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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白云,清风拂人暖,小小的绛云村,位于天玄域东部边沿,毗邻烽炎都,虽然也曾遭遇过战事侵扰,但这个小小的村落,却依旧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奇迹。
绛云村内,一间破旧的小木屋外,一名黑发黑瞳、模样俊秀的少年正在炉前熬药,手中拿着一柄蒲扇不停地扇着,浓烟呛鼻,引得他阵阵咳嗽,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不一会儿,弄得灰头土脸的他,终于熬好了药,端着那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走进房中,房间里面,一名脸色苍白的女子躺在床上,不断咳嗽,一旁的桌上还放有带着些许血迹的毛巾。
“妈,吃药了。”少年说着,小心地扶起母亲,而后舀起一勺子汤药,小心地吹了一吹,确认温度适中了,才敢给她喝。
那母亲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妈妈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些药,不喝也罢。”
“那,那怎么行,不喝药,怎么能好呢,你多少喝一点嘛。”少年有些急了,连忙劝道。
“星寒,你先把药放下吧,妈同你说些话,好么?”母亲轻抚着那名叫做星寒的少年的头,温和地说道。
星寒放下汤药,认真地说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恩......”母亲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道:“这些年来,你可有怨过你的父亲?”
星寒摇了摇头,道:“我不怨,你告诉过我,父亲有着不得不去的理由,我想,离开我们,也并非他所希望的,只是不得不为而已,我......我能明白。”
话虽这般说,但星寒的眼中,却仍是禁不住闪过一抹失落之色,有些东西,或许真的无法就此忽视吧。母亲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忽地胸口一痛,又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妈......”星寒一急,正想帮忙,却被母亲给制止住了,她摆了摆手,道:“我没事,我没事。”
“......”星寒脸色担忧,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好受。
“你随你父亲姓林,你可知当初你这名字,是你父亲在你出生之前,便已取下的么?无论出生后是男是女,都要在我二人名字之中,各取一字,于是便有了星寒之名,只是妈妈希望,星光可寒,君心不寒,咳咳,你.....明白么?”母亲忍着剧痛,强撑着说道。
“妈,你别说了,休息一下吧,我明白,我都明白的。”林星寒眼中有泪花闪烁,哽咽地道。
母亲又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说道:“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在床旁的柜子里找找吧,里面有一本你父亲留下的随笔书记,把它拿来......”
“好,我这就拿来。”林星寒连忙走到那床边破旧的木柜上,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一本破旧泛黄的书籍,也不翻开看看,便拿到了母亲的面前,递了过去。
她接过那一本泛黄的小书,轻抚了一下,眼中掠过一抹追忆之色,缓缓道:“你父亲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两样东西,第一样是他的承诺,第二样便是这本书了,里面记载了你父亲对一些武道的看法,都是随兴而记,算不得多珍贵,现在便送与你了,拿去吧。”
林星寒摇头道:“我不要,我只要你好好休息,把病养好,这就够了。”
“......孩子,你的父亲,一直希望你能踏上武道之途,成为一个强者,可我却是希望你这一生平平安安地过,远离俗世纷扰,那便足够了,但我也不希望我的儿子任人欺负,所以,能学多一点,就尽量学吧。”母亲说罢,忽地喉咙一甜,连忙拿毛巾捂住,一阵咳嗽,毛巾之上,又添了一抹惊心动魄的血迹。
“妈,别说了,我学,我学就是了。”林星寒连忙道。
“傻孩子......你要记住,你父亲是爱你的,还有......”她轻声地说着,把星寒缓缓地拥入怀中,忍着剧痛,颤声道:“妈妈也爱你......”
一滴泪,无声的滑落,未尽的言语,终于随风而散,徒留的,唯有那一刻的遗憾,生死之距,便是永诀。泪,如何能停止不流,他轻拥着母亲,颤声道:“我也爱你们......”
......
那一年,林星寒十岁,在绛云村村民的帮助下,他亲手埋葬了他的母亲,按照她生前所愿,她的坟墓便坐落在绛云村以北不远处的山坡上,迎着南方吹来的风,眺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峰。那是她与父亲的约定,等他回来,便在那山坡上盖一间新的房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候,就坐在坡顶,眺望远处的群山。只是这约定,终究无法再实现了......
林星寒站在母亲的坟前,手中紧攥着一本破旧的小书,默然许久,道:“妈,一路走好。我的路,我会自己选择,绝不会令你失望,父亲离开,究竟去了哪里,你从来不肯对我说,但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寻找答案的。”
清风吹拂而过,带着一丝寒意,他却不以为意,只是泪水,终也止不住落下,默然无言。
......
