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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池一步迈入,观门立刻关闭,他没有去过上临观,所以并没有发觉任何异样。穿过水光屏障,除了白玉石路通向的是大片柳林外,各处的建筑、格局、铺设、点缀与那上临观简直没有两样。在岑际游的指引下,秋华池踩着华贵的白玉石,欣赏着两旁的风景,优哉游哉地到达了一处所在——朱门高墙,巨殿雄宇纵深其中,于高处极目远眺,竟不见尽头。
秋华池彷徨了,这大片的宫殿让他如何去寻岑际游。跑下山坡,来到高大的朱门前,华池双手按于其上,用力推开,跃过半人高的门槛,从门缝中挤入宫城。宽广,雄伟,壮丽,华池更迷茫了,到底该往哪边去寻?漫无目的地四处游弋,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一处偏殿前,似有牵引之力,华池便拔腿走了进去。
殿内空荡荡的,除了无数根粗大的柱子,其中再无它物。这时一束暖光从房顶处直射而下,映照在一个橙黄色蒲团之上,而岑际游正闭目盘坐其上如入定一般。
“师叔祖。”秋华池轻叫了一声。
岑际游瞑目微笑,向他招手道:“来。”
秋华池快步前,并没有得到允许便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随即闭起双眼。
岑际游点头说到:“好,好。”
一股大力涌入丹田覆盖气海,精纯的土元之力环绕住华池的命泉,令他浑身为之一振。转瞬间,秋华池感觉自己恍惚成了滞空山的主宰,整个山体的沟壑水流、一草一木都尽收眼底,当然也包括褐土大地上的一切,但是上临观与下临观除外,两团水雾浓浓笼罩,其中如何不得而知。
“如何?”岑际游的声音一旁传来,但感觉不像先前那样震耳欲聋。
秋华池猛点头:“神乎其技。”
“哈哈哈,等你修为够了,送你一座。”
“师叔祖此话当真?”
“当真!”岑际游睁开双眼,华池则与他同步睁眼,面带喜色。
祖孙两人盘膝对坐,岑际游凌空一挥袖,手中凭空多了一把长棍,鹅蛋粗细金属质地,土黄色,外形一节一节如竹子,上覆褐色的光芒,通体给人以沉重感,似有千钧重。
“好兵刃!”秋华迟言由心发,直直地盯着竹节处那时有时无的银光,伸手欲接,迟疑后又收回。“器”,对于华池,那是至爱。
“若是喜爱,可拿去细看。”
“恐力所不及。”
“哈哈哈,无妨。”岑际游双手持棍中间向两边一撸,棍上光彩顿时消失,递与华池。
秋华池伸手接过,果然好沉!捧在怀中,极尽摸索:“好东西,好东西……”唇间喃喃,病态地重复着三个字。
“我的命格元器,上附银纹,其名:奔象。”看着对方的痴态,岑际游很满意,自豪说道。
过了足足半顿饭的功夫,秋华池方才拔开眼:“师叔祖的意思是?”
“给它升级!达到至元级,你能不能行?不需现在,我不急。”
“能,能,师叔祖放心,孩儿只要自己级别到了,升级至元器不是什么难事,哪怕是命格元器。”秋华池在炼器一道,现在完全可以说是精通,当然,得益处必然是“水火真解”。
岑际游虽大喜,但不忘提醒:“可是银纹的,当真行?”
华池肯定地点点头:“行。”
华清之大,并不是没有器修者,但大都水平一般,将银纹命格元器升级,对于他们,真的不是很有把握。命格元器是修者生命的一部分,器损人伤,就算是外界负盛名的炼器士,岑际游有熟悉者,他也不敢交与人家,这可是托命的买卖,岂能不慎重。
银纹元器与银纹次元器的道理一样,等级低,正常情况下,银纹却必须用昂贵稀有的原材料方能炼制出。一般无有炼器士愿意将这等原材料浪费在这种档次的武器上,所以银纹元器实属罕见。
岑际游年轻时,在一古迹处偶遇“奔象”,费大力,受重伤,败敌无数,方据为己有。岑际游大喜过望,他不是不知道越早熔器为命格越是不好,但银纹何其稀有,银纹元器何其稀有!琢磨再三,他还是没有抵住“奔象”的诱惑,与之人器相熔。
银纹元器但凡升级必是银纹。按理说,若门派中或好友中有精于器道者,他的这种行为倒不失明智。但可惜华青一色并不重视此道,而岑际游本人的交友亦未涉及到此道中人,所以常年下来,好事便坏事,他本人的修为是日渐攀高,而“奔象”的等级却一直停滞不前,老爷子急于此事真的已经不下千年了。
秋华池的出现令岑际游如见曙光,掂量再三,于是决定要看看这个徒孙是个什么成色,是否真如沐凡所说,器术上是神乎其神。
“秋儿,你现在跟我详细说说,什么是所谓:级别到了。”
“若是普通元器升级,弟子有把握净水即可;然‘奔象’银纹,又是命格元器,所以慎重起见,需凝水成玉。”秋华池说着说着暗淡下来,心想,要到猴年马月了,也不知这辈子能有那天不能。
“有把握?”
