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文右手食指缓缓加力,扳机被扣了下去。又是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急速旋转出膛,经过一秒多的飞行穿过了靶子上的弹孔。接着又是四声枪响,四颗子弹飞出。
“中尉,你失手了,10发子弹你打了6个孔。”王猛面无表情的说。
郑子文拿过望远镜看了看,靶纸上确实是六个孔。郑子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自己确实是失手了。虞涛在一旁摇头叹息:“看来这个师傅是拜定了。”
王猛笑着接过了枪,“卡啦卡啦”拉了几下枪栓验枪。换上新的弹夹,上了膛。然后说道:“打弹孔也太没难度了,这样吧。400米距离,分别放5根火柴,五张扑克,扑克斜面朝我。我十发子弹不打断火柴,就擦着过去,把火柴擦着。再五发子弹把扑克打成两段怎么样。”
几个战士一听,早已经跑过去,在400米处插下扑克和火柴。郑子文见王猛如此嚣张,不由得气疯了。
王猛拿起88狙,咬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嘴上,以此观察风速。五秒之后,果断扣动扳机,枪响处,一根火柴燃起。接着又是9发急速射,不一会就打光了全部子弹。
郑子文正拿起望远镜说:“我就不相信你能牛b到这种程度。”
望远镜中五根火柴果真燃起,五张扑克也是齐齐折断。郑子文不相信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比自己十发子弹打了六个孔还要惊讶。看了好一会才放心望远镜。对着王猛和沈孔玮叫了声:“师傅。”
王猛用下巴指了指虞涛问道:“他呢?”
郑子文一把拉过虞涛,把他的头按下,一起鞠了个躬叫了声:“师傅。”
沈孔玮和王猛笑了笑:“哎,早这样不就好了。既然你们俩叫我们师傅,这个师傅不是白认的,今后好好学吧。”
晚上,郑子文彻夜无眠。东海似乎从来没有什么恶劣的天气,但也不会很美丽。郑子文轻轻的从床上起来,看了看身边还在酣睡的虞涛。披上衣服推门而出,独自一人站在木屋的阳台上吹着晚风。东海的星空并不灿烂,天上总是灰蒙蒙的,很亮,看不见什么星星。大概是长江中下游平原的城市群照成的光污染吧。
郑子文有些惆怅的靠在阳台的木栏杆上,呆呆的望着远处海面上点点亮光的船只,叹了一口气。
“中尉怎么了,有心事?”不知什么时候沈孔玮已经幽幽的站了郑子文身边。
郑子文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没心事,我很好,怎么了,一级军士长。”
“还说没有,要是没有怎么会半夜三更一个人站在这里吹风看景,有这个闲情逸致?挺高尚的情调啊。”沈孔玮打趣道。
郑子文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说没有你也不会信啊。谁没事会站到这里来吹晚风。”
“谈谈吧。中尉,开导开导你。”沈孔玮说道。
“开导什么,郁闷是郁闷,但我想开了,我很好。”郑子文笑了笑。
“很好?不要装了,来这里的不可能有想的很好的。换谁不一样呢?来当兵了,总是想要去能打仗的部队的。亲戚朋友问起来在什么部队,你怎么回答?说我在海训场当管理员?虽然说革命分工不同,这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不同?来海训场换谁都是要郁闷的。况且你和虞涛还是军校毕业出来的,军衔是中尉,级别是副连,几天前还是王牌陆战旅的王牌连队的军事副主官。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只有空职的海训场管理员了,怎么可能不郁闷?”沈孔玮也顺着郑子文额目光望着远处。
