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是突发新闻,所以连驻国外摄像记者的手似乎都有些轻微的颤抖,而前方连线记者急促的声音也揭示了新闻内容的紧要和危险。
“据悉,此次爆炸的辐射范围是最近十年来最大的,而截止到目前,还没有任何组织宣布为该事件负责。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消息,爆炸的化工厂位于距离莫斯科大概四十公里的郊外……”
屏幕上,女记者站在市中心的街路上,而她的身后则是行色匆匆的行人。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爆炸事件的影响,整个天空似乎都被染成了灰黄色,雾蒙蒙一片,很多人已经戴上了口罩,防止吸入雾霾颗粒。
宠天戈按下遥控器,让画面定格,回过头来看向栾驰。
同样也攥着手机的栾驰一脸不善:“我刚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圣彼得堡和华沙那边都有异动,但暂时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我尽快和那边的情报人员取得联系。我可能要出门一趟……”
说到这里,他也有些犹豫。
简若刚生完孩子才没两天,他就要去国外,而且情况不明,连具体的任务都不知道,是吉是凶,谁都说不准。
见栾驰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对自己坦白,可见他也是没了主意,宠天戈站在原地,仔仔细细地思考了足足一分钟,才缓缓开口道:“据我看,这件事八成和红蜂脱不了干系。伊凡·洛维奇刚死,他的老巢就发生了爆炸,而且其中一处爆炸地点还是市郊的化工厂,这里面很有猫腻。”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我都得亲自去看看。只是苦了简若,刚生了舒也,我就不能陪着她们母女二人。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栾驰微微叹了一口气,自从女儿出生以后,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其实还是有软肋的,现在居然怕起死来,跟从前迥然不同。
“别乱说,你不会有事的。舒也的满月酒,你以为我能替你办不成?我以什么身份办,以她未来公公的身份办吗?所以,你办完事马上回来!”
宠天戈厉声打断栾驰的话,不许他这么晦气。
栾驰立即反驳道:“什么未来公公!你少在那里做美梦了!你的大儿子像你似的,不苟言笑,我可不愿意让我的小公主跟着他!至于你的二儿子,现在裤裆里还包着尿不湿呢,娶媳妇恐怕还得等上三十年!”
两个人斗了两句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可惜只有红蜂联系我们,没有我们联系他的份。要不然,我们就能直接问问他,这几起事故是不是都是他派人做的。但我不明白,他着急清理门户是对的,可这么一来,德尔科切夫家族的势力岂不是也大大削弱了吗?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红蜂好像根本就是在自掘坟墓!”
宠天戈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栾驰也跟着眼前一亮:“是啊,就是自掘坟墓,没错!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总不能为了和伊凡·洛维奇的手下死磕,就恨不得自断手脚吧!”
正说着,荣甜抱着刚睡醒的舒也下楼,让栾驰抱抱她。
发觉两个男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荣甜将宠天戈拉到一旁,小声询问。
宠天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不禁有些犹豫,想了想,他还是转移话题道:“对了,荣家那边的人,就直接安排他们到天宠酒店里住下了,没问题吧?”
她虽然知道他有事情瞒着自己,但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得点了点头。
婚礼在即,荣甜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荣华珍刚才打电话来,说荣珂和荣华强父子现在的关系很僵,因为那个快出世的孩子。不过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要是他们敢闹事,我绝对不会留一点点的情面。”
宠天戈让荣甜做好心理准备,假如荣家人肯配合,将这个婚礼办得漂漂亮亮,那他也会遵从约定,将对方视为亲戚。倘若他们不识好歹,试图趁机搞出小动作来,那只能是自取其辱。
“我都不想邀请他们,只不过……哎,面子上的事情,在大家的面前演一出戏而已。”
荣甜岂会不懂丈夫的心思,她淡淡一笑,伸手去抚平他衬衫上的一道细小褶皱,神色恬静。
一旁的栾驰抱着女儿,自然愁肠百转,难分难舍。
“舒也,等着爸爸回来……乖……陪着妈妈……”
闻言,荣甜一惊,看向宠天戈:“他要去哪儿?”
宠天戈自知无法隐瞒,只好对她道出实情。
“怎么和简若说?她现在的奶水本来就不多,万一因为这件事着急上火,奶水就没了!到时候,大人孩子都要受罪!”
