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成兰听得声音,也是眼角滴出泪来,看着哭的凄厉的夕颜,拍拍她的肩膀:“身子无碍便好,你自小身子弱,如今在宫里母后也没能好好护着你,叫你吃了不少苦。”
夕颜早已泣不成声,拉着木成兰的手,泪珠儿成串落下:“母后,是夕颜命不好。夕颜这一病,连皇上好不容易的召幸都错过了。夕颜对不起母后,夕颜……夕颜没那个命啊!”
说到最后更是嚎啕大哭,眼泪像是决堤的江水,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苍白,看过去很是我见犹怜。
木成兰看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着实心疼,拧着手绢替她抹泪:“母后不怪你,只要你好好地,母后也算对你母亲有个交代!”
这话一出,夕颜越发哭的厉害,只抱住木成兰哭的昏天黑地。那浑厚响亮的哭声瞬间传遍整个善安殿。被抱着的木成兰只伸手在夕颜背上轻拍着,嘴里不住说些宽慰的话,眼底却闪过阴沉冷漠的光。
将头埋在木成兰的怀里,夕颜唇角完成狡狯弧度,眼底明明灭灭的狡诈光芒闪闪烁烁。试探的招数,当谁就不会使了么。
昨夜那个“访客”,夕颜敢断定是云洛埙的人。依照自己对他的感觉判断,他可不是会轻易相信她只是幡然悔悟而已。昨晚放那个人走,一是按照她当时的身手,没有必胜把握将那人擒住;二来也是想让云洛埙起疑,这样一来至少短时间内他不会再兴起让自己侍寝的打算。
在这一点上,云洛埙倒真是看错了夕颜。
她之所以能够发现灭杀,不是因为有多高深的功力,而是凭着多年杀手养成对危险的敏锐感知。而她会放走灭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根本打不过灭杀。
如今夕颜再来太后面前好好哭一哭,云洛埙必定越加对她起疑。
这步步为营的日子,夕颜虽然不惧,却也觉得十分费脑,简直是浪费生命。
而此时太安殿内,坐在案前的云洛埙紧皱着眉头,扫了眼下方喋喋不休的李善全。这一眼,让李善全狠狠打个寒颤,皇上只有每次心烦意乱至极时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难不成,皇上是见皇后死性不改,所以心中厌烦么。
“皇……皇上,太后宫里的德公公说,皇后娘娘这会儿还在太后宫里呢,皇上是否要去瞧瞧?”
说道最后,就连李善全自己也是大气不敢出。上头阴寒的目光几乎将他拆成两半,云洛埙阴沉着一张脸,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好你个月夕颜,为了不侍寝,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你即如此不怕朕拆穿你的身份,那朕偏偏不能如你所愿。整个天下,还没有朕掌控不住的人。
“李善全,你现在是越发不会当差了,这后宫琐碎的事情也值得你来朕跟前叨叨。”云洛埙搁在案几上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下次再拿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烦朕,便自己去上寒宫面壁思过吧。”
上寒宫?!李善全心中一惊,那地方可是整个云晟国最为阴寒的地方,去哪里面壁思过,无异于死路一条。李善全赶紧噗通一声跪倒,不住磕头:“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眼底一片冰凉,云洛埙简直气极。这李善全是从小便跟在他身边的人,没想到竟也被人收买了去。看来这宫里是留不住一个真心以待的人,只要晓以利益,人人都能在背后捅你一刀。
“行了,摆驾善安殿,朕倒要看看,皇后还要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儿来。”
见皇帝怒气冲冲而去,李善全收起方才胆战心惊的模样,露出阴狠笑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有自小长大的情分,却也怪不得他。
他也不想,生来就被人当奴才使唤。他也是人,凭什么就要被别人踩在脚下。
龙辇很快在善安殿门口停下,不等宫人通报,云洛埙龙袍下摆一掀,大步跨进宫门,直往寝殿方向而去。那里,震天响的哭声,他即便是在宫门口都听见了。
听到门口脚步声,夕颜弯了弯唇角,哭的越发大声。
木成兰被哭的无可奈何,只能一遍又一遍劝解着:“好了好了,你再这般哭下去,哀家这善安殿都要被你给淹了。哀家知道你心痛,但事已至此,只能再寻机缘了。埙儿这孩子打小就孝顺,明日哀家去与他说上一说,他定会上鸾凤宫看看你。”
夕颜抽噎着:“有劳母后了,总是为夕颜费心。”
这样一来,云洛埙必定越发厌恶她!按照他的性子,可不是随便任人摆布的主。
“母后要与朕说什么?不如就现在一并说了吧!”
