐师兄现居于何方?”
“草原一方,兄弟我主修木属性,不瞒吾弟,‘霁茗二子’中算我一个,霁云子便是区区在下了。”
华池一惊,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那‘霁茗二子’是何人物,他在来华清萌宿的路上可是听师父提到过,这二人都是达到了玉清期的修为,萌宿三代中唯一的两位长老,就是在沐凡嘴中,这二人都是倍受褒奖。
“师兄何不早说,小弟也是闻大名久矣,就凭这点,需罚酒!”
“好。”齐又常毫不含糊,也不管华池之言是否有理,扬脖就是一杯。
“师弟需陪一杯!”
“没说的。”秋华池很少这么放纵自己,但确实是与齐又常投机,一口一杯,同样干脆。
齐又常摇头晃脑,醉醺醺地以手点指西北:“那隔壁一方便是梁尘的地界了,这尾町山师弟哪里尽可去的,就是这西北一方尽量少去,梁尘不是好客之人,并且性情阴郁,能不见还是不见为妙。”
“谨遵吾兄之言。”齐又常一番好意秋华池听的出来,抬手自饮一杯接着问道:“不知这梁尘何人?”
齐又常笑道:“呵呵,弟只知‘霁茗二子’却不知二子何人?”
“小弟惭愧。”
齐又常摇了摇手:“何谈惭愧,这梁尘与愚兄齐名,号曰‘茗寂子’,主修属性为金,手持利剑‘燃生’,凡与人战,手下少有生者,厉害非常啊。”
“不知比兄如何?”华池醉意上来了,张口就问。
齐又常一愕,点头笑道:“小兄这点道行算的了什么,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哈哈哈哈。”
华池借酒戏言:“那吾兄之意就是这梁尘远不如兄了?”
齐又常只是光笑,秋华池何尝看不出来,再不多言。
“齐兄啊,这山中总共四人,小弟还有一人不知是谁呢。”华池两手撑地,瘫坐着。
“唐凌。”
秋华池心中泛起一阵波澜,可丝毫没有带到面上:“不知是何人物,能与‘霁茗二子’共享尾町山。”
“普通的排位弟子罢了,不足为道。”
华清萌宿的排位弟子到了他嘴里成了“不足为道”,也就是他叫齐又常,换了别人,谁敢有这么大的口气。
华池一脸疑惑,如果这唐凌没有什么特殊怎么可能与齐又常这个级数的人一种待遇。齐又常见他这样,理解错误了
“这个排位弟子嘛,就是从三到五代弟子中选几百个优秀的,进行评比,排出优劣,大概二百来人吧。”
“那这唐凌排位多少?”
齐又常抬头看着洞顶,想了半天:“那小子混不到个位数,也不至于掉到百位数,大概是十位数吧。”
秋华池让他给气乐了,大名鼎鼎的唐凌到了这位这里真是什么都不是,有这么损人的嘛,一共二百来人,却按着数位来算。
“莫非尾町山南麓比其他位置略有不如?”
“都一样,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唐凌的师傅是孔袖蓉,而孔袖蓉是二宗祖的关门弟子,他唐凌可是二宗祖的亲徒孙。”
“靠关系?”
“恩,靠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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