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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擦擦嘴角的鲜血,没有多说什么。望着已经开始消散的恶兽虚影,明白这样的功法对于如今的卓然来说终究是很吃力的招数。他眼神一清,心内已经有了想法。
只见他抬起手臂,做了一个手印,两人周边的空气便开始变得狂躁起来,吹的两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起。”林峰轻喝一声,周边的空气仿佛凝滞一般,聚成一把巨大的风刃,遥遥指着卓然,嘴角的残余血沫让林峰看起来显得像个悲壮的英雄。但卓然只是冷笑,看着林峰施为。
直到当他看到风刃的逐渐成型竟变成了一把剑时,脸色才开始变得难看,手上凝聚出一股幽冥之气轰向剑锋。但凝聚而成的巨剑没受任何影响,仍旧缓缓凝聚出剑的形状。卓然脸色越发难看,可因狂躁的气流却连身法都很难施展开来,只能沉重地说道:“青河七法中的风形,还真是青河的奇才呢。”
林峰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柄形成的巨剑,眼里透出些尊敬的意味。而卓然望着巨剑的模样,感到有股令他胆战的气息弥漫出来。
“这是青河隐山上的那把剑么?”卓然有些难以相信,“你居然敢把自己心念放在这剑上,你不怕被反噬么。这种天地灵宝又怎么可能会任你这种孱弱的修士来利用修行。”
至于青河隐山上的巨剑则是当世仅有的保留下来的上古神器之一,可正因如此青河几代人都无法驱动祭炼它,只能以此布阵,借其释出的金铁锋锐之气来增加阵法的杀伐之力。然而,今日居然被一个青河后辈所利用,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林峰不管卓然在说些什么,只是望着即将成型结束的巨剑,脸色有些苍白。但,也就在成型的最后一刻,巨剑剑身突然震颤起来,似乎想脱离束缚翱翔天际,林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气血沸腾,再也压抑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正落在巨剑剑柄处。说来也怪,鲜血甫一接触那剑柄,就立马渗入不见,仿佛这形成的是实物而不是虚影,而当鲜血渗入后,这剑也马上平静下来,不在震动,剑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苍凉的气息,令卓然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居然真的借来了这剑的剑气,而不是徒有其形,还真的是恐怖的后辈啊!看起来今天就算与你一同死在这里,我也是赚大了呢。”卓然仿佛想通了什么,脸色甚至开始变得逐渐红润起来,身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这招本来是留着给李牧白的,不过今天送给你我也是不亏的啊。”
林峰望着这不可思议的场景,显得很是冷静。他缓缓举起手来,那巨剑随着他的动作也慢慢上提,冷冽的目光盯着卓然,卓然却只是很无谓的笑了一下。林峰看着他逐渐恢复,明白必须马上斩断他功法的施行,因为他想起了这功法是什么,“噬魂术。”
噬魂术是野巷噬魂诀中最为阴损但也最为贴近法诀本意的一种术法。吞噬自身祭炼保存的阴魂,以那些魂魄魂飞魄散为代价,施展的救生之术。但没有了魂魄可用的野巷中人,就如同失去了剑的剑客。可是卓然作为一个另类,本身最早便是修行体术的修士,只是被当时的野巷长老疯狗看上,以强迫的方法逼其入门,却从此逼出了一个新晋彻地期大修士,但早年修炼的肉体也成了他最大的杀器之一。
所以说,只要他恢复,凭其当世最强的体魄加上彻地期的灵力,受伤的林峰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所以,林峰要先下手为强,他用力地挥下了手,巨剑随之而动,剑气冲霄。与此同时,林峰感觉体内灵力一下向外倾泻而出,仿佛被人拉扯着往外跑,一阵虚弱感袭来,林峰再也无法支持巨剑的凝成,巨剑在斩出那一剑后,马上随风而散,本已凝滞的气流也如同得到了释放,逐渐灵动起来。林峰颤颤巍巍的望着被剑气斩出一团烟尘的地方,有一种望眼欲穿的错觉。
烟尘慢慢散去,其中缓缓露出一个人形。只见卓然的右半上身几乎被完全削去,鲜血淋漓的内脏露在外面,随着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的跳动收缩,看起来及其的可怖。可林峰有些绝望地望着卓然身上正蠕动着生长的血肉,感觉身上最后的气力都要消散离去。
卓然缓缓迈动双腿,冷冷一笑:“不甘心么?这世界就是这么的令人失望啊。”
“所以,当一个魔总是最好的,”卓然盯着林峰,一边甩动着自己新生的胳膊,“杀起人来总是这么的毫无顾忌。”
然后,只见他一下消失在原地,又突兀的在林峰身前出现。林峰瞳孔一缩,还没做出任何反应,人就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打在胸前,然后往后飞起,没等落地,身后又是一阵剧痛,人又向另一方向飞去。
卓然就这样不断地击打着林峰,林峰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不断起落,空中飘散着的血液像是在下着凄厉的血雨。
林峰感到自己的意识正被不断的带离自己的身体,强大的外力作用下,他甚至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感,只有模糊的意识提醒着自己仍旧存活在世上。迷迷糊糊的林峰重重的咬了一下舌尖,身体内部的疼痛勉强让他回复了一点意识,他便开始用尽全力聚起自己身体内部的灵力传到手上,口里含糊地念诵几句。
