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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见珠宝小小生妒意逢中秋各各赏明月

  胡习习一回到家,就对父母嚷道:“既然我们国庆节结婚,二老就得有个心理准备。”胡父呵呵一笑,调侃道:“兵贵神速,你小子艳福不浅,胡家烧高香了。放心吧!我们心中有数。”胡母笑逐颜开,唯恐有诈,一把将胡习习拉到身边,道:“此言当真?”胡习习眉头一扬,正色道:“婚姻大事,哪有戏言?!您老放心吧。”说着,他心里忍不住地发笑。听了,胡母笑眯眯的,甭提多开心了。

  林乐乐回到家,一身的珠光宝气。林小小看了,钦羡不已,一面摸着玉镯,一面笑道:“颜色真纯,花不少吧?什么时候于布也给我买一个。”林乐乐低声告诉父母:“爸妈,胡习习的父母看上去都很通情达理,人很好的,对我也很满意。我们俩想国庆节结婚,你们没意见吧?”林母笑道:“我们也很通情达理,怎会不同意呢?!你们情投意合就行。关键是你们俩在一起要幸福!”说着,林母也不停地打量女儿,玉镯、翡翠项链加上金戒指令她头晕目眩。这时,林父打趣道:“女大不中留。这么快就要飞了!成人家的人了。”说时,哈哈大笑。

  林乐乐一时面红耳热,赶紧跑到自己房间,把首饰卸了,小心翼翼地放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她躺在床上独自沉思一会儿,这才回到客厅来。一家人聚在一起,东拉西扯地闲聊。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与姐姐一攀比,林小小自惭形秽,黯然神伤。说了一会儿闲话,她心事重重,早早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林父、林母和林乐乐不明就里,俱觉得林小小有些失常,难以捉摸。

  每个周六,羽毛球还是照打不误。胡习习和林乐乐快要结婚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王强向他们俩连声道贺。顾子芬和“四大女侠”俱沉默不语,心头只有羡慕嫉妒恨了。

  每个周日在王强家搓搓麻将已成惯例。球友们争先恐后,习以为常。大家搓麻时,为了打消林乐乐的顾虑,胡习习很少上场,只是在旁边看看,溜溜达达,并不作声,很有绅士风度。见状,林乐乐心中暗喜。大家只是当作游戏,谁赢了谁请客,平平常常。大家乐得一聚,心情舒畅。

  时光易逝,弹指一挥间,中秋节到了。胡习习和林乐乐约好一起到颐和园游玩。

  这天,阳光明媚而柔和。天蓝蓝的,清净无尘。几朵残云点缀着晴空,空气清爽。风萧萧,杨柳轻摇。一大早,胡习习就开车来到林乐乐家的楼下,按了按汽车喇叭。林乐乐在楼上翘首以盼,看见他的车到了,赶紧辞别父母下楼。林乐乐上身穿一件青色夹克,下身灰色的牛仔裤,很能显出她身段的曲线美。胡习习则一身黑色的牛仔装,因了心情好,满面生辉,风流潇洒。他们俩打了个招呼,相视一笑。林乐乐就开开心心地上了车,胡习习驱车直奔颐和园。

  皇家园林,自有一番气派。甫一进园,俩人便被里面的湖光山色所深深吸引。昆明湖澄澈,金风一送,波光粼粼。他们俩手拉手绕着湖堤漫步。胡习习轻轻道:“苏东坡的‘水光潋滟晴方好”用在这里也不错。”林乐乐笑道:“‘山色空濛雨亦奇”。可惜这里不是西湖,没雨。不过,的确有点诗情画意。”说罢,掉转身,拉着胡习习就往回走。林乐乐用力太猛,胡习习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不由地想道:“她一介女流,看上去弱不禁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劲?真是奇怪!”心里疑惑,一面屁颠屁颠地在后面跟着,俩人一路来到长廊。

