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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动被追杀一次,在学校里当了几天缩头乌龟,终于忍不住,又要冒出头了。
这次冒头并非因他年少气盛,不能闲等春花雪月过眼而逝。而是因他钱囊匮乏,应聘了一份萸润凉茶推销员的职务。每月责任底薪二千五,高于sz市法定的最低工资,但需要按绩效考核给予薪资,如果一个月推销出的凉茶不够核定数量,只有七八百块钱可以到手。但如果推销本事好,卖的多,提成也高。
王动也考虑过家教等比较适合知识分子的工作,只是他那靠抄袭考上大学的水平,实在是不忍去误人子弟。至于肯德鸭、卖当鸡这些服务行业,需要起早贪黑,还需要谦恭谨慎地工作,第一时间被他pass了。
白翔宇以为黄毛不会轻易放过,劝他再避几天风头:“北面美食街那边不是有不少店铺在招临时工,干嘛去校外。”
“别,那把人当低价劳动力使唤,一个月三四百,没点意思。再说王动严重性x渴,美食街那边美女来来往往,被美眉们看见他一身油盐味不是坏了泡妞大计。”小米不为钱发愁,让他为校友们辛勤服务,那是绝对不情愿的,以己度人,就有这个想法。王动也嫌那点油水不够,而且定时,还不如跑推销清闲。虽然那包了两餐,天天吃也要淡出鸟了。
经济拮据之下,他倒是很想冒着风险重cao旧业。高三毕业暑假那会儿在xm市一样,跑去帮人抢工地啥的,虽然有违法嫌疑,但来钱快。只是没有门路,也是白想。
王动最大的优点,就是耐cao。不但体力耐cao,精神力量更是耐cao,皮厚、神经大条,被人拒绝无数次也不会放在心上,继续坚定地往下一家前进。把庾润的标准推销模板读个通透,主要是以价格优势、铺货速度、库存无压力、口感新奇几个方面的说辞取胜;胡吹打屁交流感情之下,弄得几个店家不定他的货反而不好意思,只能言语敷衍:“好的,下次,下次再说。”把他打发走了。
如此皮厚的新人,连带他跑了一个上午的老员工都赞叹不已,认为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再加磨练磨练,学习总结实践经验,应当是一把好手,下午就让他到分配的一个片区跑跑。庾润是新兴产品,市场还没有铺出来。凉茶市场几乎被那几个知名品牌占据,要分一杯羹十分困难,但也有有利的一方面,就是负责的区域广,不会互相串货。
虽然是客户的关系,但是老板也是人做的,是人就喜欢交朋友。有少数几个上来就能交上朋友的,也有些店主第一回觉得这些推销员跟苍蝇一样讨厌,打发走了;没过几天又见王动上门来了,就觉着这年轻人挺有意思,话就扯多了。话题一旦搭上来,那就漫漫不绝,倒茶喝水,天南海北瞎聊胡侃,权当半个朋友。三次上门的时候,有一部分店家都觉得不定不好意思了,“先来几件。”总的来说,干什么事业都得有恒心、不能玻璃心。
大型超市、连锁超市与这些中小型超市、便利店情况不同,大型超市得和采购勾肩搭背,请吃请喝,私下交易。以王动的位分,还没资格去谈。
过了十天半个月,王动倒也做得风生水起。虽然和老业务比起来逊色不少,但也是开了一个好头。公司也不尽着让这些新员工赚钱的心思,先练出一批人,搭好销售渠道才是要事。在月会与德脉广场直销动员会上,sz市区域经理表扬了一批人,虽然没有实惠,也让一些人心里受用不小。王动是个财迷,没有点经济上的奖励,光口头表扬,丝毫打动不了他,低着头玩了几下手机。
区域负责人在台上把公司领导的发展方针吹了一遍,强调了一遍又一遍:在公司坚持、努力地干下去,就会是社会上有地位。继续说:“公司现在在开展初期,虽然现在苦点累点,但发展起来了,我们这批人就是公司的元老。元老是什么?看看企鹅公司,还有北极熊公司,宝宝凉茶公司,他们的元老,现在是怎么样的。我坚信,我们庾润是有发展前景的公司,我们的产品有质量,发展模式新颖,员工有干劲、有实力,只要能在庾润公司坚持下去的,以后绝对是在社会上有地位的人。当然,我也不是空口说白话,今天点名表扬的人,我会跟总公司报告,要求经济上的奖励。”
会下一个老员工笑着打趣道:“能奖励多少啊。”
负责人略作思考,有点不大高兴,但没有表露出来,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看应该每人能有200到500的经济奖励吧。”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叫人搬出来几个大箱的传单,每人发了一大叠:“这是本次活动的宣传单页,错开分区,到别的同事的地区上发单子。这样会给客户一个印象:‘庾润公司是个大公司,人手充足,影响力大’。”回头和秘书商议了两句,又向众人说:“待会儿这里有几辆车,直接把你们送去宣传地点。发完传单后,今天就下班吧,可以直接回家。公司边也发了五十元的交补餐补……”砖头问秘书:“是五十元吧?”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向诸多员工说:“在小刘这边领钱。然后就可以散了。”
