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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虽没有什么云气,但仍是一派苍茫之色,每当观及此处,苏护总是会浮想联翩。
相传百多年前,永夜未临之前,天空本不是如今这般浑浊,而是种透明如碧蓝琥珀一般的美丽,仰望天空能让人胸怀壮阔而不是如今这般的压抑。
西方天空挂着的那一轮炎阳也是死气沉沉,散发出一种不正常的嗜血红芒,苏护很是痛恨的血光,那是黑夜将临的征兆,该死的黑夜极大的压榨着广大人类的生存时间与空间,几乎不给人以喘息的余地。
地面上苏护三人正在全力厮杀着今日的最后一头妖兽,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三人配合得是越来越得心应手,随着妖兽一声不甘的嚎叫,宣告着今日的猎妖之行已经接近尾声。
孔家兄弟二人此时已经放弃了他们的猎妖计划,此处深入妖兽覆地,炼血妖兽极多,他们两人胆子小,修为不高,对各类妖兽的习性、天赋、实力等没有了解,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来强大的妖兽攻击,故而他们一早就待在了苏护三人身后,看着三人画着各样的道符与妖兽斗法,兴致来了还跟着发出几声极为奉承的喝彩。
符法是归元修士最常用的一种法门,消耗元气不算多,威能却是不俗,在广大归元修士中,除却极少数身家殷实,能用得起低阶法器的,绝大多数都是以各类五行道符猎妖对敌,有言称道符是最具性价比的战斗方式。
据传道符得大道玄理之妙,起源于太古大道衍生之时,乃是大道运行的轨迹显化,烙印在玉石灵骨之上,始称为石玄纹,骨玄纹,后来这类玄纹为人类先祖获得参悟,发扬光大,及至上古,达至巅峰。奈何天地打劫一起,衍道界战败,道门没落,自天道重开后,经人族修士万年的整合补充只有阴阳五行气符,都天神煞符,道劫天雷符,合道生灵符等残缺的符道体系留存在世,不复上古符道圣者与天一战的盛况。
气符描绘的便是阴阳五行之道,乃是天地间最古老最根本的道符体系;煞符则能沟通天煞、地煞、阴阳煞、五行煞、魂煞、魔煞、鬼煞等十二都天形煞之气败人气运,损人道行,伤人神魂,极是阴毒;雷符刻画的便是天地雷霆、道劫雷霆的纹理,极难掌控,但无一例外都是具有极其强大的威能,乃是煞符的克星;灵符最是玄妙,大多是人类模画天地至强的大道至理,自行创造的一个道符体系,极为混杂,威力也不尽相同,但是具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奇异能力。每个体系的道符尽皆有强有弱,无从判断哪个体系更强,在明山猎妖人手中流传的道符是以简单的气符为主。
符道一途修至深处亦能有极大的威能,而且门槛较低,更是与神魂的修行壮大有关,是苏家嫡系必修的课程,苏护他们从十岁猎妖开始便在训练画符了,只是符之一道的修行以快为纲、以准为要,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对神魂要求极高,所以苏护他们每斩杀一头妖兽尽皆是疲累不堪,有昏昏欲睡的感觉,长时间的画符无论是对精神还是肉体元气都是一种极大的负担,更别说是对三个尚未开灵的孩子了,不过这种负担正可以锻炼强化元神道魂,由此可见苏家对符道的推崇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待妖兽倒地后,三人的精神尽皆有些萎靡,纷纷坐地休息,然而在一旁的孔孝仁、孔孝慈二人此时表现得极为兴奋,孔孝慈更是毫不避讳的上前破开妖兽的脑袋寻起了妖丹,经过一天的观察,他发现苏护对他们二人不冷不热,性子很冷,从不与他们说一句话,苏宁呆头呆脑,忽略不计,唯独苏安最是享受他们的奉承,骄矜之气最盛,所以孔孝慈更是卖足了力气讨好,他手托妖血丹亲自给苏安送过来,露出极为夸张的笑容,极尽谄媚的道:“安哥,妖丹在此!”
孔孝慈此举可谓正中下怀,苏安虽生在苏子嫡脉,但苏子诚修为不高,连带着他的地位也没有那么尊崇,讨好他的人可说是极少,此时他正乐得是忘乎所以,正襟危坐,一副教训小厮的口气凝重地夸道:“小慈啊,你果然懂我。你放心,将来我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其后自然是一通不堪入耳的言论,苏护都懒得听,不过看在苏安还算勤快的份上,他也没有横加阻拦。
苏护不知苏安是什么想法,但他越来越觉得这两兄弟是没安什么好心。
入夜后的城主府卧房中,苏护轻抿了口清茶,有些不高兴的盯着苏安问:“小安,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两个家伙明显没安什么好心,小宁,你说呢?”