  长廊迂回,壁画古雅,栩栩如生。他们俩边走边赏,林乐乐的心情越来越好,她悄声道:“来颐和园,我主要就是想欣赏这里的古画,别处没有的。”胡习习见风使舵,笑道:“古画的确是这里的最大特色。山上的小佛像都被挖走或破坏了,有些人就是暴殄天物,焚琴煮鹤,令人痛恨,令人惋惜,却又无可奈何。”林乐乐听了这话,冲胡习习嫣然一笑。如浴春风,如沐阳光,胡习习自有一番陶醉。

  看完长廊,俩人开始登山。林乐乐身手敏捷,健步如飞,很快登上山巅,她稳稳地坐在一块巨石上,看着胡习习小心翼翼,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爬,上气不接下气。她不禁抿嘴一笑。胡习习费了半天劲才来到林乐乐身边,掏出纸巾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笑道:“哇!乐乐,你哪来那么大劲?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自叹不如。”林乐乐笑道:“我中学是体校的,没告诉你吗?”说时,右手拍了拍胡习习的肩膀,如同哥们一样,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林乐乐本来还想告诉胡习习:“我中学六年专打羽毛球,真比起来,恐怕你吃不消。”可转念一想:“隐瞒了这么久,还是留一手吧。”于是把话头又咽回去了。她只是笑嘻嘻地看着胡习习满面通红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

  俩人在山上坐了一会儿。举头望天,太阳露着笑脸,碧空如洗,淡云缥缈。低头下瞰,树色青青,水色濛濛。一番佳境在,俩人心中愉悦。旁若无人,俩人毫无顾忌地偎着抱着,留连忘返。

  兴尽下山,时已在下午两点多钟。俩人的肚子都咕噜咕噜乱叫。他们俩对这一带并不熟悉。于是,俩人走过苏州街,出了颐和园。俩人匆匆忙忙找了个简陋的小酒馆,草草点了几份菜肴,凑合了一顿。吃饭时,林乐乐正色道:“胡习习,要跟我结婚,就得答应我三件事:第一,婚后,我得管钱;第二,婚后,你不准沾花惹草;第三,不准赌博。咱们约法三章,你都承诺,咱们改日就把证领了。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否则,咱俩就当一切没发生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胡习习正吃在兴头上,不禁一愣,转而一想:“现在,你就是让我答应一百条都没问题,何况才三条!”这样想着,他漫不经心地道:“行,没问题!我答应,回头到家给你写好,放心吧。我胡习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反悔!”说时,右手拍打着胸脯。此时,林乐乐为情所迷,怎会想到胡习习的承诺只是他的权宜之计!对胡习习来说,承诺只是一纸空文罢了,暂时应付林乐乐一下,他压根并未放在心上!

  这个中秋节中午,于布请林小小到餐馆吃饭。于布很慷慨,点了一条鳜鱼,一盘海虾,四只扇贝,一份菜心。俩人挨着坐在餐桌前,等菜肴上来。林小小闷闷不乐,不停地唉声叹气。于布疑惑不解,冒昧地问道:“干吗叹气?如此良辰!”林小小嘟囔道:“于布,看我姐姐,翡翠项链、玉镯、金戒指,一身的珠光宝气。同样是女人,我长得哪儿不如她?可是,看我!满身寒酸。人比人气死人,羡慕嫉妒恨呢!”于布忙小心谨慎地安慰她道:“到时买不得了。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林小小一听这话,见有机可乘,顺口道:“那到底什么时候?别等到花儿都谢了。”说着,嘟着小嘴,顽皮可爱。于布用手轻轻拍了拍饭桌,低声道:“等我手头宽裕一点,就给你买,放心吧。”林小小心头一热,冲于布抛了个媚眼,于布一时有点得意忘形。这一顿,俩人都吃得很开心。

  饭毕,就在酒店旁边,也不管行人来来往往,俩人迫不及待、痛痛快快地亲吻了一阵子。激情过后,林小小满心欢喜,于布心里却犯难了:“说来容易,可我到哪里去筹这笔额外的开销呢?”想着想着,心里就不由地增加了一份负担。

