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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拘谨的气氛立刻缓解,秋吉远望北方,眼中似乎有什么在燃烧,身边的宇督出言:“咱们也该出发了。”
秋吉紧握单手,恭敬答道:“遵旨。”
宇督脸上略有不满:“秋吉兄勿要再说,宇督已是化外之人,日后但求能与阁下共入萌宿门墙。前行之路任重道远,危难重重,既得曲前辈瞧得起,与我二人机会,必共同扶持一路前行,今后兄弟相称,望秋吉兄应允。”
秋吉闻宇督有此一说,想来到是很有道理,但是非要让他与心中的神兄弟相称,这个弯估计绕出来要很久。二人站在亭旁的树荫之下,距离汀马军方来到此处的高级将领们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吉岸、蒋鸿兆等并未有所察觉。
黄伦亲率协会高层赶来相送,他们旁边就是众白关修者,真器协会本就与白关的本土修者属于两个势力,面和心不合,自汀马接管白关城后,城中基本就变成了三个大势力。黄伦的本意是借着跟秋天的关系这次好好地压压本土修者的气焰,所以从张越那里得知沐凡行踪后,故意给各方面透露的消息。没想到这个清晨并不如意,己方的二号人物张越窝到队伍的最后,别说上前套个交情,整个人在看到沐凡后,浑身抖擞连头都没敢抬。再找三号人物闫佐,好么,他身形相对瘦小,藏在高大的张越身后,两人神情动作如出一辙。这闫佐曾经与萌宿的一个下辖一等势力中的弟子产生过摩擦,据说还占足了便宜,为此在协会中不知道炫耀了多少次,简直是当成了自己的人生耀点。按理说就是一个下辖势力的弟子,与曲沐凡身份地位相差太远,八竿子打不着,闫佐不是不明白,但是他就是心虚。黄伦本来的计划被这二位全给打乱,看着空荡荡的石亭,狠狠地向后瞪了一眼。
在这里的人很多都是乐丰南部呼风唤雨的人物,没有一个善茬子。本土修者中的领袖是白关拍卖行大股东祝谭,其人在玉水期的元修者中,论能耐那是马马虎虎,常被人忌惮的是他的心机、城府,在处世之道上这位也很有一套。秋天因为在白关城住的时间并不长,又是在汀马军方的编制内,敏感时期祝谭虽知有这人,但是确实不好有所行动。但乐丰南部哪个犄角旮旯发如果发生了什么,他想知道,那么就一定能知道,何况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白关城。秋天去真器协会考取资格的事情祝谭是清清楚楚的,后来虞天门选徒他也了解了个大概。夜间忽被黄伦这老狐狸亲自提醒,他就知道真器协会没安好心,但既然知道曲沐凡驾临,他还不来,那祝谭还真没这胆子,本来准备事后被黄伦刺激两句的,后来一看这老狐狸自己吃了个哑巴亏,反而是祝谭带着一众本土元修主动走过来,一脸讥笑拱了拱手然后表情夸张的赞叹了下曲公风范,便扬长而去。
吉岸、蒋鸿兆则友好的多,他们还急着去男爵府恭贺老焦的,过来匆匆客套了两句便从另一个方向回城了。黄伦面上并无喜怒之色,转过身来慢慢地朝张越走来,平时的张越不是很把这个分会长放眼里,这时心虚,转过身子不敢正视,黄伦漫步而来,周围的器修波浪般分出一条路来,直至张越。
“协会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张越可不愿意把曲沐凡说他的话告诉旁人,紧合的双唇微微张了张,扭身化为一道长虹负气而走。
秋天感觉自己在腾云驾雾,作为一个淡水期的元修,他无法御风而行到是正常的,但是秋天因为情况特殊,他连凌空器都没有使用过,唯有与张越入虞天门驻地时短暂地在上空漂浮过一小段时间。没错,是漂浮,那根本不叫飞行,因为现在所处的境地才叫做飞行。曲沐凡周围有一个直径一丈挂零,青色元气所形成的球形范围,而秋天就被包裹在这个范围里,他在其中活动自如没有一点拘束,更感觉不到一点迎面风。视线能看清的方向只有前后,而左右的风景完全是径向模糊状,秋天怎么也是淡水问道期的修者了,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没有这个球形的元气范围,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呼啸而过的风撕的尸骨无存。
曲沐凡看着东张西望的秋天,并不打扰,飞了快一个时辰,发现这小子依旧兴趣不减,丝毫没有收心的意思,于是轻轻咳嗽一声:“秋儿,你的名字是谁人所起?”
