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工匠看保长进来停下手里活打招呼,张保长道:“你们忙,忙吧。”众工匠又开始忙起。张甲长陪着张保长进了停尸房,屋子里一字排开小旗兵尸身,还有几个死去的寨民。雪白的棉布裹着这些勇士,张保长走到一个门板前停下来,张甲长掀开白布。这是一位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头上被人砍了二刀后流血过多死去。血流了他一身,军衣是红的,不过,血看上去是黑的。张保长叹了一口气眼睛有些湿润,回头道:“看了真想哭,这些年轻的生命就这样丧失了,多好的小伙子就这样走了。”张甲长听了甚感意外,他怎么也如此菩萨心肠起来了?可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不会是装的吧?既然装那就好好装,咱也管不着。小旗兵和寨民的尸身已被兰花擦抹干净,面容也干净,看上去如同睡着了一般,并没有那种看上去让人心里害怕的那种苍白和黑黄。张甲长陪着张保长绕着门板绕了一圈,说:
“保长,咱们出去吧,商量正经事。”张保长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是啊,我把事揽到了自已身上就要做好它,不能让人家瞧不起。走,到我房间里说话。”张甲长和他出了停尸房走到北边的那间屋子。这里面摆放着几张桌子,墙上还贴着一张字画挂着一个大匾,上写:安保一方乡民。正墙一张长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案子下方还搁着一个纸罐。靠东的木柱子旁有一个大书架,里面有一些线装书和白纸,公函,地契。案子后有一个软卧椅子,黑牛皮包纱,梨木扶手。进了屋,张保长就坐到案后的椅子上。张甲长只好站在一旁。张保长拿起案子上的茶杯摇了下,里面空空的,拿起盖对着里面看了一眼,只有几片干过的茶叶片。张甲长道:
“让我提茶去?”张保长道:“不用了,我也没心情在这里喝茶,这么多事等着我们安排呢。你到我家走一趟,向我妻子要一些银子过来,还有告诉她去街上买些菜或到菜园子里摘些也是可以的。”张甲长点了下头:“明白了,我这就过去,只是要拿多少银子过来备用呢?”张保长伸出五个指头:“这个数就可以了。”张甲长道:“行。那我让你妻子准备五十两银子。对了,你让妻子只买蔬菜,不准备一些鸡鸭鱼肉吗?这可是招待昆将军,伙食的标准可不能太差了,要是将军吃的不满意,你这个亲可就攀不上喽。”张保长听呵呵一笑:“我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你把话给我妻子说明白就行了。去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你回来。”
张甲长道:“那我走了。过一会再见。”张保长对他轻轻摇了下手就靠在椅子上闭起眼睡了去,他实在是太累了,昨天的事让他一夜没有合眼心情紧张又害怕。张甲长走出屋子往公所院外走,那挑水的乡兵见了忙问道:
“甲长。你这是又要去哪里呀?”张甲长把眼一瞪:“干你的活,别人的事少打听。”乡兵挑着水到了灶房门前把二桶水倒进大缸里。那张负从屋子里出来,擦了一下额上的汗:“他甲长要去哪?”乡兵道:“人家说了,别人的事情少打听。”张负哦了一声:“他就会装神弄鬼。跟着张保长瞎晃悠。”乡兵看了他一眼:“你出来干啥?屋里的活忙完了?”张负道:“烧了二大桶水还不够工匠们喝的,热的我嗓子也冒火,出来透一下气。”乡兵把水倒上又转身走了去。赵成光掂着菜刀从屋子出来看了看张负:“你在外看什么呢?灶堂里的火快灭了。”张负只好回到灶前烧火。他往里加柴,把里面的青灰用铲子扒出,看火不怎么大,他拉起风箱“呱啦呱啦”几下那火苗又大了起来,灶堂里的火往外直蹿。赵成光拿开另一个锅的盖子对着里面看了一眼,用鼻子闻了一下,里面的米饭已经熟透了。他把米饭用木勺子盛进一个大木盆里然后盖上木盖子,把锅清理干净放上水把去了毛的小鸡放了进去。放上小鸡然后又撒上五味香料,锅上面加放一个竹篦子和一个草围子,把整条鱼鸭放进去进行清蒸。这些鸡鸭都是从张保长家里拉来的犒劳品不用花一分钱。