苏宁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皱着眉头道:“呃,他们有没有坏心眼我不知道,但他们心思不单纯,肯定是别有所图。”
听苏宁发话,苏护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望着一旁的苏安,一脸鄙夷的数落道:“你小子有几分身家我还不知道,开灵的功德还没攒够,可说穷的叮当响,自身都难保,整个一掉了毛的铁公鸡,竟然还许诺什么好处,真是……”说到最后,苏护一时气急,语无伦次了。
苏安竟然不以为耻,反而捧腹哈哈大笑道:“哥,你急什么,我不是都说了将来么?将来他若能找得到我,随便打发他点东西就是了,天下可不太平了,指不定那小子哪天就死了。”
苏护顿时无语,但细细想来倒也在理,他还在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转性了,原来打的是这个鬼主意,但苏护忽然脸色沉凝下来,郑重地道:“还记得我们所学过的五明宗宗义么?将来我们虽然不一定能进五明宗山门,但五明宗义字字珠玑,乃是我们明山弟子修道的根本,绝不可忘。”
苏安这才稍稍正色道:“五明者:明德,明身,明心,明性,明道也。”
“你刚刚便犯了明心之过。明心便是要求我们明晰本心,坚固修道之心,可以广施仁德,但若无必要,绝不要轻易对他人许诺,因为传言中道行高深之人冥冥中会受各种因果束缚,今日种下了小小的因,来日便可能付出沉重的代价去偿还,若不了却此间因果,心境便会不稳,遭恶念缠身,于修为无益。”
苏安不已为然,辩驳道:“哥,这也太玄乎了,况且我志不在修道,此生也未必能达到那等修为境界,若能晋升道子,我便无欲无求了。”
苏护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仍强自争辩道:“便是寻常人,不走修道路的,也可以修心,我们儿时教导我们的瞿老先生便是如此,虽然他只有武道先天的境界,但在他面前便是归元修士也兴不起争斗之念,这便是修心的力量。”
苏护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阵阵掌声,掌声极响,震颤人心,或许是其中参杂有元气,或许是他们争辩得投入,这才被掌声吓到。
屋内三人一骨碌站起,向门外望去。
古朴的檀木门外,站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宽眉星目,鼻如悬胆,一头齐肩乌发光泽夺目,更重要的是,他身上威压极重,但众人却没有什么不适之感,一袭青白道袍上印一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驾云啸天,更显其凤表龙姿。
而其身后大煞风景的不是苏子诚还能是谁?
只见那中年人轻点了头,目光闪动道:“说得好,小小年纪便知要修心,着实不错。修心重要与否,无需争辩,要知道自古种道得果,修道成仙的前辈无一不是有一颗坚定的道心。自古修心之法,从来没有什么特定的境界之分,也没有什么对错可言,不过是各人经一事,长一智罢了,切不可走前人约定俗成的老路。最重要的是欲要修心,须先知心为何物所系,在那万丈红尘中找到了那心系之物,并为此践行一生,才是修心正途。”
最后他又玩味道:“小朋友,修心一途全凭心意而定,切不可强求,但若修心之途一启,绝不可半途而废,是一辈子的辛苦之事,现在,你,还想修心吗?”
“当然,心若不修,道将何凭?”苏护说得极为认真,即使是对着这么一位修为深不可测强者,亦不曾有丝毫怯势。这是那位瞿老先生曾说过的一句话,老先生所言本是指修道应与修心齐头并进,不然心若脆弱不堪,何以驾驭高深的道行?苏护当初听到这句话便深以为意,没有理由地他觉得这是至理名言,这世上本就有很多没有缘由的事。
中年人随即哈哈大笑,爽朗大呼:“孺子可教!此子少年白头,定是个奇才。子勋兄和千瑶妹子,生了个好儿子。”只是这话说完后,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之色,不过在那瞬间便消失了,不过苏护发现了。
苏子诚尴尬的一笑,恭敬行礼道:“未曾开灵,不敢妄言!”
“此次开灵大典想必会很有意思!也不枉我下山一趟!”
“子城兄,真龙先行告辞了,北明城见。”
待那人的身影彻底消散后,苏安才好奇的问道:“老爹,那人是谁啊?”
苏子诚望着那人背影消散处,敬畏的说道:“他名为苏真龙,乃是我们同辈中苏真一脉最强者,元气二品,此次下山是为了开灵大典。”
苏护既兴奋又失落地问道:“那我娘会下山么,我都三年没见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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