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大哥,我是婉儿,他是方爷爷的远房亲戚叶元,来投奔方爷爷的,我们想进武场看看,可以吗?”婉儿朝向瞭望台大声喊道。
“婉儿和叶元兄弟,请在原地稍等一会儿,我马上让人来开门。”魁梧汉子举起两面黄色的小旗,向场地内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舞动了几次,叶元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异色。一盏茶的功夫,一阵马蹄声从门内的不远处传来,几人几马踏着尘土驰骋而来,于是,沉重的木门渐渐地被打开了,几人合力将鹿砦移走,其中一个身穿白色练功服,脚踩黑靴的高大男子面带微笑朝两人骑着马向两人慢步骑来,一拉缰绳,将马停在了门前,单腿跨过马背,跳下了马。他脸型方正,留着一脸的络腮胡,虽然长相较为普通,但身上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独特气质。他身旁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身着褐色练功服,头绑黑色头带,仿佛与叶元年纪相仿,但对身旁的男子神情似乎十分恭敬。
“我是方奇武,婉儿,还有叶小哥,欢迎来武场。叶小哥,我二叔方老头跟我提过你,以后就叫我方叔吧,既来之则安之,以后不要拘束,就把黄离镇当成自己的家吧。”高大男子收起身上的威势,面露和善道。
“方叔。”叶元拱了拱手道。
“方叔!阿信哥!我就不进练功的地方了,我想去旁边的医房找公孙大娘玩儿,我好久没看到他了,我就把叶元哥哥交给你了。”婉儿说完后,也不管两人,自顾自的边走边跳向场地东边跑去。
方姓男子看着婉儿蹦蹦跳跳的身影,只是微微一笑,对叶元说道:“婉儿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大小就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有一点女孩子样啊。”
“方叔,婉儿还太小了,正是顽皮的时候,女子的举止礼仪她以后会懂的。”叶元道。
“好了,不说了,叶小哥,我有事要出去,就不招待你了。这是阿信,阿信,你带他进去瞧瞧。我先行一步。”方姓男子摆摆手,指着身旁的少年道,接着,他朝叶元抱了抱拳,也不看众人的反应,纵身上马,绝尘而去,阿信看着方姓男子远去,眼中的恭敬依然不减。
“叶小哥,方叔就是这么一个爽快,直肠子的人,他的武功精深,一杆三板斧使得出神入化,在黄离镇除了曾经败于柳镇长,与其他人都无一落败,其余镇上能与方叔匹敌的人也不过一手之数,我的武功就是他教的。又带着镇上的人呵退了流匪,整个武场的人都很敬佩他。我就是个武痴,不太会说话,你请进吧,我带着你四处转转。”褐衣少年挠挠后脑勺,露出些憨态道。
“哪里,阿信哥,走吧。”叶元做出请的姿势,但脑海又闪过柳镇长的名字,心里好奇又重了一分。
随着叶元越来越靠近练功的地方,众人习武的所发出喊声也越来越清晰可闻,一队队身着黑色练功服的精壮汉子正在全神贯注的修习着武功。一个椭圆形的路径将练功的场地圈起来,整个场地为三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专门的白线用以隔开,地面上铺满了较为平整的花岗岩,花岗岩地板的较为粗糙,明显是人拿切刀用蛮力切割下来的,但面上由于众人踩踏的缘故,已经显得较为光滑,而且有一部分地面还因为长年累月的被用力踩踏的凹下去了,从此足以见得在武场中练功的人是何等用功。
较偏东的区域是木人巷,用青石砖建成简易的巷子,巷里陈列着一排排乌铁木制成的立柱式木人桩,上部锯出一道深深的圆槽,形成一个人头的形状,中部分出三根直型木棍,下部伸出一根横折型的木棍,仿佛是个三条胳膊,一条腿的人。十数人正在木人桩前“吭吭锵锵”的击打着木桩,他们使出攀颈手,时而左右摊手,又做出横掌和间手的动作,似乎在练着步法的样子。后又使出内外门拍手,由左右低膀手起,至收式止,其中的变化颇为巧妙,但由于长时间击打的缘故,十数位汉子的手臂已经微泛红色。
中间区域是体术场,十数位汉子的手脚上的捆绑着数斤重的沙包,正做着某些有规律的动作,他们时而单腿完全蹲下,平伸出另一条腿,时而将将手臂平举至肩,蹲出马步桩,站桩一盏茶的时间后,又以腰部发力,节律的快速冲拳,或许是因为天气较为炎热,几人的额上已经渗出一层细汗。
较偏西的区域是习武场,二十左右个人站成四排,似乎在使着锻体拳法,他们一挥掌至肩前,紧接着是一个有力的冲拳,发出“哼”的一声,后又是一个弹腿,用力的将脚板踏在花岗岩地面上,地面回应出沉闷的响声。整个武场的人似乎都是走的阳刚型的武功路子。
褐衣少年带着叶元参观完了三个区域,“叶小哥,他们如何。”褐衣少年朝叶元微微一笑道。
“阿信哥,你取笑我了,我自幼只跟私塾先生学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手无缚鸡之力,偶尔会跟我叔伯出去骑马踏青,拳脚棍棒都是不曾碰过的,哪里会懂啊,只不过挨打多了,学了几招猫上树的花把势,不过,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哪里敢指手画脚。”叶元笑着回道。
“哈哈,你只管使出来无妨,我们切磋一番,点到为止,我不用真气,阿信不会伤到你的”褐衣少年爽朗的笑了,眼里似乎闪烁着一丝跃跃欲试。
“那还请阿信哥拳脚下多留情。”叶元抱了抱拳道。
两人相对而立,互相行了礼,各自摆出自己的架势。
从褐衣少年的起势来看,似乎要是使出一种叫戳脚的武功,这是一种以腿脚功夫为主的拳法,此种拳法的要诀是“手打三分,脚踢七分”,主要以腰部发力,辅以肩胯,让人防不胜防。虽说只是初步领会,但褐衣少年能在此番年纪使出此种武功,说明天赋确实不错。
叶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起势,他没有特别正式的学过武功,只是经历过饥荒逃难,他深知拳头大的孩子吃的饱的道理。一开始因为他从未习过武,身上还有从小落下的寒疾,每次发作都会全身僵硬,脸色发白,嘴唇成紫色,所以,他总是受欺负的那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馒头,在手里还没捂热就被抢走了。但在挨打中他也慢慢学会了一些克敌的招式。
后来,不知为何,每次他寒疾发作,只要挺过去之后,身上总会凭空多上一丝力气,所以,他凭借自身的力气以及积攒的打斗经验,逐渐占了上风,但却从未以此故意欺压他人,对他来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平时多出来了一些食物,还会适当分给体弱的孩子,但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毕竟他只能适当帮一下,每个人想要活下去,还得靠自己。
叶元收回散乱的思绪,重新把目光望向阿信,阿信已完成了起势,正准备攻来,神情十分认真,与刚才那个憨厚寡言的少年截然不同。叶元微微一笑,打起精神,把视线焦点放在阿信的动作上,他微微一笑,恩,黄离镇真的还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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