殿门外,明黄色袍角一转,云洛埙出现在两人视线之内。
“埙儿怎的这个时辰过来,倒是来的正好!”木成兰扶起夕颜安顿在一旁,过来拉着云洛埙的手拖到主位坐下。
“儿臣给母后请安,听闻宫人说母后这里很是热闹,儿臣不愿错过,便赶过来瞧瞧。”锐利视线扫过一旁哭的花容失色的夕颜,后者腼腆羞涩的垂头。
“臣妾给皇上请安!请皇上允许臣妾告退整理仪容,稍后再来伺候。”夕颜屈身行礼,拎着裙摆就要离去,却被云洛埙唤住。
“不必了,朕瞧着你这样也好。美人楚楚可怜、形容狼狈,也别有一番滋味。”
听出皇帝口气不郁,太后赶忙打圆场:“埙儿,夕颜毕竟是正宫皇后。当年夕颜进宫之时年岁尚浅,你将治理六宫之权交给凌霜那丫头,哀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皇后毕竟是皇后,你冷落了夕颜多年,如今她已知道自己错处,一一改过。皇上也该收收心思,毕竟嫡子才能成大统,这是我云氏江山几百年留下的规矩。”
“那,依母后的意思呢?”云洛埙眼角含笑,打量夕颜的目光分明不怀好意。
夕颜心中一凛,暗叫不好。正要开口,不想太后快了一步:“往后,逢初一和十五,你必须在鸾凤宫内留宿。其他时间,皇上也不要专房独宠的好。后宫安宁,才可天下太平。”说着拉过云洛埙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道:“皇上,家和,才可万事兴啊!”
“嗯,既如此,母后如何说,那边如何吧!”
云洛埙这话虽是对着太后在说,但目光却直直落在夕颜身上。偏偏她才在太后面前哭诉自己不受宠,现在是半点也反驳不得!
这云洛埙,什么时候是个提线木偶了。竟然这般轻易就答应,肚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坏水呢。夕颜暗暗后悔,看来这步棋自己下错了,也赌错了。这个云洛埙,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难缠不好惹。
偏偏面上还不能有任何不满,要装出惊喜异常的样子。
“朕听雪贵妃说,上次皇后还在她们跟前说过,想为朕诞下皇子。不如,今晚,朕便夜宿鸾凤宫吧!”云洛埙火上浇油,看夕颜被激得双目喷火,心中十分欢喜,“李善全,传旨,朕今晚留宿皇后宫中。”
李善全一张嘴,长大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皇上过来,不是为了要发火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来这个皇后,还真是不简单!
此刻夕颜心里,几乎要恨死云洛埙了!这家伙不是该按常理出张牌么,自己都暴露了那么多疑点在他面前,他竟然还敢送羊入虎口。
这样的话,就别怪她不客气!
不是要留宿吗,她会让他有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云洛埙看了夕颜一眼,看到她愤懑却不服输的眼神,无端的心中荡起了无数曾波澜。似乎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在身体四肢内流窜,说不出的舒服。
再看夕颜的眉眼时,竟觉难得的国色天香。
他知道她很美,一直都很美。初进宫时,因为母后,他曾象征性的宠爱过她一段时间,那时候虽然看着那张美艳无双的脸,但是再想到她的性子,便生不出任何情意来。
不过如今,看着她时,竟觉得无论怎么看,都很顺眼!
夕颜心中咬牙切齿,实在想不明白,上一世自己是何等冷静睿智,面对任何情况也不会出现心慌意乱的感觉。如今穿越到这来,不但一直自诩的冷静消失了,连带的情绪波动竟越发严重起来。
难道,是真正的月夕颜的性格对她有一定影响,还是……
双眸蓦然撑大,难道,月夕颜的灵魂并未从体内消失。而只是她作为冷潇雨的灵魂进驻进来,对她产生了压制。现在,月夕颜的灵魂要冲破滞碍了吗?
虽然是她自己的猜测,却让她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收拾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夕颜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笑容:“皇上,臣妾听闻国师司马长轩有非凡才能,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臣妾不知,是否能见他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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