之后,卓然一脚踢在林峰身上,却只听见“砰”的爆裂声,面前的“林峰”便如水分一般散开了来。卓然一下转头,望着另一个躺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林峰,说道:“你还会青河七法中水绝,挺不错的啊。”卓然越往后说,杀气便增加一分,彻地期修士强大的气势一下碾压在林峰身上。林峰不禁又吐出一口血来。
“我会杀了你的。”但林峰在地上仍旧露出了一丝微笑,对着缓缓靠近的卓然说道。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啊,小子!”卓然戏谑地望着躺倒在脚下的少年。
林峰听了,突然就笑了,笑的有点羞涩,有点扭捏,说:“因为我是讲信用的人啊。”
因为我说过我会杀了你,所以我一定会杀了你。因为我很讲信用的啊。少年用带着笑意的眼神望着卓然,一丝不苟的有点正经。
卓然有点恼怒,恼怒这少年的不知好歹,在死前也要消遣一下自己,所以他决定让他死得更加痛苦,死的更难看。
所以卓然伸出手来,抓住了少年的脖子,轻轻一提,将少年拉到自己面前,接着用指尖轻轻地在少年的脸上缓缓地来回滑动,就如同情人的爱抚一般轻柔。但少年突然就变了脸色,整个人如同痉挛一般收缩起来,嘴里发出沉重地闷哼。
此时少年脸上被滑过的地方便如同苹果去皮一样,皮肉一点点被削下,直至深可见骨,卓然则继续用指尖在白骨上磨动几下,然后又随意放在某个地方轻轻划拉,嘴里说:“你说,要多久你才会死呢。”
“哈哈哈”卓然不等回应就自己先发出了畅快的笑声,状若疯癫。
林峰忍受着剧痛,身体轻颤,手上却不经意的做了几个动作,然后往大笑的卓然一指。
卓然突然间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向自己飘来,人猛地向后一纵,又在这时,提着林峰的手却像遭受了剑气的打击一般,再难以紧抓著林峰,林峰趁机一脚蹬出,人就脱离了卓然的控制,往后倒飞而去。
卓然望了望周边,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只能盯着林峰,说:“你是不是做了点什么?”
“当然。”林峰低着头回应道,不带一丝犹豫,手上又是一个动作,卓然脚下的土地便变得松软泥淖。
卓然望着脚下土地的变化,轻轻说:“你学的可还真是杂啊。不过符用的还不错。”
林峰不说话,只是嘲讽的对他一笑。
而林峰嘲讽的只是卓然的自以为是,他从没说过自己不精通符,而且作为当代最强符师之一的弟子,自己最精通的自然是符法。可惜的是,最精通的东西却是最弱的,不过可喜的是,他终于明白了他的第一张杀伐之符,就在这场生死之间。
所以他需要一个机会,而机会需要创造。
他轻轻捻动指尖,用手在空中指点几下,卓然身边仿佛筑起一个牢笼,又是几下轻点,卓然身边如同多了几把剑,又是几下轻点,卓然身边仿佛是去了空气。然后,他慢慢地在空中画圈,不紧不缓地如同置身自身的世界。
卓然冷眼看着林峰做着一切,没有做任何反击,只是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身体里的灵力开始狂躁的往外倾泻而去,没有任何的征兆,他周边的几个符咒布下的牢笼都破碎而散。
林峰没有多想,腾出一只手又在空中轻点几下,然后卓然再破,然后林峰再布,卓然再破,如此周而复始,直到卓然离林峰只剩几步距离时。林峰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然后对着卓然甩去。
卓然看着迎面飞来的符纸,有一种深深的忌惮感,便准备闪开,然而那符纸却迎风而开,一下将卓然困住,卓然竟破不开。
卓然有些惊愕:“符锁,你居然能做出三清级的符锁。”
林峰笑了,笑的很自傲:“这是我第一张成功的三清级符锁,也是唯一一张,但想来困住你一会儿确是够了的。”
卓然有些不解,他并不觉得林峰能有什么办法杀掉他,横亘两个等级的差距不是仅靠困住就能填平的。
但林峰只是抬了抬手,天上的云朵便开始聚拢在一起,然后不断地扩大碰撞。
卓然望着天上的变化,终于有点明白了林峰的手段,但他还是不信,一个小小年纪的符师难道能用出三清级的符法。所以他只是盘坐于地,将灵力凝聚在周身,提防着林峰的其余方法。
可是林峰的手段只有一种而已,而且真的只有一种。
所以当天雷滚滚落下时,卓然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但他已经来不及闪避,他只能复杂的看了一眼林峰这个世间最年轻的三清符师,然后尖叫一声,一团小小的光点便向外飞去,而所谓世间最强的体魄的肉体已经化为飞灰。
林峰看着死去的卓然,身体再也无法支持,软软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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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白收回手中的剑,轻吁一口气,对着候壮一拱手,说:“明心师父,在下还要去看看那逃离的贼子,就不多叙了。”
“好。”刚下地的候壮也不多说,直奔倒地的候大财而去。
李牧白看了眼孔谷,轻叹一口气,将其抱起,一下纵掠消失。
候壮余光瞄到李牧白抱起孔谷离去,有些担忧地叹了口气,呢喃道:“命理如此,却是避不过啊,只是苦了这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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