秋天一愕,思考半响:“回禀师父,这个实在是不知道,从记事时开始,周围的人就都叫我这个名字了。”
沐凡颔首:“那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秋天答道:“谈不上,反正就是个称呼。”
“姓乃宗族所赐血脉相传,名乃祖辈所赐人生方向,怎能等闲视之?”沐凡话语虽平淡,但不难听出其中的肃然。
秋天有所查,不敢造次,低头不语。
“汝自幼孤苦,我是知道的。这样,既然入我门下,赐汝一名,‘秋天’二字可为乳名,你看可好。”
“请师父赐名。”有什么可好可不好的,秋天敢说不好?何况他真的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感情,师父既有提议,秋天自然遵从。
“今日起,汝之名讳上秋下华池,隶属华清一色萌宿派若渊观,为本派弟子第三代,可记住了?”沐凡之声娓娓传来,平稳清晰,颇显庄重。
秋天立刻重复一遍,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他在元修界的身份,而名字也由“秋天”正式改为“秋华池”,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若今后再有人问起,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此名乃恩师沐凡公所赐。
更名之后,曲沐凡又恢复到那一副云淡风轻,笑容可掬的模样,与秋天详细说明下元修界的一些基本知识,介绍下萌宿派中的风气和注意事项,再详细了解了一下秋华池的修炼进度。其中着重了解的是徒弟是如何在淡水期便可锻造元器,这对于见闻广博的曲沐凡来说都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沐凡知道“水火真解”是本奇书,但因无法阅读,并不知此书奇在何处,终寻到秋华池不光可观书,还可依书修行,成果不出所料地远超寻常五行元术,就是本派那几本镇派之宝与之相比,也显得不在一个档次。沐凡所问,华池无有不答,但如有涉及到“水火真解”内容的词句,就只能看到秋华池唇齿动,而并无声音传出。曲沐凡暗暗颔首,遂不再涉及“水火真解”,开始考虑起培养华池的步骤,不寻常之人必用不寻常之法,对于这个从来没有教过徒弟的华清圣贤来讲,一来就是个这么大挑战,其实曲沐凡自己心里也明白,要好好付出一次心血了。
“天儿,你可听说过天赐序列?”
“徒儿寡闻,未曾听说过。”华池觉得耳熟,但是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有过听闻。
“恩,所谓天赐有很多种,其中有物品、有材料、有花果、有人物,但能冠以‘天赐’之名,无一不是稀世罕见、珍惜异常者。天恩浩瀚,不分贵贱,自然赐予均衡。”沐凡说道这里,食指先指天而后指地,以目视秋华池,华池一愕,沉思片刻即有所悟。天界一说他是知道的,看来师父的意思是不论哪个界面,厚此薄彼是不可能的,上天的恩赐是同样的。
沐凡见徒已意会,就接着往下说:“而你便在这天赐序列之中,不用惊讶,你不觉得自己修行的太过顺利了吗?迈入淡水后,不足二百天便已问道,未及净水便已为器匠,其中‘水火真解’是原因之一,但上天眷顾亦是不可或缺的。”
华池这一惊可不同以往,就我,还天赐?还眷顾?想想苦命的童年摇了摇头:“徒儿真的不知道上天赐予过我什么。”
本是前视的曲沐凡回过头来,看了看一脸怨气的青年:“可知气海属性的优劣划分?”
“略知一二。”
“气海优等是何形态?”
“木火而言,火主木辅。”
“汝认为自己的气海比这优等气海,孰优孰劣?”
“弟子气海属性相克,别说比这优等的,就是比单属性的气海也是远远不如。若非恩师,弟子是绝无可能踏足元修界的。”秋华池已经尝到了甜头,对于帮助自己成为器修者的曲沐凡,自是感恩戴德。
“你还真是高抬为师了,属性相克的气海也能修元?这个我是真的做不到,呵呵。”
华池一头雾水,迷茫地看着曲沐凡。
“咱们萌宿弟子修行处分为内山与外山,内山弟子乃是门派基石、栋梁,而外山弟子则是候选挂名,成绩优秀可入后山,若不是可造之材便会被下放到附庸势力或者终老于外山。而这个外山弟子的入门门槛则是气海形态优等。汝为吾唯一传人,你的起点便在内山。不,应该说是内山中的精英,这等身份岂会是寻常元修!汝乃是水火均衡之躯,实打实的天赐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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