张甲长走到张保长家门口,看到院门紧闭他心里觉的奇怪,大白天关什么门呐?他上前拍了一下门环,没人理会,他对着门缝往里看了看。只见院子空无一人,张甲长心想,这张妻和女儿到哪里去了?走亲戚不可能,出去玩更不可能。张甲长怕误事于是对着门缝喊了起来:“嫂子,嫂子在家里吗?开开门哪,小兄弟有事和你说一下。”喊了好久,才听的大屋子里响起一句:“来了,来了,不用喊了,叫魂似的,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开门。”张妻手里拿着一个鞋底,上面还有一根针线,她这是干什么呀?张甲长看了一眼心想是不是又为老公做鞋?张妻走到院门后拉开木闩,听的“吱呀”一声门开了。张妻见是张甲长笑了笑:
“你不是去了保甲公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张甲长嘿嘿一笑:“回来有事找你说。”张妻哦了一声:“还有事啊?什么事,快说吧,我手里还忙着呢。“张甲长道:“也没别的事,一会就要举行殡葬仪事,保长是主持大司,为了不让他在众人面前丢面子让你准备一些银两送过去。”张妻听到银两啊了一声叫:“银子,主持这种事还让我们家往外掏银子?刚才不是送去一大车犒劳品了吗?还要银子干啥?”张甲长道:“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是有那昆大将军在场吗?还要准备一些好酒好菜招待着,为了张家以后有个好日子开个窍吧。”张妻听到这里这才点了下头:“那要多少银子?”张甲长道:“五十两,快去拿吧。”张妻道:“好,你跟我进屋吧。”张甲长跟着张妻往大屋子走去,门开着,张女小燕坐在凳子上正在学绣花。看到小燕张甲长笑了笑,没想这个小燕子出落的和一枝花似的讨人喜欢。看到有人来了,张小燕高兴的招呼一声:
“叔,你来了?”张甲长嗯了一声对张小燕呵呵一笑:“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张小燕脸一红害羞的对张甲长撇了一下嘴:“叔,你在说什么呢?我还没有到十八呢。”张甲长道:“不是快到了吗?长的真个是水灵灵又秀气,小美人一个。”张妻看了看女儿又望了望张甲长也感到奇怪,今天这个张甲长怎么对我这个小女儿这样感兴趣?莫非是在打我女儿的坏主意吗?张妻从柜子里拿出五十两银子走到张甲长身后咳嗽了二声:“张兄弟,你在干什么呢?我家小燕年纪还小,可不能在她身上动歪脑子啊。小心嫂子用扁担砸破你的头打断你的腿。”张勇听了张妻的话摇了下头接过银子看了看:“是真的吗?”。张妻把眼一瞪:“你还怀疑我家银子有假?你要是不要还给我,我还不想给你了呢。“张甲长一笑把银子揣入怀里:“这可都是保长大人的交待,他让小弟过来取银自有他的想法。我也没别的意思,也不敢打小侄女的主意,在说,我家中也有妻子小孩。嫂子,跟我到外面说话。”张妻哦了一声:“有话就在这里说呗。”张甲长看了看小燕:“怎么能当孩子的面说这种事,走,到外面。”拉着张妻的手往外就走,到了外间,放下内间门帘张勇这才松开手:
“我哥说了,让你在家好好调教我这个小侄女。要是客人来了,可不能给大哥丢人现眼啊。”张妻道:“我还是不懂,孩子这么小,怎么调教,就是调教又能让她干什么?”张甲长嘿嘿一笑:“你看看,我说你什么也不懂吧还不服气。我实话跟你说,可不能让小燕知道。为了我那个大侄子以后有个好前程,你可要费些心血喽。晚上,老哥要请昆将军到咱家喝酒吃饭,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可不能怠慢了人家。燕子的事,你这下明白了?”张妻摇了下头:“请昆将军到家喝酒这和燕子又有什么关系呐?”张甲长叹了一口气:
“老嫂子,你这个时候怎么还不开窍呢?我哥可说了,让我这个小侄女陪着喝二盅然后认个亲。给小燕子找个干爹,以后的日子还有个保障。这昆将军可非同一般,他是咱青草山上的驻防军官哪,有了这层关系,咱张家以后还怕谁?也不怕那个赵万财在咱面前摆大架子喽”张妻听到这里这才有所醒悟,没想自已的丈夫还有这种打算,她想了想这才对着张勇点了点头:“既然是张保长的意思,就按他的话去做,我没什么意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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