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清晨时分,一个身着白色练功服的少年正在屋内演练着拳法,他一招一式之间已经颇得意蕴,因为长时间施展拳术,一张清秀英武的脸上开始渗出了一颗颗细小的汗珠,逐渐将他额前的发丝渐渐浸湿了,拧成一绺一绺的发结,更添了几分英气的样子。在他施展身法在房间内游走之迹,时不时有几滴汗粒从他脸上脱逃而出,由阳光穿透而过之后却显出一丝晶莹剔透之感。
此少年正是叶元,他正在抓紧时辰熟练刚刚掌握的心意六合拳,以此为几日后的入林采药做一些准备。而他用以训练的屋子是由他住的房子改成的,之前因为匆促,未来得及仔细打扫整理,所以房子里还有几张用不上的床没有搬走,这几日下来,方姓老者吩咐仆人将房间里无用之物尽数移走,换上新物,就像初来之时的那些粗瓷茶具早已换上了青花白瓷茶盏,并趁机把此小屋稍加改造装饰,于是就有了叶元床边这不大的演练之所,并且将门前的小庭院也一并清扫,还移植来了几颗灌木,于是,一切都不似开始那般脏乱,多了一分温馨的感觉,叶元也不由得心间温暖起来。
门前的木桶里是叶元刚从从府上的井里打来的清水,他用竹制水瓢从木桶内舀水洗脸,然后将浸湿的白毛巾平铺在脸上,顿时从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的清爽凉快之感,不由得使人心旷神怡起来,真是一个惬意而美妙的晨间。
叶元擦净脸庞,并换上了一身武者装扮,并带上一个粗布包裹,里面是一些进入山间丛林所必需之物,此包裹是方姓老者得知叶元要入山林采药专门为其准备的。出门前,叶元与府上几个仆人打了几声招呼,几人一直称赞叶元如何如何知书达理,叶元出了府门向东面的医房而去,他正是去赴前几日与公孙医师的约定。
不多时,叶元便来到了医房,因为是晨间时分,所以人并不许多的样子,白色的雾气还没有散去,篱笆内的草药和角落里的野花上早已沾上了一颗颗大大小小圆润晶莹的露珠,这是一种清晨才会有的美景。露珠有时会顺着叶片的脉络缓缓地流下,然后滴落在微微湿润的土壤里消失不见,借此将土壤里那腥甜的味道挥发出来,让前来诊病之人,闻上一口便顿时将身心同时放松下来,从而便于接下来的医治。
走进小木屋,公孙医师手拿一本《千金要方》正看得入神,今日她身着青衣白色步鞋,脸上并没有刻意地去施一些脂粉,但正是这张素颜之面,清新脱俗,犹如芙蓉出水而不染一丝淤泥,而不是平日里那种妇人的成熟气韵。
见此,叶元只好轻咳一声,似乎是注意到了叶元的到来,公孙医师连忙端坐好说道:“叶公子,来的这般早,可曾用过早点了?”
“劳公孙大娘记挂了,在下早已用过。”叶元回答。
听见这话,公孙医师起身给叶元斟了一杯清茶,说道:“既是如此,妾身这就为你取来入林所需之物以及一些草药清单,还请叶公子在此用了这杯清茶,静候片刻。”
“公孙大娘客气了。”叶元于是回礼。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公孙医师便将一些必需品带了过来,大概是一些斗笠,药篓以及药瓶之类的东西,另外还有一本医书,详细的记载了此次要采集的药物。
“叶公子,这些就是妾身为你准备的物品了,山林间虽有猛兽存在,但也有其固定的活动范围,所以也是不常出现的。以前入林采药之前,我们都要祭拜镇上的铜像,以祈求安康。所以,叶公子还请跟妾身来吧。”公孙医师将物品递给叶元,带着殷切的目光说道。
叶元接过公孙医师的物品,并将其与自己的包裹一同放在了小木屋内,跟着公孙医师走向了不远处供奉铜像的祠堂处。
刚进入祠堂,一阵阵敲击木鱼和空灵的梵唱声就传入了两人的耳中。眼见着,一位身穿淡蓝色僧服的老者正坐在一个蒲团上,微闭双眼,一手持木棍在铜像前一丝不苟地敲打着朱红色的木鱼,另一手不停地转动着一串紫檀念珠,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吟唱某一段经文。仔细观看铜像,正是观音大士的金身没错,铜像雕刻得栩栩如生,似是观音大士亲临一般。铜像前是一个供桌,上面摆着些瓜果供品,旁边悬挂着一个个绘以红色条纹的黄色旗帜。祠堂的两侧有一排排的红色的木架,架子上摆放着一个个白色烛台,此情此景似是佛光缭绕一般,让人不由得心生几分虔诚之意。
“碧海大师,叨扰了,这位是叶公子,他欲入林采药,还请大师为其求一副平安符,以保其安泰。”公孙医师合起了手掌,低头俯身对僧人老者轻声恭敬地说道。
“阿弥陀佛,遇事心诚则灵,还请两位施主上前进一炷香,然后虔诚地祷告一番。我佛慈悲,必能庇佑其信徒,善哉善哉。”僧人老者并未回头,或者停下敲击木鱼和诵经,只是平静地这样回答道。
公孙医师于是拉着叶元上前进了一炷香,各选了一个蒲团,半跪在了上面。叶元的母亲也是长年吃斋念佛之人,所以叶元对祠堂的礼仪十分清楚,就在叶元准备祷告之际,他想起了母亲曾经念的《金刚经》其中一段“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由此想到已经去世的母亲,叶元不免有些失神,但随着继续吟诵《金刚经》,他的心神不由得开始宁静下来,仿佛身上的戾气也随之远去。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僧人老者停止了老僧坐定般的诵经,睁开长满皱纹的双眼,他让一位小僧人拿来黄纸制成的平安符,交到叶元手中,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后,又继续自己的诵经。
叶元两人向僧人老者微微鞠了一躬便离开了祠堂,回到医房前。叶元背起药篓和包裹,正准备向公孙医师告别,这时她说道;“叶公子,还望多加小心,早日从白燕山归来。”目光里满是关心之色。
“多谢医师关心。”叶元微微抱拳便离开了。
约莫走了好一会儿,脚下的已不是平坦的大道,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崎岖狭窄的小路,路旁长着些奇形怪状的野花野草,严格的说,这里只是因为走的人多了,便踩出了这一条蜿蜒的小路。曲径通幽,随着叶元继续前行,蓝天白云逐渐将山的轮廓勾勒出来,路旁时不时有怪石碎石罗列着,预示着不远处的存在着一座庞大的山林,叶元抖了抖药篓,他鞋底边缘已经沾上了一层的黄泥,从包裹里取出一条布带绑在了额前,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走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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