那一天之后,数个月的时光一闪即逝,绛云村迎来了外来的新客人,一名独臂的男子带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少年,来到了这一个边远的村落之中。
绛云村村民,本就质朴,加之那两人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坏人,于是自然而然便接纳了他们。交流之中,也了解到,原来他们是来自天玄域南方的玄海国,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想寻一个清静之地,逃避战乱。那断臂男子,名为无逸,为人颇为热情好说,而白发少年则名为飞羽,沉默寡言,不善言辞。
自绛云村村民接纳了两人之后,又过去了数日。
这一天,白发少年飞羽,独自一人坐在村落附近的一颗树下,看着远处其他小孩都聚在一块玩耍,心中不免也有些羡慕,只是他本就沉默寡言,不似无逸,可以轻易和其他人打成一片,更何况他这一头的白发,也引来了那些小孩的嘲笑,因此他就更不愿过去了。
望着远方的天际,思绪飘远之时,眼前一个黑影掠过,一个人脸瞬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伴随着一声轻松的笑意:“嗨,你好啊。”
“啊!”飞羽吓了一跳,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了下来,惊讶道:“你......你是谁?”
“我叫林星寒,嘿嘿,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啊。”林星寒笑了笑,伸手示意道。
“......你不觉得我的头发颜色很奇怪么?”飞羽迟疑了一下,询问道。
“白发?那有什么,很好看啊。”林星寒咧着嘴,十分爽朗地笑道。
飞羽也不禁笑了,他本就生得俊俏,这么一笑,更是俊朗了不少,想来日后也定然英俊非凡吧,他点头道:“是啊,挺好看的,我叫飞羽,刚刚来这儿,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哦,没事,村里还有不少有趣的同龄人的,到时我介绍你们认识。”林星寒笑着说道,忽地灵光一闪,连忙问道:“对了,听说你们是从玄海国过来的,那你能和我说说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么?”
“嗯。”飞羽点了点头,开始讲述玄海国的一些见闻,许许多多的新奇古怪,多是林星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不由得听得入了神,小孩子本就容易沟通,彼此交流地多了,感情自然而然便深了。
此后,林星寒几乎每天都要来找飞羽谈天说地,请教一些外面的见闻常识。而林星寒本身体格健壮,天生神力,自然也就顺带教导了一番体型瘦弱的飞羽锻体之法。两人彼此互补,感情也日益增长。
再后来,林星寒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介绍飞羽,虽然刚刚开始时,他们还有些抵触,不过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他们也都发现飞羽为人还是很不错的,于是纷纷接纳他融入了这个大家庭里。
时间流逝,又过去了两年。某一天,一颗从天而坠的流星,坠陨在临近村落的山林之中,打破了这个古老村落素有的沉寂。村落中的小孩们,不顾大人的劝告,成群结队,趁深夜大人们不注意时,悄悄溜进了山林内,寻找那颗陨落的流星,这些孩子之中,自然也包括了林星寒和飞羽二人。
不过,遗憾的是,在山林之内,并没有找到什么陨石,倒是险些遇到野兽袭击,幸亏林星寒和几个身强体壮的少年们吓退了野兽,不然指不定有人受伤。众人扫兴地回到村落之中,结果早已有一堆大人等候在那儿,似乎正打算进山林内寻找孩子们,结果还没集结完呢,就看到他们自个儿回来了,一顿毒打自然是免不了的。
林星寒运气倒还不错,母亲去世后,一直寄居在村长家里,村长是个烂好人,做什么都是和和气气的,似乎就没有发过怒一样。于是林星寒也没受什么惩罚,就是被训了两句而已。
躺在破旧的木床上,林星寒叹了口气道:“倒霉,白跑了一趟,还以为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呢......咦,我的书呢!?”
林星寒脸色一变,一直至于怀中的藏书居然不见了,不由得急了,那可是父亲留下唯一的东西了。星寒连忙翻找,可是找遍全身上下,都始终找不到!
“怎么,怎么会这样......早上明明还在的啊.......对了,一定是在山里的和野兽搏斗时不小心掉了出来,一定是这样的,得赶紧回去找......”一念及此,林星寒顿时离开了小木屋,往山林中奔去。
黑夜之中,一个人看到林星寒又一次奔向山林,不由得愣了一下,迟疑片刻后,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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