荣甜急得快要哭出来,她是女人,顾不上什么家仇国恨的,只能在意着眼前的事情。
想了想,她咬牙说道:“要不,让蒋斌和他一起去吧,两个人多少还能照应着……”
一听这话,宠天戈顿时头大如斗,因为担心她会分身乏术,所以他连关宝宝的事情都瞒着她,这下可好,哪件事都兜不住了。
见他不说话,荣甜又催道:“这样不好吗?你快问问蒋斌,看他能不能……”
无奈之下,宠天戈只好再次说出实话。
荣甜一口气连着听到两个奇差无比的消息,脸色愈发难看,而且,宠天戈事先知道,却没有告诉她,这令她有些小小的不悦。
连襁褓中的舒也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挥着小手,嚎哭起来。
荣甜走到栾驰的面前,将孩子抱过来,一言不发地上楼去了。
“你还不赶快去哄哄?我还得考虑一下,该怎么和简若说。她倒是一向都能理解我,可我也怕她现在的身体受不了……”
栾驰连连叹气。
不过,他们的妻子毕竟都不是普通的女人,很快便接受了现实。特别是简若,她好像早就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反而安慰着栾驰,让他不要担心,早去早回。
“这里有这么多的人一起照顾我和舒也,而且我又是坐月子,不会到处乱跑,你真的不必担心。对了,舒也的满月宴,你可一定要赶回来,不然我真的会生气,女儿也会用小拳头打你!”
简若的眼眶泛红,但却努力笑着说道。
栾驰不说话,只是用额头用力地抵着她的额头,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站在门口的宠天戈和荣甜亦不免有些动容,她靠在他的胸前,低声叹息道:“真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平安无事,蒋斌和宝宝也能好起来……”
当夜,栾驰动身。
一辆黑色的车趁着夜幕前来接他,即便宠天戈的身份已经足够特殊,却也无法送他去机场,因为栾驰的全部行程都属于国家安全的高度机密。
事实上,从栾驰一踏上中海的土地,他就处于最严密的监控之中。
因此,这些天来,他能够携妻带女住在宠天戈的家中,其实也是经过了他的领导默许,要不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尽管如此,一向谨慎的栾驰也不能不留个后手——他在临走之前,和宠天戈进行了一番简短的对话,但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外人却不得而知。
他自知此行艰险,所以才会想办法和宠天戈保持联系,而这种联系则不同于同官方的联系,在不违背情报人员保密原则的前提下,更私人一些。
说到底,栾驰还是担心着妻女。
将栾驰送走以后,宠天戈马不停蹄地亲自去联系了婚庆会所的负责人,再一次确认婚礼当天的工作人员。按照他的要求,所有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必须配备带有指纹识别系统的名牌,到场宾客也要接受人脸识别的筛选,仅这个高级的安保系统就花费了近百万元。
可以说,宠天戈不允许自己的婚礼上出现哪怕一点点的意外。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他返回公司,连续多日没有处理公事,宠天戈的办公桌上也挤压了一厚摞的文件。这些都是他本人必须亲自过目和签署的重要文件,其余的日常文件都已经由Victoria经手,帮他解决掉了一大部分。
自从上一次的电梯伤人事件发生以后,天宠集团更为谨慎地选择合作方,不只是集团总部,包括旗下的若干公司,也都更加小心。公司在挑选合作方方面非常注重细节,只要对方存在比较负面的评价,就一律全都pass掉。
宠天戈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然后拿起一份评估文件,细细阅读。
这一次,集团为新项目挑选的合作方来自浑阳市,一座北方省会城市,在此之前,天宠集团在那边的工程不多,宠天戈本人也只去过三五次而已。
不过,这一家公司在当地的口碑很好,而且有过数家成熟楼盘的建设和销售记录,业内的排名也不差,还受过当地政府的嘉奖。
宠天戈看完了文件,觉得尚可,于是留了下来,打算在会议上进行讨论。
与此同时,一架从中海开往浑阳的飞机也刚刚降落在机场,天空中飘落着细细的雨丝,乘客们纷纷离机,一个面容清癯的男人落在最后,高大的身影看起来十分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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