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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何夕熟练地给把酒杯推给面前的男人,琥珀色的酒液摇曳,神情平静。小坤哥终于放开了紧盯着何夕的眼神,小口地抿着酒。一杯酒很快喝完,他结账离开,没有一句话,就如同他来时一样。
看到小坤哥走出酒吧的大门,一直紧绷着的何夕悄悄松了口气。小坤哥来的很快,出乎何夕意料的快,虽然早有预料,何夕还是吃了一惊。等待着对方暴风骤雨式的大闹一场,结果对方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何夕看,似乎要不他看穿。繁复的花式调酒,何夕发挥出自己的最好水平,强自镇定,给对方递上一杯酒。喝完酒的对方就这么走了,没有威胁,没有拷打。
当何夕领着这个叫林秀仪的女人回酒吧的时候,当时就知道自己热了麻烦,很大的麻烦。如果当时在巷子里让这个女人自己离开,何夕相信没有人会找到自己的头上,毕竟自己的手脚干净,没有留下丝毫线索。但是带着这个女人,就如同带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只要她被发现或者抓住,自己也就完了。后悔也没有用了,当自己答应带着她是就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从后门溜进酒吧,直接上了二楼,何夕领着林秀仪小心的避开人。二楼是陈彪的房间,整夜都呆在楼下酒吧里的陈彪为何夕留了一间客房,以便他晚上可以在这里休息。打开灯,何夕把林秀仪让进了客房,让她自己小心,等下班后自己再来。
刚刚走回吧台的何夕就听到了门口急促的刹车声。小坤哥推门而入,魁哥冷着脸跟在身后,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直接坐在何夕面前的小坤哥点了一杯酒,然后一言不发的盯着何夕。调酒杯翻转,酒液震荡回旋,何夕动作飘逸的完成了调酒。
直到对方离去,何夕才发觉后背一片冰凉。汗水打湿了白色的衬衣,何夕没有理会,继续调酒。脱离了危险,何夕忍不住想到楼上的女人不知道怎么样了。慵懒的音乐浮泛,飘荡在空气里的酒香,刚刚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午夜两点,何夕换好衣服下班。没有理会阿伦羡慕的眼神,何夕和陈彪打了个招呼,直接上楼准备休息。吃过晚饭的妹妹小青和陈菲菲窝在三楼一直没有下来过,考虑到送陈菲菲上学的实际情况,何夕和妹妹没有回家,暂时住在酒吧。小青和陈菲菲睡一个房间,自己则睡二楼的客房。
推了一下门,发现被反锁了,何夕敲着门,提醒里面的人给自己开门。半天没有反应,何夕喊了一声林秀仪的名字,门才被打开一条缝。披着床单的女人警惕的注视着门外,把何夕让进来后迅速关上了门。床上凌乱的被子和带着睡容的脸庞,对方似乎是刚刚睡醒。
“抓你的人已经走了。不要害怕。”何夕发现对方紧张的样子,安慰着她。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何夕尝试着和这个女人沟通。
“明天你准备怎么办,林秀仪?”何夕把白色的手包递给对方,同时问着对方的打算。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必须先搞清楚对方的打算。
“我明天还要上班。”林秀仪对于何夕知道自己的名字惊讶了一下,给了何夕一个让人无语的回答。
“拜托,你这样子怎么上班?那些人不会在你上班的地方守着啊,想自投罗网早说嘛,也不用我费这么大劲了。”何夕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感觉到何夕的不快,林秀仪也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没有再提上班的事,只是弱弱地看着何夕。
上班,不行;回家,不行。何夕发现很难安置这个女人。要不,你会你父母那吧。好歹你也是个富家女,让你爸妈帮你还钱,你就不用这样躲着了,何夕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一提到父母,林秀仪又开始流眼泪。在断断续续的叙说中,何夕终于听到了林秀仪故事的完整加强版。