郑子文见自己的心思被一语道破,也不藏着捏着了:“是啊,我承认我是很郁闷的。我自幼跟我爷爷熟读兵法,上了军校我都不怎么听课的,因为我基本都学过了。我也自幼习武,读初中时就把一群高三的混混抓起来打。你今天也看见了,虽然我果真不如你和王猛,但你也要承认吧,像我这样的军官全舰队甚至全军有几个?远不如我的现在都在一线部队牛b的很,凭什么把我甩到海训场来。不是我歧视海训场怎么样怎么样,但事实就是如此,有本事的,当然除了你和王猛,谁会来这里?凭什么把我丢在海训场?就因为我和虞涛打下了一架美帝的无人机?难道不该吗?人家都把我们中国海军当什么了?把我们当草包了,逛菜市场一样在我们舰队头上飞,把它打下来不应该吗?就他妈因为这个把我丢到这里来整天捡垃圾,给冲锋舟刷油漆?老子不干了!”郑子文越说越激动。
沈孔玮拿出军用水壶,递给郑子文说道:“先喝一口吧,冷静一点。”
“什么东西?”郑子文问道。
“酒,白的,52°的。”沈孔玮说道。
郑子文接过军用水壶灌了一口,人终于镇静了一点,说道:“你和王猛也不应该来这里啊。你们俩可是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场上回来的一级军士长,大神级的人物。别的一级军士长连两毛四军衔的官都不敢对他们大声说话。而且部队里有明文规定你们享受师级待遇的,为什么这么低调的再海训场里呆着。”
沈孔玮淡淡的笑了笑说:“海训场也终归是要有人来的,有谁心甘情愿的来这里?那些来这里的战士哪个没有气?如果我们不到这里来的话他们怎么办?我们在这里他们终归还是有个中心,也不会自暴自弃。如果真的像沙滩上的垃圾一样让他们在海训场的话他们就真的不如别人了。再说,我和王猛都受了伤,年纪也大了,不行了,让我们到海训场来已经是很好的了。我们打了一辈子的仗,命都会不要,又注意什么待遇不待遇的呢?我相信你也不会是为了捞油水来部队的吧,打仗了就让老百姓的儿子上。其实像我这样的军人还很多,只不过多的你都不知道了。不是所有的解放军都像你父亲一样的,能居高位,家人团聚,人前人后风光无限好。你父亲这样的实在是太少太少太少了。”
郑子文沉默不语。
沈孔玮接着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
郑子文摇了摇头:“打了飞机只是表面的。”
沈孔玮说道:“打了飞机确实只是表面的。你要知道,解放军打仗并不是靠像你一样的一个优秀的军官就可以了,是要靠三百万军队集体的。这么庞大的三百万人怎么统帅?只有严明的军纪才可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共产党的军队能战胜国民党军队的原因。我们严明的军纪,苛刻的铁纪律,训练不怕苦,打仗不怕死的作风导致了我们成为其他军队眼里名符其实的魔鬼军队。成为了敌人既恐惧又尊敬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你的行为是战场抗命,简直是无视组织纪律,那是要枪毙的!处罚你以严正军纪是应该的。你现在应该懂了一个道理:你的本事很重要,但纪律比你的本事更重要,你无论如何也要服从纪律。现实没有想象的美好,不是像《亮剑》里的李云龙一样,战场抗命还能受嘉奖的。以后不要拿你自己的前途去开玩笑了。”
郑子文依旧沉默不语。
沈孔玮又补上一句:“你从小在军队的高干区长大,知道我们解放军最上层的一面,但请你尊重解放军基层部队的荣誉。基层部队的荣誉是用多少战士的血汗换来的,请你尊重。回去睡吧,别想了,用不了多久你能回去的。”
郑子文猛的灌了一口白酒,把水壶递还给沈孔玮说道:“我明白,谢谢你,一级军士长。”
沈孔玮接过水壶笑着说:“明白就好。”当拿起水壶时,笑容瞬间僵硬了:“我去,你全喝光了,拿个空壶还给我。”
郑子文大笑:“不是你给我的吗,谢谢你军士长。”
“我没让你全喝光啊,这我自己都不舍得喝的。”沈孔玮表示很痛心。
“行了行了,下次我回家送你瓶茅台。”郑子文的心情好多了。便回去睡了。
“行了,没事了,这小子终于安心了。”黑暗中沈孔玮对王猛说,两人在黑暗中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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