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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师长继续讨论了良久,终于定下了一个详细周全的计划,计划已有,三人毫不磨蹭,带着华池起身就走。
“秋儿,你师叔祖都跟你聊了些什么?”戚惊澜走在回廊中,并没回头,问着秋华池。
“回禀师伯祖,师叔祖对孩儿的修行进展加以详尽指导,并且赐予了大量丹药。”
“哦?他到是比我们还着急,不光仅此而已吧?”
秋华池跟在曲沐凡身后低头不言。
戚惊澜低声道:“看过他那条破棍子了吧?
华池略显踌躇:“是。”
戚惊澜一声笑骂:“这老不羞。”
鲁相接过话头:“岑兄乃是以器成名,不比我等以术法成名,对命格元器的重视也属自然,若是秋贤侄以后真有一天可以提升‘奔象’,那岑兄如何做都不为过。”
曲沐凡也为岑际游说话,戚惊澜连连摇头,“老不羞”三字挂在嘴边,不停地说。秋华池跟在后面,心中疑惑,不知这后山在哪里,单听名字,应该离此处不近,为何几人却一直在回廊中行走,莫非几位师长有心散步走过去?
穿堂过院间,在四周不停的问安声中,四人走到若渊观深处的一个大殿前停下了脚步。大殿四周高耸茂密苍木林立,将阳光挡的严严实实,显得此处多少有点幽暗。殿前的空地上已经长出不少荒草,明显此处平常时候是少有人来的,可这时空地中却站着不少人。他们大多都是若渊的三代弟子,其中参杂着几个四代弟子,修为无不是清一色的净水问道期。一众人等待的前方站着一个身着茂林修竹服饰的二代弟子,正向他们训斥着什么,见戚惊澜几人后,赶紧控制了下秩序,跑上前来恭敬行礼。
秋华池在师长身后观瞧,来人两鬓斑白倒三角眼,窄鼻薄唇,长手长足,脸上疤痕交错,一看就知道是个严谨、阴霾的狠角色。礼毕抬起头来,华池发现他双手微颤,目中含泪,明显是相当激动,可却依旧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冷到老远就能让人感到那一股寒气。
此人干涩开口:“掌,掌观师弟,你回来了。”
沐凡并没有说话,走到近处,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何须如此勉强自己,长老的虚名真就如此重要?”
听沐凡如此说,秋华池再仔细看去,果不其然,这人有些中气不足,外强中干的意思,应该是修炼所致,但并不是走火入魔。华池暗暗点头,肯定是以大毅力强修猛练所致,绝对是个长期下苦力的人物。
“唉。”疤脸汉子一声长叹,摇头不语。
“天儿,你随吕长老归队入后山,为师先行一步。”
“是。”
曲沐凡三人率先进入殿门,而秋华池则跟着阴沉的吕长老来到了殿前空地,萌宿弟子聚集之所。
“名字。”
“秋华池。”
“可有本门服饰。”
“有。”
“立即穿戴。”
“是。”
华池来到队伍后方,从乾坤袋中取出带有轻烟碧柳图案的三代弟子服饰迅速换装。穿戴完备后,一人已从侧前方瞧瞧靠了过来。
“师弟,呵呵,我以为刚才一别后可能会长久不见,现在还犹自惋惜呢。”
秋华池抬脸一看,好么,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虽然有些不自然的成分在其中,但仍不失一派儒人风范,正是庞景异。
华池看到他,一高兴,刚要说话,庞景异赶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传音道:
“别说话,那吕光可不好惹,他刚强调了不许交头接耳。“
两人慢慢地回到队伍中,看着吕光正在逐个了解空地上的弟子,他是进入后山的带路人,负责分配每个人将要去的后山地段。
“师兄,这吕长老是个什么人物?”华池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在庞景异耳边问道。
庞景异点了点头继续传音:“他叫吕光,与曲师叔不光是一代,并且还是同期人物,年龄相仿。‘吕长老’这三字是虚的,他其实就是个普通的二代弟子,不算长老。”
秋华池点头听着,庞景异则继续传音。