“师叔祖有所不知,恩师所传之术颇为奇特,弟子有把握。”
岑际游吹着胡子搓着手:“太好了,太好了。”
秋华池心道,有什么好的,现在才淡水问道,到“玉”阶,早了去了。
“那到时的成功率如何?“
“成功率?弟子虽然没有升级过元器,但根据所习之术记载,元器升级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材料齐全,对于弟子而言,失败的可能不大。”
叮叮当当声想起,只见岑际游不住地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掏着瓶瓶罐罐,双手颤抖,嘴里喘着粗气把白胡子吹的到处乱飘。
“二百年,老夫助你二百年内突破到‘玉’阶!”
秋华池顿时傻在当场,这个速度未免太快。
岑际游看看华池,以为他还嫌进展缓慢,慌忙从袋中继续掏出瓶罐:“一百年!孩子,你师叔祖我的能耐就这么大了,你刚跨入元修界有所不知,这个时间就是放在人间三十三界那也是神速了。这些,这些可是平常修者难得一见的丹药,价值连城啊!”
“师叔祖说的是哪里话,孩儿怎敢有所不足。”华池内心已经开了花,天呐!一百年便能凝水成玉,还有什么话说?比恩师沐凡公当年还要快。
岑际游难舍地看了看面前的一堆丹药瓶,拿出一个储物指环装入其中,扔给秋华池。华池喜滋滋地接下,换做以前他其实并不会把实力等级当做一回事,但是自从经历了唐凌一事后,华池变了,他觉得丢不起那人,自己无所谓,但绝对不能丢师父的人。所以华池当时便已暗暗发誓,不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岑际游知道秋华池是器修者,以器修身心,他虽然是地道元修,但那也是六界顶级的“明”境元修者,对于各种修者的道路可以说是涉及颇深,指点淡水期的秋华池,那真是杀鸡牛刀了。祖孙二人针对于日后华池的修行又做了长时间的探讨,几天时间如白马过隙,当秋华池走出下临观时已是一周之后。
盛名之下无虚士,庞景异乃是地道的若渊名士,一些行为自然不能用常理来推算。当秋华池再次见到他时,一股敬意肃然而起。只见那庞景异七日前时是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全身笔直矗立于飘落的柳絮之下,甚至连眺望的方向都没有变,就是不知那深沉的眼神是否有过闪烁,不过至少,华池是没有看到他眨过眼。
“师兄真乃我辈之楷模,对尊长发自肺腑的敬意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华池自愧不如。”
又是阵阵微风拂过,庞景异就似没有听见,连眼珠都没动一下。华池感觉不对,忙走近观看,微不可及的声音从庞景异齿间传来
“师弟,他老人家可有召见?我,我顶不下去了。”
“召见?没有啊,不过师兄,以弟观瞧,你大有余力啊。”华池说的很认真,他不会开玩笑。
“快过来扶扶我,全僵住了,还说风凉话,你来试试七日时间一动不动地站着。”
秋华池已然看出庞景异状况不对,忙上手扶住他,好家伙,真是僵到家了,硬邦邦如被冻住般。
“师兄,何苦呢。”
“唉,你不懂。”
“我懂,但其实也不需如此这般。”
来时庞景异搀扶秋华池艰难而至,去时又是这么个光景,滞空山一行真是把两人变成了难兄难弟。
“师兄,咱们回若渊观吧。”
“唉,好吧,多灾多难的滞空山啊。”庞景异走了两步,已经好多了,指明方向蹒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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