王动领了钱,被辆雅阁送到lg区,抱着一堆二十几厘米高的活动宣传单页散发,倒也一丝不苟。行经车站附近,迎面只见小米走来。这货穿了一身新鲜衣服,抱着手臂,挑逗着两个女孩儿。两个女孩儿俱是中上姿色,班花类型。
这小子能啊,一次骗二个,厉害。
小米见着王动,和两个女孩说说笑笑,向王动走来,打声招呼,径自从他手上接过一叠十公分厚的传单,一个女孩笑道:“别人只拿一张,你一次拿一叠,真够贪心。”小米和王动略叙几句,就带着两个女孩走了。走到远处,点火燃了,顺手扔到垃圾桶里。
一男两女在街上闲逛,前儿还有几个朋友,连晚上的节目都安排好了。
那两个女孩也恶搞他,撺掇他一起到女性内x衣店。她们倒是进去试得欢快,迟迟不肯出来,吧小米撂在外边吹风。小米不想吹风也可以进去,但他不好意思,要是白翔宇估计就进去了,大大方方给两位女伴推荐款式。
小米正吹风,忽然听背后有人大喊,“快跑!”。紧接着见王动的身影从南街飞奔而来,他手上的传单、身上的包都不知扔到哪里去了,丢盔卸甲,好不狼狈。再往后看去,只见一大群人,带着刀子棍子,发力追砍,当先的那位,一头黄发,不正是那位黄毛吗。
原来王动和黄毛也忒有缘。他在发传单那时候,心生感应,血气翻滚冲涌,只觉有不好的事正在发生;略一注意,果然有十几个可疑人隐隐形成包围圈。也是他被黄毛一党盯上,有了警惕,当即扔了传单,甩了皮鞋,光着脚丫子飞奔横穿过马路,把些个司机吓得半死。黄毛团伙见包围不成,跟着横穿马路追杀而来。说起来王动和黄毛的缘分不浅,从hb被陈彪收养,到sz市依旧不离不弃形影相随,出个门就能遇上。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得罪了黄毛这种人,有的难受的,随时盯着敲你一顿。
小米滴溜溜脚底抹油,跟着王动跑路。这一跑起来,风驰电掣般,没人追得上。一辆桑塔纳从背后飞奔而出,截住墙角,堵住去路。车子上下来三四个人,亦是纹身男一堆,手上拿着刀具。王动见状,忙拐进街边小道,往居住区里钻,“我的妈啊,就拍了一个板砖,黄毛狗不用这么狠吧!”。好在两人俱是运动健将,行动迅速,在民巷里狂奔,甩开追敌。这巷子里路径四通八达,小道极多,黄毛团伙被甩开,不见人影,便分兵来追。越分人丁越少。
黄毛拿着刀子,逼到穷街陋巷里,左右寻找不到,发狠怒吼,依旧锲而不舍,四下搜寻。经过一条短巷,不经意往巷子里一看,只见小米王动正在朝巷口跑来。原来两人地形不熟,跑进这条小巷子里,拐角处才见到一堵围墙封住了巷子,是条死巷。刚蹦着转回来,就见黄毛这号煞星。
黄毛追踪到他俩,目露凶光,兴奋得脸都变形了,嘴角笑的收不回来。提着刀子就往他们冲来。王动小米忙往巷子里退,地上有一堆建筑用剩下的零碎钻头,拾起来朝黄毛一顿乱砸,劲头十足。一时之间乱石纷飞,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巷子又窄,不利于闪避;黄毛虽然有利刃在手,也被逼得节节后退。避到了墙角后边,拿起手机,通知诸位寻找的弟兄过来杀敌。
他刚播了一个号码,忽见一个人影扑出来,手上两块整齐的砖块朝头上砸落。原来是王动看他后退到巷外,恐怕他搬兵围剿,迅速地跟了过来。黄毛急弃了手机,拿着刀子反削;王动也弃了砖头,按住刀子、手臂撕抢。两人撕扯一阵,倒在地上翻滚争夺,黄毛左手接过刀子,往王动身上削,王动见他这刀势一动,脑中忽然便出现了刀子划动的轨迹,灵光一现,一招神奇的破解之法从脑海里闪过;虽然脑中生出了刀势的轨迹和破解之法,但终究没有反应过来,来被一刀削到手臂上。好在提前预判了这一道刀势来路,肌肉本能反应快,避得漂亮,只削了一道小口子。
黄毛这一刀划得狠,直欲切下他一只手臂。被王动闪过,又站起身扑上来补刀。在这一霎那之间,王动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道轨迹,都是空手破解扑来一砍的法子。但他见刀心怯,可不敢尝试脑中的奇思妙想,只依靠以往打野架的本能反应,摸爬滚打,避开闪躲。刀子进击得快,手臂上又被划了一个小口子。
黄毛杀红了眼,可不顾出不出人命了,就算是王动的脖子放在面前,也毫不犹豫地砍下去。小米提着巷子末的垃圾堆里扒出来垃圾桶,右手拿着砖头掷过来,正好砸中黄毛脑门,把他脑袋砸得一轰,眼前直冒金星,拿着刀子乱砍,一边放声大喊。小米挺着垃圾桶直上,压制下他的刀刃,王动从旁协助,乘势冲上来扭住手臂,几下撕抢夺过刀刃,扔在路边。
王动被划了两刀,亦是怒从胆边生,拖着黄毛到巷子里打倒在地,坐在他身上,提拳乱砸。打得黄毛哼哼唧唧,手脚瘫软在地,裤裆下湿了一地,还未解气,拾起地上零碎的砖头往他脑袋上砸。被小米接了过去:“卧槽,别打死人了,防卫过当要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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