原来吕光其人别看只是个普通的二代弟子,但却是个奇人,自从五六百年前从后山“凝水成玉”后,在修炼方面无论如何努力,也再无任何进展,这种情况在修者中其实也是相当常见的。但他又过于好胜,不甘这样终老一生,从那之后此人的刻苦精神传遍萌宿,提到若渊吕光,那就是修炼狂的代名词,但玉水期的修为却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当时的萌宿又是多事之时,与各种势力的激战不断,奇人吕光的一生,基本就是在修炼与战斗中度过的,大小百余战,吕光的实力不高不低,每次都险象环生,但每次都靠着一股不挠的的意志艰难度过,杀敌无数,立功无数,后来跨级弑强敌也是常有之事,所以不光是在若渊观,就算是在萌宿派也倍受人尊敬。二代弟子经过千百年来的浪淘沙,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可他吕光依然健在。各个方面综合起来,经过若渊观主曲沐凡特批,吕光虽无法满足萌宿的长老条件,但在若渊观,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若渊长老。
两人小声说着,吕光已经按着顺序走到眼前,对于别人吕光无不是详加调查,可走到这里,犀利的双眼先看了看庞景异又看了看秋华池,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过去。
庞景异傻眼了,啥意思?被听到了,对他俩不满?
庞景异急问道:“吕师伯,我二人该去哪里?”
“你不用问,就直接去檀木林好了,至于他,我不知道。”语调生硬,丝毫不带感情。
庞景异挠头一笑:“谢师伯,景异多话了。”
吕光爱答不理地走开了,秋华池小声笑道:“师兄在我若渊名气着实不小,连吕长老都如此了解你。”
庞景异有些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师弟,你看到后方那几个四代弟子没有?”
华池转头后看,几个身着落叶梧桐服饰的四代弟子的身影映入眼帘,个个一看就不用多说了,给人就是青年才俊,未来精英的感觉。
“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年纪轻轻便净水问道了。”
秋华池听出一股酸劲来,只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庞景异不依不饶地接着说:“不要进去时什么样,出来后还那个样就好。”
“师兄说笑了。”
“我可没有说笑,这样的可不少见。”
这几句他没有传音,而是开口说出,换来了周围三代弟子的一致认同。同样,那几个四代弟子包括他们身边的吕光也都清楚的听到了。萌宿很讲究辈分、尊卑,所以四代弟子们当然不好多说什么,吕光也出奇没有训斥庞景异,仅是撇了他一眼。
华池更清楚的从中感觉到,萌宿虽然对外相当团结,但门派内的竞争其实是很惨烈的,这种修炼比拼方面赤裸裸的语言攻击,就算是严苛的吕光也是默许的。这应该是一种传承,代代如此。
吕光带队,身后一十七人纵队跟随进入了前方的大殿。进入之后正如所料,这个建筑着实不小,屋顶距地面足足有十余米,数十根直径一米的巨大柱子不规则地排列其中。秋华池远看,前方有七彩光芒闪动,发自一扇高达三丈的石门,门朴实无华,因其内光彩耀眼,并无法得知之中的景象。
吕光并无迟疑,率先踏入,一步便消失在炫灿的光彩之中,众弟子鱼贯而入。后山对于萌宿弟子而言,是荣耀与机遇,同时也相当神秘,没有净水问道的修为,是绝对不可能进入后山的,当然华池这种情况例外。
特权或者说特殊待遇出现在自己身上,秋华池一清二楚,他曾茫然也曾抵触,但不久即释然。当他迈过传送门,脚踏在松软的绿地上时,已是壮志于胸,既然有这么好的平台,那么他就会倾尽全力地展翅高飞。既然对他寄予厚望,那么他也绝不会让别人失望,他要做的更好,这,就是萌宿秋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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