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保长对高阿爱道:
“好了,你要是这样死了我可就麻烦了?”段保长道:“除了他阿棍几个在场就没别的人啦?”高阿爱摇了下头。段保长道:“我本想放了你,可眼下却没有能够证明清白的人。如果我这样放了你回去,都保长那里我也不好作交待。这样吧,你回去准备五十两银子作保证金,签个保证书就可回去了。”听到这里,高阿爱终于明白原来他是向自已索贿。就在她准备答应回去取银子的时候,段文杧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很气愤的把妻子拉到一边对段保长道:
“为什么还要我们的银子?我不是已经给了五十两了吗?”
听了他的话,段保长吃了一惊,心想自已怀里的五十两就是他给段掌柜的?段保长尴尬的笑了笑道:“你在给谁说话呢?五十两你给谁的?我可没收到你的银子啊?找不到证人,休的想把老婆从这里带回去。”说到这里望了望段社长和甲长:
“你们二个把这高阿爱带入偏房关起来,什么时候交了保证金就什么时候放人。”
“是,高阿爱请跟我们走吧。”甲长看看高阿爱打了个手势。高阿爱忧虑的看了看段阿大:“我,我想回家。”段阿大一下挡在甲长面前:“我要把妻子带走,谁也不能动她。”说完这话拉起高阿爱就要往外走。段长气的一拍桌子喝道:
“你太放肆了,眼里还有保长吗?这是什么所在?如此不懂规矩?来人哪,给我把这段阿大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棍。”几个乡兵从外冲进来一拥而上,把段阿大和妻子拉开。其中二个摁倒段阿大,一个人举起棍子就要打。这个时候,门外影子一闪又冲进来一个人,段保长一见还是吃了一惊。进来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他快步走到高阿爱面前道:
“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奶奶救你出去。”高阿爱心里一喜,只要有了证明人,银子可以免交也可不用写担保书。她对女人鞠了一躬道:“谢谢你老阿婆。”老阿婆抚摸着她的秀发叹了口气这才松开手走到段保长面前说道:
“段保长,我可以证明高阿爱是无辜清白的。她是被小人所迫害。就是这几个无赖之徒,大白天趁阿爱男人不在家偷偷溜进去施暴。”老阿婆用手指了一下阿棍几个人:“他们不仅合伙骗了阿大的钱财还要威逼高阿爱。”阿棍听老阿婆这么一说一下乱了方寸爬到段保长面前打拱道:
“保长大人,可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啊。”
“哼,我这么大的年纪了,难道会平白无辜冤枉好人?你这小子平时游好手闲,半夜之时趁我熟睡之际偷了我家几只鸡。我追到她面前还不承认,还要恫吓我。”段保长听到这里对阿棍看了看:“你又偷人家的鸡了?这是第几次了呀?你小子的手怎么这样贱哪?”阿棍道:“保长大人,她,她是在冤枉我呀?”段保长听到这里看看老阿婆:“你没有冤枉他们几个吧?”老阿婆道:“我活到这么大的年纪,还从来没做过亏心事?就是他阿棍偷了我家几只下蛋的母鸡。你看这是什么?”老阿婆说着话从自已袖子里摸出一块黑布头往段保长面前一放。段社长道:
“这不就是一块破布头吗?有啥好看的?这能说明什么呢?”老阿婆道:“这破布头可有来历,也不是我从地上随便就能拣到手的。是从他阿棍身上掉下来的,你们看看他身上穿的内yī。”阿棍一下惊呆了,忙用手捂住自已腹前的衣袍。段保长对段社长道:
“把他的衣服查看一下有没有破损之处?”
“是”段社长走到阿棍面前:“给我站起来,让我好好看一看。”阿棍哆嗦着站了起来。段社长掀开他的外袍,果然看到内yī破了一个洞,他忙拿了那个破黑布头一比对还真给合上了。段保长一拍桌子道:
“阿棍,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说了谎?”
“我,都是小人手痒痒,嘴馋,看到谁家有鸡就想偷过来煮着吃。”听了他的话。门外围观的群众这下炸开了锅。自家丢失的鸡都是他们几个偷去的啊?几个愤怒的老太太和老头冲进来扬着拳头就要打这段阿棍。吓的几个无赖爬到桌子底下不停的对老太太们叩头告饶,段保长急忙制止住老太太们的围打。他对高阿爱说道:
“你现在可以回家了,你是无罪的也是清白的,是这几个无赖之徒害苦了你。回家去吧。”高阿爱心里一喜,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来了,她十分感激的拜谢老阿婆和丈夫出了屋子。段保长对老阿婆道:
“现在也已查明。你也回去吧。”
“我,我要让他们赔我的损失,赔我的鸡。”老阿婆不依不饶走到阿棍几人面前又哭又闹。其他群众也冲到阿棍面前异口同声的说要打死这几个鸡贼。段保长劝阻道:“各位乡亲不用着急,我一定会秉公处理这几个人的。大家都别围观了回去吧,走吧。”众乡亲骂着阿棍各自走开而去。段保长见群众们走了。对阿棍几个人说道:
“乡亲们都说你们是贼,这可难处理了?是交银子还是送官哪?”
“这,保长大人,你可要手下留情哪。我们要交银子,不要送官。”阿棍跪爬到段保长面前:“还望保长想个二全其美的良策。”段保长看了看他背起一只手:“你不晓得官衙是如何的黑暗,被送到那里的犯人不是被打的半死不活就是落下一身残疾。看在咱们都是乡亲的份上,我收你五十两保证金如何?三个人算起来不多?你们回去想办法吧,三天之内必须把银子交上来,否则送官严办。”阿棍忙叩头拜谢,他起身拉过那二个无赖就往门外跑。二个人被他拉的跌跌撞撞,跑了很远三个人才敢停下来,阿棍回头四下里看看无人才松了一口气。一无赖叹了一口气道:
“这下完了,去哪找五十两银子哪?”
“是啊,我看还是去段氏家里借借吧。去她那里肯定会借给我们银子的。”
“你懂什么?现在出了事,还有意思去她家里?我看不行,还是先去我家再想想办法。”
三个人只好向阿棍的家里走了去。阿棍的房子最破旧,最不起眼,几间泥坯房,稻草铺的顶有时还漏雨。里屋睡人,外间有一张破桌子放几把小凳子,桌子上有一盏油灯。正墙上贴着一张钟馗捉鬼的彩色年画,西墙挂着一个旧的竹篓,下面是一个掉漆带脚的柜子。上面是一顶尖头斗笠,墙角就是一把上了锈的鱼钗。这可能就是阿棍所有的家当,父母过世之后并没留给他什么家产。
十几岁开始,就和庄里的穷哥们鬼混,有时跑到万福寺偷吃些供品,逢法会的时候,香客多时就偷香客的银袋子或者半夜里偷人家的米和面。西乡镇逢集的日子,他们几个就结伙在街头耍个鬼把戏骗钱财,或者跑进小吃铺吃喝后不给钱。段家庄阿棍无赖的坏名声就在四里八乡传开了,乡人丢了东西因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就这样,阿棍就和几个兄弟在众乡亲的憎恨中慢慢长大成人,到了今天成了十足的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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