出身书香门第的林秀仪,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老公黄炳元。情窦初开的林秀仪禁不住黄炳元热烈的追求,两个人迅速坠入爱河。黄炳元当时只是个小混混,只想着找个富家女玩玩,顺便骗点钱,哪想到林秀仪竟然玩真的,不顾父母的反对坚持和黄炳元私奔了。最重面子的林夫气得一病不起,发誓和女儿断绝关系,林母偷偷接济了几次,被林父发现也停止了。贫贱夫妻百事哀,匆匆和黄炳元结婚的林秀仪辍了学,没有钱只好到出版社打杂,黄炳元也找了个起早贪黑的门卫差事。可惜好景不长,黄炳元旧习复发,不但工作丢了,还赌博。劝了几次的林秀仪被打得遍体鳞伤,变本加厉的黄炳元开始拿她的钱赌博,夜不归宿。实在没有办法的林秀仪被黄炳元逼着向父母要钱,结果发现父母去国外养病,早就不在香江了。肆无忌惮的黄炳元频繁殴打她,每月的工资都被他拿去花销。这次黄炳元突然去接林秀仪下班,原本以为他改过自新,没想到却是送羊入虎口。
递给林秀仪手帕,何夕听完她的哭诉,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遇人不淑,还是太傻太天真,何夕看着她抽抽搭搭的样子,怎么也说不出口。累了一天的何夕,一时也想不到怎么安置林秀仪,想到明天早上要送陈菲菲上学,打着哈欠准备洗洗睡了。
简单的洗漱,当何夕走进房间的时候,意识到房间里已经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有些尴尬解释着目前的情况,何夕担心对方误会自己。知道林秀仪的人越少,被发现的风险就越小,何夕自然不能去三楼睡。虽然陈雄飞晚上不会回来,但是早上起床的时候肯定会被发现的。何夕打来热水,让林秀仪洗脸洗脚。洗过脸后,林秀仪脸上的巴掌印越加明显。拧干热毛巾,何夕让林秀仪敷在脸上,告诉她明早用煮鸡蛋消肿效果更好。林秀仪哭红的双眼怔怔望着何夕,何夕准备今晚打地铺。倒掉洗脚水,给林秀仪盖好被子,何夕钻进铺在地上的被子里,准备睡觉。
黑暗中,轻微的呼吸声响起,楼下的喧闹带给地面轻微的震颤。何夕听着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知道对方睡不着。和一个陌生男人睡在一个房间里,睡不著是人之常情,何夕理解对方的顾虑,尤其是刚才还发生过那么可怕的事情。可惜何夕没有抱什么龌龊的念头,自认问心无愧的他很快进入梦乡。
朦胧中听到响动,睡觉很浅的何夕醒了过来。窗外清冷的月光照射进来,何夕起身寻找声音的来源。可以压低的抽泣,蜷成一团的身影,何夕走近床边,被子下的哭声断断续续。
轻轻地掀开被子一角,如婴儿般蜷缩着身子的女人,双眼紧闭,眼泪打湿了枕头。睡梦中还在哭泣,看来真的很伤心呢,何夕怜惜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披散的长发如海藻摊开,鲜红的巴掌印占据着苍白的脸颊,刺目惊心。坐在床头,何夕手指弹去林秀仪眼角的泪珠,盖上被子。
忽然睁开的双眼,让坐在床头的何夕一下子定在了原地。双目对视,两个人都不说话,月光穿透了床头的黑暗。何夕起身,准备继续睡觉,一只手拉住了他。反射着月光的眼眸幽深莫测,何夕把对方的手放进被子里,低声告诉她“放心,我不走,你快睡吧”。眼睛闭上,何夕坐在月光中,守着对方入眠。
生物钟准时在六点唤醒了何夕,靠在床头睡了一夜的他浑身酸痛。床上的林秀仪睡容安详,何夕轻手轻脚的起身,收好地上的被子,走出门去,身后林秀仪的眼睛悄然睁开。
听着陈彪房间里震天的呼噜声,何夕一边刷牙一边忍不住怀疑陈彪他老婆之所以跟他离婚是不是受不了他的呼噜声。早晨空气清新,在水壶里放好鸡蛋,何夕走出酒吧大门,前往隔壁街买早点。早起上班的人们排着队买早点。豆浆油条,春卷包子,满满一大口袋早点,何夕操办着酒吧所有人的早餐。捞出煮好的鸡蛋,提着豆浆油条,何夕悄悄走进二楼的客房。轻声唤醒睡梦中的女人,何夕把早餐递给她。剥壳的鸡蛋晶莹光滑,何夕小心翼翼地按在林秀仪的脸上,一点点驱散淤血。血色渐渐淡去,鸡蛋消肿的效果很好,何夕收拾着桌上的狼藉,告诉林秀仪再睡一会,自己送妹妹上学一会就回来。
关上门的瞬间,何夕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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