  几乎在同时,胡习习满面春风地把林乐乐送回家。临别,胡习习问道:“要不要晚上一起赏月?”林乐乐冲他嫣然一笑,推辞道:“咱们还没结婚呢。谁家今晚无明月?何处明月不照人?今晚还是各回各家,异地同赏吧。‘月亮代表我的心’,望见月亮,就想起我,多浪漫!我也会想到你的,胡习习同志,放心吧。”没办法,胡习习只好恋恋不舍地驱车回家。

  顾子芬自认是个被胡习习所抛弃的女人。她恨他,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经常又要面对他,真是难为情!她也恨林乐乐,她心里骂她“狐狸精”。林乐乐横刀夺爱,还尽情地显摆。这令她满腹心事无处诉说。诗曰:为伊消得人憔悴。近来,她的确消瘦了不少,本来瘦长的脸显得更长了。有几分憔悴,但不失几分妩媚。她开始对王强有那么点意思,她喜欢他这人老实厚道。无奈王强似乎不解风情,她几次暗送秋波,他都熟视无睹,令她两头挑子一头热。中秋节他竟然不约她一起吃个饭,她伤心至极,泪珠盈眶。晚上,在自家的阳台上,她望着那一轮明月出神。圆圆的月亮如同一个大玉盘,清光四溢,闪亮闪亮的。月色如水。月圆人不圆,心事几千般。她觉得委屈,泪珠就犹如抛珠一般,洒落下来,打湿了衣衫。她的心事有谁懂?父母在屋子里嘻嘻哈哈,并未注意到女儿的神情。他们还以为,孩子在赏月,心情不错呢。

  而王强呢。这天,他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与父母同享天伦之乐。顾子芬对自己有一丝丝情意,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何况顾子芬现在对胡习习余情未了!对于谈情说爱,他心怯,他怕遭到拒绝。林乐乐移情胡习习,对他是当头一棒。他和林乐乐好了那么久,说散就散了。女人的心事有谁懂呢?女人善变,心思说变就变,令人捉摸不透。但他并不恨胡习习,胡习习是采花的蜜蜂,而林乐乐正好是那最美的鲜花。俩人男才女貌,无可挑剔。他知道,自己驾驭不了林乐乐这样的女人。名花有主,她也该有个归宿。他忖想,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倒不如父母在乎你;饮茶吃饭,闲言闲语,倒不如玩电脑舒服。他玩了一上午的电脑游戏,眼睛疲倦。在家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又睡了个午觉,精神充沛,他起来继续玩游戏。晚上吃完月饼,他和父母一起在阳台上赏月。一家人沉浸在良辰美景之中,闲话家常,其乐融融。

  恰逢中秋佳节,“四大女侠”喜欢形影不离,共同行动。中午,她们的男友们邀请她们在酒店一起撮了一顿盛宴,以示庆贺。吃得开心,喝得入心,聊得欢心。不时地,桌前响起他们的欢声笑语。她们可不愿与父母共度中秋,她们认为,她们是当代新女性,与众不同。吃完午餐,她们约好晚上再一起步月。

  饭毕,八个人一涌而出,成双成对来到大街上。逛一个商场,再一个商场,“四大女侠”兴致勃勃。见到中意的衣服,顺手拿下来,自有男友付账。她们的男友们自号“月光族”——每月把工资花光光的一族。对于购物,她们四个乐在其中,乐此不疲。“月光族”只是紧紧相随,等着掏腰包,提口袋。

  夜幕降临了,何处今宵无月明?在大街上,月光下,灯影里,与各自的男友,你拥着我,我拥着你,说说笑笑,自有一份浪漫的情调。

  这晚上,唯独胡习习在家无心赏月,他忙着赶写与林乐乐的《约法三章》。斟酌一番,工工整整地写完之后,他心中忽然觉得:自己这不给自己上套吗?好在章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以变通,以后还可以与林乐乐慢慢商量。走到阳台,他望着那一轮圆月出神。

  林乐乐今夜无眠。在自己的闺房里,透过窗子,她兴奋地赏了一夜的月。自圆月初上,直到月儿西沉,她一直盯着月亮发呆。一面赏月,一面心潮起伏。想到很快就要嫁人了,半忧又半喜,心里自然难以平静。待晨曦透过窗户时,又困又乏又累,衣服也不脱,扑倒在床上,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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